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表姐 7

這像是著了魔的東西果然是自己的表姐,不知因為何事而對血產生興趣的她,此時正張著口想要咬自己。

如果叫表姐給咬中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事關小命就算是將吃奶的勁都用出來,左小年也不能真讓人給咬上一口。也是為了命可以發狠的人,一見隻是用力根本不可能阻擋住自家的表姐,左小年那兒也是狠了心了。

在用力撐開的同時她還不忘抬了自己的腳用力的踹著,結果這一踹起了作用。就算是著了魔了,表姐看樣子也是能感到疼痛。這一吃痛力氣也小了不少,趁了這個機會左小年急忙將她推到一旁。

用力推開之後,當即便忙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慌亂之中下了床的左小年也顧不上姑姑,直接從房間裏頭衝出來。

表姐瘋了,她一定是瘋了,就算沒有瘋想必也是著了魔,這不管是瘋了還是著了魔,自己都是沒有能力跟她抗衡的。

這一點左小年到也跟陵孟嵐有些像,遇上不能解決的事情,她們首先想到的就是酆督。

酆督畢竟是客人,所以這房間肯定是最後頭的客房。從姑姑的房裏頭跑出來後,左小年手腳並用的朝著酆督的房間跑去。

她剛才的那一腳是將表姐踢開了,不過這一踢顯然是惹怒了表姐,在床上緩過神後的她立即隨著左小年跑了出來。

顧不上身後,左小年徑直來到了酆督的門前。用力的拍打著老師的房門,一邊喊著一邊叫道:“酆老師快開門,我家表姐著魔了。”

可是這手心都已經拍腫了,嗓子也有些啞了,酆督就是沒有應答。眼看著表姐緩緩靠近,實在是怕極了的左小年隻能咬了牙嚐試的擰開門。

結果這一擰,她整個人都傻眼了。

房門是開著的,也就意味著酆督並不在這屋子裏頭。

大晚上的不在房間裏頭睡覺,老師上哪兒去逍遙了。當意識到關鍵的時候酆督並不在屋內時,左小年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沒救了。

關鍵的時候老師怎麽可以亂跑。

沒了酆督這個可靠的老師。左小年現在都覺得自己的腿開始發顫。

見過那樣多次的鬼。因為從來隻是看見不曾與它們有過接觸,所以左小年也不知道鬼最真實的恐怖。現在麵臨著這樣的事,她是真的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為什麽自己會遇上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因為自己妄圖擺脫那可以視鬼的噩夢,所以才攤上這樣的事嗎?

視鬼。

就算不會叫鬼給纏上。可是光能看到那一些左小年的這一輩子就不能安生。

死死的咬著牙看著那一步一步靠近的表姐。當表姐快要走到自己跟前時。原本腿還在打著顫的左小年突然發難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硬著頭皮衝了過去。

這樣的猛衝是冒險的,因為過道就是那樣。就算你狠了心想要衝出去,也是會叫人給中途抓住。

就算左小年是貼著牆跑的,可是她還是叫表姐給一手抓到了,一把便抓到了左小年的衣襟,死死的拽住這從嘴邊逃走的人。表姐此時的眼中已經沒了任何的理性,她就像是隻看到左小年體內流淌的鮮血的嗜血生物。

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那手上的力道不住的加大著,因為抓住了左小年,表姐此時不住的重複道:“血,給我血。”

她想要自己的血,可是這血可是一個人活命的根本,左小年怎麽可能叫表姐吸了自己的血。眼看著表姐就又湊到自己身上,拚命反抗的左小年在掙紮時突然摸到自己口袋中的那一張靈符。

她記得酆督說過,那靈符可以保平安,雖然不知道靈符到底是怎麽用的,不過左小年也是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掙紮的時候將手探進口袋裏頭,隨後抽出那一張靈符。

靈符一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往表姐身上貼上拍去。這靈符到底有什麽用,左小年不知道,隻是抱了破罐子破摔的心。誰曉得這一貼,竟然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隨後手鬆開了。

像是被那靈符灼傷了一般,靈符所碰到的地方“滋滋”冒著黑煙。因為這靈符的緣故,表姐被灼痛的鬆了自己的手。已然沒了去關心表姐的心思,在她鬆了手之後,左小年急忙撒腿逃命。

