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真正的君子

打法上,陳瀟,沈默然,首領這些人就是絕對的戰將中的孫斌,韓信,戚繼光,嶽飛。之所以戚繼光始終排在嶽飛前麵,是因為戚繼光與嶽飛同樣威名赫赫。但是戚繼光圓滑做人,善於奉承,又能做實事。最後也得善終。

而嶽飛則是太過孤傲自我,終究落得淒慘下場!

陳瀟一直從上午待到下午五點,然後進境修為卻毫無進展。

夕陽的餘暉灑在沙灘上,美麗無比。

海風吹拂,空氣中帶著鹹濕的味道。

這個時候,葉傾城踏著夕陽的光芒而來,她給陳瀟帶來了豐盛的晚餐。

兩人便就坐在沙灘上,葉傾城給陳瀟乘好飯,幸福甜蜜的看著他吃。

陳瀟便問道:“你吃了沒有?”葉傾城怔了一下,道:“我待會回去再吃。”

想來是她做好飯後,第一個想到了自己。陳瀟心中一暖,隨後道:“我們一起吃吧。”

葉傾城拗不過他,便隻好一起吃了。

這頓飯吃的自是你儂我儂。期間葉傾城說起小妙佳的乖巧,以及種種趣事糗事,讓陳瀟不禁捧腹,也對小‘女’兒更加的想念。

吃完飯後,葉傾城不可避免的問陳瀟,修為的進展。陳瀟微微一笑,道:“你別擔心,我很快就能找出方法來。”

葉傾城是聰慧的‘女’子,知道自己越擔心,就給丈夫越大的壓力。她隻能這樣想,陳瀟這兩年多來,這麽多艱難險關都‘挺’了過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她點點頭,然後收拾碗筷離開。

陳瀟繼續待在沙灘上冥想。

天‘色’漸漸黑了,冷月高掛天際。海邊有了寒意。這裏的夜晚氣候反差很大,陳瀟始終光著上身坐在沙灘上一動不動。

一直到了淩晨,陳瀟一直待在此處。

這時候葉傾城在流紗的陪同下出現在陳瀟身後的樹叢中。是葉傾城一定要來看的,這大晚上,穿過叢林很是危險,所以流紗隻能陪著。

其實下午送飯時,流紗也是送她過來的,隻不過流紗送到了就躲到了一邊,沒打擾小兩口。

陳瀟的身形偉岸,像是一個苦行僧一般不眠不休,不知疲倦。

葉傾城想去勸他回去休息,她這時候似乎更能體會到陳瀟這些年成功背後所付出的艱辛。

她往前跨了一步,流紗出手攔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示意不可。然後,又拉著葉傾城回返。葉傾城也未掙紮,她知道流紗師姐也是為了陳瀟好。

離開陳瀟一段距離後,兩人朝回走。流紗說道:“傾城,這兩天是非常時期。就讓他待著吧。他這麽聰明的人,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葉傾城點點頭。她隻是心中好生為陳瀟心疼。所有的壓力,所有的危險,都是他一個人在承擔,沒有人能為他分擔。葉傾城這時候真希望自己也能有流紗一樣的本事,那樣便可以和他一起並肩作戰。

第二天早上,陳瀟依然在原地。葉傾城來給他送了早餐,一起吃過後,葉傾城離開。

這個時候,陳瀟已經到了一種入魔般的地步。但現在,他不會像以前直接進入魔障,需要莫妮卡來喚醒。他隻是始終想不通,想不透如何放下。越是想要放下,越是放不下。這樣的苦苦折磨自己,短短一天多的時間,居然令到他形容憔悴,疲憊不堪。

然而,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幫到他。

第二天依然就這般過去了。

陳瀟沒有任何的進展。

明天是第三天,第三天一過,也是答應流紗的期限已到。

如此冥想三天沒有進展,似乎隻有在狠心的用行動去誅殺自己的親人,在這個過程中找到放下的真諦。

陳瀟越是痛苦,就越代表他無法放下,無法下手。越痛苦,就越離‘混’元漸遠。除非當他冥想‘混’元時,感到的不是‘迷’惘,不是痛苦而是肯定。那才是有希望。他這般痛苦冥想下去,其實就算是冥想到死,冥想一年,兩年都沒有任何效果。

‘混’元難不難?

對於心有執念的,比通天還難。這樣的執念,是大道必不可少的東西。隻有大執著,才能走完唐僧取經的十萬八千裏,不為途中妖怪美‘色’所擾,不為途中的惡魔怪力所擋。

但是如果這個執念是朝了東邊不是西邊,那麽越是執著就越是難以到達西天。

陳瀟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

這個執念成為了阻擾他到達西天的關鍵點。

第三天,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在雨中,葉傾城與流紗在他身後默默的看著。三人都淋成了落湯‘雞’,葉傾城看著陳瀟一個人在痛苦的深淵裏,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

陳瀟始終一動不動,就像成了一座雕塑一般。

世間之苦,就是一個癡字。

流紗懂陳瀟,她無法去責怪他的癡。他若不癡,自己又怎會如此在意他這個師弟。,他若不癡,沒有這份情義,如何會有這麽多兄弟,紅顏知己甘願為他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呢?

