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遺言

沈靜臉上閃過極度悲慟的神‘色’,她的嬌軀輕微的顫抖起來。 她的弟弟啊,臨死時,還在想著對不起自己。淚水再次盈眶!

隨後,海青璿又看向葉璿和許晴。她道:“他說,你跟她們說,我從沒想過要三妻四妾。他還說,如果我····”海青璿的聲音有些哽咽,道:“他說如果我不死,她永遠不會明白,我為什麽拚命想留住她。”

葉璿痛苦的跪了下去,抓住自己的頭發。她在這一刻,終於徹徹底底的明白了陳瀟的心。許晴連忙抱住葉璿,阻止她自虐。葉璿倒在許晴懷裏,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嚎啕大哭,哭得如一個孩子那樣傷心。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海青璿痛苦自責,她好恨,為什麽死的不是她,而是他!

流紗來到了陳瀟的‘床’前,她翻看了陳瀟的眼皮,還有身體肌‘肉’。沈靜來到流紗身後,流紗蹙眉深思,隨後突然驚喜道:“他沒死!”

沈靜大喜,葉璿,許晴,陳思琦,還有一眾關心陳瀟的人,同時都是擁向臥室,希翼的看向流紗。

流紗向沈靜道:“陳瀟的狀況,有點類似抱丹坐化。六脈俱停,活死人一般。以前中國的曆史上,有傳說張三豐,達摩坐化多少天後死而複生。不過那些都是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蹙了蹙眉頭,道:“我可以試著用真言震‘蕩’術來給他治療。不過·····”

“不過什麽?”沈靜連忙道:“有什麽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流紗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救陳瀟我義不容辭。隻不過陳瀟這種狀況,就算是我師父還活著,怕是也沒把握。更何況是我,我需要你做我的幫手。在我支撐不住的時候,由你頂上。”

沈靜道:“沒問題,需要我怎麽幫?”

流紗看了眼眾人,道:“大家先出去,我和沈小姐有事要做。”

關係到陳瀟,葉璿一眾人自然配合無比。

臥室‘門’被關上後,流紗來到窗戶前關上了窗戶。這個時候已經是夜晚九點,外麵的月光清幽一片。

流紗麵對沈靜,道:“陳瀟的腦袋‘穴’位閉塞,我需要一邊以勁力手法按摩,配合真言震‘蕩’。他這個情況很罕見,對身體也需要以手法來配合按摩。其複雜的程度,比任何內科手術都要‘精’密。你看好我的手法,一旦開始,你我不能發出一點聲音。而且我跟你不能停止,一旦停止,血液回流。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頓了頓,道:“我先教你真言震‘蕩’術的奧妙·····”

葉東也在晚上到達,他問清楚了陳瀟的狀況,安慰著‘女’兒。也一樣擔憂的關注臥室裏的狀況。

許晴拉了葉璿,陳思琦和葉東去吃飯。

葉璿這次沒有拒絕,大概是因為心中有了希望吧。

夜晚十點,臥室裏開始響起如佛音一樣厚重的聲音。在外麵的眾人都被震‘蕩’得腳下發麻,屋子裏的杯子微微的顫動。眾人的血液也跟著‘蕩’漾,這也可見,臥室裏,流紗的發功有多麽厲害。

就像是一萬個和尚在一起合念佛經,讓人心中覺得莊嚴肅穆。就像是已經置身於佛國之中!

臥室裏,沈靜緊緊的盯著流紗。流紗的手指在陳瀟腦袋上運勁,口中不斷發出各種不同的音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流紗的額頭滲出細細的汗水來,她絲毫不知疲倦的念著,這口悠長的氣息,讓外麵的人不由駭然。

佛音整整持續到淩晨六點。裏麵的人沒有休息,外麵的葉璿一眾人也在守候。

到了淩晨六點,流紗臉‘色’蒼白。實在已經支撐不住,她的手一直在陳瀟的腦部按摩。這時候,她的音節開始降低,手指移向陳瀟的身體。

這代表,腦部手術已經完成。最‘精’密的腦部完成,剩下的‘穴’位按摩沈靜已經懂得。在流紗微一點頭的瞬間,沈靜麵‘色’凝重,接上了流紗的音節。

於是,臥室內,洪亮的佛音繼續堅持。至始至終,外麵的人都聽不出裏麵佛音換了人。

陳瀟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可以感受到他的血液開始流動,偶爾手指還會微微彎曲。不過他的眼睛始終並未張開。

流紗看著陳瀟的狀況,並無欣喜。因為他手指的微微彎曲,並不是蘇醒的前著。而是因為沈出塵的真言震‘蕩’。

這等於是在給陳瀟變相的洗髓,刺‘激’他的生機。也等於是把坐化的陳瀟給拉回現實。

坐化,就是要停止生機。坐化的高僧,身體不腐,一旦火化,就會有一顆舍利子。

誰也沒試過把坐化的死人救活。以流紗如來境界的修為,坐化閉氣,最多堅持三天。三天後不醒來,就真死了。

而陳瀟卻已經坐化了十多天,理論上來說,是絕對活不了了。

沈靜一邊給他按摩,一邊真言震‘蕩’。這期間,沈靜感覺到了陳瀟的身體裏,血液的緩緩流淌。

外麵的人繼續守候。

在上午十點的時候,沈靜堅持不住。與流紗巧妙默契換防,由流紗繼續震‘蕩’。

佛音震‘蕩’,一直堅持了三天三夜!