慌忙衝過走廊從樓梯處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下來,她想急忙逃出去,隻可惜那靈符雖然有用但是剛才慌忙亂拍的時候左小年並沒有拍到表姐的要害,隻是灼傷了肌膚非但沒讓表姐收手,反倒像是激怒了她似的。

吃痛之後便是那更加憤怒的表現,表姐可沒打算讓這到手的人飛了,左小年是慌亂的往一樓跑,她也是追了上去。

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在這黑燈瞎火裏頭跑起來免不得是要跌跌撞撞的,這一跌撞可是叫表姐追上了。

隔著些家具短暫的躲避了一下,繞著那些家具不停的跑著,好幾次都險險叫表姐抓到。就在左小年又一次極險的從表姐的手下逃走時,她突然聽到“啪”的一聲。

那是風吹之下窗戶或者門拍擊的聲音,因為突然聽到這聲音,左小年下意識的往那聲音的來源處看了一眼,正好瞧見虛掩的邊門。

昨晚好像也是那個邊門,當時就是在那個邊門外頭看到了小白的屍體。半掩的邊門被風吹著,時不時發出那“啪啪”的聲音。唯一的一扇門,也算是一條逃生的路。雖然在外頭看到小白的屍體叫左小年有些忌諱,不過眼前的表姐更是叫她感到害怕。

最後也是那一拚的心態,左小年又一次避過表姐的追抓後。隨後越過他踩上沙發跳下,朝著那邊門衝了出去。

邊門就在眼前,如果出去的話奮力的奔跑,到了前頭應該是能遇上保安的。

別墅區這種高級的住所,怎麽可能沒有保安。

心中這樣想的左小年當然是要奮力的跑的,推了門衝了出去,可是才剛跑出去沒多久她的衣服卻叫人給揪住了。

不知何時追上來的表姐一把抓住她的衣服,隨後用力拽住,拽住的同時整個人也往她身上撲。

人這一撲衝勁自然是大的,直接將左小年左小年整個人壓在了地上。身上沉沉的壓著。幾次左小年奮力的想要掙脫。可是叫她掙脫過一次的表姐這一次是學聰明了。僅用一隻手竟然就將左小年的兩隻手死死壓住,也不知怎麽的這著了魔後的表姐力氣極大,扣住的兩個手腕像是叫鐵鉗給夾住似的,生生發疼。

一隻手就將她的兩隻手給束住。而因為是從背後叫人撲上來。表姐整個人又跨坐在她的背部。這整個人的重壓之下。左小年根本翻不過身更別提是掙脫了。

隻能叫自己的表姐那樣死死的壓在地上,麵部貼在潮濕的泥土之上,泥土散發出的土腥味混雜著那潮濕的空氣。從那鼻腔灌入,嗆得左小年有些犯嘔。

她想要掙脫,奈何表姐的力氣實在大得叫人覺得恐怖,一番用力之下左小年完全沒有逃走的可能。

在那一瞬,左小年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昔日的好友。

就那樣站在不遠處,約莫離自己也就十來步的距離。明明這邊門的外頭還看到一兩隻正漂浮著的遊魂,可是左小年卻還是躍過了它們,直接將視線落到那兒的陵孟嵐身上。

陵孟嵐看上去還是跟平常一樣,沒瞧出任何的不對,就好像自己沒有背叛過她,她也沒有失蹤一樣,麵色如常的站在那兒。

看著自己被表姐壓於身下。

努力的掙著手,想要朝著陵孟嵐所在的方向伸出,就在左小年的視線緊緊的落在遠處的陵孟嵐身上,突然頸部一陣劇痛。那劇烈的疼痛是有人撕咬皮肉的疼痛,表姐竟然真的在撕咬著自己的肉。

