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句老話: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因為通常情況下她們是記仇的動物,即使才貌雙全的女人也不例外。

那天,推測得知“大贏家”欄目的製片人夥同徐嘉亮同謀設計害自己,韓雪暗惱不已,依她性格當然放不下委屈,於是辭職離開電視台的當天上午,她通過父親韓嘯天的關係網,出錢由社會上的小混混動手將那位“幫凶”揍得病鼻青臉腫,她這才消了一口惡氣。

這段插曲以後,韓雪以為和製片人之間恩怨將就此了解,但誰知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僅僅事隔幾天,從其他渠道耳聞女兒雇傭打手的消息後,韓嘯天先是懷疑不解,又是感到奇怪。為了探詢事件背後隱藏的真相,韓嘯天旁敲側擊,終於從韓柔雨口中了解到一點點情況。

“……爸,據我所知就是這樣的!”

韓柔雨近來處於感情的岔道口,總是心神不寧,腦子也亂亂的理不出頭緒,麵對眼前麵色發紫的父親,她識趣的起身離開書房,留下韓嘯天獨自怒氣衝天,氣得他狠狠摔碎身邊的煙灰缸,嘴裏忍不住咒罵不已。

“媽的,敢動我韓嘯天的女兒!”半小時過去,即使韓嘯天怒氣漸漸平息,可心中仍有一個疙瘩,他拿定主意,馬上動用地下關係雇傭職業打手。

上位者決定命運下位者挑戰命運這是一種規律池是一種必然。韓嘯天隻不過動動嘴巴,就致使一切蒙在鼓裏、前段日子還無辜慘遭毒打的製片人某晚又被堵在回家途中。這次,對方甚至連拉帶打,將他綁上一輛懸掛假牌照的商務車揚長而去。

那晚,也許製片人清晰記得是一個月夜風高的黑夜,市郊廢墟內荒草叢生,緲無人跡,一片冰淩和黑暗中,唯有幾束車燈跳動。

毫無懸念的一頓暴打後。幾名打手將癱瘓的製片人仰麵摁在地上,隨即一人拉起製片人右腿,使當事人腿部與身體呈九十度垂直。

然後,一旁冷笑的另一名打手高高舉起棒球棒,助跑幾步用盡全力向製片人右腿膝骨猛砸過去。隻聽“喀嚓”一聲,伴隨一道痛入骨髓的慘叫,傷者右腿膝蓋果然被擊得粉碎,血腥彌漫的空氣裏,殘忍地報複成為現實……

全然不知上海發生的一切。對我而言時間在鬱悶中緩緩滑過。在醫院裏躺了兩周,平時除了和溫柔的護士搞搞“和諧”關係,多餘時間我則同蕭靈打打電話,以工作繁忙為借口,避免和她見麵。

雖然這段生活枯燥,但慶幸的是通過總理拿到了外貿權,此次北京之行也算有所收獲。以後的幾天裏。我感到無所事事時,就會打電話去香港督促亨利聯係國際賣家。待我傷後出院能夠及早開展工作業務。

這樣,一方麵每隔幾天向柯博仁、張寒了解網絡監察科的工作進展,一方麵借助互聯網學習複雜的從商之道。如此又艱難的度過了一周時間。

三月最後一周,一早我就被推進手術室進行植發手術。經消毒麻醉後。我全身無力,仿佛被抽去了原神,思緒也越飄越遠。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如此孤獨,周圍安靜得猶如世界初日,都能聽得到自己脈搏的跳動。

寧靜地周圍,久違的孤獨,念及前途未明的感情道路,我無法把持心靈的寧靜,片刻之間擔心、害怕、焦躁、不安總總情緒像海水倒灌而來,令我無法思考,唯一能做的,隻是懷著期望等待韓柔雨做出選和“,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麵不寒楊柳風!

時間眨眼已至月底,我離開上海也快一個月了,而韓家姐妹卻一直沒有消息。

原來打算安安靜靜的度過最後七天,待傷愈出院回上海了結心事,可蕭靈的一個電話卻將計劃延遲。

“哥,猜猜我在哪兒?”耳邊響起蕭靈悅耳興奮地聲音。

“不知道!”幾天沒有聯係,我一時納悶,“小妮子,找我有事嗎?”

“哼,有事才能找你嗎?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哥哥,答應過要關心我、愛護我……”蕭靈炮轟亂炸,無非告訴說她獲得某電視劇地一個小角色,現正在峨眉山拍戲,等等。電話那頭唧唧喳喳說了許多,最後稍頓片刻,蕭靈奶聲奶氣的要求道:“哥,下周四坐火車回北京,我有好多東西,你來接我嘛?”

“你也知道,我很忙……”

小丫頭精靈古怪,不等我說完,又開始撒嬌:“哥,難道抽一點時間也不行嗎?枉費我為你和雪姐姐求了平安符,還想當麵交給你呢!我撕了算了!”

蕭靈的小姐脾氣一旦發作起來,比猛烈地火藥更為厲害。擔心她又做出什麽偏激的舉動,這時我唯有以不忍辜負蕭靈一片心意為借口,改變策略,聲音化作清涼地甘露,以無奈來回答:“唉,好吧,我們到時電話聯係!”

“好哇,一言為定,不許反悔哦!”

三月天依然是春寒料峭,雖然陽光明媚,韓柔雨的心卻一點也不暖和。

即使韓雪和她依舊那般親近,可韓柔雨清楚知道,每當麵對獨自麵對韓雪時,她總會產生一種負疚感。這種揮之不去的刺痛感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越發強烈,使她進退兩難,難以做出選擇。

“我該怎麽辦?”韓柔雨每晚淚濕枕巾、輾轉難眠,以至於一夜過後,她的眼角還有殘留心酸的淚痕!

