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請君入甕

清晨的陽光,縷縷灑落,朱顏惜微微睜開雙眼,便看到天無坐在一旁看著自己。

“不請自來,你怎麽老是陰魂不散的!”朱顏惜靠著床沿,拉緊衣襟。

“想你了~”天無作勢就要將朱顏惜往懷裏抱著,在朱顏惜冷冷的注視下,這才縮回了手,微微歎氣“好吧,不抱可以了吧。顏惜,我看你眉頭緊鎖地睡著,不開心?”

“有嗎?”朱顏惜苦笑著,“天無,其實,你對我好,圖的,究竟是什麽?”

“顏惜,難道說,一定是別有所圖,才可以對你好嗎?”慵懶地笑意,天無直勾勾看著朱顏惜。

“你我之間,我還真想不出,你對我好的原因,將軍府的勢力,君王爺都是為此而有所圖,而你,我一無所知,不是嗎?”

一手勾著朱顏惜的發絲,天無輕笑“或許,是一見鍾情呢?”

“感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你說的,我可不信。”

朱顏惜的話,果然令天無緊鎖眉頭,而後,便聳了聳肩,“昨夜,穹王府來人了,可是惹你不快了?”天無沒有繼續剛剛的話題。

“無關緊要的人。”朱顏惜不願意多談,隨手抓了披風,披上了身上,佇立於窗前。

“無關緊要都可以要你眉頭緊鎖,看來,還真是奇怪呢。”

“你多想了,不過是一個來質疑我是好人還是壞人的人。”朱顏惜皺眉,一係列的表情,自然落入了天無的眼裏。

“你不開心穹王爺質疑你?”天無隱藏著心裏雀躍,專心的研究朱顏惜的表情。

“好人還是壞人,我從來就不在乎,至於拓跋元穹的想法,我一點都不在意。”隨著楠嫻的敲門聲,朱顏惜瞥了一眼天無“你該走了,你在這裏,我不方便。”

在楠嫻步入內室,果然地,又是熟悉的氣味,楠嫻悄悄地看著朱顏惜,良久後“小姐~”

“怎麽了?”

“這個,小姐,不是我多嘴哦,這小姐和那陌生男子,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好,這樣下去,對小姐不好。”

朱顏惜會意地,笑了笑“楠嫻,我自有分寸”拍了拍楠嫻的手,“替我梳妝吧。”

芙蕖玉簪溫潤地在朱顏惜的發髻上插著,一襲淡粉色的望仙裙,襯得朱顏惜越發的素雅,當遊濤循著曼妙音律而來,便看到朱顏惜在船頭,忘情投入地撫著琴弦,那一派的悠然無我的姿態,令遊濤癡癡地看著,原本就隻對琴棋書畫癡迷的遊濤,對朱顏惜的欣賞,伴隨著求而不得的遺憾,如今愈發地根深蒂固。

“顏惜~”遊濤隔著船,呼喚著。

“遊世子!”朱顏惜抬頭,一臉的驚訝,當兩船相拚,遊濤步入遊船時,便瞥見船內別具匠心的書畫。

見遊濤盯著畫作,朱顏惜微微一笑“要世子見笑了。”

“這些,都是顏惜的畫作?”遊濤驚訝地看著朱顏惜,而畫作上麵各式各樣的題詞,也都將朱顏惜的才情,一一展示。

“閑暇之作,自娛罷了。”

就在這頭討論詩詞歌賦,那頭的於無垠,也在“秋旋”的有意而促動下,來到了這邊遊湖,遠遠瞥見於無垠的船隻,朱顏惜也很適時地,偽裝沙子入眼,不停揉著眼睛,而遊濤本就有意親近佳人,自告奮勇的幫忙,加之朱顏惜有意而為之的錯位,於無垠看到的,自然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曖昧。

“小姐,你看看,那朱顏惜,也太不要臉了,那邊和君王爺,這邊,居然還勾引世子!”在“秋旋”的煽風點火之下,於無垠自然怒不可遏的,直朝著朱顏惜的遊船而去。

“呦,看來,世子和朱大小姐,還真是你儂我儂好不熱情啊。”於無垠尖酸刻薄的話,就這樣闖入,在遊濤看來,與市井潑婦無異。

“於姐姐~”朱顏惜挑釁地喚著,而故意假裝不經意地,理了理衣裳,這一舉措,倒是成功地,要於無垠確認了二人的苟且,不由分說地“朱顏惜,你這個不要臉的。”

朱顏惜的抽氣聲,在於無垠急急甩來的一瞬間,遊濤及時扣住了於無垠的手,不悅的,甩過了一個耳光。

“遊濤!你!”

“本世子的妻子,可不是這樣的潑婦,若是你再不給本世子收斂,丟盡我遊王府的臉,本世子不介意,重新立世子妃!”

對於今日的效果,朱顏惜倒是不意外,穹王府那場宴請,也帶來了相國府的不受待見,本就不是愉悅的親事,有著文人雅士的傲氣在身,於無垠縷縷的挑釁,自然會觸及遊濤的底線,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若是要朱顏惜受了委屈,自己,有什麽麵目再出現在她麵前!

“於姐姐,你沒事吧~”朱顏惜急急扶起於無垠,以極為細微的話語,挑釁著“於無垠,君王爺你爭不過我,遊世子,你也守不住,真是可憐。”

“呀~”扶起於無垠的朱顏惜,故意令於無垠推倒了自己,而這一切,在遊濤眼裏,更加深了對於無垠的厭惡。

淚眼婆娑,朱顏惜輕輕啜泣,“於姐姐,我與世子,即使有過婚約,也都已經不複存在,你別誤會了,若真是介意,我答應你,以後相見如同陌路,你們就別再因為我,而誤會難解了。”

再見如同陌路,這話在遊濤的心裏,可是不小的波瀾,而於無垠不屑地“你朱顏惜,本就是水性楊花之人,別人吃你這套,我可不吃,走著瞧吧!”

見於無垠拂袖而去,朱顏惜咬著下唇“世子,我們以後,還是別見麵了,顏惜不願意,再惹人非議,也想為自己,留點尊嚴,今日起,我會徹底忘卻前塵舊事,也請世子,好好對待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吧。”

“顏惜!”

“楠嫻,送客!”朱顏惜別過頭下來逐客令,而這一切,都落在了不遠處,拓跋元穹的眼裏。

盡管知道朱顏惜有自己的算計,然而,拓跋元穹卻不願意,朱顏惜頻頻以自己為餌,去接觸遊濤。

手裏的扇子,久久地懸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