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留下錢財保命,否則休怪我們東南兄弟二人不客氣。”
“沒錢。”
林微之雙手一攤,一副無賴的模樣,柳東柳南兄弟二人對峙一眼,然後,兩人默契地前後出手。
一人朝他們撒迷藥,一人舉著大刀就朝他們砍過來,兩個人販子確實有些本事,但那隻針對普通百姓而言。
麵對祁月白,前後不過一招,就把人給解決了,兩人被他們身上的褲腰帶綁著。
林微之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位,笑意吟吟地說道:“姑奶奶是不是很值錢啊,那你們長點記性,值錢的東西……呸呸呸,我才不是……”
差點把自己給繞進去,林微之橫眉冷對地說道:“總之,值錢的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不過你們估計也沒這個機會了。”
之後,祁月白就叫了名暗衛出來,將他們送去當地管轄的縣衙,並且要讓他們把過往犯事交代清楚。
有祁月白的令牌,當地縣令也不敢糊弄,認真處理二人,最後牽扯出他們二人拐賣了不少的少女和孩子。
其中還有十幾個孩子和兩名少女被關在距離小鎮不遠處的破廟裏,因為周圍都已經十分破敗,這裏常年無人經過,便成了柳東柳南兩兄弟的窩點。
因著祁月白抓到的兩名人販,讓當地縣令破獲了一樁大案,立下了汗馬功勞,後晉升成為知府時,他還一直惦記著此事,隻是一直無緣得見祁月白。
當然,林微之他們並不知曉,抓捕這兩名人販子,也純屬意外。
兩人繼續南下,對紀施譽他們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路途,林微之他們遇到一個南下商隊。
他們偽裝成去南下尋親的兄妹,混入商隊同行。
商隊隊長正是儋陽郡城的人,已經四十歲左右,十分健談。
“你們啊,一看就不是什麽兄妹,眉宇間,很有夫妻相,難不成是家中長輩棒打鴛鴦?你們兩個就私奔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太過意氣用事,不瞞你們說,我家中也有像你們這般大的女兒,看中一秀才,那秀才人是不錯,就是太過愚孝,我就稍稍阻攔了一下,她就偷偷跟人跑了。”
“結果懷著個大肚子回來,唉,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如今在婆家,也受蹉跎,丈夫太過聽婆母的話,我這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拿她沒轍啊。”
林微之/祁月白:……
“孟叔,我們不是那種關係,真的是兄妹,我哥他,有未婚妻,嗬嗬,對,他有未婚妻的,不過您說您女兒嫁了人受蹉跎,那就沒想過和離嗎?”
她說這話,引來祁月白的頻頻相看,林微之感受到他的目光,也沒多加理會,隻心裏默默吐槽。
【看我幹什麽,自己過得不好難不成還一直蹉跎自己,多劃不來,老娘以後的丈夫要是個媽寶男,看我不紛紛踹了他。】
祁月白低著頭,摸了摸鼻尖,沒有說話,然後努力回想自己,似乎並非如此。
德妃很多話,其實他都沒聽,甚至她說錯的地方,自己還會跟她辯駁。
所以後來德妃才說祁月白不聽她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嫁了人,哪裏能由得了自己的性子,女婿雖說聽親家母的話,對我女兒也確實不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罷了。”
對此,林微之不多做評價,每個人的思想不同,別人能夠忍受,甘願忍受的,換做另一個人,所做之事,便會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孟叔,您是儋陽郡人士,可知曉二十年前發生在儋陽郡的事?”
孟長生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林微之,隨後,他歎息地搖搖頭。
“不甚清楚,你一個小女娃,問這個作甚?”
一聽這話,林微之知道,孟長生十有八九知道些什麽。
“實不相瞞,我們兄妹二人原祖籍地是在儋陽郡,二十年前,我哥剛出生不到一歲,便舉家遷移去了京城。”
“我爹有一舊友,因二十年前的事受累,這些年,我父親一直想要找尋他的老友,但一直沒找到,所以,現在才讓我們兄妹兩人前往儋陽郡,一探究竟。”
“父親讓我二人了解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如今我們一家去了京城二十年,在京中也能幫忙找點關係,看是否能夠幫忙。”
林微之緩慢說來,孟長生似乎有什麽顧慮,皺著眉頭不說話。
林微之給祁月白使了使眼神,祁月白出言道:“孟叔,我們兄妹二人並無惡意,此去確實一為探訪父親的老友,二也是為了能查清當年事情,父親讓我們二人務必完成任務,若是孟叔知曉一二,還望指點指點。”
說著,他拿出一張銀票放在孟長生手中,孟長生一見,嚇得他趕緊還回去。
“你這後生,這是作甚,財不外露,我跟你們碰上,那就說明確實有緣,我知道的並不多,想當年,我也是一佃戶……”
孟長生憶起往事,娓娓道來,他原是儋陽郡下的安平縣人。
祖輩都是佃農,常年在鹽田上,納潮、曬泥、製鹵、曬鹽最後是收鹽。
一開始,他們手中的鹽田不少,上交稅也還好,後來,能夠租給他們的鹽田少了,每年的鹽稅居高不下,甚至超過了當年的產量。
佃農們交不出鹽,那就需要用銀子來補,他們沒有收入,鹽產量交不上,更不用說換取更多的銀子。
佃農們苦不堪言,甚至到了偷盜的地步,為了這個,當年安平縣發生過一小起暴亂。
孟長生所知道的,就是安平縣隔了半年左右的時間,鹽稅突然下降,達到各個佃戶能夠承受的範圍。
當然,依舊食不果腹,每個月的鹽,都剛好夠上交,好一點的人家,或許還能剩那麽一點鹽,換個一二百個銅板。
民生艱苦,無處申冤,隻儋陽郡各縣,皆是如此,後來才聽聞,有一官員,收集了儋陽郡貪官證據上交,他們才得以喘息。
孟長生歎息一聲,頗為感慨地說道:“隻不過,聽說那官員後來被判了流放,儋陽郡依舊如常,未受半點影響,我也是在那一年,棄了佃戶,轉而投商,如今雖說日子艱難,但也比那些年的日子,好了很多。”
這話倒是不假,隻見這一商隊,拉的東西就有數十車,足以見得,何止是好了很多,完全就沒有可比性。
林微之點頭問道:“這麽看來,我父親的好友正是受此牽連,孟叔可知當年那官員名字,當年儋陽郡的官員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