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時間過去多久,我感覺恍恍惚惚中,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蹣跚的走在陌生的街頭,從城市的一頭走到另一頭,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應該去哪裏?
麵對陌生的一切,我又一次迷失在昏黃的路燈下,與匆忙的行人擦肩而過,沒有人為我駐足。
原來一個人享受寂寞的時候,黑夜是如此漫長,空蕩蕩的街道上,隻剩下冷風陪伴我。
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我呆呆的看著地麵,夢囈般自言自語到:“我該怎麽辦?我又該去哪裏?”
失陷於陌生的空間裏,我緩緩抬頭尋找解脫的方法,但前途渺茫,哪裏才是前進的方向?哪裏才是理想的天堂?
迷茫與混沌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人群中,突然一個不經意間,我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依然那樣美麗,我甚至不用看見那張令我心跳加速的麵孔,就已然知道那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然而,看到那熟悉背影的一刹那,我同時留意到背影旁邊還有另一道殘酷的身影,一雙相牽的手,已經無聲的告訴我一切。
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的心被深深的刺痛,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種無法回避的刻骨銘心……
川流不息的車流人影往來如梭,我失落的看著兩道逐漸消失的身影,回憶渴望那份曾經的甜蜜。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努力回憶之前發生地事情,我一次次努力掙紮著,希望從虛幻中醒悟過來,回到現實中牢牢抓住幸福的尾巴。可我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回到現實之中,宛如醉酒地感覺。心裏明明白白,肢體卻在扭曲、掙紮……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剛才看到的,是我最避諱的現實,但到來的一刹那,卻是這般真實,使我根本無法接受。
此刻我才明白。現實是那樣的美麗又如此的殘酷,我深深懊悔。為何我以前那麽虛偽,寧願守候回歸地愛情,也不願付出努力,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
如今苦苦捏著一種美麗地朦朧又有什麽意義?
現實與虛幻隻是一種理念上的區別,虛幻是遙遠的現實。是完美的現實反映。
我試圖掙脫虛幻,回到現實中追尋那份堅守的愛情,但冰冷地槍管,歹徒凶惡的嘴臉在眼前回蕩,使我不敢睜開眼睛,害怕失去挽回愛情的機會。
這時候,我才去知逍遙遙無期的含義。萬一我有不測,那……
我不敢想象未來的結局,對以前消極的處事方法,我追悔莫及,不肯原諒自己。
唯有真正的失去時,人往往才懂得珍惜,時間不會等我,更不會倒退,往事地一幕幕,不堪回首,我真的想哭,可沒有淚水!
逝去的終究逝去了,留下的隻是延綿的抽擦惆悵與遺憾……
隨著我心情的轉變,轉眼間狂風驟起,烏雲密布,不一會就下起雨來。
我不是一個懦弱的人,然後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用衣袖擦去淚水,一遍遍的對自己說:“潘俊宇,你是男子漢,你是強者,眼淚隻屬於懦夫,你不能哭,你一定要積極的麵對人生。你有愛過,也算不枉此生!”
狂風暴雨傾斜而下,我站在風雨裏舉步難行,從頭到腳都被雨水淋透,閃電和滾雷仿佛都在我頭頂盤旋來回,這一刻,我再次想到死亡。
其實人真的很脆弱,隻需一點點外力,生命便若流星般逝去,我甘願聽天由命,受命運的擺布嗎?
剛產生抵抗心理,又一道閃電劃過頭頂,我忽然被人從後麵抱住,緊接著一截粗大的樹木從天而降擦過我腳麵,狠狠的摔在地麵,雨水激蕩,反濺了我一臉。
我才剛剛想到死亡,死亡便與我擦身而過。世上有許多人自殺,可隻有與死亡麵對時,我才知道自己貪戀活著,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完成,我不能就這樣死掉。
直到從驚恐中平複,我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跳動都是如此清晰有力,而緊貼著我的,還有另一個人的心跳,很柔軟的身體帶著溫度熨燙我的背。
身後飄來熟悉的清淡香味,我打量一眼環抱住我腰部的雙手,手背白皙光潔,指甲整齊素淨。
沒錯,是她,是韓雪!
我激動的轉過頭,與我相對的,是那張再也熟悉不過的無暇麵孔,她正淡雅的朝我微笑。
“韓雪……”我剛張嘴呼喊她的名字,韓雪就像鬼蜮一般,忽然從我眼前消失,使我孤寂的心,再次沉到海底。
看著“天使”表情痛苦的掙紮了半天,甚至昏迷中流淚,口中無意識的重複念著同一個名字,夏玉作為旁觀者,尤其是研究男性弱點的專家,她在一旁看得太清楚了。
夏玉不僅奇怪,難道這個虛無飄渺、一文不值的愛情在“天使”的價值觀中比性命還重要,他對愛情就這樣執著?
“這裏是……我,死了嗎?”
