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結束, 《榮耀之巔》的超話熱度越來越高,一時之間,超話內衍生的幾個話題:
#溫敬追到了嗎#
#溫敬睡到了吧#
#周清皖電競技術是真是假#
#周清皖的屁股怎麽了#
各個都有衝上小熱門的趨勢, 而這從根本上就顛覆了椰子傳媒開始帶節奏的初衷。
他們原本是覺得, 這場突如其來的直播,應該是黑周清皖一波的好機會,於是火速調動了水軍和營銷號, 前去直播間帶節奏——原本眼見稍有成效,正要一錘定音, 可沒想到是,周清皖突如其來地來了個輔助五殺——還是個擊敗權威教練的五殺,實在有些太過於駭人,著實打了房濱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花瓶”、“傍男人的廢物”、“炒cp的蹭b”漸漸被一些“啊啊啊”和“臥槽牛逼”所代替, 基本扭轉了路人盤的惡評。
關注《榮耀之巔》的觀眾, 大部分都是《榮耀》這款國民遊戲的遊戲玩家, 甚至連藝人的粉絲都少見——畢竟這個綜藝除了請來的, 除了溫敬有知名度以外,其他人基本都是小糊星。
因此, 這些人麵對周清皖的超常發揮, 也不跟著“鍵盤俠”們一起罵人了, 甚至連嫉妒情緒都沒有, 純粹拜倒在周清皖的操作之下:
[這是花瓶?]
[如果這是花瓶, 那我也想做花瓶QAQ既好看又牛逼,還有影帝的寵愛]
[還能被影帝超……]
[樓上你夠了,我之前好像看人說他笨笨的?是我記錯了嗎?]
[不是我說, 你這話問得帶不帶腦子啊?!你做數學題和你打遊戲一個水平啊?]
[是啊?你怎麽知道?不行嗎?!?]
超話內部, 氛圍熱烈起來, 生性慕強的電競粉們,沒用多久就艸了四個自帶流量的詞條,且每個詞條裏都要附帶著周清皖的五殺視頻,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看看。
房濱的方案,計劃得突然,執行得倉促,而周清皖這“五殺”拿得更是突然,椰子傳媒根本沒有準備相關的應急方案
——畢竟誰能想到,五殺專業教練這種隻會發生在小說裏的奇葩事,居然真的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還是個一開始讓他上遊戲綜藝,就推拒說,“沒有打過遊戲”的人幹出來的?!
“他媽的,就他媽離譜!”椰子傳媒的老板一拍桌子,罵,“給我往死裏弄他,不聽話的棋子要來幹嘛?找氣生嗎?”
於是,前身本就是做營銷的椰子傳媒,捏準了流量痛點,直接開黑“周清皖開掛”——毫無疑問,“開掛”兩字,對於絕大部分電競粉來講,那可是長在□□上。
而此質疑一經發出,便開始在互聯網上大範圍地散播起來,一時之間在互聯網上掀起一波驚濤駭浪。
而周清皖和溫敬這邊,看上去分外平靜,仿佛三次元是暫時獨立於二次元的存在一樣。
這會兒,他們剛剛選定了分組,正要準備開始訓練,周清皖做了教練欽定的組長不說,又莫名其妙地做了個班長,幫忙管著八個隊伍的訓練安排、順便也要分配一些雜務。
因而這會兒,周清皖低著頭,去擺弄40台讚助商提供的專用手機,即便是很簡單的活,周清皖也神色分外認真地整理著,不少人終於又機會來跟他搭話,問他一些關於遊戲的事。
而溫敬的目光一直黏在周清皖的身上,有時也直勾勾地嗬退一些看不順眼的“路在銘之流”,周清皖便也隨著他,裝作混不察覺一般。
直到溫敬出門,去接彭飛的電話。
“溫敬,你媳婦兒怎麽回事啊?不是說好了裝傻的嗎?咱就這麽裝的啊?直接把對麵的頭殺飛啊?”
彭飛氣得語無倫次。
溫敬有些驕傲地揚了揚下巴,語氣輕快:“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彭飛:“你做事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嗎?現在萬一失控,他連累到你,我怎麽保證你的名譽安全?”
溫敬眉毛一蹙,輕快的語氣登時消散,冷笑一聲:“彭飛,你到底搞沒搞清楚,我要保證自己的名譽安全,為什麽不用老爺子的人?用得著你來保?”