正所謂外由心生,即便韓柔雨如何偽裝,不經意間她迷茫的表情、低迷的狀態,韓家人全部瞧在眼裏,急在心中。

由於同我的親密關係,擔心姐妹間的談心產生反麵效果,所以韓雪不方便向韓柔雨詢問將來打算,於是一直保持緘默。韓嘯天呢?通過醫院內我拔槍的一幕,他結合以往的點點滴滴,看出了許多背後隱藏的東西,因此在處理我和韓柔雨的關係上。他也保留看法,由韓柔雨自己做出決定。

然而,他們保持中立地做法原本沒錯,卻忽略了韓母對韓柔雨的影響力。

某天,趁父女倆白天不在家,韓母又給韓柔雨做了思想工作,勸說韓柔雨該從各方麵考慮,拿掉孩子。

或許韓母適時的關心問候,讓她在最脆弱的日子裏有所依靠。使得韓柔雨漸漸受韓母引導,引領她的思想一步一步向韓母傾斜。

於是不經意間,韓母結合總總未婚先子的反麵教材,令說過的每一句話都鐫刻在韓柔雨心上,並在潛移默化中都影響著她的生活……

隨著肚子漸漸隆起,韓柔雨想了許多許多,剛開始懷孕的時候。她心情十分複雜,沒有做母親地一絲絲感覺。韓母告訴韓柔雨。懷著她的時候母親非常興奮,而且聽到孩子胎心的時候,會很幸福!而自己呢?卻沒有一點也沒有。反而更多的是緊張和迷茫,隻覺得有個東西在肚子裏罷了。

這是否意味著這個孩子也許不該出現?

韓柔雨不知道這想法一旦萌生就揮之不去。乃至嚴重幹擾了她的決定,接受了韓母的建議。

“姐,你真的決定了?”傍晚用餐時,聽到韓柔雨最終仍要拿掉孩子,韓雪沒有思想準備,徹底驚呆了,“姐,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嗯!”麵對韓雪地質問,韓雪臉色蒼白,她點點頭,然後麵向韓嘯天,聲音沙啞道:“爸爸媽媽、小雪,我考慮得很清楚,這個孩子是錯誤情況下產生的錯誤結果。我不想他出生後被人遭受非議地目光,我無法接受孩子傷我的心,我怕接受不了那種心疼,所以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小雪,你願意姐姐一生幸福快樂的話,就接受我地決定吧!”

“姐……”韓雪很想說什麽,卻覺得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目視韓柔雨滴著淚水的淒笑。

三月十五日,我住院地第二周,韓柔雨也拎著包走進上海的醫院。

住進病房的一刹那,韓柔雨輕輕撫摸肚子,開始格外珍惜與這個即將離開的孩子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可從決定拿掉他的那天起,韓柔雨就害怕洗澡,因為她怕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害怕看到鏡子裏自己的肚子,每一次看到她總會淚流不止。為了避免家人擔心,她總一個人躲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流淚,在別人眼裏堅強的她,卻是如此脆弱。

三月十六日,完成最後一次超聲檢查,醫生告訴汗漬的手和腳都在動,她還讓韓柔雨看。可話音剛落就改變主意,“你還是別看了,看了更難受!”這時,韓柔雨隻能把眼淚往肚子裏咽。推進手術室,醫生在韓柔雨的肚子上打了一針,等待24-48小時後經過引產手術會自然生下孩子。

打完針,輸完液,韓柔雨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像五味瓶打翻了一樣。“柔雨,終於有盼頭了,打完針就快了!”韓母雖說是安慰的話語,可見到親人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麵對女兒傷心痛苦的模樣,韓母的臉變陰了,甚至懷疑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那天晚上,韓柔雨一夜沒合眼,想讓自己睡,可就是睡不著,眼淚反而不停的掉。

三月十七日,經過36小時的煎熬,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韓柔雨終於開始疼痛。陪夜的韓雪見到姐姐如此痛苦,趕緊含著淚水叫來醫生。被告知幾個小時後可以進行手術時,韓雪的心陣陣刺痛,她別過頭,不想看到姐姐那麽痛苦,她可以想象,韓柔雨的心情一定比自己更加複雜,更加痛苦。

三月十八日下午3點47分,肚子裏的孩子終於離開了韓柔雨,看到一個就快成人形的孩子時,她先是解脫,然後就是心疼和流淚。不知覺中,醫生手捧著孩子的模樣永遠印在韓柔雨腦海裏,永遠無法抹去。

推出產房,一家人全部集中在手術室門口,見到韓柔雨蒼白的麵容,韓嘯天一臉擔心的表情一下子不見了,韓母的心也踏實了,而韓雪則哭泣中撲上前,緊緊握住韓柔雨虛弱的手。

回到病房,韓母替女兒蓋上被子,“柔雨,沒事了,別傷心,你還年輕,以後還有機會!”

韓柔雨點點頭,向韓雪笑了笑,反過來安慰說,“小雪,我沒事,你沒必要自責,真的!”

“姐!”哽咽中,韓雪終於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她知道韓柔雨最終拿掉孩子,很大原因還是為了自己,令她更覺得對不起姐姐。

“柔雨,那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韓嘯天走到旁邊好奇的問了一句。

心裏一疚,韓柔雨將臉轉向牆的方向,小聲的說是男孩。隨後,聽見韓嘯天輕輕的歎了口氣,韓柔雨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