“現在有些人啊,鋪張浪費是成習慣了啊。”郝玉梅說。
阮思嬌皺了皺眉,連抬頭看一眼郝玉梅都懶得看。
霍從剛不悅抬頭,冰冷的眼神瞪了眼郝玉梅。
這飯店裏的人不是太多,也就五六桌,可是夠得上鋪張浪費的,就隻的阮思嬌他們這一桌。
另外幾桌,都是幾碗麵條,最多要一個涼菜,或者吃點帶肉的水餃。
郝玉梅見霍從剛瞪她,她比霍從剛還要不滿。
這是又有新成員加入呢?
而且眼前的這一桌,可比郝玉梅上次碰到阮思嬌他們的時候,更加豐盛。
郝玉梅哼了聲,“怎麽,這次還要用你們會把菜吃完的借口,解釋自己不是在鋪張浪費嗎?”
這一桌子的菜,都有十幾道了吧?而且大多還都是硬菜。
這時候的菜不可能隻圖個擺盤好看,實惠才是硬道理。
每一盤菜,那都是滿滿當當的。
桌子上的十幾道菜,阮思嬌四人絕不可能吃完。
這菜是霍從剛點的,阮思嬌當時想攔一下的,可霍從剛已經說起新合作的事情,阮思嬌也沒機會說撤掉幾個菜。
然後,沒一會兒就開始上菜了,她也就沒再提這茬。
誰想到,竟然又一次碰上郝玉梅呢?
郝玉梅是先進飯店點飯的,她進來的這一會兒,婦聯的那些人也陸續到了,見郝玉梅看著阮思嬌這桌,都紛紛站在她身後。
這次也不用孟清清再攛掇,郝玉梅自己就開懟阮思嬌。
阮思嬌繼續撿著盤子裏的東西,漫不經心的吃著。
她看了眼顧沉舟和葉歲歲,示意他們繼續吃,不要理郝玉梅。
郝玉梅見他們幾個根本不理自己,又重重哼了一聲,“我現在就要把這件事上報上去!”
阮思嬌等幾人還是不說話。
霍從剛開始的時候還瞪一下郝玉梅,可見阮思嬌幾人根本就當郝玉梅是空氣,頓時也不理他們了,繼續吃自己的飯。
幾人的心倒是都定的很,吃飯完全不受郝玉梅的影響。
郝玉梅氣呼呼的對自己手底下的人說,“看著他們,不許讓他們跑了!”
然後,郝玉梅就點了孟清清,“你跟我去向領導反應情況!”
阮思嬌簡直無語,現在大家都自由了,郝玉梅是還想搞批鬥那一套?
她不就吃個飯嗎?郝玉梅要反應給誰?
就連阮思嬌都想不出,現在還有哪個部門能管她吃飯的事情。
而且郝玉梅說不讓他們走?她說了就算嗎?
阮思嬌繼續吃她的,還叫葉歲歲和顧沉舟趕緊吃。
吃完了,他們還得回學校上課呢。
到時候郝玉梅的這些人要是敢攔著她,阮思嬌絕不介意把她們全部都告到派出所去!
這一桌子菜,當然是吃不完的。
阮思嬌吃飽了,看看葉歲歲和顧沉舟,兩人也都點頭,表示自己吃飽了。
“霍總,這些菜是你點的,你打包帶回去吧。”阮思嬌說。
然後,阮思嬌就要去結帳。
霍從剛趕忙站起來,跟阮思嬌爭著要結帳。
最後阮思嬌沒有爭過霍從剛,霍從剛以自己是男人為借口,讓營業員收了他的錢。
阮思嬌表示自己不介意,跟葉歲歲手挽著手,帶上顧沉舟,三人一起離開。
霍從剛看那一桌子剩了差不多一半的菜,有幾個菜阮思嬌他們幾個根本就沒有動,顯然也是知道吃不完,所以沒動筷子。
可是霍從剛並沒有帶飯盒,這些菜他也沒法打包。
“能不能讓我把這些盤子帶走?”霍從剛跟營業員商量。
營業員不同意,霍從剛也有的是辦法,他掏出十塊錢,“我可以壓在這裏十塊錢。”
有錢就好辦了。
營業員還借給霍從剛一個大食盒,這是他們往外送菜的時候用的。
幾盤子菜能裝一起的,營業員就給拿一個大點的湯盆倒一起裝食盒子,很快就打包好了。
然而阮思嬌那邊,幾個婦聯的人卻攔著阮思嬌他們不讓走。
“你們攔著我們不讓走,是非法的,想進局子裏呆兩天嗎?”阮思嬌說。
幾個婦聯的人有膽子小的,但也有年紀稍微大一點,仗著自己是幹部的身份,不怕阮思嬌的。
“你們如此鋪張浪費,等一會兒就要被帶走審查!你們還敢報警了?”一個女人說。
阮思嬌嗬的一聲輕笑,“審查?那還麻煩你跟我普及一下,現在有哪個部門能因為我在國營食堂多買了點飯,而來審查我?”