彭飛:“……”
溫敬很少麵對朋友端出老板的架子,但是這次,他的語氣聽上去沒什麽商量:
“你也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是什麽意思,我要確保他的經紀公司徹底放棄他,這樣我才好名正言順地幫他解約,”溫敬寒聲厲色,“我要他今後再不用著看誰的臉色。”
彭飛一時失語。
他是知道溫敬對周清皖動了幾分真心的,但他沒想到,這真心的分量居然有這麽大,大到溫敬連自己的事業、前途和好不容易才搏來的聲望,都壓上去作為“迎娶”周清皖的賭注。
“你真的覺得值得嗎?”彭飛歎了口氣,“其實也不用這麽衝動吧?你不要這樣極端,我們有的是別的方案去幫他、保他,不一定非要玩一場自.殺式襲.擊吧?”
溫敬聽他還在執著勸告,不說話。
有些話說出來太酸。
但溫敬要的就是壯烈。
——他要讓周清皖親眼看到,這世上有人願意為他傾盡所有,不是為了占有,而是因為他有那麽好,因為他生來值得。
彭飛見他不答話,於是徑自猜測:“你是指望他感激你,然後和你在一起?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明明也沒這麽戀愛腦啊?他是給你下什麽蠱了啊?”
溫敬見說不通,也懶得雞同鴨講,“隨你怎麽去想。”
“搞這些,”彭飛無奈,帶著些抱怨道,“還不是得我幫著你倆善後擦屁股……”
“想得美,”溫敬冷笑:“他的屁股我來擦就夠了。”
說完,這廂就把電話給掛了。
彭飛一臉懵逼。
他彼時以為,溫敬那個驢脾氣,一時任性,外加隨口開個黃腔,麻煩還得自己來處理,但彭飛沒想到是,溫敬說完那句話,當真親自去處理那糟心輿論了……
但溫敬沒有直接去,他回到訓練室內,想去再看一眼那個人。
所以當一屋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他,便見溫敬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周清皖的身邊,俯下.身。
從遠距離看去,溫敬長得太高,因而幾乎能把周清皖整個人都罩進懷裏。
周清皖有些訝異,本能去躲。
然而他清瘦的半個身子,向旁邊一蹭,就要靠近路在銘的胳膊肘,卻被溫敬眼疾手快地拽住,往懷裏一按,順便發出了不悅的嘖聲。
周清皖輕描淡寫地看了溫敬一眼,不著痕跡從這人懷裏脫離一半,用一雙冷意沁然的眸子瞥了溫敬一眼,挑眉——意思是有事說事,沒事趕緊坐下。
溫敬見他這副神態,瞬間夾緊了尾巴。
稍微正經,盡管嘴角仍掛著半縷痞笑道:
“我出去趟,這不是來和班長報告嘛。”
周清皖有些尷尬,教練就坐在他倆麵前,跟他匯報,不跟教練匯報,算怎麽回事?
而教練眯著一雙死魚眼,笑意盎然地看著二人,淡定吃瓜。
溫敬向來無組織無紀律,上學時連教導主任都不在乎,工作這麽多年也做慣了少爺派頭,哪還在意別人?
溫敬再次附向周清皖的耳畔,正當周清皖以為他要再說點什麽時,這人居然蜻蜓點水地在他側臉上……
親了一口。
在外人看來,這個動作可能與說話無異,
但周清皖知道,即便那感覺一觸即離,也確實是一個吻。
周清皖隻覺自己的心髒被猛地揪捏一下,整個人差點跳起來。
溫敬卻不覺有甚,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像在說“拜拜,一會兒見”,又好像在說“我喜歡你”。
周清皖垂下眸子,竭力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維持著麵部表情的鎮定,然而耳後已是緋紅一片。
流氓。
周清皖想。
半秒後,周清皖又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指根,後背酥麻,腦門眩暈,心尖兒一片酸楚。
怎麽辦。
好像真的,
越來越喜歡溫敬……
*
溫敬耍了個流氓,但卻不覺得自己是流氓。
自己親自己媳婦的事,怎麽能叫耍流氓?
自己幫自己媳婦兒,那也是理所應當。
周清皖上台前,溫敬便跟他說了,“你隻管做自己就好”。
於是,所有那些看到周清皖“做自己”的人,都不得不誇讚一句,他做得真漂亮。
有些人喜歡金屋藏嬌,將鳳凰囿於金籠。
溫敬卻隻想炫耀,想讓全世界都看到他擁有的寶藏。
隻給他一個人的愛,怎麽夠?
