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剪不斷理還亂
瞥見了顏惜白如玉的頸間,那被利刃劃出的血絲,納昕兒心疼不已,再看看顏惜突然沉默的樣子,更加是憂心忡忡,“紫琴,快點,去準備安神茶。”
紫琴急忙跑出未央宮,而朱顏惜,朱顏惜這才回過神,牽起笑容,安撫著一臉擔憂的皇後“姨娘,我沒事。”阻止了納昕兒用絲帕給自己擦拭血跡。
不忍心地,看著地上的血跡,泱嬪和容妃,緊緊依偎在一起,朱顏惜眼眶一紅,自己的腦海裏,盡是泱嬪臨死前的一席話,盡管,二人未必在這後宮裏麵是良善的,可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顏惜,別看了,晦氣!”納昕兒看著朱顏惜盯著地上的屍體看,以為朱顏惜受泱嬪的驚嚇,急忙擋去了顏惜的視線,轉頭瞪了宮人一眼:“都不知道把她們給本宮清出去嗎?一群沒有的東西!”
總是在人前端莊嚴肅,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後,如今的怒氣,令宮人誠惶誠恐地,急忙處理著一旁的屍體,朱顏惜也被納昕兒的表情,給嚇了一跳。
“娘娘,太醫來了。”宮人輕輕回稟。
“快傳!”皇後扶著朱顏惜,在偏殿坐下,一臉的慈愛與擔憂地,在一旁焦慮萬分。
太醫一直緊蹙眉頭,有視察了一下朱顏惜頸間的傷痕,這才退了開去,恭敬地低著身子,向皇後回話。
“如何?”
“回皇後娘娘的話,顏惜小姐隻是飽受驚嚇,下官稍後開些安神的藥材即可,至於這頸間的擦傷,隻是皮外傷,敷點藥膏,必然不會留下痕跡的,隻是…”
原本稍稍落下的心,隨著太醫的話語,瞬間又提了上了,聲音,也高上了許多。
“隻是,顏惜小姐體內的餘毒,並未清理幹淨,這有些,匪夷所思。”太醫將朱顏惜的脈象,如實告知了皇後,這也是自己,為什麽一直皺眉的原因,眾所周知,這瀧梅國的散毒丸,可解百毒,這顏惜小姐中毒一事,早在無賀太子的鬧騰下,皇上也是十足的重視,當時,但凡太醫院值班的太醫,可都是被皇上宣到了和苑,隻是無賀太子不許任何人靠近,而後,也還是無賀太子的散毒丸,才救下了這顏惜小姐,這一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即便沒有候命在側的太醫,也都人盡皆知。
“顏惜不是早就服下了散毒丸嗎?”皇後震驚不已,聲色嚴厲地,質問太醫。
“回娘娘的話,或許,是顏惜小姐後來,有被…”似乎感覺不該胡亂猜測,太醫急忙跪下,冷汗,自額間低下。
“皇後娘娘,顏惜無礙,真的,可能是憂心忡忡,這才積了餘毒的,顏惜會找時間,和無賀太子請教的,娘娘就放心吧。”礙於太醫在場,朱顏惜小心謹慎地,謹守本分,不希望為皇後,落下了他人話柄。
朱顏惜懇切的眼神,令皇後放軟了地,臉上的嚴厲,也柔和了許多,“罷了,你下去,多開些調理和解除餘毒的藥方吧,紫琴,你跟太醫取藥去。”
“是娘娘!”
“下官告退!”
眾所周知,紫琴是皇後身邊的得力助手,專程陪同太醫取藥,也是為了告知太醫,要用心去開方子,在後宮時常進出的太醫,自然是明白人,皇後娘娘是在暗示自己,必須親力親為地,為顏惜小姐,做好身體的調理!
納昕兒心細如塵,自然看出了朱顏惜的異常,坐在了朱顏惜的旁邊,如同慈母般地,輕哄著:“顏惜,可是發生了什麽?說出來,姨娘也才可以,和你分析分析?”
“其實…顏惜隻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皇後姨娘,你知道嗎,泱嬪娘娘挾持顏惜,隻是為了留下我,為了傾訴著自己和容妃娘娘的後宮之路,死,不過是解脫,也是為了保全家人,但是,泱嬪娘娘也說,皇貴妃,不是她們殺的,如果,這真的是真的,那麽,顏惜是不是,早就落入別人的圈套裏,為他人握起屠刀,成為別人的棋子?”朱顏惜有些難受地,緊緊擰著眉頭,眉間的愁緒,揮之不去。較之將軍府的妻妾之爭,皇家的後宮,盡管朱顏惜早已有過心裏建設,可是,卻也仍舊感到沉重,畢竟,這將軍府妻妾之爭,所爭的,不過是夫君的寵愛,謹此而已,妾再得寵,也隻是妾,即便生兒育女,也不過是地位較高而已,而這後宮,爭自身榮寵,爭家族榮耀,爭子嗣的太子之位,各種心思,甚至於借刀殺人,連無辜的嬰孩,都賤如草似地。
看出了顏惜的難受,納昕兒歎了歎氣“傻孩子,這也是,為什麽姨娘為何不想你入宮,不想你查這個事情的原因,可你偏偏那麽拗著性子,非要自己查。你自小在將軍府長大,你所看到的,其實不多,隻不過,而姐姐她,太過溫和,也許,因為不愛,所以,才那麽大度吧。否則,再單純無害的姐姐,如何能令小妾爬上頭?你想想,你可曾聽說當家主母,是姐姐這般?”
