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鐵雲補天 第一百一十二章 莫氏家族 !
足足三碗酒下了肚，黑衣大漢才哈了一口酒氣，道：“真過癮。哎，說起來，也是他媽的鬱悶，本來天下太平，一切都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九劫劍就重現了！”
“九劫劍？！”楚陽心中猛烈地跳動了一下！這一刻，幾乎心髒也從胸口中跳了出來。
九劫劍出世，隻有自己一人知道，怎地卻好像是天下皆知的樣子？
“九劫出，風雲舞；萬劫滅，星辰哭；天地變，殊命途……這是萬年來，在九重天大陸流傳的一句偈語，也是萬年前一代至尊陳流雲留下的預言！”黑衣大漢說到“陳流雲”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浮起的尊敬，濃的化不開。
流雲至尊，也是九重天大陸自古以來出現的僅有的兩位至尊之一！這天下，原本沒有至尊，但自從有了這兩個人突破了最後一關之後，才有了至尊！
宇內起晨風，天外蕩流雲！
晨風至尊舞晨風，流雲至尊陳流雲！九重天大陸，永恒的傳說！
陳流雲這個人，楚陽自然是知道的，但卻不知道，陳流雲居然還曾經留下了這樣的一則預言。
“這句話是說，一旦九劫劍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天地必然會大變！整個九重天的格局，也會有改變的趨勢！所以，一旦九劫劍出世，所有大世家的傳人，必須曆練江湖，以待應劫！傳說，九劫劍其中的一劫，就是主宰九重天的各大世家！應劫！”
“唯有等到這次動蕩之後，各大世家再重新排名次，決定強弱；決定上三天和中三天的歸屬與勢力劃分，才會告一段落。”黑衣大漢又喝了一口酒，道：“而九劫劍主，則是其中最關鍵人物！”
“啊……啊？啊！啊……”楚陽張著嘴，宛若一條瀕臨渴死的鯰魚。以他的定力，這一刻居然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很震驚吧？”黑衣大漢得意的晃了晃酒壇，對楚陽的表情很滿意。這事兒在中三天各大世家，已經不算是什麽秘密，沒想到自己此刻說出來，眼前這個家夥居然如此震驚，這讓黑衣大漢心中充滿了成就感……“啊……震驚！太震驚了！”楚陽連連點頭如雞啄米，心道已經不是震驚了，簡直是已經震驚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九劫劍主？那豈不就是說的老子我？……難道我還有這等本事？以武士的修為，居然會讓中三天和上三天也為之震動了？
“話說回來，這也不是什麽好事，他奶奶滴……”黑衣大漢忽然怒容滿麵：“九劫劍出世，曆練也就罷了；但卻關係到各大家族的排名。於是各大世家的年輕子弟，出來曆練的其中一個要求，就是……將其他家族的子弟，壓製住！萬一壓製不住，殺之，也行！反正是要盡可能的以一切能夠想到的辦法，削弱對方！”
楚陽以手撫額，暗中翻白眼。
“而我們莫氏家族的死敵，就是黑魔家族和燕氏家族；彼此雖然表麵上相安無事了數百年，但卻無時無刻不在暗處爭鬥。這一次九劫劍出，一下子將三大家族的矛盾表麵化，尤其是年輕一輩，更是直接是你死我活的格局！”
黑衣大漢歎了口氣：“這次兩位少爺出來曆練，帶著三人護衛；小姐吵著要跟出來玩……家主也覺得，有三位王級高手保護，實在是半點事也出不了……就允準了；還又額外的派出了我，來保護小姐。”他歎了口氣，仰頭大口喝酒，唉聲歎氣：“我實在是辜負了家主的重托……”
“四位王級高手……隨行保護？”楚陽直接大腦短路。中三天莫氏家族？有這麽牛？
額，還有，四位王級高手的保護之下，居然讓莫輕舞受了這樣的傷？這四位王級高手都是吃幹飯的？
“王級高手在中三天是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但這一次年輕子弟曆練江湖，卻是決定整個家族從今之後數百年千年甚至是家族存亡的大事，與此相比，王級高手又算得了什麽？”黑衣大漢一臉不屑。渾然忘記了自己也是王級高手之一。
“原來如此。”楚陽臉色嚴肅了起來；中三天家族曆練江湖這件事他曾聽顧獨行說起過，但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大張旗鼓，而且會這麽影響深遠……如今看來，必須要重新估算一些事情了。
“出來之後，大少爺就與二少爺鬧起了矛盾，吵了一下午，不歡而散，分道揚鑣。大少爺自己帶著兩位兄弟前去大趙了……而二少爺帶著小姐，就到處遊山玩水……”
