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失蹤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一場中日兩國的血戰輕而易舉得被扼殺在了苗頭之中,北洋艦隊的官兵們為了慶祝勝利,在船上大擺宴席,無論是將領還是下麵的小兵,每個人的臉上都因為這場勝利而充滿了自信的光彩。

可惜我清楚,真正的危機並沒有解除。

日本人的狼子野心在這場戰爭中已經暴露無疑,居於島國,資源匱乏的他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侵略擴張的想法。這樣的一個鄰居,是足以讓我們時刻警惕的。所以,我們的軍隊如果不能與時俱進的積極改革,趁著日本被迫安分的這段時間強大起來的話,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這麽好運了。

但這件事說起來容易,要真正實施卻是相當的困難。且莫說那些打算瓜分中國的列強們不樂意見到咱們的強大,就算是在朝廷內部,改革也會遇到不少的反對之聲。就好像這北洋水師吧,這軍費除了被慈禧挪用掉一部分外,還有一大筆都是被從上到下的官兵用來吃吃喝喝,這樣的情況下,有幾個將領願意改革軍事優化管理讓大家一起做苦行軍?

每次深入的了解到大清體質上的弊病,我就會深切的感受到載處在各方勢力夾縫之中要管好這個國家是多麽的不容易……

想到載,我心裏又忍不住一陣悸動。三年不見,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再次踏上這片久違的土地,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他,或者,還是不要見好了。捫心自問,我願意這樣悄悄的幫助他。可是要我再走進紫禁城,再去麵對那些爾虞我詐,甚至把自己的孩子也搭進去。對不起,我做不到。

在牙山待了七八天。身上的外傷好地差不多了,我也開始思考下一步的去處。在丁汝昌的建議下,滿身傷痕地PrinceGeorge號已經被運去天津進行修複了,貝蒂也一並出發同去了。既然隻剩下我和凡兒倆人,那就先按喬治當初說的。去上海找譚少好了。又坐了四天地船,我到了上海港。要說我和譚少失去聯絡已經兩三個月了,剛下船那會我還真有點摸不著北,幸好我知道在上海,警務處督察長譚義輝的住所還是很好打聽的。

雇來的車夫把我載到了位處郊外的一棟羅馬風格洋房前,說實話,這棟房子地建築風格和這裏的主人一樣讓我感覺到有些壓力。話說這警務處督察長在這時候的上海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和洋人關係密切,背後又有黑道支撐(後來有名的黑幫頭子黃金榮也是這個職位出身)。可以說,他們就是上海的地頭蛇。

所以,我敲響大門的時候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記者私探黑幫老巢的感覺想想也很有意思,譚少居然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我不禁又想起當初我和他第一次見麵的情形。人生地際遇真的是很奇妙啊,那時候我大概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和這個麵目可憎的惡少姐弟相稱吧。

被帶到在客廳坐下後。下人送來香茶並叫我稍等。我略略有些失望,本以為聽到我來了,譚少一定會飛奔出來給我個熊抱,結果等了一刻鍾也沒個人影。

百無聊賴地時候我就到處打量這棟房子,和外麵建築一樣,這客廳的裝潢也是一樣地在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唯一還讓人覺得有些溫馨地,大概就是牆上掛著譚少和他父親的一些照片了。我一張張看過去,有早幾年地譚少,有他父親穿著警服的照片,還有他和父親的合照。咦?怎麽照片上都沒有譚少的母親?

噢,對了,譚少說過,在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死掉了(這點倒是和我一樣,而他的父親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隻知道給他好吃好住,在教育上對他難免疏於關心,這才養成了譚少那紈絝弟子的性子。

我這正把腦袋中關於譚少家裏的事情整理著,那邊譚義輝已經出來了。

“你好,下人說你是來找犬子的,不知這位夫人您是?”譚義輝客氣的問道,由於我之前一直把他定義成黑社會老大那樣的感覺,所以一下子還有些不適應。

“伯父您好,我是譚少……爺在英國時的朋友,我叫駱新。”我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哦就是那位駱老板啊,少鴻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很是能幹,巾幗不讓須眉啊。你們在英國的生意還不錯吧?”譚義輝邊說著又用眼光把我審視了一番,然後開始和我就生意問題閑扯了起來,卻絕口不提譚少一句。

“伯父,少鴻,他在家嗎?”我忍不住問道。

“哦,少鴻啊……”提到譚少,譚義輝的神色有些異常,“他出去了,怎麽,你找他有事?”