“不愛?”納昕兒的話,令朱顏惜愣住了,自己雖然後來知道,母親和皇上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可是,卻也相信,自己的父親,也是母親所愛的。
“唉~”捋了捋朱顏惜的發髻,納昕兒將貼在顏惜鬢間的流蘇,理了理,這才抬眼,看著朱顏惜“顏兒,你若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明白,不是你以為的,錯過了,還能再愛,若是那樣,那就不是愛。”
“不愛嗎?”朱顏惜停頓了許久,隨即,否認地搖了搖頭“不,皇後姨娘,你說的不對,雖然,娘親出事的時候,顏惜還小,什麽都不懂,可是,顏惜很清楚地記得,娘親對爹爹的哀莫大於心死,娘親還給我寫過信,信裏,無不告誡顏惜,情之一字有多傷人傷己。”思及娘親,朱顏惜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顏兒。”納昕兒還想說什麽,卻見朱顏惜起身,“皇後姨娘,顏惜想先回去了,顏惜告退。”
看著朱顏惜匆匆離開的身影,納昕兒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疲憊。
“娘娘,你又傷心了?”紫琴看著納昕兒的表情,恭敬地遞過茶,擔心地看著自家主子。
“唉,這都怪本宮,可是,至今,本宮依舊不悔!”沉重地閉上雙眼,納昕兒握著拳頭,“這大亂本宮一切計劃的人,本宮若不令她生不如死,難消我心頭之恨。”
紫琴低下頭,自從顏惜小姐出事後,自家主子,就不再和以前一樣淡然,每個人都有弱點,主子之所以在這深宮內院,可以步步為營,一直掌控全局,正是因為沒有什麽輸不起,也沒有什麽是自己的弱點,而如今,自己就怕,這主子,會因為這軟肋,而滿盤皆輸。
天微微亮
朱顏惜自未央宮走出,就執意自己徒步走回,茫然地,走在長長的宮道上,思考這錯綜複雜龐大的消息,所幸的是,暗衛在暗處陪伴,自己倒也不需要提防什麽,麻木地走了一個時辰,這才回到了和苑。
宗政無賀瞄了一眼暗衛,在看看朱顏惜,無視自己地走回了房間,手裏搖動的折扇,停了下來,舒了口氣,合上折扇,再無奈搖了搖頭,回來就好,改天再問吧,宗政無賀負手走回了自己的寢殿。
冷著臉,朱顏惜淡淡地“楠嫻,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安靜一會。”
“小姐,王爺在裏麵,楠嫻先下去了!”跟在朱顏惜身邊久了,楠嫻在回到和苑後,就一直等著顏惜回來,而看到自己家小姐這個表情,就知道,自己此刻,還是走遠些比較好。
“嘎吱~”朱顏惜推開門,軟榻上,一個熟悉的聲音,淺淺地呼吸著,俊朗的臉上,刀刻般的棱角,帶著獨有的狂傲神情。
隨著朱顏惜的走近,拓跋元穹的睫毛動了動,眼睛尚未睜開,就已經將朱顏惜摟入懷裏。
“你都不需要看人的?”朱顏惜無奈地,安安靜靜地呆在懷裏。
“顏兒的氣息,本王不需要看,獨一無二。”下巴抵著朱顏惜的肩膀,汲取這獨有的芳香。
“嗯。”朱顏惜也不說話,就這樣任由拓跋元穹抱著,這個溫暖的肩膀,令自己莫名想要依靠,想要放鬆。
似乎感覺好懷中人兒的不對勁,拓跋元穹睜開雙眼,將朱顏惜微微拉開,“顏兒,你在想什麽?”騰出的一隻手,食指撫過朱顏惜眉間的愁紋,略微用力地,彈了一指。
“拓跋元穹,就這樣,讓我靠一下就好。”朱顏惜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就是堵在心裏的慌亂,擾得自己,忐忑不安,隻想放縱自己,好好休息一會。
“好~”借力一拉,朱顏惜再次曖昧地,趴在了拓跋元穹的胸口,“你要借多久,本王都樂意。”
空氣間,安靜地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沒有說話,卻也沒有絲毫的不自然,漸漸的,二人就這樣,沉沉陷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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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月二十日捏,大家都在說520,依雪也跟風下,親們,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