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賣糖人 10
好好吃,一個大人竟然對著一個孩子說她看上去好好吃。
如此言論別說小孩子會被嚇得失了魂,就算是左小年在聽了這樣的話後,可是被嚇得麵色蒼白。剛剛沒有認真看,一眼瞧上去隻是看到一些年紀不依的孩子坐於椅子上,可等正了色看清之後,左小年才曉得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娃娃已然算不得是孩子了。
幹癟的身子套著那華麗可愛的衣服。
孩子還是孩子,卻已經成了一具具可怕的幹屍。
這個糖果屋的店主人到底對上她這兒的小客人做了什麽,此時的左小年心裏頭怕也是有了數的。
在女人衝著小泉笑著並且說她看上去很好吃的時候,左小年已然有著呆不住了。因為身子往前傾了過去,所以藏於那兒的左小年才明白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小泉為何那樣的害怕。
不隻是因為這個女人奇怪,也不隻是因為這屋子裏頭大大小小形態不同的幹屍娃娃,而是因為掛在女人身上的那一把刀。
因為身子前傾的緣故,刀從衣服裏頭滑了出來,尖銳的刀刃一下一下的搖晃著,每每搖晃一下那刀刃都會差點碰觸到小泉的臉。
刀刃的恐懼,孩子哪能承受得住。現在的小泉,恐懼已經到了極點,而這樣的極點顯然是叫那個女人興奮的,興奮已然高漲,高漲之下的女人再也克製不住了。
麵前的這個孩子,實在太誘人了。那細嫩的皮膚之下血管怕也是極嫩的。
細細白白的皮膚,怎麽看都像是隻要用力的咬下一口,就能咬出血來。小孩子本身的奶香味在加上那終日吃著糖的香甜氣息,無不叫女人食欲大振。
深深的吸了口氣,像是在攝取小泉身上特有的孩童氣息。這樣深深的一口,深得叫人覺得她要將這屋內所有的空氣都吸了進去,女人這才緩慢的將氣在吐出來。
看著孩子不住的笑著,笑過之後的女人身子也開始前傾了。張開了嘴,一點一點朝著小泉的頸部咬去。
許是沒有料到有人會找到這兒。並且發現這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密室,所以在對著小泉說著那一番嚇人的話時,女人根本沒有留意自己的身後。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泉身上,都在這個看似非常美味的孩子身上。
這個女人同之前遇上的那些人一樣。都是那嗜血的狂魔,如果真叫她咬中小泉的脖子。根本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就小泉那樣的身板,身上的血必定是很快就叫這個女人給吸幹的。
要是什麽都沒有瞧見,左小年還能當做不知偷偷的跑掉。可現在她看到了。不隻是看到小泉正在麵臨著危險,就連這滿屋子的孩童,以及因為何種緣故而困於這兒離不開的孩童的遊魂。
她都看到。
或許孩子天生就能激發人這心裏頭最深層的保護欲,原本想要離開先保護自己的左小年,在聽到那個女人的話以及小泉的哽咽聲後,最終還是放棄了逃走的念頭。
咬著牙從那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一麵對著小泉示意千萬別叫那人懷疑,左小年一麵在這屋內尋找著。
就之前的經驗來看,這些中了邪以至於對人類的鮮血極其鍾愛的人,都不是那簡單就能對付的主。自己要是直接衝上去。保不齊就得跟這個得孩子一樣,成了幹屍坐在椅子上陪著這個女人了。
盲目。
那是不成的。
所以左小年特別的謹慎。
