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拓跋巍君

看著墨台昊吃癟的樣子,拓跋元穹揚起嘴角,“想必,昊表兄是沒有這些資金在身上的,不過,顏惜即將過門,表兄這帳,就記著吧,日後,本王有需要的時候,自然要和表兄討要討要。”

墨台昊看著拓跋元穹的笑意,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帶著笑意問道“好吧,言歸正傳,本王今日前來,是想知道,接下來,郡主你想怎麽做?”

朱顏惜看了看天,轉頭道“楠嫻,你去準備些點心,我們到後花園賞月。”

楠嫻應聲離開,朱顏惜朝著二人使了使眼色,便朝著後花園而去。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朱顏惜很有閑情逸致地,在後花園坐下,眼裏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拓跋元穹和墨台昊也坐在了石凳之上,看著朱顏惜優雅地衝泡著茶葉,三人倒是閑著賞月飲茶,而朱顏惜,這才慢慢說道“不知道二位王爺今日,在這家宴上,看到的是什麽?”

“一群膽戰心驚的女人!”墨台昊不屑一顧道。

朱顏惜笑而不語,轉頭看著拓跋元穹,隻見拓跋元穹的臉上,再次覆上寒冰,每每提及皇貴妃的事情,拓跋元穹的冷意,總是如此的重。“本王亦是!”

此刻,楠嫻也端著茶點前來,一一將茶點擺上了石桌,朱顏惜點了點頭,轉向楠嫻“楠嫻,你告訴二位王爺,你看到了什麽?”

“是!”楠嫻福身,這才站在顏惜身旁回話,“回二位王爺,奴婢看到的,千變萬化,不認識皇貴妃的人,一開始對於張嵐是放心,而後是怨恨~而雨貴妃和霞賢妃等老人,是沉思後害怕,隻怕,曾經都和皇貴妃有過過節,至於皇後娘娘,由始至終,隻是皺眉和不悅。”

楠嫻的話,令二人皺眉,不解地望著朱顏惜。

朱顏惜笑了笑,將茶一一遞給了拓跋元穹和墨台昊,這才接話“二位王爺自幼接受的,是非禮勿視的教條,即便心存觀察探究,也都無法看得仔細,那麽必然,也會錯過許多,尤其是,張嵐出現後,各宮妃嬪的神情,更何況,男子與女子的心思不同,關注點本來就不一樣~”

“那麽,郡主可有何懷疑?”墨台昊輕輕點頭,認可了朱顏惜的話語。

“以不變應萬變~”朱顏惜挑了挑眉,細細品味著茶水,“今夜,我是興奮得睡不著,不過,這後宮,隻怕有很多人,要擔心得睡不著了,此時此刻,要出手試探的,可不是我們,而是那些,需要確定張嵐是不是皇貴妃的人了。”

“本王隻擔心,凶手過於狡猾,會找人做替罪羔羊。”拓跋元穹皺眉。

“嗬嗬…王爺就不需要擔心了,我想,這凶手既然對自己那麽有信心,隻怕,斷不會容得下這張嵐,在後宮得意多久,人心,總是貪心不足,十二年前對皇貴妃做出的事情,今日見皇貴妃未死,這怨氣和惡毒,絕對不會減弱,相反的,必然更加的毒辣,女人的嫉妒心和狠辣,有時候,可比男人之間的鬥智鬥勇,要來的凶殘。”朱顏惜沉下眼“太後,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拓跋元穹寬厚的手掌,握住朱顏惜的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顏惜的手背,似安撫著顏惜的低落,察覺拓跋元穹的意思,朱顏惜抬頭望向那深邃而又深情的眼瞳,盡管臉上已經冷淡,可是,自己卻能明顯感受到,這屬於拓跋元穹,心疼的方式,無需多言,心領神會。

墨台昊再次被無視,隻得尷尬地,啃著糕點,故意發出輕輕的聲響,以達到擾亂的目的,楠嫻看著墨台昊的動作,垂下頭顱,暗暗發笑,隻是,卻被墨台昊捕捉到,狹長的鳳眼,滿是哀怨地朝楠嫻眨了眨眼,又努了努嘴地,朝著朱顏惜的方向動了動。

