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險些絕倒

司空睿閃了閃眸,看著司空玥拈著棋子的手微微一抖,眼中隱笑:“皇叔若是沒準備好,孤王就打發他回去。”

司空玥聞言,本已鬆動的心瞬間變得堅硬,道:“不必,讓他進來吧。”

司空睿挑起眉梢,有好戲看了!朝侍衛揮了揮手,侍衛領命離開。

房間裏變得沉寂下來,司空玥手中捏著棋子,好一會兒不見落下,司空睿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司空玥劍眉皺起,此刻他的心情正煩躁,若不是司空睿曾是皇帝,自己對他顧念君臣之誼,在自己麵前這般放肆,早就把他扔出房去。

然而,司空睿毫無自覺,手支著下巴,一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模樣,悠悠地說:“侄兒敢打賭,一會兒小晏進來,皇叔一定會說出實情。”

司空玥終於忍無可忍,鳳目危險的眯起來:“皇侄府上沒別的事了?”

司空睿似乎吃準司空玥不能將他如何,忽閃著眼睛,道:“想來侄兒在場,皇叔心底裏的話不便道出,那——侄兒先行告退了。”司空睿適時收言,因為他發現司空玥手中的棋子瞄向自己。

慢悠悠從榻上下來,慢悠悠穿上鞋子,剛站起身,就聽侍衛在當院說道:“晏禦史,請——”

司空睿的臉上閃過得逞的笑意……

晏回邁步走到雅居門口,想到司空玥可能在房中,晏回的心一陣快跳,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房間裏布置得簡潔清雅,四壁掛著字畫,桌台案幾上點綴著各式珍奇古玩,東麵羅漢榻上,擺著棋桌棋盤,不過榻上空無一人。

羅漢榻對麵,在半開的窗扇前,白衣男子臨窗而立,雙臂交叉於胸前,眼睛眺向窗外,即使站姿看似隨意,身形仍然挺拔端正,這是多年在軍營裏養成的習慣。

晏回的心開始狂跳,胸中重新燃起希望,他若肯單獨見自己,說明氣已然消了,快步走到窗前,在司空玥身後站定,麵前的背影散發出冷淡疏離的氣息,但是晏回並不氣餒,隻要他肯聽自己解釋。

不料,司空玥卻率先出言:“小侯爺想解釋什麽?”說話間轉過身來。

晏回愣了一下,看著眼前不再溫柔的冷峻目光,晏回一時有些不適應,但還是認真說道:“王爺,昨晚晏回被宮微瑕設計,相信以王爺的英明不會想不到,而且晏回經過一夜,已經明白,昨晚是晏回誤會了王爺,王爺與宮微瑕沒有任何關係,至於那晚,”晏回說到這裏,下意識摸了摸脖頸,“那日也是我醉酒失態,再說你進宮行刺也出了氣,我保證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司空玥的麵容依然冷峻,眼睛似乎都沒有看晏回,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情感:“你解釋完可以走了。”

晏回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可以走了。”司空玥重複道。

晏回緩過神來,此時他有些慌神:“你不相信?”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司空玥,想從他冷漠的麵容裏找出來蛛絲馬跡。

然而司空玥轉過身去,鳳目再一次望向窗外:“你招惹的人還少嗎?遠的不說,秦之遙因你辭了都尉一職,自請去邊境駐守。”

晏回聞言沉默,自那日在桃林與秦之遙和解後,秦之遙便遞上辭呈,要求前往北境駐守,不過司空灝尚未批示,雖然他當麵問過秦之遙,但秦之遙明確告訴自己,與他無關。

司空玥又說:“司空灝為了盡快建成鎮遠侯府,接連催促工部,工部不得不暫停其他工程,命工匠日夜不息建造鎮遠侯府。而本王罔顧先帝遺命,同意司空灝登基,現在你不但招惹上宮微瑕,短短幾日,又令夏侯纓對你動了心,本王對你很失望。”

晏回的腦袋嗡嗡直響,“本王對你很失望!”這幾個字在腦中反複回蕩,腦子裏隻有一個認識:他後悔了!眼睛緊緊盯住司空玥的側臉。

司空玥的眼睛望著窗外,然而外麵的景物卻一無所見,感覺一側麵頰被投來的目光映得發燙,額上冒出汗珠,想到司空睿還在房中看熱鬧,他必須速戰速決,硬著心腸道:“本王話已至此,相信你已明白本王的意思。”司空玥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餘光見晏回垂頭不語,看來他要的效果已然達到,轉身要走,不料眼前身影一晃,腰間猛然一緊,司空玥被勒得險些岔過氣去,下巴抵在烏澤柔亮的發髻上。

此時,晏回抱住司空玥的腰身,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所以沒控製好力度,麵頰貼附在司空玥寬闊的胸膛上,聲音幾乎是唇音:“不管你是否失望,都要對我負責!”

