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咖啡豆 8
後廚很暗,真的非常的暗,進入這樣暗的地方應該是要打開照明的燈,不過從陵孟嵐進入到往前走了數步,店主人都沒有開燈的意思。
黑暗之中人往往都會感到害怕,走了幾步的陵孟嵐便是因為黑暗而不敢在繼續向前,倒是後頭的店主人這時在後頭說道:“你放心吧,這裏什麽都沒有,不用擔心被什麽給撞到。”
既然店主人都這樣保證,陵孟嵐也就隻能大了膽子繼續往前走,真的邁開步伐走了數步後,陵孟嵐這才真信了店主人的話。
這兒當真沒有什麽。
還挺安全的。
雖然是安全的,不過這樣在黑暗中摸黑著前進實在叫人覺得奇怪。雖說陵孟嵐是順了店主人的意思往前走,不過她還是不禁問道。
“請問那母體在什麽地方?”
“在往前走一點就到了。”
咖啡店的店鋪麵積不是很大,不過這後廚倒是大得有些叫人詫異。陵孟嵐對於這兒不熟,腳下的步伐自然是慢的,而熟悉的店主人早就走到了她的前頭,隻聽到吱的一聲像是又開了一扇門,店主人隨後說道。
“就在裏麵了。”
什麽樣的母體,竟然要藏得這樣的深。陵孟嵐是走到了那扇門的外頭,可是那進入的最後一步怎麽都不敢邁進去。
為什麽要種在這種地方,那樣的母體為什麽要藏在這樣的地方。這個時候陵孟嵐可算是記起要想這樣的事了,她的煩躁以及不安格外明顯,店主人也是看出來的。因為看出,所以店主人輕聲安撫的說道。
“放心進去吧,隻是看看母體而已,不打緊的。再說了,你不想看看產出那樣的咖啡豆的母體到底長什麽樣嗎?”
不想知道,怎麽可能會不想知道。可能是因為心裏頭對於那咖啡豆的一種執念,陵孟嵐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往前走了幾步,店主人也跟在她後頭進去了。順手將門關上,隻聽到那門叫人關上的聲音,隨後便是“啪”的一聲。
燈亮了。
已經在黑暗之中呆了好一會兒,突然亮起的燈光反而叫陵孟嵐適應不過來。因為這突然亮起的燈光,覺得刺眼的陵孟嵐下意識的抬起手遮擋住那刺眼的光線。
等到這眼睛微微的適應之後,她才眯著眼睛看著周圍。
這是一間房間,一間看上去有些大卻也空當的房間,房間第一眼掃過去是沒瞧見什麽的,空蕩蕩的連個最基本的家具都沒有瞧見。
這不是一處住人的地方,開頭的時候,這是陵孟嵐產生的第一個念想,不過很快的她就明白了。
這的確不是一處住人的地方。
當眼睛開始適應房內的燈光,陵孟嵐才看清了屋內唯一的東西。
那是一株植物。
準確的說看上去也不像是一直植物。因為它瞧著已經快要幹枯了,幹幹的樹枝瞧上去像是隻要一動手就能折斷似的,雖然那樹枝上偶然還能看到幾顆像是那暗紅的咖啡豆。不過這幹枯的模樣一看便知道,這一株植物已經活到頭了。
幹枯的植物叫陵孟嵐感到驚訝,可當一切都瞧清之後,這驚訝馬上就變成了驚恐。
植物,養在這裏頭的植物,看上去是要枯萎了沒錯。可是這枯萎的植物之下,透過那幹枯的枝幹,陵孟嵐竟然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人,一個躺在樹杈之中的人。雖然這樹杈長得還算茂盛,可因為它已經幹枯了所以陵孟嵐還是能清晰的看清這些樹杈都是從那個人的身上長出來的。或是從嘴巴裏頭竄出來,或是通過耳朵鼻孔處長出來。隻要是這人體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洞口,這東西便會從那個洞口處生長而出。
詭異,太過詭異。而更加陵孟嵐感到害怕的事,那個人竟然還活著。雖然聽不到她的聲音也瞧不見她在動,不過陵孟嵐還是看到了,那微微喘著的胸膛。
變成了這幅模樣,這個人竟然還活著。
此時的陵孟嵐已經嚇得都動不了了,便是站在那兒看著那人的慘狀。
如此恐怖的事情對於陵孟嵐而來當然是驚恐的,可對於這咖啡店的店主人來說。
可是極美的一種存在。
從陵孟嵐的邊上走了過去,上了前在一株幹枯的植物前蹲了下來,店主人說道:“是不是覺得很詫異?”
