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羽飛，蘇羽飛！
閃電！
傳聞閃電雷鳴皆是雷龍吞吐呼吸所致，化相萬千，其狀各異。
雷雨之夜往往見金光一閃，這時一般就是某人裝13的時刻。
此刻的確有一道閃電，卻並非是金色，而是白色！
白衣男子！白色閃電！
然而蘇羽飛如今的身法速度，豈是用閃電來形容便足夠？白影幢幢，已無法看清其中人影。肉眼隻可見一點微小的針點，在越來越多的魔獸當中穿梭前行。
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咚咚咚——
一排排尖利的爪牙在他身前落下，一個個巨型的魔獸頭顱在一瞬之間被一條無形細線割裂。魔首分離，咕嚕咕嚕在大殿地板上直打轉。
其實那不是什麽無形細線，那是一柄劍。
蘇羽飛的佩劍：羽靈。
之所以如同一條細線，原因別無其他，隻是因為一瞬之間，他沿著那條直線斬出了三十二劍！
三十二個魔虎的頭顱倒地，獸身隨之崩潰臥倒，場景便如同萬獸朝拜君王，極為壯觀。
魔獸們開始恐懼。
它們雖然數量眾多，一時之間倒無覆滅之虞。然而在這等高速的剿殺之下，它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對手的來路，所有做出的反應在下一刻都以死亡證明了它們的遲鈍錯誤。
然而宮殿外的號角聲一直沒停，而它們已然被心神震懾，根本不能抵擋這無孔不入的號角聲。
所以它們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前去，它們希望那個揮劍如流水，行動似閃電的白衣男子會在越來越多的魔獸麵前感到桎梏。無論是空間上的，還是心理上的。
它們不知道號角聲的意圖，隻能盲目服從地衝鋒，而半空中雲層裏的天災卻很清楚，蘇羽飛現在的狀況並不是很好。
如此高速到幾乎可以超越空間限製的地步，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極為慘重。
天災算定了蘇羽飛肯定支持不了多久。
他肯定蘇羽飛是人類。
既然是人，一定會累。而一旦當他累了，便會慢下來。那個時候，傷痛惱怒，一擁而上的魔獸隨時可以把他撕成碎片。
然而他沒有想到，蘇羽飛此刻一點也不累。
他不累，反而感覺很痛快。
這就好比一個被圈養在家裏十多年的少年初次來到外麵的世界。看著藍天白雲，撫著鮮花嫩草，聽著鳥語，嗅著花香。淙淙流水為他歡歌，百裏煙雲為他慶賀。
這樣的時刻，即便是暴雨來臨，他也會在雨中奔跑，然後高呼快活。
因為這種感覺，叫做自由！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這話用來形容蘇羽飛此刻的心情實在是太恰當。他先前一直被天清的法力束縛，偏生又是急性子，慢騰騰的速度實在是讓他大為惱火。被限製了法力的蘇羽飛就像被困在牢籠裏的鳥兒，空有一雙翅膀而不能振翅藍天，又好比半夜起來要撒泡尿找不著夜壺時的尷尬捉急心情，別提有多憋屈。
如今不知為何，他體內的桎梏瞬間消除了。久違的高速世界再次向他招手，多日的憋屈一掃而空，他終於能再度踏入那個世界，他怎能不癲狂，怎能不舒暢？
用他的話來說，這叫做。
總算是出了一口鳥氣。
所以此刻的他，無論是身法還是力量，通通處在巔峰狀態。雖說這種興奮會影響他的力量分配，從而讓他殺魔獸時多浪費些力氣。然而這興奮也給予了他許多潛能，這便足夠彌補！
他不累，身不累，心也不累。
羽靈劍身被鮮血染紅，如同一把煉獄血劍。
他的白衣已被染紅，如同一個煉獄血人。
然而，那都是敵人的血。他根本絲毫未損，敵人連看都看不清他，除了死前咆哮兩聲一口老血吐在他白衣上，還能如何？
激戰至此，他的右手開始微微有些顫抖。這是生理上的肌肉顫抖，這說明他的皮膚開始抵觸他這般高速的戰鬥。
然後他慢慢停了下來。
周遭的魔獸們已然被這個白衣男子和他手中那柄似彎似直，以羽毛雕飾的長劍所嚇倒。盡管此刻號角不斷嗡嗡響起，它們一時片刻也不敢上前。
蘇羽飛歎了口氣，他注意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畢竟是人，就算心理不累，身體卻一定會累。
然後他向上一拋羽靈劍。就見一道白光衝天而出，穿破雲層，刺死悄然來此偷襲的黑影，旋即便高速落下。他右手向後一放，左腳微微邁上一步，身子一掠，左手便穩穩接住了羽靈劍。
他換了左手劍。
閃電再度席卷全場！
左手使劍對他而言並不熟悉，因此力量雖然更大，所遇魔獸盡皆被他削皮挫骨。然而他自己知道這般下去，消耗會更加劇烈。
韓小音，你丫的陣法到底好了沒有！
蘇羽飛在心頭暗暗罵了一句，一瞥見葉韓兩人蒼白的麵色，複又心軟。喃喃念了一句什麽你們這些師姐裝酷裝深沉最後還不是要本大俠出手雲雲。
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永遠快速地砍下去。
然而這次的魔獸似乎來得太多了一些。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還要分神去保護場上的人，哎，太痛苦。
蘇羽飛搖頭輕歎一聲，又停了下來。這次魔獸們不會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為它們已經知道這個白衣男子很累了，所以這是它們唯一的機會！
——嗷嗚嗷嗚！
一群群魔虎撲上，一排排雷鳥俯衝，兩麵夾擊將蘇羽飛卡在中央。
蘇羽飛冷笑。
看好了，今天本大俠讓你們見識一下。
他默念口訣，頓時身形一閃，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幽影殘痕。
飛羽醉月步！
刷刷刷——
八道霸道的血紅色閃電分隔八處，將四麵八方衝來的魔獸陣型頓時打亂，然後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疾風切為碎片。
一片片血肉自半空落下，如同降下了一場豐盛的肉雨。
魔獸再度被逼退，這次它們真的已經無力再發起衝鋒。不是因為它們的人手被耗盡，而是因為死屍太多，已經擋住了它們前行的道路。即便是屋頂的洞，也被蘇羽飛一腳一個屍體踢出的小山擋住。
然而同樣的，施展這一招之後，蘇羽飛瞬間麵色蒼白。身形一閃，八體合一。他竟是忍不住俯下身子，汗滴如注，口中輕輕喘息著。
我去，竟然要我用飛羽醉月步對付這些下作的東西！
蘇羽飛一邊埋怨著一邊將要站起身來再戰，因為他已聽到了小山外咚咚之聲，看來就算這小山也撐不了多久。
正當此時，一雙纖纖玉手在他背後輕輕一拍，他立刻便覺一陣冰涼氣息傳入體內，頓時將他紊亂的氣息壓製下來。
“小飛，辛苦你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師姐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