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他們不合格
萬人傑與魏無顏征戰了半輩子,打生打死了數十次,但卻是惺惺相惜,魏無顏的心情,萬人傑感同身受。魏無顏要報仇,萬人傑早已決定,要幫他完成這個心願。
都是同齡人,萬人傑深深明白魏無顏的心意。
楚陽怔了怔,道:“也好。”他知道,萬人傑這麽說話,實在就是在與自己告別。這三人前來幫助自己,楚陽心中感激。但也看得出來,這三個人在紫邪情、布留情還有風月二人麵前,實在是舒不開身子。
他們不比董無傷等人,董無傷等人修為也不算低了,但年紀卻還小。而萬人傑三人卻是已經一大把的歲數,想要放下身段,還放不下來。想要請教些什麽,也不好意思,久而久之,越來越別扭,便想離開。
“不過,三位哥哥若是什麽時候有閑暇,千萬記得要來看看小弟。”楚陽認真的說道。
“那是一定的。”萬人傑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感情,沉聲道:“兄弟……你若安好,或許我們終生難得一見……但你若是有難,哥哥們就算是拚了命,也會來陪著你!”
他看出來楚陽眼中的擔心,拍了拍楚陽的肩頭,微笑道:“我們都是江湖中的老泥鰍了,你不必擔心我們。若是隻想著保命,就算是布至尊這種人,想要找到我們,也很難呀。哈哈……”
楚陽勉強笑了笑,從懷中取出四顆不完全版九重丹,遞了過去,低聲囑咐道:“若有性命之危的傷勢,就把這個服用下去……還有一顆。給魏無顏。”
萬人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發紅的征兆,但他卻迅速的別過頭去,哈哈一笑:“既然如此,老哥就收下了!”
他伸出胳膊,大力的和楚陽抱了一下,拍拍楚陽的背:“老四,保重!”
隨即,成獨影上前。微微地笑了笑:“四弟。”轉頭就走,卻是想要說什麽,在話即將出口的這一刻,心中發酸,竟然說不出來,幹脆不說,扭頭走了。
包不還抱住楚陽,使勁擁抱了一下:“老四,大哥說的話,就是我想要說的!”
楚陽怔了怔。突然心中一酸。
……
兄弟……你若安好,或許我們終生難得一見……但你若是有難,哥哥們就算是拚了命,也會來陪著你!
……
三人特意的又與楚樂兒告別。萬人傑撫著楚樂兒的秀發,良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想說什麽,又忍住,然後又想說。又強行忍住。最後,終於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輕聲的道:“樂兒,一定要快樂哦……”
楚樂兒眼圈一紅,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萬人傑慈愛的看著她,幫她拭去淚珠,嗬嗬的笑著,聲音卻在顫抖。
他想說:我若是有個重孫女像你……還想說。樂兒你讓我嚐到了真正的親情,也回憶起來曾經的美好……真的很感激你……
但。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各位,今日風蕭水寒。來日山高水長,江湖有緣,必當再見!在下兄弟三人,就此告辭!”
萬人傑重重的向著眾人一抱拳,掉頭就走。
三人的身影越走越遠,卻始終沒有回頭,楚陽悵然看著三人離去,拐過一條街道,消失了。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出現了一個分割線。
在這裏,將現在的自己,與剛到上三天的自己,截斷!
告一段落!
“人生總有分離的。”紫邪情察覺了他的心中的失落,道:“其實,他們離開乃是好事。這三個人,修為都不是很高。而且,經脈已經接近固化,提升的空間,幾乎已經可說是沒有。他們若是跟著你,遲早有一天,會被你連累送命!現在走了,你應該為他們高興。”
楚陽悚然一震,隨即一聲苦笑,道:“這一點,我也想得到,但……心中的情意,卻不曾離去。他們三個,在世人眼中,都不算什麽好人,但對我,還有對樂兒,卻是真心的好。”
紫邪情淡淡一笑:“好人與壞人……這世道,真的能分得清麽?”
