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燕爾(四)
第四日，六人再次啟程去南邊幾公裏外的玉虛峰，雲瑾所探查到的空間就在山峰的南邊。與營地眾人告別時，營地裏的眾人自然依依不舍。雲瑾讓羅美娟留下了家鄉地址，隻是讓眾人將來有疑惑，可以去家鄉小鎮那裏討論。
休息了幾日的羅美娟，這日一大早就回複了活潑的性情，振元從通濟處得知羅美娟修行之道後，對這種真性情也是感慨稱讚。
幾人很快就從北麵爬上了玉虛峰，這一麵不是很陡，從峰頂往南，卻是很陡峭，隻能借助工具下山。等眾人從南麵下山，玉虛峰的底座就是周邊群山的山峰。一直下了整個山峰群，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了。
羅美娟卻興致極高，一路上她問了雲瑾多次，卻是越來越接近空間入口，處於兩座山之間的一個山穀內，這裏地勢平緩，連普通人都可以輕易從山外進來。
終於來到入口，雲瑾靜靜站立一陣，以元神探測空間。他也開辟過空間，自然知道空間如何出入，無非是從空間與天地的交匯處，以空間神通將這個交匯處納入其中，則空間自然能顯現。
他平時都是以自身元神為交匯點，所以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出。他元神出遊後見到將空間出入點設在固定地方，以固定地點作為洞天的門戶。後來他入定修行，觀察宏觀宇宙和微觀世界的那些天，也將出入點固定，隻要精神波動與空間的屏障符合就能自由出入。
眾人見雲瑾站了一會，然後就見到虛空中出現一個門戶，在門外卻看不到什麽。眾人魚貫而入，全部進來後在虛空中的門戶消失。
一進來，外麵已經黑夜時分，裏麵卻明亮如白晝。他們站在空間內的一個台階下，台階很高，仔細數數，有三十三級，看不到其他東西。羅美娟想起雲瑾自己的空間也這樣，忍不住問道：“小瑾，外麵黑了，裏麵還這麽亮呢！”
雲瑾道：“空間內一般可以由開辟空間的人自己設定亮度。如果願意，弄成一個恒星係也可以，這樣就和外麵一樣了。”
“哦”，羅美娟答了聲，然後沿著台階向上跑。當空間全景露出來後，不禁“啊”地叫了出來。眾人都上來後，同樣看著非常吃驚。
這是一片極其大的空間，一眼看去，似乎看不到邊。當然，雲瑾元神已經探測過，這裏大概是一個半徑三萬多米的半球形空間，或者說半徑10公裏左右的空間，裏麵已經空無一人。整個空間仿佛是江南水鄉一樣，看上去一片雜草，還有一條仿佛河流的水流貫穿整個空間。空間中央還有一座山，很高很陡峭，目測大概有六七千米高，普通人肯定不能上去。
眾人慢慢踏上草地，草地並不平坦，有些溝溝坎坎，晏紫看著麵前的草原，思索一陣後道：“好象這裏是田地，荒廢很久了，雜草都長滿了。”
接著她又說道：“應該是水田，不是北方那種旱田。”眾人一看，果然還有一些原本應該是水渠的大溝。
眾人繼續往前，結果花了幾個小時走到中間那座大山的山腳，認定這裏就是江南水鄉一樣的地帶，到處都一樣。山腳下還有幾個小鎮一樣的聚居地。民居之類的，都是木材建造的，現在都快風化倒塌了。
羅美娟率先拿出工具開始爬山，又花了兩三個小時，終於爬到山頂。山頂是一個不大的宮殿，進入宮殿後大家驚奇地發現這裏是一個生活空間。
整個宮殿，無論是擺設還是空間布置，似乎有點象他們參觀過得故宮，不過格局很小。而且看來也經曆了漫長的時光，布滿了灰塵，很多地方都倒塌了。
羅美娟忍不住說道：“難道以前在這裏的是一個貴族諸侯？還以為有什麽好看的呢！沒勁！”
雲瑾拍拍她的頭道：“我們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吧，等外麵天亮了就走。”
第二日，外麵天地太陽初升的時候，雲瑾直接在他們休息的山頂打開空間壁障，眾人走了出來，就在昨日進入空間的那個地方。
雖然羅美娟對這個空間覺得沒勁，不過接下來的旅途，又讓她充滿了幹勁。
眾人一路向西，進入藏區，沿途見過很多積水湖，荒地，凍土高原，還穿越了可可西西這個很大的野生天地，又在高原的崇山峻嶺中不斷前進，在六月下旬的時候，來到了美麗的納木錯湖。
這裏是一片幾乎完全原始的天地，是藏民心中的聖湖。山水都透露出自然韻律。廣闊的湖濱平原上，衝積的沃土上長滿了蒿草，火絨草等等動物喜歡的植物，牧民每年冬季都會把牛羊趕到這個天然牧場過冬。