但‘床’上的陳瀟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呼吸,沒有心髒跳動。

倒是沈靜與流紗都已經到達了身體的極限。流紗先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

她揮手阻止了沈靜,吃力的道:“沒用的。他全身的血液已經被我們調動,甚至奔騰。但是他的反應跟一個真死人沒有兩樣。最關鍵的,應該還是大腦的問題。”

沈靜也已經耗盡了元氣,臉‘色’難看,心中難受‘欲’狂。她真的不甘心,道:“難道他真的沒救了?”

三天裏,陳瀟的指甲在長新的,胡子也在長。一切看起來都隻是昏‘迷’。但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流紗悲傷道:“我沒有辦法了,或許,奇跡本來就沒有。是我們太想當然了。”清晨的北京起了晨霧,葉璿推開臥室的窗戶,一股清新的寒冷氣息撲麵而來。

陳瀟安靜的躺在‘床’上,他的臉‘色’依然安詳,甚至紅潤。身體也有微微的溫度,他真的不像死了。

在這些天裏,反而,最堅強的人成了許晴。她會安置別墅裏住下的客人,會照顧妙佳,照顧陳思琦,照顧葉璿。

道左滄葉在兩天後離開了北京,縱然對陳瀟的死悲痛。但他還需要過正常的生活。在臨走前,道左滄葉對沈靜的處境充滿了擔憂。

道左滄葉試圖說點安慰的話時,沈靜揮揮手,表示想安靜。她現在,不想去聽關於中國隊的以後,不想去想那些俗世‘亂’七八糟的事情。那會褻瀆了她與陳瀟之間的真摯情誼。

流紗也沒有離開,大抵是心中不甘心。因為每個人都會覺得,也許這是陳瀟在跟大家開的一個玩笑。他會在某天突然坐起來,然後微微的笑著。

葉東不放心葉璿,也沒有去南洋。倒是朱浩天和貝仔被沈靜派到了南洋。

雖然悲痛,但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

朱浩天在看到陳瀟安靜的躺著時,他的眼睛紅了。曾經對陳瀟有過憎恨,有過忌憚。但真正接觸後,陳瀟的睿智,勇敢,豪爽,坦‘蕩’無不感染著他。

在朱浩天心裏,陳瀟的強大絲毫不亞於靜姐。所以,他真的無法接受,有一天,陳瀟會死,會安靜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葉璿這次並沒有堅強起來,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呆的凝視著陳瀟的容顏。在午夜的時候,她會流著淚,求他。不要再耍我了,我不生你的氣了。你起來對我笑一笑啊!

一直以來,陳瀟表現的太過堅強。以至於在他突然倒下,才讓大家醒悟到,原來他也是一個人。會痛,會死的!

鐵牛,楚鎮南也來看望過陳瀟。除了傷心悲痛,又還能表達什麽。

倒是貝仔,曾經那麽的恨陳瀟。真正的在陳楚死後,他忽然開始感到了痛楚,一絲絲的痛楚。

到後來,視驕傲的陳瀟為大仇人。可在看著陳瀟真正的躺下後,他覺得心裏很空。

陳思琦的悲痛,比任何人都要猛烈。她的世界已經坍塌,她的哥哥呀,是她的所有世界呀。

哥,你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你怎麽會死?

許晴在白天堅強後,午夜夢回的時候,抱著妙佳,咬著被子嚶嚶的哭泣。

陳瀟的頭發胡子長的茂密,指甲也長了。看到這種情況的葉璿苦苦哀求流紗和沈靜,再用那種方法來救陳瀟。

流紗歎息,道:“他這是因為我們的真言震‘蕩’後,血液流動的正常生長。沒有用的!”

這一天,是陳瀟去後的一個月。

已經是四月的下旬了,天氣越發的晴朗。

陳瀟的屍體沒有腐爛的跡象,但也沒有活的跡象。喬老這段時間沒有住在別墅,但今天,他特意回來。召集了許晴,葉璿,陳思琦,沈出塵,流紗,葉東。所討論的就是關於陳瀟的屍身如何處理。

總不能一直這樣的放著,中國儒家思想,封建思想還是講究入土為安!

喬老的意思是,挑一個日子,將陳瀟葬在八寶山中。以功臣烈士的規格來安葬,以供後人景仰!

“我知道,陳瀟的狀況,你們都覺得他還會醒過來。但事實上,他早已經沒有呼吸,沒有心髒跳動。一個月了,並沒有奇跡發生。”喬老歎息,又看向沈靜,道:“逝者需要安息,生者也要奮發。陳瀟一天不入土,這些孩子就不可能死心。已經失去了陳瀟,我不想看到陳瀟所關心的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