這不是明知故問,我來不是找譚少難道是找你這老頭子閑話家常“是這樣的,少鴻他自從回國以後就沒了消息,我們都挺擔心他的,所以這次我回國,就順道過來看看,不知道他幾時回來?”雖然心裏有些不爽,但我還是很禮貌的解釋了下。

“是這樣啊,可惜你來得實在不湊巧,少鴻他月前去了京城,估計暫時不會回來。”譚義輝的樣子看上去也有些惋惜。京城?他去京城幹什麽?”我疑惑道。

“我們家有些親戚在京城,少鴻他出去那麽久,剛剛才回來,自然應該過去看看長輩們。”譚義輝的解釋聽上去合情合理。

但我的心中卻起了疑,莫說我從沒聽譚少說過他還有什麽親戚在北京,就算有,看親戚用的著去那麽久?更何況譚少還答應過我會盡快回英國,怎麽還會去京城走親訪友這麽悠閑?

看來,此事有蹊蹺。

“不知道少鴻在北京暫居於哪裏?我遲些時候也要上京,我想也許我可以和他在那裏相見。”我繼續問道。

譚義輝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敷衍得回道:

“這個,我們譚家在京城親戚眾多,所以我現在也不大清楚少鴻他現在究竟在哪,所以,恕我愛莫能助。”很明顯,他不想讓我和譚少見麵,為什麽呢?

又寒暄了兩句,我識趣得起身告辭,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譚義輝在我背後說了句:

“我們家少鴻是要做大事的人,所以大概是不會隨你回英國了,駱老板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我背對著他,牽了牽嘴角,沒再說話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看來這譚義輝是出於兒子的前途考慮不願讓他再去英國跟在我後麵做生意了,畢竟現在還是封建社會,商人的地位的確不是太高,而從譚義輝的角度來說,他生活無憂,並不缺錢,所以自然希望兒子能出人頭地,而不是在外國做些投機倒把的生意

第二天我忍不住私下找譚家的傭人打探了一番,得知譚少的確在一個月前去了京城,不過不像是去走親戚的,因為是之前來的幾個京城人把他硬帶走的。

聽到這消息,我難免有些為譚少擔心,既然是強行帶走,那應該不是親戚所為。究竟是什麽人呢?不過想來譚義輝是他父親,應該不至於加害於他的。不管怎樣,反正我也打算去趟京城,到那再從長計議吧。

雇了輛馬車,顛簸了好幾日才到了京城,進了城以後我直接先去了趟英國大使館,給喬治寄了封信,說了說最近的情況,以免他擔心,順便把之前海戰的情況說了個大概(當然免去了我受傷的事情,讓他聯係女王看看是不是為戰艦的損壞做出些賠償。

從大使館我還了解到另一件事,貝蒂昨日已經從天津過來了,準備不日就啟程回國。好歹大家相識一場,怎麽說我也該去跟他話個別(和未來的將軍多打打交道,沒有壞處。

貝蒂暫住在使館區,我過去的時候他剛好不在,我想著左右無事,就在書房等著他。結果一等就等到了黃昏時分,我看著時候不早了,心想還是先回去好了,凡兒雖然請了人在看著,但這孩子認生,每晚要我哄著才能入睡,反正明早再來也是一樣的。

結果剛要踏出書房門,我就聽到大門口有腳步聲傳來,看來貝蒂應該是回來了。我正準備上前去和他打招呼,卻聽到另一個聲音,一個中國人的聲音!

我嚇得趕緊退到書房的屏風後麵,畢竟這是在京城,誰知道進來的會是個什麽人,萬一我被認出來就不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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