這屋內的椅子雖然很多,不過一直畢竟是比較沉的東西,就算拿在手上也不見得自己舉得起來。所以在尋找那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時,左小年是留了心的。
屋內的椅子雖然很多,不過還好並不是每一把椅子都是那種沉重的靠背椅。當發現最邊角靠在牆壁那處有一把平底的四角板凳後,左小年便將心思定在了那兒。
一邊朝著小泉示意自己上那兒,一邊躡手躡腳的走了上去。走到牆邊將那椅子上的孩子抱了起來,左小年還不忘衝著椅子上的孩子說了句“抱歉”。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這椅子上坐著的便是一個已經成了幹屍的孩子。可是在左小年的眼中。除了那個幹癟的屍體之外,還有那孩子的遊魂。
遊魂便是那樣趴坐在自己的屍體上,因為左小年的到來,這個孩子的魂顯然是迷茫的。趴在那兒疑惑的看著左小年。
在給那個孩子無聲的道了歉並且指了指椅子以及身後那個慢慢逼近小泉的女人。雖然左小年沒有出聲,不過她的意思孩子卻是意會了。
明白跟前這位阿姨是要幫助那個快要跟她們一樣遭遇的孩子,小孩的魂便輕輕飄了起來。等到這孩子的魂飄起來後,左小年這才將孩子的身體抱了下來,隨後拿起那一把椅子。
靠背的椅子是比較重,舉起來費力。不過這樣的平凳卻輕了不少。隻是用一隻手便將椅子拿在了手上。拿了這把椅子緩步朝著女人走去,當走到女人的身後時,左小年直接揚起手將板凳重重的砸向女人後腦勺。
這一下是使了十分的力氣,在砸中女人的後腦勺時,左小年還能聽到那沉悶的聲音。因為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人會進入自己的密室,所以女人是半分防備都沒有的。
這一下重重的敲擊,叫女人發出一陣悶哼。因為身後遭到了重擊,所以女人的身體直接往前栽倒。張開的嘴,牙齒正好從小泉的脖子上擦過。也不知是這個女人的牙齒太過鋒利還是孩子的皮膚過於的嬌嫩,這輕輕的一擦皮竟然叫那個女人劃破了。
劃破了皮的頸部開始滲出血來,女人的後腦勺雖然叫左小年重重的來了一下,不過那身體卻還是趴在小泉的身邊,頭也算是埋在孩子的頸部。
身上趴著這樣一個女人,孩子自當已經嚇壞了?。而剛剛的那一下並沒有將這恐怖的女人打暈,隻不過是悶哼了一聲,這個女人卻還是清醒著。
幽幽的靠在孩子的身上,因為脖子上滲出了血,所以女人還伸出自己的舌頭將脖子上滲出的血舔了進去。
微微的嚐了一口,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這個孩子的血也同樣美味。美味的血當然是得趕緊品嚐了,隻不過在自己品嚐之前,那沒經過主人的同意就隨便闖入別人家的大人,好像得先處理一下。
又是伸了舌頭在小泉的脖子上舔了一下。等到那脖子上的血叫她徹底的舔幹淨後,這個女人才緩緩站起身來。
剛才的那一下,左小年已經是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沒想到對於這個女人來說竟然完全沒用。除了叫她的身子晃悠一下外,女人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就連那後腦勺也是連滴血都沒有瞧見。
晃悠了身子站了起來,隨後轉過身看向左小年,女人用她那幹癟的聲音說道:“我這糖果屋不接待成人客人,十歲以上的客人請離開。”
她這兒是專門為了孩子而設立的糖果屋,隻要是超過十歲,對於她而言便不是這糖果屋的客人。
很顯然,這位店主人在下逐客令,不過看著小泉叫人綁在那椅子上,她還能順了這個女人的逐客令?