我渾身無力,卻仿佛被什麽東西吸引著,一直尋光亮處飄蕩。
慢慢的,不知不覺中,一團光亮離我越來越近,當我觸摸光亮時,它將我從昏迷中慢慢喚醒。
感覺淡淡的燈光有些昏暗,或許我此刻的心情正是如此,我睜開雙眼,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待神誌恢複正常後,我開始靜靜梳理思緒。
稍微清醒一下,我發現自己搖搖晃晃的,似乎仍在船上,但打量四周。我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這是一間以巨大麻石砌成的密室,中間有一座低矮的鐵門。此時鐵門緊閉,高高的屋頂掛著一隻節能燈,而正麵牆上的時鍾還在不停地走著,滴滴答答好像要和我說話一般。
“七點十七分!”我心底默念一邊,繼續打探周圍。
隨著頸部轉動,“叮叮當當!”的鐵鏈聲在耳邊清晰回蕩。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全身雙手被鐵鏈懸空吊著。雙腳隻踏在一塊石頭上,或許疼痛使我全身麻木。雙臂地酸痛對我而言,早已沒有任何感覺。
“水,我要喝水!”
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入耳內,我吃力的回頭張望,手腕處裂開的皮肉與鏽跡斑駁的鐵鏈摩擦。立即引起一陣陣錐心的疼痛,疼的我大汗淋漓,有嘴喊不出。
隻見夏玉與我一樣,此刻低垂著頭,被鐵鏈高高地吊了起來,而她昏迷時一遍又一遍呼喊口渴,把我的注意力也陷入她地思緒中。
經過夏玉一喊。我深刻感覺到極度的口渴,我至少已經24小時沒有進食,喉嚨口像火燒一般,嘴唇都幹裂開了,輕輕張嘴說話,又裂開了好幾道口子。
“夏玉,你醒醒,你還好嗎?”沙啞著喊出聲,我感覺幾絲鮮血湧出,急忙抿住雙唇,珍惜每一滴鮮血。
使勁力氣,虛弱的連喊幾遍,夏玉才幽幽轉醒,她麵色痛苦的看著我背影,哇的哭出聲。
我知道一名普通女子遇到這種事情,是不能平靜地,我剛準備開口說話,忽然門外由遠及近,清楚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鐵鏽斑斑的門被“啪”的一聲打開了,那名已然麵熟的凶惡歹徒直接衝了進來,他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絲絲盯住我不放,隔了好長時間,才圍著我上下審視,踱步轉圈。
“潘俊宇,把備份資料的下落說出來,我可以馬上放了你和你地朋友,不然的話……”伊藤三郎特意繞到我身後,與夏玉眼神交流後,冷哼幾聲,朝我背部脊椎處,又是一道有力的肘擊。
我被這突然而來的一擊打悶了,眼前直冒星花,感覺靈魂好像離開了身體。
伊藤三郎帶著陰冷的笑容走到我跟前,單手抓住我嘴巴,低沉道:“怎麽樣?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隻要說出來,你就沒事了!”
愛一個人,即使我不能擁有,也該為她著想,讓她不受一絲傷害,幸福的活著這是我唯一能為韓雪做的最後一件事,即使我無緣看到明天的太陽,我也無怨無悔。
因為我明白,也很清楚的知道,愛一個人,就該為她設身處地的著想。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
如果她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說的是“我愛你,韓雪!”
如果能在這句話上加個形容詞的話,我希望是“永遠!”
伊藤三郎見當事人默不作聲,保持沉默,氣就不打一處來,對著無力反抗的軀體,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不一會兒,我遍體鱗傷,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疼痛使我暈死過去好幾次,但隻要想到韓雪的安危,我牢牢閉住嘴巴。
慢慢的,伊藤三郎也打的身體出汗,氣喘籲籲,他覺得到了火候,這才停下動作,瞟了一眼當事人,故意做出色迷迷的模樣,堂而皇之的向夏玉走去。
夏玉注視“天使”身上一道道紫紅的血痕,她知道目前除了開展第二套行動方案外,除非把“天使”帶回日本進行特殊的藥物逼供,否則今晚她難以逃脫最後的命運。
望著周圍的一切,夏玉感到一陣傷感,這一刻,她微微的笑了,她這微笑在旁人眼中包含一種無法捉摸的成分,隱藏了她對伊藤三郎的詛咒。
“你想幹什麽?”麵對露出**笑容的伊藤三郎,夏玉的心就像花瓣一般一片片的凋落,雖然不願意,但她還是很勉強的開口說了這句話。
“兩個人脫光了,漂亮的小姐,你說能幹什麽?”伊藤三郎浮出可以和死神微笑媲美的冷笑,動作粗野的撕下夏玉半邊衣服。
夏玉的驚惶的呼喊,歹徒刺耳的淫笑,兩道極端的聲音在牢房裏回蕩,雖然暫時無力回頭張望,但即將發生什麽事情,我心底還是非常清楚。
“求求你不要,救我!”夏玉雙手被綁,無法護住暴露在空氣中的半邊肌膚,似真似假的抽泣呼喊。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夏玉連續的求救聲讓我的良心一次次受到煎熬,任由歹徒強暴受我連累的女子?天哪,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