這下子,楠嫻算是明白了,這昊王爺,是要自己去提醒小姐和穹王爺呢,此刻的墨台昊,可是不敢咳嗽呢,就怕剛剛王爺那句肺癆,再次不客氣地出現。

楠嫻跟在朱顏惜身邊就了,也學得朱顏惜的一些小心眼,隻見她掃了掃衣袖,彈了彈灰塵,果斷選擇了,無視墨台昊的動作,殊不知,楠嫻的小動作,卻引起了墨台昊的注意,邪魅一笑,墨台昊看著楠嫻,果然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婢女,不過,自己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奴婢,居然也會如此無視自己,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這一夜,和苑的後花園,一片寧靜,三人之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中,天空泛白才各自離去,朱顏惜也才感覺到絲絲的倦意,很快的,在楠嫻的陪同下,沉沉進入了夢鄉。

隻是,與此同時,京郊之外,剛剛回京的遊濤世子,也慘死在荒郊野外。

月光之下,隻見一女子,明眸皓齒,柔弱白皙,隻是手裏的長劍,卻沾染著點點血斑,而臉上,帶著肆意的瘋狂,看著血泊中的遊濤,冷冷地勾起嘴角的弧度。

女子身後,男子隻是冷漠看著,這一幕,自己由頭至尾地看在眼裏,卻不曾出手阻止,一身儒雅的氣息,和煦的笑容,就這樣看著,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良久後

女子轉身,臉上的陰狠瞬間轉化為柔情蜜意,直看著男子。

“仇也報了,你現在,可滿意了?”溫吞的話語一出,隻見男子想麵容,在月光之下更顯清華。

“朱顏惜那個賤人未死,我如何滿意!”口出惡言的女子,正是被麗嬪救走的於無垠。

聞言,男子的臉上,閃過不悅,隻是很快地,就被掩飾了下去,眯著眼睛看著女子,“無垠,這事情,隻能怪你太心急了,若你不是不信任本王,豈會被朱顏惜的激將法激得,失去了分寸,也令本王走好的每一步棋,現如今需要重新來過?”

沒錯,此刻一臉文雅的男子,正是拓跋巍君。

“我…”於無垠自知,自己的衝動,令得拓跋巍君的計劃,隻得中斷,滿心的憤怒,此刻也開不了口,畢竟,這一步,是拓跋巍君設計了許久的,確確實實是因為自己,不僅僅賠上了於府,也令拓跋巍君的計劃,全盤打亂。

“現如今,朱將軍也是泥菩薩過江,待我殺了朱顏惜,無垠自會將功贖罪,前往天蘭國為王爺,尋求羽翼。”於無垠握緊拳頭道,事已至此,朱顏惜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個遊濤,如何能解得了心頭之恨!

拓跋巍君看著於無垠臉上的恨意,笑容,也在臉上漾開,而這笑容,也令於無垠有些癡迷地,愣在原地。

“朱顏惜的命,本王留著有用,沒有本王的允許,你不許輕舉妄動!”拓跋巍君笑容,依舊掛在臉上,隻是話語之中的警告意味,卻也很是濃烈。

於無垠皺眉,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帶著歇斯底裏的質問,直逼拓跋巍君“王爺,我都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愛上了朱顏惜!你對她的情感,本就令人懷疑,現如今,你不僅僅是不許我傷她,甚至於,傾盡全力在為她找解藥,嗬嗬,我於無垠,可不是傻子!”

拓跋巍君半眯起眼,手掌,扣上了於無垠的手腕,危險萬分道“將軍府是沒有了,可是,拓跋元穹還在,你攪亂的局,本王隻能重新開始,自始至終,本王的障礙就隻是一個拓跋元穹,既然,他已然愛上了朱顏惜,那麽,朱顏惜便會是本王的一個最好的棋子,早一步找出解藥,便能以此,威脅拓跋元穹放棄皇位,你懂什麽!”

手腕上的力道,令於無垠吃疼,眼淚,也在眼裏打轉,拓跋巍君的怒意,於無垠自然地以為,是源自於拓跋巍君計劃被自己打斷的憤怒,心下,也內疚了起來。

看著於無垠內疚不安的表情,拓跋巍君甩開了於無垠的手,負手而立,逆著風,發絲飛揚,蘊含憤怒的聲音,在風中揚起“能不能找到解藥,還不一定,本王,經不起再次的失誤!”