手緊緊的抓著那一把板凳,將板凳舉到自己的麵前。左小年說道:“你把孩子還給我,我帶著她馬上就走。”
就算走,她也得把小泉帶上,要不然自己也太沒人性了。
堅持要帶上小泉一起走,或許是她潛意識的想要對陵孟嵐做出一些補償。左小年的堅持算是明顯的,不過這樣的堅持女人根本不可能認同。
小泉在她的眼裏顯然既是可口的食物又是叫她鍾愛的收藏品,不管是哪一樣東西,對於她而言都是不可能放棄的。
左小年的堅持,跟女人的堅持,既然兩個人的堅持背道。那麽這所謂的談判也就崩裂了。
這個女人在對孩子的態度還算可以,不過在對待大人的態度上,可就差得遠了。
不過是一言的不合,這個女人便沒了耐性。看著左小年的眼中多了一絲的仇視,沒有回話而是死死的盯著左小年,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後,這女人才看著左小年說道。
“既然客人你不肯離開,那麽幹脆就留下來吧。”
幽幽的一句話,叫左小年的頭皮都麻了。
果然這個女人是個可怕的瘋子。
在說下那樣的話後。女人開始朝著左小年走去。這屋子裏頭根本沒有任何稱手的武器,自己的手中就隻有這樣一把木質的板凳。而那個女人呢?她的手上可是握著一把尖刀。
鋒利的刀子,如果叫它刺中的話必定是直接貫穿的。
將那一把刀子解下並且拿在了手上,女人握著那一把刀朝著左小年走了過去。手上明晃晃的刀竟然也能反射那昏暗的燈光,看著那一把刀,左小年覺得自己握著板凳的手開始顫抖了。
且不說赤手空拳自己能不能贏了這個女人,就光憑她現在手上的那一把刀,自己就完全處於劣勢。隻有一塊板凳的自己,現在別說是帶著小泉離開了,就算是自己。
恐怕命也有點玄乎。
將板凳舉到了胸前,將這一把板凳當成了自己的護身胸甲。隨著女人的步步靠近,左小年也一步一步往後頭退去。倒退的時候並沒有留心身後,這一步步的後退險些叫身後擱至在那兒的絆倒。
腳下一個鋃鐺,身子險些不穩往後摔去的左小年因為要分了精力去穩住這後仰的身子,所以那注視著女人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不少,而這一分散顯然是給了女人可趁的機會。抓住這注意力分散的機會,女人拿著手中的刀直接撲了上來。
兩隻手死死的抓住手上的刀,那樣的突然衝上踹著必定要刺死她的決心。
女人是狠了心的,不過左小年也不是那樣簡單的人。雖然因為這一絆有些失了神,不過在女人撲上來後她還是很快就回了心。
匆匆的用手去扶住身後的椅子已穩住自己的身形,在那身子穩住之後她便急著貓下了腰避開女人這撲上來的一刀。
刀是險險的避開了要害,不過因為女人狠下了心,所以左小年也沒完全避開。看了自己手臂上叫刀子劃出的傷口,左小年吃痛的皺了眉扭曲著一張臉。
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瘋子,她是真打算要自己留下來陪這些幹屍娃娃。
手臂上的傷口陣陣的刺痛著,時刻提醒著左小年現在的處境。
劃傷了左小年的手臂,卻沒有紮中要害,顯然女人很是懊惱。在看到左小年避開之後,女人再一次盯緊了她的行動。
一麵看著左小年,一麵**自己的鼻子,當聞到那鮮血的味道後,女人將注意力移到了手上的刀刃上。
上頭沾了左小年的血,聞上去味道好像還挺不錯的。
因為嗅到那還算不錯的味道,所以女人暫停了對左小年的盯視,將那刀刃舉到鼻子下稍微的嗅了嗅,許是覺得那味道還算不錯,女人便伸了舌頭舔了一下。
那刀刃上的血可是自己的,叫一個女人這樣的舔舐,左小年這心裏頭總覺得無比的怪異。尤其是在那個女人舔過之後竟然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幹幹的笑著,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麽,就在女人這樣笑過之後她突然開了口說道。
“還以為大人的血都難喝得要死,沒想到你得血味道還挺不錯呢。喜歡,我喜歡你的血。嗬嗬,好喝的血,這麽好喝的血,你就跟這個小東西一起留下來吧。一起呆在這兒,留下來陪我。”
對於自己的血甚是滿意的女人,轉而對起自己也是極度的滿意。
她那看著自己的眼神開始變了,不是之前那警覺的眼神,而是那看待食物時無比期盼的眼神。
她要自己留下,因為自己的血同孩子一樣讓她感到滿意,所以她要自己留下。
這個女人,她是對自己也動起了心思。
她想要。
品嚐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