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奶娘雨燕
惜園
接過了楠嫻手裏的活，雨燕輕柔地，替朱顏惜梳著青絲，看著鏡子裏倒映的身影，朱顏惜笑言“奶娘，你就和顏惜的母親一樣，有你在，真好。”
看著如今，逐漸開展笑顏的朱顏惜，雨燕的心裏，也為朱顏惜開心。小女子的撒嬌，朱顏惜轉身抱住奶娘雨燕，而這一個懷抱，也令奶娘的眼眶，濕潤了起來。
“我的好小姐，你這是要折煞我不是？”微微哽咽的聲音，雨燕拉開了朱顏惜。
看著奶娘的表情，朱顏惜遞過了手絹，也將雨燕，拉著一同入座。“奶娘，顏惜是認真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主仆有別，小姐。”
“奶娘，就你這樣覺得，你就該和楠嫻一樣才好。”微微歎氣，朱顏惜正色地“其實，自我出生，也是你撫育著我，看著我長大，我不知道，別人的奶娘會怎麽樣，可是，你卻是掏了心地為著我，娘親離開了，兩位姨娘的算計，沒有保障的我，如果不是奶娘你，費盡心思地，旁敲側擊給爹爹，偷偷摸摸地和外公報信，顏惜不知道，今日的我，能否還可以，活生生地，在你麵前。”
這麽些年，雨燕第一次，在朱顏惜的口裏，聽到了她內心的話，顫抖著，卻開不了口。
笑容，在朱顏惜的臉上綻放“在我心裏，奶娘比娘親，陪著我還要多，為了我，勞心勞力地做了許許多多，這些，都不是所謂的主仆就能有的，奶娘，謝謝你~”
“傻孩子！”不假思索地，朱顏惜的話，打動了雨燕最柔軟的心，“真要謝謝我，就好好地，開開心心地活著，你知道嗎，我不知道夫人留給你的信，說了什麽，但我知道，老爺的續弦，令你更加鬱鬱寡歡，天下間，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的，雨燕我很希望，看到小姐你，可以放開心裏的結，找多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如今這樣。”
二人這夜，秉燭長談，似乎所有積攢了多年的心裏話，都在這一夜傾吐，而朱顏惜，也在時間的衝刷下，淡忘了一些傷口。
將軍府的大小事，都有朱顏惜把握著，而近來時常往外跑的朱顏惜，也將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給了奶娘。
黑舒雲，也漸漸急不可耐地，想要在朱顏惜的手裏，奪得一席之地，時間，容易將一些人的本性露出，朱顏惜所表現出來的柔順，卻令得黑舒雲難掩本性地急於奪權。
“小姐，你怎麽都不理睬呢？”楠嫻嘮嘮叨叨了一上午，就是在控訴這黑舒雲的所謂“累累罪狀”。
放下茶盅，朱顏惜噙笑看著楠嫻“楠嫻，你是這樣覺得，那你覺得，這府裏上上下下，在我管理下的這段期間，大家喜歡的，是誰多一點呢？”
“哎呀，肯定是小姐你啦，你都沒有看到，夫人她，對奶娘都是趾高氣揚的，還有啊，這個不可以，那個沒腦子的責備，個個怨聲載道的，明明很小的事情，都要罰要打的…”楠嫻突然捂著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朱顏惜，隻見大小姐的笑意，更深了。
咽了咽口水，“小姐，你就是要夫人盡量得，呃，發揮下去？”
“有什麽不好的嗎？”
“可是~”
“好了，沒有什麽可是的，她喜歡，我就由著，鬧夠了，我自然有辦法，爹爹，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吧。”算計的光，在朱顏惜的眼裏很快的閃過。
這一天，於無垠再次造訪，而於無垠，對於朱顏惜也是敷衍了事地套近乎，反觀對於黑舒雲，倒是熱絡得很，看著又朝著黑舒雲別院而去的於無垠，朱顏惜隻是別有深意地望著，隻怕，這也與雨貴妃有不少的聯係呢，於無垠，不簡單的人物。
然而，令朱顏惜未曾料到的事情，卻如同黑雲密布般，在這將軍府內匯聚著。
應邀前往君王府回來後，朱顏惜便聽到了奶娘投井的消息，手裏的茶，突兀地，自手上沉沉跌落，碎片，在羅裙四周躺著。
衣袖內的拳頭緊握，“楠嫻，去看看怎麽回事。”
扶著朱顏惜的楠嫻，清楚地感覺到，朱顏惜此刻重新覆上了，那淡漠的保護色。
被撈起的雨燕，此刻渾身水腫，慘白駭人。
跌落幾步，黑舒雲也匆匆而來，驚恐狀地，在於無垠的攙扶下，捂住了口。“這雨燕，怎麽就這樣想不開呢。”
撇向黑舒雲，朱顏惜蹙眉，“夫人，您說的，是什麽意思？”
“唉，今日我多責備了幾句，話也說重了，怎麽知道，這雨燕，還真說不得，唉~”
“是啊，雨燕頂撞了夫人，當時我也在場，隻是，怎麽脾氣如此的倔呢。”於無垠順著說下去，而朱顏惜，隻是傷心地，“楠嫻，陪我，好好送奶娘一程，其他人，都下去吧。”
朱顏惜的心，此刻波濤洶湧，黑舒雲二人的謊話連篇，還真是算計錯了，奶娘為了自己，做了多少的事情，要自己相信奶娘的自盡，隻能令朱顏惜，越發地憤慨。
退下去的人群，朱顏惜咬著下唇，“小南，我要塵閣，十日內，給我查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