司空玥聞言身體猛地一震,心,劇烈地跳動著,他在要他負責!這是真的嗎?此時他已忘記自己的初衷,隻想聽晏回再說一遍確認,抬手握住晏回的肩膀,急喘一口氣:“你說什麽?”聲音裏滿懷期待。

晏回的臉深深埋在司空玥的胸前,方才那番霸道的話是他一時情急說出來的,再說一遍恐怕有些困難,不過他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

也不多言,一把扯開司空玥的衣帶,幾乎是撕開司空玥的衣袍,一大片精壯的胸膛暴露在外,兩點紅梅綻放,晏回的內心砰然湧動起莫名的欲望,唇吻上去。

司空玥的身體不禁顫栗,這是晏回第一次主動吻自己,他是在做夢嗎?看著麵前的人瘋狂而生澀的舉動,司空玥心情振奮,這種感覺真是美妙,不過,他若是再輕一些就更好了,再繼續下去,他的身上可不止印上吻痕那麽簡單,估計還會布滿血痕,於是輕推晏回肩頭。

晏回感覺司空玥似乎要推開自己,不由羞惱,他想拒絕自己?門都沒有!手臂上的力道變大。

司空玥開始透不過氣來,暗暗想,過去他怎麽沒發現,這小子力氣不小,身體被他弄得顫栗燥熱,恨不得現在就要了他。

晏回感覺到司空玥身體的變化,抬手拉開司空玥外褲的帶子,然後是裏褲。

司空玥朦朧中感覺晏回扯自己的褲帶,然而憑借目光裏殘留的一絲清明,看見羅漢榻旁的八扇屏風微微晃動,頭腦頓時清醒,差點忘記,司空睿還藏在屏風後,臉上的沉迷瞬間消失殆盡,大手握住晏回探進裏褲的手。

晏回愣住,感覺司空玥的手灼熱得幾乎可以將他熔化,抬眸看向司空玥,他的額頭蹦起青筋,他生氣了?

司空玥動用全部意誌控製心中的欲念,然而垂著的目光對上那雙迷醉的眼睛,尚未冷卻的心又開始躁動起來,目光下意識看向屏風,心再度冷卻。

晏回疑惑不解,順著司空玥的目光看去,隻見一道八扇屏風,屏風上繪著神情姿態迥異的美人,晏回心中不禁湧起酸澀,他想女人了?

就在這時,忽聽屏風後有人哈哈大笑:“今日孤王大開眼界!”隨著笑語聲,寬袍峨冠的少年走出屏風,看著幾乎石化過去的晏回,勾唇一笑:“原來小晏也有如此瘋狂的一麵。”

一句話說得晏回恨不得找條地縫鑽裏去,脫口叫道:“皇上?”這麽說他自始至終都在場?!後知後覺明白司空玥為何中途叫停,身體幾乎是從司空玥身上彈開。

司空睿閃了閃眸,故作詫異:“小晏在說什麽?孤王的皇兄沒在房中?”

晏回回過神來,知道失語,勉強壓下紛繁湧動的心緒,紅著臉行禮:“下官拜見齊王殿下。”

眼睛暗暗打量司空睿,發現他的下巴不再瘦削,眼睛神采奕奕,周身找不見當皇帝時威嚴肅穆震懾人心的氣勢,倒是顯出幾分活潑來,心中愧疚,司空睿並非潛心權位之人,隻是現在他名為王爺,實則被司空灝監視,卻仍能保持平和的心態,也真是難為了他。

司空睿悠然走到晏回麵前,看著晏回端重的模樣,瞥一眼沉^H小說 class12/著一張臉,不慌不忙係褲帶的司空玥,心裏早已樂開了花,不過這兩個人這麽快就恢複鎮定,還是有些意猶未盡,托著腮問:“哎?小晏,方才孤王沒聽清楚,你要皇叔負責什麽?”

