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劍分陰陽,法宗規則

“此人恐怕便是法宗的魏碑前輩。相傳他破丹成嬰,都已經有三千餘年……”

邱萬空雖然並未明說,但淩蕭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元嬰期大能者的壽數總共能是多少?其實也就兩三千年而已。而魏碑破丹成嬰已經有三千餘年,真正壽數豈非隻會更大?

法宗低調,淩蕭也少有聽聞他們的種種傳聞。不過,不論如何低調,單單隻是能有這份壽元,已經足見手段。

法宗眾人也都不聲不響,來了之後便直接坐到那裏,等著萬宗大會的開始。

他們素來如此低調。

而接下來過來的,則是問劍穀。

就見半空之中,忽然一道劍光斬落下來,隻聽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宛如山崩地裂一般。這一劍斬下的動靜,竟似乎分毫不讓先前千機門來到時候,所引起的轟動。

而這一劍斬下,整片天地仿佛也陡然被斬斷成了兩半,一半清明如同白日,另一半卻晦暗如同深夜。晝夜分割,竟是如此從中一線隔開。然後從黑白分割的縫隙間,倏地就見有一口三尺長劍,自半空盤旋墜下,直穿透刺入了他們問劍穀的石台上,發出了“嗡”的一聲長鳴。

然後劍身上,驀地綻出了萬千光彩,漫天光華之中,一行數十人,緩緩移步走了下來,站到了平台上。

“問劍穀,最前麵的,便是他們問劍穀的兩位元嬰期老祖。陰陽明劍!”目睹著這般景象,邱萬空也壓低了聲音,神色鄭重地在淩蕭耳旁說道。

淩蕭點頭表示明白。

問劍穀。以劍為修行根本;而他們的種種劍術手段,也著實都令人驚歎。

而陰陽明劍兩位老祖,劍術之外,更精擅陰陽大神通。

兩人一修陽劍,一修陰劍,方才的一劍,則是兩人合力。霎時間便是將天地陰陽兩隔。

如此將陰陽神通融入劍術之中,自然倍增威力。

隨著問劍穀眾人坐下,此時天下七大宗門之中。已經到了他們萬象門、禦靈宮、千機門、法宗和問劍穀五家。再算上組織這次聚會的丹鼎門以外,所以也就隻剩下了排名首位的萬符門,尚未來到。

而七大宗門之外,有資格登上石台的宗門。也已經先後都來到了這裏。包括淩蕭所熟悉的齊雲聯盟、無定府、光明宗……也包括血妖宗。

血妖宗來到的時候。駕馭的是一隻巨大的鵬鳥,能站在這裏的,又豈會有誰的眼力不夠?當然一眼便看出,那赫然卻是一隻七階、已經步入元嬰級別的妖禽!

雖然不知因何原因,這隻鵬鳥尚未化形人身,但它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

血妖宗能驅使這樣一隻妖獸,當然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來到這裏之後,血妖宗的歸象老祖。便向著萬象門這裏,投來了一個很是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過就在萬象門眾人。無不是心中一突的時候,歸象老祖卻是大笑著轉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並未趁機發作。

但萬象門眾人心中自然清楚,以眼下兩宗的關係,以及血妖宗對於他們萬象門的挑釁算計……沒有發作,隻會是在等著更好的時機而已。

……

再稍等等,丹鼎門的一眾長老、弟子,便也登上平台,來到了他們的位置上。

便隻差萬符門了。

不過,倒也並未再多等多久,遠遠就見又有一道遁光疾射而來。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雲霧之中,好似一葉扁舟劃來,遊走在虛空之中,竟是在水波上一般,透著一股輕鬆寫意。

表麵看起來,倒是比萬象門來得還要低調幾分。但以萬符門的地位,當然不會有人敢質疑了。

而且不少人眼力都是不弱,已經傳來低聲的議論——

“這——怕是萬符門的,一葉扁舟符吧?”

“應該不錯,莫看此時速度不快,但若提到極致的時候,瞬息千裏不在話下。”

“為何這般慢悠悠過來?豈不是浪費了這麽好的符籙?”

“這誰知道……”

……

議論聲中,也暗藏著眾人的疑惑。符籙可是一次性使用的東西,快也如此,慢也如此,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麽慢呢?不是浪費麽?

而在眾人的低聲議論中,那一葉扁舟已經徐徐降到了平台上。然後就見一行數十人分別從平台上下來,安然就坐。

為首的卻是一個青衣女子,看起來不過二八妙齡,秀發微揚間,麵上含笑,甚至隱隱間似乎還透著幾分青澀,竟是秀氣動人。但隻看她站在萬符門眾人的最前頭,想必應該便是萬符門的元嬰期老祖了吧?