詫異,怎麽可能是詫異,她幾乎要被眼前這樣的一幕給驚愣了。
沒有回答,現在的陵孟嵐哪知如何回答,不過她的答與不答並不打緊,隻是笑的看了她一眼,店主人的視線隨後又移到了那一株植物的上頭,伸出手探了進去,輕輕的撫摸著裏頭還留了一口氣的那個人,店主人說道。
“這就是我那一些咖啡豆的母體,怎麽樣,是不是非常的美。”
笑著說出這樣驚悚的話,讓人聽得心裏都在打顫。
觸碰著那人的臉的手不住的輕撫著,店主人一邊用神情溫柔的眼神看著他,一邊繼續說道:“很美,你也覺得它很美是不是。隻可惜了,這美麗的東西總是留的不長久,你看看,這麽快就要枯萎了。”
笑著說出這樣的話,原本輕撫著麵部的手不知為何突然移到了那人身體的其他地方,在那沒有生長食物的皮肉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一條血痕就這樣露了出來,血痕之下皮肉綻開,而那綻開的皮肉就在那一刹那,一隻樹杈從裏頭急速的生長出來。那樹杈長得非常的快,也非常的粗壯。在可惜這從新生長出來的並不是鮮嫩的,而是幹枯的。
惋惜的看著新長出來的樹枝,店主人哀怨的說道“果然不行了嗎?這樣就要死了嗎?”
不知道是對著那一株植物,還是對著那植物下的人,店主人說著這樣的話。可不管是對著哪一種,對於現在的陵孟嵐來說都是恐怖的。
尤其是當她聽到那個店主人深情款款的說“還好找到新的母體”時,陵孟嵐便意識到事情不妙。
她得離開這兒,無論如何把必須離開這兒。心中這個念想一起,陵孟嵐也不顧其他直接轉了身衝到門口,便要打開門衝出去。
奈何這門不管她如何的使勁就是打不開,再用了好多力氣也拉不開這一扇門,陵孟嵐立馬意識到。
自己被這個店主人一塊鎖在門裏頭。
想要離開這兒,除非拿到鑰匙否則根本不可能。不信邪的陵孟嵐不停的用身子去撞擊這一扇門,奈何女孩子的力道在這門前根本抵不上什麽用。慌亂無措的她隻能一邊扯著門一邊看著四周,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出路。
為了逃命,陵孟嵐自然是不停的撞擊的,發出的聲響引得店主人都朝著這兒看來。看著那不住用身子去撞擊門麵的陵孟嵐,店主人問道。
“你在找這個嗎?”
詢問的聲音,將陵孟嵐的視線吸了過去,在看到店主人手中的鑰匙後,陵孟嵐仿佛看到了希望,不過很快的,她就親眼見證了什麽叫從希望轉為絕望。
鑰匙,這一扇反鎖了的門的鑰匙就在店主人的手上。不過也就隻是在她的手上呆了片刻。在詢問過陵孟嵐後,店主人竟然當著她的麵將那一把鑰匙吞了進去。
那樣一把鑰匙,金屬製成的鑰匙,她竟然那般淡然的吞下去。那一刻的陵孟嵐是驚的,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喉嚨處動了一下,鑰匙就這樣叫店主人吞了下去,看著陵孟嵐,店主人說道:“可惜了,這鑰匙我不能給你。”
明明還是那樣的話語,卻叫陵孟嵐聽得身子打起顫來。吞下鑰匙的店主人不在蹲於那兒,而是起了身緩步朝著陵孟嵐走來。她走得並不快,一步一步的,可是那每一步卻像踩在陵孟嵐的心口一般。
好恐怖。
退站在那兒不敢妄動,此時的陵孟嵐隻能僵著身子站在那兒,吞咽著口水問道:“你,你想幹什麽?”