於無垠望著拓跋巍君的身影,對於自己盲目的嫉妒而導致拓跋巍君功虧一簣,心下慚愧不已,若不是自己不信任,中途攪和,若不是自己被嫉妒牽著走,自己就不會算計朱顏惜,也就不會令朱顏惜察覺王爺的不善,從而做出反擊,而自己,若是有如今的清醒,也就不會,在首飾店內,被朱顏惜演出的一出戲給蒙騙了。

對拓跋巍君的愧疚,對朱顏惜的怨恨,夾雜在一起,想到拓跋巍君的氣惱,於無垠也卸下了懷疑,確實,王爺所做的,不外乎是要取拓跋元穹而代之,若不是如此,就憑朱顏惜,那裏能入得了王爺的眼。

於無垠咬了咬牙“王爺,無垠知錯,明日,無垠就起身,前往天蘭國。”

拓跋巍君聞言,隻是點了點頭,“一路小心!”

隻是這樣的一句話,就令於無垠動容,握緊拳頭,看著拓跋巍君離去的方向,暗暗下著決心,王爺,這一次,無垠一定會要你刮目相看的。

離開後的拓跋巍君,卻心煩意亂地,逛到了將軍府,盯著將軍府三個大字,輕鬆一躍,落到了惜園內,目光遊離地,回憶起那一日的情景,心裏,也浮現著顏惜對自己說的話,確實,沒有如果,可是,自己卻很明白,盡管自己是卑劣地,利用自己所探知關於顏惜的經曆,卻吹奏起這樣的曲子,卻又何嚐不是因為,心之所向呢?

若沒有自己,想對將軍府兵權的掌控,自己亦是可以,與顏惜的琴,相互應和的,隻可惜,自己並不曾想過,自己會有愛上朱顏惜的一天。

自十四年前的事情後,自己活著,除了報複,便不再有其他,麗嬪和於府,都不過是自己的棋子,自己千算萬算,也就是算少了於無垠的瘋狂,先是打斷了自己和顏惜的第一次見麵,後是瘋狂的派出殺手,若不是礙事,自己也不會,故意指引她,對遊濤下媚藥,在費盡心思地,成全了她的一片癡心,隻可惜,事情脫離了掌控,顏惜的聰明,也令自己始料未及,對於於府的打擊,連波及了自己的計劃!

冷冷的目光,凝視前方,拓跋巍君的心,在思及朱顏惜的時候,有些許刺痛,如果自己早點知道自己的心,那麽這計劃,就絕對不會如此,或許此刻,得到她的心的,也未必是拓跋元穹了吧?四日之後,她將會是自己的嫂子,自己接下來的報複,隻怕,這難得緩和的關係,終究有破裂的時候吧。

沒有人知道,這一夜,拓跋巍君就這樣,在和朱顏惜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整整佇立到了天亮,即便是驟然的暴雨,也都未曾離開。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紫雲就已經來到和苑等候。

朱顏惜在楠嫻的服侍下,慢條斯理地洗漱完畢,這才走向偏殿大廳。

“紫雲給郡主請安!”紫雲看著顏惜一臉倦意,有些詫異,難道,郡主也和皇後娘娘一樣,一夜難眠?隻是,紫雲很快收起了詫異,彎腰行禮。

朱顏惜緩緩落座,這才抬眼,眼裏的紅絲,也在訴說著,自己的疲憊和睡眠不夠,慵懶的聲音,似還未清醒一般道“起來吧~可是皇後姨娘有旨意示下?”

“回郡主的話,皇後娘娘想著,郡主三日後就要大婚,想請郡主未央宮一敘,有些體己話,要和郡主好好聊聊呢~”紫琴笑了笑。

“皇後姨娘這段日子,也為了顏惜的事情勞心勞力,如今還這樣牽掛~”朱顏惜點了點頭,“你先回去吧,我用完早膳就去,昨夜沒有睡好,這樣過去,實在不雅~”

“是!奴婢告退!”紫琴看著朱顏惜臉上的疲倦,確實,整個人都顯得蒼白,若是這樣過去,隻怕皇後娘娘也要心疼的,便沒有在多說什麽的,退了出去。

楠嫻看著紫琴離開,微微皺眉,“小姐,你昨夜拉著王爺他們談了那麽久,為的,就是今日的效果吧~”

朱顏惜聞言,讚賞地笑了笑“楠嫻現在,都快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了,皇後姨娘昨夜的表現,和其他人不一樣,別人大都是怨恨和害怕,隻有皇後姨娘是在擔憂,而且,還不是擔心被報複的那種,而是其他,甚至於,還是唯一一個,不安地看著拓跋巍君的人!所以,最先向要試探我的,除了皇後姨娘,不做二人想。”

“走吧,用完早膳,再去未央宮~”朱顏惜起身,朝著膳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