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鹽場後,林微之悄悄鬆了口氣。

“你那邊打聽到了什麽?”

“這個鹽場大部分的鹽田表麵上是官家的,但七成都已經變成了私有。”

“鹽田中的鹽工,大部分都是修繕河堤的工人,但每年到了修繕河堤的時候,隻安排了幾個人去做做樣子,並且不給工錢。”

“運輸出去的鹽有專門的人負責,李田寶遺書中說的不錯,基本上每十日就會有一批人來收鹽,按照推算,也確實是在今日。”

沒想到,短短時間內,他打探地這麽清楚。

“那我們現在是怎麽做,剛才我打聽了一下,鹽場裏的那些女工,好幾個都是被綁架來的,白天要幹活,晚上被那些監工……欺負。”

“而且,這鹽場,估摸著跟那個什麽邪教有關,我想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之後,去無念寺看看。”

林微之的臉色很難看,暗中的邪教是個定時炸彈,若是不解決,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好,今晚鹽場這邊,我會派人把這裏的監工控製起來,然後派我們自己人過來接手。”

“嗯,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這時,一名侍衛找了過來,兩人便停下說話。

“大人,找到尹衛居了。”

“他人呢?”林微之連忙開口問道。

“回大人,死了,發現的時候,他被吊死在一顆樹上,他的家人,全部遇害。”

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居然是這樣的,“祁月白,背後之人,是不是太神通廣大了。”

沒有係統輔助,她感覺就像是一汪海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事情剛有點眉目,線索就斷了,尹衛居肯定知道背後之人。

“對了,還有邱瑜彥,你之前不是留在儋陽郡郡城調查他,有結果嗎?”

“讓人在盯著,不過自從我們到來,他便深入簡出,也沒有與誰接觸,十分謹慎。”

哪怕林微之已經來了安平縣,邱瑜彥在郡城內,行事也萬分小心,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

“真是個老狐狸。”

反觀尹衛居就沒他沉得住氣,否則也不會這麽快就被殺了。

【係統,修複進度。】

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呆了,確實有係統,那便事半功倍,林微之煩躁地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係統:【叮,宿主,修複進度六十九。】

“小心。”

突然,林微之被祁月白抱著,翻身往地上一滾,幾支利箭直接沒入他們剛才站著的地方。

頓時,不遠處響起一陣陣刀劍相撞的聲音,林微之剛才被嚇到,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了。

發現自己的臉正貼著祁月白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蹭地一下臉都紅了。

她微微動了一下,祁月白這才驚覺他還抱著林微之,連忙鬆開手。

“剛才情況緊急,冒犯了。”

林微之背過身,用手猛拍胸脯,聽到祁月白的話,她也沒回。

祁月白還以為她生氣了,正舉足無措的時候,驟然聽到林微之心聲。

【別跳了別跳了,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喂,我叫你別跳這麽快。】

祁月白:……

等到林微之心情平靜下來之後,祁月白才走過去對她說道:“我們走吧。”

打鬥聲都已經停止,抓到一個活口,提前將他的下巴卸下,沒能讓他自盡。

兩人離開此處,就近找了個地方休息,讓下麵的人審問刺客,林微之也想去看看,到底是誰,三番兩次地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那刺客被綁在一棵樹上,身上隻剩下褻衣褻褲,已經血跡斑斑,但也真正的鐵骨錚錚,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愣是一聲不吭。

林微之看著,這種刺客並不怕生理上的疼痛,或者說,他們對於生理上的痛已經感到麻木。

“知道水刑嗎?”她突然轉過頭對祁月白說來,祁月白眉頭緊蹙,有些不解。

“讓人把他先把他眼睛蒙起來。”

水刑,將眼睛蒙上,然後在他頭皮上開一個口子,再將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傷口上,這種刑罰,不但使人一種鑽心地疼痛,最重要的是精神上會受到一種嚴重的折磨。

她將這種刑罰簡單地給祁月白說了一遍,祁月白還是第一次聽說,但卻覺得應該會很有用,尤其是對於這種被專業訓練過的刺客來說。

這裏是鹽場,就算是水中也帶著鹽分,滴在傷口上,會讓人感到痛不欲生,很快,他們就將一切準備好,按照林微之說的去辦。

“餓了吧,讓人送來了東西,一會兒天就黑了,先吃點東西去吧。”

祁月白不想讓她看到刑罰過程,畢竟不論任何一種刑罰,看起來都十分的殘酷。

林微之點點頭,走到另外一邊去吃晚膳,沒想到這麽遠的地方,祁月白還讓人煲了湯送過來,湯還是溫熱的,喝起來剛剛好。

剛吃了幾口飯,就聽到那邊傳來壓抑的嘶吼聲,林微之朝那邊看了一眼,祁月白給她夾了一片肉。

“不用管,先吃。”

“我覺得他應該撐不過一刻鍾。”

大夏刑罰很多,祁月白曾經再戰場上,也自行發明了不少的刑罰來懲治敵人或者細作,但大多都是血腥暴力的,從未用過如此‘溫柔’的刑罰,不過看起來,效果居然很不錯。

意誌再堅定的人,都架不住這種精神上的摧殘。

“嗯,但還是先吃飽了再說。”

林微之點點頭,兩人埋頭吃飯,動作一致地都很快,等到他們吃完了之後,手下的人才走過來。

“主子,刺客招了。”

“我們過去吧。”兩人也吃飽了,朝刺客那邊走去。

隻見那刺客臉色發白,嘴唇發青,額頭上傷口的血順著臉頰流下來。

“說吧,誰指使你們的,之後的計劃又是什麽?”

那刺客抬起頭來,眼中依舊充滿殺氣,不過他被綁在樹上,什麽都做不了。

“你們過來一點,我告訴你們。”那人虛弱地說著話,林微之正要走過去,被祁月白攔下。

“看來,刑罰還是不夠,繼續。”

然後,他一掌朝那刺客的胸口位置隔空拍過去,林微之離得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掌風中帶著的力道。

【這就是內力?】

那掌風直接打中刺客胸口,刺客悶哼一聲,噗地從嘴裏飛出一根銀針,朝林微之麵門直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