恨不能讓世人都來愛周清皖才好。
溫敬覺得,自己會尤其喜歡看,周清皖被所有人選擇後,再堅定地選擇自己的模樣。
隻是此刻,有人“得不到便毀掉他”的樣子,像極了狗急跳牆。
其實辟謠開掛這事兒,也簡單,找技術監控出具證明即可——但按照溫敬與周清皖那經紀公司打了多年的交道來看,對方必然留有後招。
果然,當溫敬這邊才走出門去,椰子傳媒就搞了套騷操作,直接將原本吵得沸沸揚揚的幾個熱搜,花錢給卡掉了:
#您搜索的話題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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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好幾條最熱的詞條點進去,都如此這般顯示著。
於是,溫敬這邊的澄清視頻還沒做好,對方已先發製人,製造出一種,是開掛的人心虛,才特意花錢把詞條撤掉的假象。
“哼,賊喊捉賊玩得挺溜,”溫敬不屑地對技術員道,“不用管,你們隻管繼續按照我的要求做,辛苦了。”
此時,《榮耀之巔》超話裏、周清皖大名的廣場上,已經擠滿了原本以為自己發現了寶藏的電競粉。
他們無處提出質疑,也無處宣泄情緒,於是集體聚集在這兩個地方,跟著營銷號們的節奏,開始瘋狂輸出:
[哈哈本以為遇到大神了,實際是遇到掛神了?]
[果然長得好的沒有心眼實在的啊]
[嘔,無語了,怎麽有人覺得那種騷蹄子長得好的?]
[樓上,你自己看你之前的轉發,對著周清皖一個男的說“漂亮姐姐嫁給我”的人難道tmd是隻狗嗎?]
正當此類人罵的天昏地暗,溫敬直接轉發了一個說周清皖用掛的營銷號:
[溫敬v:別吠,手裏有的是你們主子搬弄是非的證據。]
此話一出,輿論的矛頭頓時由指向周清皖一個人,變為指向周清皖和溫敬兩個人。
不出彭飛所料,溫敬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
一時之間,那些原本才剛消退下去的罵聲“明牌包養”、“性.騷擾”、“濫jiao成性”、“處處留情”等一係列標簽再次打到了溫敬的頭上。
而溫敬麵對這些沒有一項真實的指控,沒有選擇辯解,而是選擇了沉默。
他要等這絞刑架,架得再高些。
等民情激憤、等宿敵圍攻、等溫陽先和溫擎也坐不住……
正此時,門被推開,周清皖走進來,溫敬有些錯愕地看向他,就見周清皖眸光冷然,薄唇緊抿,輕粉色的雙頰貼著一層細密的冷汗,甚至看得出胸腔起伏,呼吸的慌亂。
周清皖是跑著來的。
跑著來見他。
可是分明剛剛才見過。
聰慧如周清皖,應該在這短短十分鍾的時間裏,便弄懂了自己要做些什麽。
“你來啦?”溫敬溫聲問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趕他走。
溫敬望向周清皖那雙靈動的杏眼,半嗔半怒,定定地望了自己許久,才從那張看似薄情的薄唇中,勉強擠出四個字,卻端的是情深意重:
“我來陪你。”
溫敬想了三五秒,才說:“好。”
於是,當事件不斷發酵,溫敬與周清皖兩人的名字,再次合在一起,爆上熱搜。
但凡點進去,吃瓜群眾們便會見到,不過幾小時之間,罵溫敬和周清皖就已悄然演變為一種無可辯駁的“政治正確”,於是他們之中的多半人,便無可無不可地,也加入這股洪流之中。
[拜托,溫敬的緋聞都傳了十年了,還不信你是不是腦子被堵住了?滿腦子隻有割割是吧?]
[周清皖這個燒杯我看第一眼就難受,一副狐狸精的樣兒]
[啊啊啊能不能讓這兩個人從我視線裏消失啊?不想再看他們的**了,他倆鎖死祝99]
溫敬看到這條評論,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
周清皖狠狠嗔他一眼,像隻瞪人的小兔子,臉上擺明寫著——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笑。
溫敬卻禁不住唇角上挑,情不自禁地去牽周清皖的手,也不管在場還有忙碌著的技術人員,便向周清皖說:“我知道你一直活在深淵。”
“嗯?”周清皖微微睜大一雙杏眼。
“但我想做你的月亮。”
周清皖愣愣得看著他,向來聽話的淚腺,好像也在這一刻失去了控製,無端落下淚來。
周清皖這才想起,自從溫敬來到他的身邊,自己就變得異常脆弱,但此刻,他明白,他沒有變,變得是……已經有一人允許他,可以不用偽裝堅強,可以暫時脫下盔甲。
滿地都是六便士,但我要做你的月亮。
好家夥,真不賴,溫敬不愧是溫敬。
“——溫老師?”七八個程序員忙活半天,旁邊等了兩三分鍾,都沒見一個能插進溫敬話縫的空隙,此時終於忍不住,一個四十歲程序員,大著膽子開口,硬著頭皮一聲試探著問溫敬道:“咱們定好的時間差不多了,咳,嘿!溫老師,那個啥,直直直播設備也都調試好了,澄清視頻也準備好了,那那那我們是現在開始麽?”