從頸部開始下口,一口直接咬了下去,牙齒咬破了頸部的皮直接咬住底下的肉。

可能是覺得隻是這樣咬著根本不能將自己脖子上的肉撕下來,表姐在咬住的同時還不忘用力的往後頭撕扯。那撕扯之下,更加的疼了。

疼痛之中還有溫熱的東西流淌下來,左小年知道那淌下的溫熱是自己的血。

流出的血叫表姐更加的興奮,再將那淌出的血全部舔舐後,她想要看到更多的鮮紅。坐在身後莫名發出奇怪的笑,在“嗬嗬”一陣詭異的笑後,表姐再一次俯下自己的身。

這一次的目標仍是自己的頸部。

劇痛,因為掙脫無果所以左小年準備咬緊牙承受第二次的劇痛,誰知這一次的劇痛卻沒有來臨。原以為表姐的第二口會緊隨而下,可是沒有。

就在左小年閉了眼準備承受劇痛的時,隻聽那“嗦”的一聲破空,什麽東西劃空而至。

而破空而至的黑影從上方激射而過,隨後沒入自己眼角看不到的夜空。

便隻是看到了幾道黑影以及聽見那幾聲破空的聲音,那幾道黑影剛剛從自己眼角躍過時,不出幾秒的功夫左小年竟覺得自己身上輕了。

原本壓在身上的表姐不知怎麽的竟然彈躍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後頭摔去。表姐為何突然這樣,左小年是納悶的。不過她可不是那種傻瓜,身上那壓著的力道消失了,當然是第一時間趕緊起身免得又叫人給第二次壓在地上。

撐了身子站了起來,慌了手腳站穩身子跑離幾步,等確定自己是安全之後左小年這才朝著表姐那兒看去,這一看方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

原來剛才那激射過來的幾道黑影是幾張靈符,黃色的靈符分別貼附在表姐的四肢跟頭部處。也不知是為何,那些貼附在身上的靈符此時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極了將肉放在鐵板上烤的聲音。“滋滋”聲之下伴隨著那冒起的黑煙,因為灼熱的炙燒,表姐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痛苦。

整張臉都是扭曲的。那邊痛苦的神情叫左小年看著都覺得不忍,畢竟是有些血緣關係,雖然表姐現在的樣子明顯是著了魔的,可是左小年這一刻竟然升起了想去幫她的念頭。

捂著脖子上叫表姐咬出血的地方,生出這個念想的左小年真要邁出自己的腳,誰知道卻聽到邊上傳來了酆督的聲音。

幾分的調笑,幾分的不屑,那不在屋內關鍵時候消失在別墅中的酆老師此時就在自己邊上,開口說道:“我說左同學,你現在該不會是打算去救自己的表姐吧,明明能對昔日的好友做出那樣的事,左同學也會升起那救表姐的念想?”

不管酆督這話裏頭調笑的意思有幾分,這說出口的話也是叫人覺得刺耳。

旅店裏頭自己做的那些事,以及因為聽了那不知為何人做的那一些事,恐怕這位老師得掛在嘴上說上許久的時日了。

酆督的話,倒也是叫左小年的心重重的抽了一下,尤其是剛才還看到了陵孟嵐。處在不遠處看著她的陵孟嵐,左小年著心更是揪緊了幾分。

左小年是個嘴上不能輸的人,至少在很多人麵前,她都是這樣的。可是這一次卻是例外,聽了酆督那樣難聽的話,左小年竟然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如此奇怪的安靜倒是叫酆督的注意力直接從表姐的身上移到了左小年那兒。

莫非這個女學生,事實上也是愧疚的?這次的想法方才升起,還未借機調侃詢問,那兒的表姐卻有了驚人的異動。

取那些靈符就是為了限製住表姐的行動,昨晚瞧見小白慘死之後,在聽了左小年的話後,酆督便已經覺得那一件事跟反鎖在屋內的表姐脫不了幹係。

這棟別墅的陰氣重得嚇人,而整個屋內最終的寒氣,便是表姐那一間屋子。昨天來的時候他曾經跟著左小年上樓勸過表姐吃飯。當時礙於他的威脅,表姐最終還是將房門打開了。

雖然隻是那微微開了口的縫隙,不過從屋內倒灌出來的陰氣。

酆督又怎會遺落。

當時他便已經對屋內的表姐起了興趣,在加之昨晚的那一事。當時的酆督是故意將母鏡放在表姐房前的天花板上,嵌入天花板的母鏡就像那安裝在那兒的監控器,讓酆督能借由子鏡觀看那門外的一切。

暗中窺伺悄無聲息的進行中,酆督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而這安靜之下表姐的深夜夜遊他自然也是不會錯過的,此時用靈符便是封住表姐的行動。想要擒住一個人,最簡單的就是封住她所有的行動。為了免去太多麻煩,酆督還特地取了五張,分別將四肢跟頭部封住。

本以為這樣便可了,隻需要靜等就能慢慢的將侵占了表姐身體的邪氣逼出來。哪曾想那東西遠比自己相信的還要難除,此時正在做著最後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