“分得清的!”楚陽認真的道:“在我心裏,寒瀟然那樣的執法者,就是好人!還有,一些真性情的漢子,縱然為敵,縱然要殺,也是好人。當然,對我們好的人,更加的是好人。”
“才發現你有些時候,也很天真。”紫邪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楚陽說的很直白。但卻說出了每一個人心中對好人壞人的評價:其實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子來評價好人壞人的。
眾人回到了蘭香園,楚樂兒乖巧的去沏茶,莫輕舞也跑去幫忙,兩個小蘿莉一邊吵嘴,一邊忙碌,唧唧咕咕的,看的眾人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楚樂兒與莫輕舞一個端著茶壺,一個拿著茶杯,一前一後走了出來;頓時大廳裏茶香四溢。
不多時,布留情與月聆雪聯袂而來。
眾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坐了下來。
依次是紫邪情、布留情、月聆雪、風雨柔、烏倩倩、楚陽、莫輕舞、董無傷、芮不通、墨淚兒、楚樂兒。
正好是十一個人。
眾人每人麵前一杯香茗,茶香熱氣騰騰冒起。都是一言不發,都在等待。
大家都不知道,紫邪情此刻召集大家在一起,是要做什麽。唯有布留情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神情,竟然有些熱切。
“今日召集大家前來,乃是因為布至尊的一句話。”紫邪情淡淡的笑了笑,眼睛在風月二人臉上轉了轉,一揮手,眾人就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屏障,將這整個蘭香園,隔絕在這片天地之外!
在這種壁障存在的時候,整個九重天,無人能夠差覺、無人能夠偷聽到,這裏麵所有的動靜!
任何的一絲一毫的動靜!
包括站在九重天巔峰的幾位強者,都絕對聽不到!
布留情、風雨柔、月聆雪同時露出欽服的神色。
就隻是這輕描淡寫的一手,他們幾個,就是絕對做不到的!
紫邪情淡淡的接著說道:“今天在拍賣行的時候,布至尊曾經問我,九重天之上,會是如何?”
紫邪情這句話一出,風雨柔和月聆雪兩人頓時直起了身子!
其他眾人也是霍然抬頭,看向紫邪情。
九重天之上,會是如何?
這是九重天大陸的不解之謎。十萬年來,也隻有傳說中的晨風流雲兩位至尊,超脫了這個世界,去了那個更大的世界。
但這畢竟隻是傳說。
而且晨風與流雲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那更廣大的世界,究竟有沒有,誰都沒有證據,對於這件事,其實大家心裏都是沒有底。
但今天,終於聽到紫邪情說起這件事。
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恐漏過一個字。
布留情甚至連莫輕舞現在就偎依在楚陽懷裏都不管了,豎直了耳朵,全神貫注。
因為,他能感覺到那個世界的存在!隻差小半步,自己就能邁過去!
所以,紫邪情今天將要說的話,對自己和寧天涯來說,極為重要!
楚陽攬住莫輕舞的腰,眼睛明亮的看著紫邪情。
唯有他自己知道,紫邪情現在將要說的話,乃是真真正正……是對自己說的!這裏麵,有紫邪情……全部的心願,和……希望!
“世人皆知九重天!九重天大陸,就是這片大陸的名字!”紫邪情的聲音很緩慢:“所以,這一片大陸,就成了眾人眼中的九重天。可是這裏,就是真的九重天麽?若是,那麽,為何隻有上中下三重天?”
她的聲音淡漠,道:“或許有人會說,在十萬年前,那位大能者折疊了九重天,塌陷了。才造成隻有三重天,不過……布兄可能會知道,到了這種層次的人,如何會出現這等低級失誤?”
布留情慨歎一聲,點了點頭,有些蕭索的說道:“不錯,一般到了我們這種層次,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都絕對不會去做的。但,那人擁有能夠折疊九重天一個大陸的能力,卻出現了重大失誤,這便是我們長期以來,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之一。”
紫邪情道:“所以,那人之所以折疊九重天造成失誤,而且又折疊成三層,留下了一把九劫劍,維持這個大陸的穩定。”
“這一切,都不符合情理!”紫邪情慢慢的說道。
這些問題,應該是紫邪情思索過很多次,所以她說的雖然慢,但卻條理清楚,清晰。
“這些,其實都不應該出現!但卻出現了,絕不是那位大能者能力有限,也並不是出現了失誤,而是,另有目的。但這個目的,值得深思。”
紫邪情說話的時候,口氣很重,並沒有去看楚陽。
但楚陽卻頓時知道,紫邪情這是在提醒自己,一件重大的事情!
“這或者,是一個陰謀,也或者,是一種期盼。還有就是……一個起點。”紫邪情淡淡的道:“作為九劫劍主的起點!所以,曆代以來的九劫劍主都消失了,消失了,絕不是就此走到了終點!而是……他們不合格!所以被淘汰了!”
紫邪情重重的一句話,讓眾人同時大驚!
他們不合格!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