為了避免直播因太火爆而中斷,溫敬提前聯係了技術骨幹,準備設備和線路。
而此刻,溫敬臉色一僵,調整了下坐姿,又調整了一下表情,臉上的笑容緩緩褪去,擺出一副平日裏被惹惱後煩躁的樣子,渾然一副弑神殺佛的狀態。
“哦,開始吧,”溫敬道,“畫麵切我一個人,不要打到他——清皖,你全程不要說話。”
周清皖蹙眉:“溫敬?”
溫敬說:“聽話。”
於是,直播開始。
溫敬的一張俊臉出現在屏幕中間,燈光、機位、收音,每一個設備都擺放在它們該在的位置上,因此即便溫敬沒有化妝,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也能被拍攝得完美無缺。
嚴格意義上來說,在演戲的事情以外,溫敬與“完美主義”這個詞毫不沾邊。
但顯然,這件事明顯不同。
預料之中的罵聲,彌天蓋地。
可溫敬卻優雅得像一隻鳳凰,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使他永遠擇梧桐而棲、永遠不落低位、永遠睥睨那些瞎了眼的世人。
周清皖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隻覺溫敬在片刻間入戲,卻又在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亦在戲中。
眼見的,溫敬一眼向那鏡頭瞥去過去,就連那彈幕的滾動速度,似乎都變慢許多。
卻聽這人冷笑一聲:
“哼,古語有雲——矮人看戲何曾見,不過隨人說短長。”溫敬的台詞功力身後,字字清晰,抑揚頓挫,像念戲詞一般,隻聽他聲音沉涼,又用了威懾力十足的語調。
於是當他話音一落,觀眾們漸漸反應過來,這人在諷刺些什麽,正要打字開罵,就見溫敬撚著一抹蔑笑,修長的手指輕點幾下,便將那直播彈幕屏蔽了。
“有的時候,烏合之眾,需要一些強權,才能鎮定,”溫敬眸光稍斂,繼續將嘲諷buff疊滿,“你們盡管罵我,我並不在意,我隻想讓你們更生氣。”
說著,溫敬看向周清皖,便見周清皖愣愣的,一雙機靈通透的水杏眼,露出極為少見的不解和擔憂神色,可愛至極。
“好了,”溫敬道,“下麵我的這番話,不是向你們自證清白,我當著你們的麵子上,說給一個人聽。”
“首先,那些說我濫jiao成性、處處留情的傻逼,你們給爺聽好了,這輩子我沒愛過別人,更沒艸過別人,那些自己**的,找事的,碰瓷的,再來沾我的邊兒,小心老子告死你。
“如果我上麵說的話,你能聽懂,那便說明你還不是無藥可救——至於那些說我搞包養,搞x騷擾的,沒事多解解二元一次方程,都有助於提高你堪憂的智力。”
“哦,罵完了——相關證據我的經紀人會處理,也會讓你們看到的,至於你們,愛信不信,”溫敬笑容和藹。
“下麵說說最近的事兒——我看總是有人過分關注別人的私生活啊?哦,是因為自己沒生活嗎?哈,還有些人總喜歡把眼光放在別人老婆的屁股上的,是因為自己沒老婆嗎?”
“也不會吧?您都有空敲鍵盤了,沒空找個對象,不會是沒人看得上你吧?——也難怪,你既壞又蠢,跟著一張被打了半頁碼的病例,和一段空口斷掛毫無憑證的視頻,就被人當槍使,開始叭叭叭地汙蔑別人,怎麽會有人看得上你呢?”
溫敬眼一乜,將一張字跡清晰的電子病例打印紙,放置到攝像機前,笑:“風熱感冒,首醫三院病例,真假可查。最後說這空口斷掛。”
溫敬麵寒如冰:“鑒定視頻已經被工作人員錄製好,一會兒會有人上傳我的微博,如果有人懷疑我們的人做偽證,那我方公開錄像,歡迎有鑒定資質的專業人員和公證處的工作人員前來監督。”
溫敬笑眯了一雙桃花眼,目露凶光:“我話都說到這兒了,你們是不是該想想,偽造假病曆、傳播開掛消息、甚至刪除相關詞條的人,到底是哪家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皖皖:……(.此處省略一萬條誇誇老公的理由)
嘿,這段劇情是《天選挨罵人又爆上熱搜》這個文名的時候設計的阿敬高光戲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