苦者來到高僧的麵前,說,大師,我心中很苦。

高僧問,你為何而哭?

苦者說,我心中有一些人,一些事放不下。

高僧說,既然如此,何不放下。

苦者說,我放不下。

高僧拿起茶杯,茶杯裏注入滾燙的水。然後讓苦者拿起茶杯。苦者拿在手中,一會後立刻將茶杯丟掉。

高僧淡淡的說,痛了,就自然放下了。

痛了,就真的放下了嗎?

顯然陳瀟不是,他是那個萬裏獨行,有無上大毅力的苦行僧。即使有著刀子在地上,每踩一步,都要血‘肉’模糊,但依然卻肯定朝前走的人。他就是不肯放下,如何都不能放下,寧死不放。

所以,他會朝流紗跪下,讓流紗殺了他。隻因他放不下,隻因他是這世間最癡的一個癡子。

為了正義,不惜‘性’命的去血拚。從當初的血戰龍玄,九死一生。到日本,萬人指責,卻一意孤行的殺戮。

到沙漠中,寧死不肯放棄海青璿。

到與休斯頓麵臨生命之源的危險時,他依然搶先喝了。

到與江‘玉’秀的決戰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每一次都是死亡威脅。可他依然按著心中的信念勇往直前,正是這份癡,感染了他身邊無數的人。

他雖然沒有進入‘混’元,但他這一生的磊落與執著,就算是他的仇人也得說一聲佩服。就算是冷漠如首領,也會說,如果要做朋友,還是得選擇陳瀟。

第三天過去了。

熱帶雨林的天氣說晴就晴,說下雨就下雨,像是多變的姑娘一樣。

天‘色’亮的時候,葉傾城與流紗來到沙灘上。

突然,葉傾城在看到陳瀟的樣子後,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就算是流紗也被震撼住。

因為陳瀟的頭發一夜之間,全數白了。

他在這瞬間,還是坐在沙灘之上,他的背部顯得有些佝僂。

從背影看,他居然已經像是一個老人了。

葉傾城快步跑了上去,來到陳瀟的麵前。陳瀟看向葉傾城,看到她眼中的淚‘花’,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你怎麽了?”

葉傾城看著他的白發,看著他憔悴的樣子,頓時心如刀割。心疼的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瀟也馬上發覺到可能是自己出了問題。他稍一閉眼感覺,立刻知道自己是因為時間到達,‘混’元沒有突破,內外煎熬,導致頭發全白了。

不過這並不是大問題,他的身體氣血,營養全由自己控製。隻要將頭發剃掉,控製住氣血與‘毛’囊,立刻就可以重新長出新的黑‘色’頭發來。

“別哭了,傻丫頭。”陳瀟道:“這是小事一樁,等我把頭發剃了,重新長就是黑頭發了。”

“真的?”葉傾城淚眼婆娑。

陳瀟點頭,在她臉蛋上捏了一下,笑道:“當然是真的,騙你我就是小狗。”

流紗也走了過來,對葉傾城道:“傾城,你放心吧,我們到了這種修為,是可以控製身體的氣血與各種‘毛’囊的生長。他沒有騙你。”

流紗也這麽說,葉傾城方才長鬆了一口氣。

陳瀟站了起來,連續三天三夜的打坐,並沒有讓他‘腿’部肌‘肉’僵硬或‘抽’筋。即使坐著,血液一樣可以暢通。

流紗微微一歎,道:“師弟,看來你還是沒有想出辦法來。”

陳瀟說不出話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依照你答應我的,動手吧。”流紗坦然的說。她當然不會自殺,自殺就是白死了,沒有任何作用。首領也不會答應。

“殺了師姐你又如何?就能讓我突破‘混’元?隻怕會魔障更深,反而更糟。”陳瀟說道。

流紗看向陳瀟,道:“我隻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便該一言九鼎,你既然已經答應了我,現在就該履行諾言。”

陳瀟道:“我不會動手的,永遠不會。師姐你就當我是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好了。”

他陳瀟,也從來不是迂腐的君子。說過的話就是從來算數。如果硬要說是君子,他這個君子也算是會變通,機靈狡詐,心狠手辣!

但此君子,才是真實的君子。

流紗不由對陳瀟無語了,就知道老一套不可能對陳瀟有效。流紗也不禁無語,這都什麽跟什麽。自己一個勁的勸他殺了自己,說出去,自己就跟得了神經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