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相

白慕明坐在淩雲誌的辦公室裏,輕啜著手中的濃茶。

兩人已經閑談了很久,直到有秘書進來讓淩雲誌去參加下午定好的會議,他才怏怏的轉動著輪椅說:“慕明,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開完會馬上回來。”

“你先忙,我等你一起吃晚飯。”白慕明笑說。

在確定淩雲誌去了會議室後,白慕明急忙站起來將門鎖好,然後坐到淩雲誌的電腦前,電腦是開著的,看來淩雲誌絲毫沒有防範他的意思,但是他要找的收購合同卻不知道放在哪裏。

他隻好打開所有文件一一查找,但是上麵又設有密碼,他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破解盤放進光驅。手心裏的汗沾在了鼠標上,除了鼠標擊動的聲音,他就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門外每傳來一點響動,他都要心跳加速一陣,生怕是淩雲誌突然開完了會。

淩雲誌正在會上講著什麽,突然轉頭對秘書說:“你去把我的電腦拿來,我有份資料在那裏。”

“好的,淩總。”秘書踩著她那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返回到淩雲誌的辦公室,她本來以為門鎖著,但一推便開了,白慕明正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她禮貌的衝他笑笑,拿起桌子上的電腦。

秘書走後,白慕明不由抹了把汗,手裏緊緊握著拷貝好的資料,為了女兒,他也隻有對不起老朋友了。

東西一弄好,他就立刻發給了韓大誌,韓大誌也遵守承諾,將網上發的貼子刪掉了,而且答應他,隻要證實了這份資料的真實性,他就會把底片統統還給他。

白慕明此時就像被牽著鼻子的牛,沒有反抗的力氣。隻得由人牽著走。

而白夜回到他很少去的別墅,韓大誌已經將資料為他準備好了。

他打開電腦,瀏覽著上麵的文件,這份收購書做得非常詳細,正是他想要的東西。

見他很滿意,韓大誌急忙趁機說:“白少爺,底片可以還給白慕明了嗎?”

白夜說:“隨便。”

他掏出一張支票,隨手添了個數字,遞給韓大誌說:“你拿著這筆錢去英國吧。”

韓大誌眼冒精光,數著那個“5”後麵拖著的一串長長的“0”。連連點頭“白少爺的意思我明白,我這就收拾去。”

韓大誌轉過身,喜滋滋的看著手裏的支票。還是給白少爺做事來得比較利落,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賺了幾百萬,不像白慕明,簡直小氣的要死。

等他收拾好行李,白夜說:“我的車在外麵。我送你吧。”

韓大誌感激不盡,“白少爺,以後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韓大誌一定效犬馬之勞。”

白夜淡淡一笑:“恐怕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一定會有的,一定會有的”韓大誌笑嘻嘻的說。

車子開到一處建築前停下。白夜似想起什麽,轉頭對韓大誌說:“還要麻煩你幫我個忙。”

韓大誌喜道:“白少爺盡管說。”

“你到裏麵去找一個叫淩殤宇的人,就說你是宵塵派來的。把他叫到這裏。我再給你一百萬。”

韓大誌壓抑住心中的興奮:天哪,他沒聽錯吧,隻是找個人,就能賺一百萬,不去的是傻子。

他急忙邊點頭邊跳下車。

“等一下”白夜叫住他“把支票給我。我再給你重添一張。”

“嗯嗯,白少爺想得可真周到。”他將支票掏出來遞給白夜。以小跑的速度衝進那座建築。

而這個堂口在幾天前才被五門血洗過,此時所有的人都憋著一肚子氣,要不是在重新整頓,他們一定會去找五門的人殺個痛快。

就在這時,一個人高喊著進來說:“找一下淩殤宇,我是宵塵派來的。”

他的話一說完,立刻就有數十個黑衣大漢端著棍棒圍了上來。。。

韓大誌咽了口唾沫,以為自己可能吐詞不清,又重複了一遍“我是宵塵派。。。。”

白夜坐在車裏,將那張支票撕碎,人心不足蛇吞相,這個世界上每一秒都有人為了貪欲而死,貪婪金錢,貪婪權利,貪婪美色。

他發動了車子。

可是人又因為貪欲而活著,這又是促進人類發展與進步的動力。

所以說,人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

而他能夠活到現在,隻因為一個念頭在支撐著,隻要這個念頭不倒,他就會繼續下去。

在另一邊,宵塵時不時的就出現在學校裏讓任小野很是頭疼。而且連續幾天,白夜都沒有消息,沒打電話,更沒有來學校看她,要不是派人將她的行李箱送到了家裏,她還以為他從地球上消失了。

給他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好像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般。

至於淩殤宇更是音訊全無,這兩個人男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起玩失蹤了。

任小野將手機揣回去,她隻是想問一下夜,他有沒有去醫院做檢查,想起他流血不止的模樣以及那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她就會擔心。

而淩殤宇。。。。

淩殤宇已經有幾天沒回家了,不知為什麽,他突然很害怕回去,因為一想到那個空蕩蕩的毫無生氣的屋子,他的心情便會差到極點。

但是,他還是必須回去,因為那裏畢竟是家。

客廳裏,沙發上,房間裏,所有能看到的地方仿佛都留著她的氣息,他甚至有時候會模糊的聽見她那嘿嘿的笑聲。

房門上依然貼著那隻胖乎乎的貓,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推開門,房間裏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她什麽時候有了這個好習慣,記憶中,她從來不疊被子,還會理直氣壯的說:“反正晚上一樣要蓋,疊了多麻煩。”

枕頭上殘留著她的一根發絲,淩殤宇捏在手裏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那是她的味道。

他忍不住躺在她曾睡過的地方,從口袋裏掏出那張他依然保留著的契約,黑紙白字,清清楚楚的寫著:我任小野承諾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就將自己完完整整的獻給主人淩殤宇,絕不反悔。

他盯著那張紙反反複複的看了半天,終於用手一搓扔進了垃圾筒。

耳邊回響著淩雲誌的話:她是你的親妹妹,她是你的親妹妹。。。

淩殤宇將臉埋進枕頭裏,可閉上眼,揮之不去的全是她的影子,她傻傻的笑,天真的笑,她的唇的甘甜,她皮膚的柔軟,以及,她哭泣著委屈的臉,她和夜親吻時的憂傷。。

身後,有人輕觸了一下他的肩,他猛的回過身,驚喜著說:“任小野。。。”

淩風正一臉惆悵的看著他,此時心疼的蹲下身來,輕撫了下淩殤宇有些憔憔的臉“哥,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