這裏距離拉薩直線不到100公裏，搭車的話大概不到200公裏。他們來到這裏，趕上藏民的雪頓節。羅美娟興致勃勃拉著大家喝酸奶，喝酥油茶，還吃了不少鮮果、果脯，還有日常的一些藏民的糕點。
眾人再上路的時候，沿著公路，見到很多虔誠的藏民一步一叩往布達拉宮前進。那些人的眼裏除了虔誠，完全看不出任何其他東西。
這種眼神，雖然按佛家學說也算是一種執著，但是這種純潔，無疑讓這裏的普通人更為無畏與忍耐。除了雲瑾，大概隻有羅美娟這種心靈無暇的人才能理解那種全心全意表露真實的行為了。
羅美娟看著這些一路虔誠朝拜的人，很鄭重地對身邊這些人行了稽首禮。羅美娟自認跟了小瑾，也算是道家的人了，所以在鄭重嚴肅的時候，她認為最好的禮節就是這種稽首禮了。
她行禮後，其他人也很跟著行禮，對這些人表示敬意。
路上很多人，都帶著敬意或看著，或行禮，不過朝拜的人群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虔誠中。不過羅美娟行禮後，身邊有位朝拜的老人很詫異，他對著羅美娟笑了。
羅美娟也很高興，她看得出老人也對她很尊敬。隻有同樣心靈純潔的人，才能感到相互的尊重。老人沒有說話，在有一次五體投地朝拜後，站起來，從自己民族袍子裏拿出一個青銅質地的手搖轉經筒，看得出平時他很愛護，手柄錚亮。他把這個手搖轉經筒用雙手托起，要送給羅美娟。
羅美娟則從脖子上拿出一塊玉石，是雲瑾和她一起上街買的，雙方交換了禮物。看得出二人都很高興。
雲瑾自然知道這是因為雙方是真心交換禮物，羅美娟以前很看重這塊玉，然而現在卻毫不猶豫就用來交換，看來她現在更看重心靈，而不是外物。雲瑾笑著點點頭。
老人對羅美娟雙手合十，微微彎腰，看到羅美娟幸福地看著雲瑾，他又很鄭重給雲瑾合十拜了拜，然後繼續自己的朝拜之路。
經過這段小插曲，大家很快就繼續往南走去。這次他們的目標是直接前往日喀則邊境地區的絨布寺。這個在珠峰旁的寺院，是蓮花生大士的當年修行洞的所在地。
羅美娟則主要是爬爬那世界最高峰。兩個月前，5月5號，由海峽兩岸的華國人共同登上了珠峰，羅美娟自然也高興，現在打算自己登頂，也從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來看看大地。
一行六人，因為大部分景色已經習以為常，就不再停留觀看。全力趕路七天後，7月13號中午，終於到了珠峰腳下。
他們現在大約已經處於海拔5500米以上，要攀登的這段山壁坡度平均超過60度，很多地方幾乎達到80度，可以說這是攀登珠峰最難的地方。不過他們為了避開人群，也隻能選這裏。
盡管羅美娟覺得今天也能開始登山，不過晏紫還是決定明天早上開始。羅美娟隻能嘟著嘴道聲：“燕子好凶哦！”然後開始休息。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收拾好，早上六點剛過，就開始登山。天氣並不是晴朗烏雲，有一層厚厚的雲層擋住了山頂。照例是拿出登山工具，不過和以前不同，以前爬山都不用安全繩，現在則要拴上安全繩。
一個小時後，有些泛黑的山體被超過，到達一片白色的世界，看來海拔已經超過6200米了，已經到達了雪線，這時雲層也到他們腳下了，湛藍的天空出現在頭頂，陽光也灑滿了露出來的山脊。剛才那段可以稱為峭壁的山體，是最難攀爬的，下麵的路途就很容易了。
收好安全繩，大家開始發力，很快就越過一片平緩點的路段，在八點的時候，又到達了另外一個陡峭的山壁前。這個山壁基本上是冰川，目測大概有一百多米高。如果繞路，大概要走七八公裏，隻能再次用安全繩拴好後往上攀登，而且隻能一個一個地上。
照例是羅美娟先上，然後不收繩子，等最後上來的人收。大概又用了接近一個小時，大家全部爬了上來。
這時看珠峰，已經近在咫尺，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難度了。他們現在的海拔應該接近8000米了吧。羅美娟一馬當先往前跑去，遇到矮點的坎，一跳就上去了，高點的，就用手上的兩把登山鏟刷刷地勾住山壁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