一句話噎得晏回說不出話來,瞪著司空睿,暗惱,他可不可以拿出當皇帝時的派頭來,言語不要這樣輕佻。

另一邊,司空玥胡亂將外袍攏起來,係好,看一眼麵頰紅透的晏回,責備的目光掃一眼司空睿,走到晏回麵前,伸手去拉晏回的手。

指尖剛剛觸到晏回的手背,晏回燙到般驚跳的撤開,身形幾乎撤出去一丈開外,繃著臉,說出一句讓司空玥險些絕倒的話:“請王爺自重。”

司空睿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看來晏回是真的惱了,收起逗弄的表情,正色道:“此事並非皇叔的意思,是孤王一時興起,孤王便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麽話你們慢慢聊。”

說完,司空睿邁步走向房門,然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晏回一個箭步衝到房門前,“下官沒什麽好聊的,先行告辭!”身形一晃出了房門。

司空睿的頭頂飛過一隻烏鴉,轉頭看向黑著一張臉的司空玥,訕訕地道:“皇叔不去追嗎?”

丞相府

譚鄂心情沉重地站在閨房的床前,頗顯頭疼地看著譚思容坐在床前默默垂淚。

“女兒一直不解,先皇後到底對爹爹有何大恩,會令爹爹為了她謀朝篡位。”

譚鄂揉著眉心,歎息道:“當年為父執政清廉,因而遭貪官陷害鋃鐺入獄,若非先皇後在先帝麵前進言,為父早已身首異處。”

譚思容淚眼婆娑,哽泣道:“先皇後為爹爹進言也是為了大離朝的江山考慮,再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爹爹卻不惜賠上整個丞相府和女兒的幸福!”

譚鄂眉頭緊鎖,難道他做錯了?若非自己中途擁立司空灝,女兒現在已經貴為皇後,原本他打算將女兒許給司空灝,現在看來是自己癡心妄想,宮微瑕在金鑾殿上點名要晏回陪遊,似乎將矛頭指向晏回,不過,他卻覺得此人對晏回並無殺心,看來他要早作籌謀。

晏回走出齊王府時,心還在狂跳,氣息頗顯不勻,抬手扶住胸口,發現領口的扣子有一顆未係,連忙抖手係上。

抬頭看一眼天色,已過午時,穩了穩心神,沒坐轎子徒步走出巷口,不出所料,巷口停著一輛豪華馬車,晏回邁步走過去。

隻見窗簾從裏麵挑起,露出一張妖孽般的臉,宮微瑕邪魅帶笑:“小侯爺,寡人等候你多時了,請上馬車。”

晏回也不多言,撩袍擺登上馬車,坐在一側座椅上,打量一眼對麵,宮微瑕柔若無骨般偎在對麵的座椅上,臉色略顯蒼白,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這副姿態令晏回想起昨晚被算計的一幕,心頭的火又燃起來。

冷冷問道:“國主的耐心晏回欽佩,不知國主要晏回陪您去哪兒遊玩?”

宮微瑕並沒有回答,細長的眼睛打量晏回,動了動唇:“小侯爺麵帶桃花,莫不是有喜事?”

晏回聞言不動聲色,他是在試探自己?司空玥已對自己言明,宮微瑕此番來京大有深意,他故意挑撥自己與司空玥之間的關係,並非報複那麽簡單,其中似乎另有文章,因此司空玥才將計就計,意在探明宮微瑕真意,所以他一定不能露出破綻。

清冷一笑:“國主年紀輕輕,不應該眼花。”

宮微瑕聞言並不生氣,挑眉道:“小侯爺作為導遊,是不是該介紹一下京城景致?”

晏回睨一眼宮微瑕:“本官來京城不過一年,京中名勝從未去過,國主現在若是後悔了,換人還來得及。”

宮微瑕勾唇:“小侯爺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於懷?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眼見晏回不耐地挑起窗簾望向窗外,一笑,“蔚山。”

遼闊的江麵上渡船如織,其中一艘雕漆畫欄,類似畫舫的渡船最為打眼,晏回手扶船舷舉目望向遠處蒼茫的山峰,蔚山在京城極最富盛名,裏麵廟宇眾多,皇家寺廟也建在山中,不過要上蔚山,需要橫渡蔚水。

垂簾看向湍急的江流,宮微瑕若想在這裏動手,倒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