果然就隻見她向著周圍微微欠身,“萬符門符青衣,見過諸位道友,來遲一步,莫怪莫怪。”

她不過客氣一句罷了,誰又敢真的見怪?

符青衣這個名頭,這裏眾人自然也都是聽說過的……

萬符門,共有四位元嬰期老祖,符青衣忝居末位。相傳她也是萬符門資質最高,修煉到元嬰期用時最短的一人。不過平時大都在萬符門中閉關修煉,少有出麵,所以眾人一見之下才未能認出。不想萬符門這番,卻是由她帶隊過來;更想不到,看起來竟是如此年輕。

雖然眾人也都知道萬符門的名頭,更心底清楚,眼前此人不論看起來有多年輕,但到底也是元嬰級別……隻不過,如此稚嫩的外表,也難免讓人有幾分大意。

“嘎嘎——”

從後方的石台中間,忽然傳出了一聲尖笑聲,“萬符門既然來遲了,總要給大家一些補償才是吧?否則我們,豈不是白白等了這麽久?”

這個聲音響起,頓時使得周圍眾人無不愕然——

“這是誰,竟然這麽不知死活?”

“居然敢當麵挑釁萬符門……”

……

眾人都是麵色古怪地扭頭看過去,雖然那人藏在無數石台中間,但以這裏眾人的眼力,自然不難發現他的位置。

就見一個黑袍的幹瘦男子,蹲在那裏。他腳下明明就是座位,但卻不肯坐,倒也頗為古怪有趣。

“他是中原地帶的一個很有名氣的散修,席天福,也有著金丹頂峰的修為;一身遁法神通,更是了得。”卻是邱萬空在淩蕭耳邊說道,“不過他性子雖然桀驁張揚,卻也不是不知進退之輩。今日卻是古怪,居然敢向萬符門挑釁……”

按理說,既然被稱為萬宗大會,那麽那些沒有根底的散修,自然不在其中了。不過這萬宗大會,畢竟是由一眾元嬰期老祖組織起來的,那些人裏可有不少散修。

所以,雖然後來漸漸演變成無數宗門的聚會,但過來參與的散修,卻也還是有不少的。

而他們根據各自的修為和名氣,也都散布在周圍的零碎石台上。剛剛開口的這席天福,便也正是在邊緣的石台上麵。

萬符門的符青衣,也不理會周遭的喧嘩,隻目光微微一瞥,好似不經意間,便已經從那席天福身上掠過。

但是符青衣倒也沒有立即發作,反而笑吟吟地道:“剛才那位道友說的也是,我們萬符門既然有錯,確實該補償大家一下才好……”

她歪著頭想想,似乎真在想著,該怎麽補償。不過稍停之後,她先是一揚手,依然停留在半空中的那葉扁舟,忽然急速縮小,光華繚繞之中,竟是變化成了一張薄薄的符紙,然後落入了符青衣的手中。

符青衣的動作輕鬆寫意,周圍眾人卻無不被嚇了一跳——

已經使用的符籙,竟然重新被收了回去?

要知道,符籙與法寶等等器物,是有著本質區別的。符籙是將一些強大的法術,刻印在符紙上的一種用法。

換句話說,其實符籙的威力大小,是由繪製進去的法術決定的;與符紙本身,並無太大關係。

事實上,修仙界中,符籙的等級雖有不同,但所用的符紙,卻都大致相似的。

無論紙符、法符、靈符還是仙符,所用的符紙,並無本質區別。

所以,這也就決定了,符籙大都隻能一次使用。然後,符紙多半便會因為無法承受那陡然爆發出的強大威力,而被徹底毀掉。

雖然未必沒有能夠多次使用的符籙,但大都隻是低階符籙才能如此。

然而這一葉扁舟符,卻是一種七階仙符!

能夠以仙為名,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它的強橫威力。事實上,這等級別的符籙,已經不遜色於,元嬰級別的大能者全力一擊了。

符青衣此時能夠將這一葉扁舟符收回,隻有一種可能性:便是她已經能夠精準地控製符籙,釋放出其中所蘊藏的恐怖的靈氣的同時,卻並不會損毀到符紙本身。甚至還可以對殘存其中的靈氣,繼續使用。

旁的莫說,單隻這份對於靈氣、對於仙符的控製能力,就已經足以證明了符青衣的修為和實力。哪怕不借助任何外力,在元嬰級別之中,怕都已經是佼佼者了。

這符青衣雖然常年閉關不出,但能被譽為萬符門四位老祖中,資質最上乘之人,果然有其資本。

隻露了一手,便已經讓這裏眾人,都不由對她刮目相看。

不過,眾人也依然心底頗為疑惑——

聽符青衣剛才的意思,她是要做出“補償”的。但這裏這麽多人,又怎麽補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