“到了連雲山脈，卻有人風傳，說是那裏懸崖下有一處遺址，二少爺看了一些東西之後，懷疑是一位君級武者前輩的遺跡。再說當地甚是荒涼，就要去看看。我陪著小姐在懸崖上麵等，二少爺和莫老三就下去了；他們剛下去不久，整個斜穀突然燃起大火；卻是中了敵人埋伏……”
“這是一個陷阱！”楚陽肯定的道；心中不由對這位“二少爺”有些鄙視。若是真有君級高手遺跡，還輪得到你從中三天下來正好遇見？這麽明顯的陷阱，居然也帶著妹妹一腳踩了進去……夠弱智的！
“啪！”黑衣大漢一拍大腿，用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口氣道：“誰說不是呀！就是一個陷阱，哎！我跟莫老三勸過二少爺好幾次，他就是不聽……哎。”
“我抱著小姐，好不容易從漫山大火中突出來；就遭到了黑魔的圍攻！哎，小姐乃是三陰脈，若是成長起來，就算是女子之身，也會成就一位了不起的高手；而黑魔，竟然就為了這一點，想要殺死她！”
“十二位武尊，刀劍雙王同時出手；老子隻差一點點就喪命在那裏……就連小姐，也受了黑魔劍王一劍，幸虧距離遠，但也差一點就……”黑衣大漢怒容滿麵：“他媽的，這筆帳早晚有一天要討回來！”
他卻沒注意到，自從他說到‘三陰脈’這幾個字，楚陽就突然沉默了下來……“莫氏家族……對輕舞的三陰脈很看重？”楚陽謹慎的問道。
“那是當然！三陰脈，一般隻出現在女子身上，一旦出現，那麽這個女子將來的成就就是不可限量，哪怕是衝到皇級高手，也不意外。而且，我們莫氏家族曾經有一位曾祖母，就是三陰脈，還留下了專門的一套三陰脈之體修煉法訣。小姐隻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一路順利，平步青雲。”黑衣大漢得意地道，看得出來，這大漢對他的小姐很喜歡很愛護，而且，也很為莫輕舞驕傲。
“額……若是三陰脈……被廢？會如何？”楚陽低沉的問道：“會有什麽後果？”
“三陰脈被廢？”黑衣大漢愕然的看著他，突然刷的一聲猛地站了起來，手中酒壇乓的一聲掉在地上，死死的看著楚陽。
“我是說……假如……”楚陽輕輕地道。
“假如……假如……”黑衣大漢無力的喃喃著，他突然想起來，莫輕舞挨得那一劍，那一劍……可是正中胸口！而那裏，也是三陰脈匯聚之地！
呆愣了許久，才低沉地道：“若是假如……小姐這一生，就完了……”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失落。
“完了？”楚陽皺起了眉，隱隱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怎麽完了？”
黑衣大漢苦澀的笑了笑，道：“每個家族也好，國家也罷；家主的子女，總有不少不成器的，這些人紈絝也好，蠻橫也罷；甚至一點武功也不懂，隻知道胡作非為的人也一樣，都有自己的位置，也都有自己的價值。”
楚陽沉默的點頭。
“而這些不成器的家主子女。發揮的作用，也很巨大。因為，他們通常都是聯姻，鞏固勢力的工具。”黑衣大漢苦澀的笑：“眾強紛立，人人都是如履薄冰。就算是兩個勢力要聯合，也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並不是說，你想聯合就能聯合。一旦勢力膨脹過快，別的勢力就會聯合在一起來打擊你們！”
“而這個時候想要聯合，又不想被人攻擊；一是師徒，二是聯姻。”楚陽靜靜地幫他接了下去：“而師徒，卻有自己家的絕技被人偷學的鬱悶，由此引發潛在的危險；遠遠不如用家族之中的不成材的子弟聯姻來的合算。而這些不成器的子弟，就算是聯姻，也能為家族帶來巨大的貢獻，這就是他們的價值之所在！”
“對，就是這樣子。”黑衣大漢垂下頭，道：“莫氏家族，也有這樣的後人。而這樣的人，一般都不參與家族排名，因為他們不配；就像家主的長子莫天星，因為不成器，在其十一歲的時候，就被貶成了三公子。雖然他最大，但卻是要叫自己的弟弟做哥哥……”
“若是小姐三陰脈被廢……那麽，那麽……”黑衣大漢突然焦躁起來，大聲問道：“小兄弟，小姐她到底如何？”
“三陰脈被廢……是否就要被家族立即放棄？成為那種聯姻的工具？”楚陽的眼神很冷，聲音也很冷，絲毫沒有顧及到這位王級高手的焦躁。
“哎……”黑衣大漢長長歎了口氣，臉上黑的如鐵一般：“若是家族判定，從此沒有恢複的希望……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