“我想做什麽,你不是清楚嗎?”笑說著這樣的話,店主人突然不再往前而是站在那兒反問著。
反問,陵孟嵐一直都不喜歡反問,因為她總覺得那反問的話很大程度上都帶著戲弄的意思。現在也是如此,店主人的話聽起來的確叫她感到了不舒服,可是她又不敢妄言。
因為比起不舒服,恐懼更叫她驚慌。
艱難的吞咽著口水,陵孟嵐的視線不禁落在那人的身上。就在剛才,那承受了這般痛苦的人終於煙氣了。不在起伏的胸膛,那個人就最後的一刻咽氣了。
陵孟嵐在看什麽,店主人是瞧得出來的,順了她的視線用眼角的餘光瞥去,瞥過之後店主人問道:“想知道他是誰嗎?”
那個人是誰,對於陵孟嵐而言並不重要,唯一能跟陵孟嵐扯得上關聯的,便是現在的她同那一個人一樣處於這一間房內。而就眼下的情形,如果不快些逃離這兒,搞不好自己也會成為那樣的一副模樣。
對於即將麵臨的危險,陵孟嵐有些遠比常人更強的感知能力。背對著門,手窩在門把上不住的轉著,陵孟嵐想嚐試著能否有一線逃出去的可能。
陵孟嵐的動作,因為身子擋住的緣故店主人沒瞧見,不過就算是瞧見了,想來她也不會去在意的。
沒有鑰匙的人,怎麽能從這兒逃出去。
不再去留意陵孟嵐,而是又一次將注意力移到了那已經咽了氣的幹癟屍體上,店主人含著笑說道:“小姑娘你知道嗎?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便留意你了。因為當時的你給我的感覺,真的同那個人好像。”
說著這話,店主人將視線又一回來了陵孟嵐身上,也不知是哪一句話引得她興奮了,這一次瞧著陵孟嵐的眼中多了一絲道不明的興奮。
她第一眼便留意起自己,如此的事情陵孟嵐怎麽會知道,沒有應答而是咬著牙,陵孟嵐警惕的看著店主人。
那種警惕可不能威懾到店主人,不加理會而是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在想,如此相似的人,如果也能一起成為母體的話,那麽生長出開的咖啡豆必定也是極其誘人的。”
在陵孟嵐第一次進這一家咖啡店的時候,在那樣來來往往的客人中,店主人頭一眼就記住她。因為陵孟嵐的到來,她明顯的感覺到後廚種養的這一株母體瘋狂的生長,母體的生長越是快速,結出的咖啡豆就越是多。
而當咖啡豆到達一定的數量時,便是母體衰落的開始。
衰敗的時候,可是很快就要麵臨死亡的降臨。那個時候隻是留意陵孟嵐的店主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不過當陵孟嵐表現出對於者咖啡極度鍾情時,她便知道。
新的母體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產生了。
母體可不是普通的植物,與其說是植物對於店主人而言,這更像是一種寄生體。當發覺自己的命活得不長之後,它便會開始找尋下一個合適的母體。
母體,可不好找,而且就以往的經驗而言,這一次的母體應該不會這樣早的衰敗,也不知是不是陵孟嵐對於它來說太過又誘惑力,為了能得到這新的母體,它不惜提前榨幹了先前的這個。
母體這樣快就衰敗了,雖然店主人也覺得有些可惜。不過比起可惜,此時的她更加的好奇這叫它如此看中的新的母體。
這個女學生到底有著怎麽樣的魔力?為何叫它如此的癡迷?
反正以前的這個母體她也看膩了,換了一株新的,她到也要看看,這一株新的究竟有何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