“動不動就搞批判的年月早已過去了,你們這些人還是幹部呢,思想覺悟竟然完全跟不上啊,如此落後,我看你們還是去黨校進修兩年再回來當幹部吧!”葉歲歲也冷冷的哼了一聲。
幾個女人攔路,顧沉舟自然不能出手,就連開口都不行,所以他站在一邊。
但如果這幾個女人敢對阮思嬌動手,顧沉舟絕不會袖手旁觀。
正好霍從剛也打包好東西,提著食盒過來。
他掃了一眼攔路的幾個人,“不是說我們浪費糧食嗎?”
然後,霍從剛突然把手裏的食盒往前一伸,“我這裏麵裝的可都是飯菜,你們誰給我打翻了,就是浪費糧食!我不僅要讓你們賠,還得照你們說的,好好審查審查,交待一下你們為什麽要對糧食下手!”
霍從剛這話一出,幾個攔路的婦聯幹部立刻就猶豫起來,互相對視。
霍從剛哼了一聲,“我霍從剛走南闖北,什麽地方沒去過,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都什麽年月了,我還真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像你們這樣愚昧無知、跟不上時代步伐的幹部!”
霍從剛這些話說的可真是狠,阮思嬌在心裏這樣暗暗感歎。
想來也是,霍從剛在外麵都是以采購形象示人的,他既然替廠裏采購物資,自然也不是個笨嘴拙舌的人。
婦聯那群人被氣的不行,可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其實她們裏麵也有人覺得郝玉梅這件事做的不對,這都什麽年月了?人家吃什麽,關她郝玉梅什麽事?
當然也有人對阮思嬌幾人非常不屑。
而出去的郝玉梅跟孟清清兩人,這麽久了也沒有回來。
飯店營業員已經非常不樂意了,上次就是郝玉梅無端指責他們的顧客。
現在,飯店營業員也不像先前那樣,對飯店的顧客也不像之前那樣的態度。
畢竟,周圍小飯館開了很多,國營飯店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
阮思嬌這幾個人來飯店的次數也不少,每次點的菜都很多,算是大客戶。
所以營業員拿出自己先前對等顧客的態度,上前對婦聯那幾個人怒道,“你們幹什麽!想在飯店搗亂是不是!趕緊給我讓開!”
婦聯那幾個人還不願意讓開,營業員直接說,“再不讓開,我這就去報警了!”
婦聯這幾個人敢攔著阮思嬌等人,卻不敢攔著營業員出去。
於是,營業員十分生氣的跑出去,沒一會兒就把附近一個派出所的警察帶過來。
路上,營業員就已經把婦聯這些人的“惡行”跟警察說了。
警察過來,有些為難。
阮思嬌問他們,“我們點多少菜,犯法嗎?”
警察搖頭。
阮思嬌就又問,“那她們攔著我們不讓走,犯不犯法?”
警察很無奈,卻也隻能點頭。
阮思嬌便繼續說,“她們耽誤了我們寶貴的時間,你們說這件事怎麽解決!”
警察隻能勸婦聯的人,“你們趕緊讓開吧。”
警察跟婦聯這些人雖然屬於不同單位,但大家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隻能先好言勸說。
幾個婦聯的人不願意讓路,警察隻能拿出態度,“再不讓開,我們隻能把你們帶走。”
婦聯幾個人怎麽能為了郝玉梅一個人的吩咐,就得罪警察?
有兩個硬氣的,還是不願意讓開,她們冷哼,“我們郝主任已經去反應情況了!”
警察也好言勸了半天了,她們還是執意不讓路,警察也氣,把說話的那個女人押住,“那就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吧!”
這麽一來,剩下的人也不敢再攔著阮思嬌幾人的路了,阮思嬌他們順利離開飯店。
等到郝玉梅回來,見阮思嬌幾人早就沒在飯店了,氣的瞪著自己手底下的幾個人,“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他們把警察叫來了。”一個女人小聲說。
郝玉梅氣得咬牙,但她自己跑了一圈,也沒叫來什麽人,又能說什麽?
這件事跟孟清清有很大關係,郝玉梅不由又瞪了孟清清一眼。
孟清清把郝玉梅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兩句,郝玉梅這才暫時消了心裏的氣,冷冷的哼了一聲。
孟清清說的沒錯,這次雖然沒能把阮思嬌等人怎麽樣,可她也正好又抓到一次阮思嬌的把柄不是嗎?
阮思嬌回學校,跟馮校長借了電話,給阮寶蓮打了電話。
阮寶蓮立刻就準備東西,來了縣城。
然後阮思嬌又抽時間跟阮寶蓮交等了一下,阮寶蓮便借用馮校長的辦公室,草擬了一份合同。
等到下午吃飯的時候,阮思嬌跟霍從剛把合同簽了。
霍從剛也沒有立刻回去,反正阮思嬌這邊還要差不多半個月才能派人去浙省,而且中午發生的事,也還沒有解決,霍從剛便決定先在九華縣招待所住著。
倒是隔了兩天,馮校長非常氣憤的把阮思嬌喊進自己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