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屹立不倒的勝利者 上
轟轟轟！
場上在一瞬之間爆發出一個巨大的黑色大火球，看似是鬼族的暗陣，但威力卻遠遠不是它能比擬的！
強勁氣息在一瞬之間席卷全場，天帝微微皺眉，暗運內勁維持結界穩定。
這股衝擊力遠遠超過他的預算，即便穩重如天帝也不由得望向滅生。
少年可期，是個人才。
然而此時此刻，他更想知道楚天簫的境況。
承受逆天十九式第十一式——死之劍，楚天簫隻可能已經倒在了論劍台上，又有什麽好關心的？
但天帝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他對那個狂妄少年有著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周遭的神官已經在議論紛紛，似乎都已經宣判了楚天簫的死刑——這樣的衝擊之下，就是尊境下品的強者也要粉身碎骨了，一個區區靈境上品不是慘死還能是什麽結局？
但事實上，並沒有。
硝煙散去，楚天簫的身影浮現出來，但見他嘴角溢血，衣衫襤褸卻是依舊持劍而立。
他的嘴角，甚至還勾起一絲笑意。
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便是天帝和雲夜輝也一時不能接受這現實。
更何況是滅生公子。方才那一招已經是破釜沉舟，死之劍有多麽恐怖當世沒有誰比他更清楚。
不同於天下其他的任何武學招式，這死之劍傷害的並不是對方的身體，也不是對方的靈魂。
而是……蠶食對方的壽命。
凡人壽命，值得幾何？而一道死之劍便能以幽冥氣息蠶食對手上百年壽命，若是被正麵擊中，即便是尊境強者受到這一擊也必死無疑。
長生不是永生，壽命的極限依舊存在，而死之劍的蠶食完全可以達到這個上限。
隻有永生的盤古大神，才可以抵擋這一劍招，但即便是他被滅神施展這招正麵擊中也必然會付出慘重代價。
如此恐怖的劍招，滅生公子自然知曉使用它的代價，那便是不成比例地燃燒自己的壽命。
雖然事後可以憑借絕域魔族的涅槃丹恢複，但燃燒壽命的同時也會在一瞬之間將使用者的靈力抽空。
而若在此時遭遇強敵，便是死路一條。如今滅生公子最為強大的底牌已經使出，楚天簫卻沒有倒下……
那麽這場決鬥，他必輸無疑。
靈力被抽空，壽命被燃燒了將近一半……
而楚天簫手中依舊握著牽絆劍，但見牽絆劍身上緩緩流下一些惡心的黑色**，混著楚天簫的殷紅鮮血，便越發詭異。
看上去他擋下了滅生公子這一招，贏得了這場決鬥的勝利，然而事實上……
他如今還站著，隻是憑借強大的意誌力死撐罷了。
當死之劍落下時，由於波及範圍實在太大，他根本避無可避，唯有以牽絆劍與之硬拚。
按理來說，楚天簫此刻的壽命根本不足以讓他在這一場波動中存活下來。
然而……滅生公子沒有想到的是，楚天簫的體內，還有滅神意存在。
滅神意亦是永生不滅的最高等生命，死之劍燃燒完了楚天簫的壽命之後，滅神意出於寄生的救護行為，便源源不斷地給楚天簫傳輸了壽命。
但是，隻有這樣還是遠遠不夠的。
死之劍的恐怖在於，它在燃燒壽命的同時，也會燃燒對方的靈力。
楚天簫的靈力很快被燃燒殆盡，這之後死之劍便會開始鑽入他的靈識之海，破壞他的靈根。
靈根是人族生存的極大依仗，如果靈根被破壞，楚天簫不但從此以後失去修行能力，更是可能爆體而亡。
應該說，當靈力耗盡，死之劍進入靈識之海的那一刻，楚天簫不是死了便是廢了。
的確，若是其他人遭遇這種情況，恐怕都難逃厄運，因為死之劍針對的就是修行者的內部弱點。
隻不過，楚天簫的修行方式和旁人有所不同。
這麽多年來，他的靈根大多是被六道劍氣所刺激，而如今靈根受損，出於相似相容，牽絆劍便會開始自主散發劍氣去抵擋。
用於打鬥的絢麗劍氣自然是沒用的，牽絆劍用以抵擋的劍氣，便是它自己的劍靈所化。
以一柄劍的精魂去抵擋，雖然最終勉強成功，卻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楚天簫手中的牽絆劍，已再無方才的明亮，劍柄上的一顆主星時亮時暗，仿佛隨時都可能徹底暗淡下去。
劍身上的黃金條紋也黯淡了不少，整把劍看上去都是烏漆墨黑的，根本就不像是什麽名劍。
受到波及，楚天簫本身的傷勢也絕對不會比滅生公子輕，所以他此刻根本無力對滅生公子發起攻勢。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隻需要最簡單的一招禦劍術便可以把此時的滅生送回老家。
但他做不到……四肢都已經緊繃到了極限，靈力耗盡，傷勢極重……
這場戰鬥若再不結束，恐怕事後即便自己還活著，也要受到難以磨滅的創傷。
再加把勁啊……隻要，隻要再來一劍，他就死了……
但楚天簫最終還是沒能朝著滅生使出一招禦劍術，反而一頭栽倒在論劍台上。
滅生公子同樣很虛弱，見到楚天簫倒地之後便是一口黑血，然後自半空隕落，重重撞在論劍台上。
天帝暗暗歎了口氣，說道：“兩位少俠都已經精疲力盡，以朕之意，此次便算作平局吧。”
“不行！”
誰知天帝好言調解，卻被兩人異口同聲地反駁了回來。
天帝麵色一沉，正要說些什麽，卻見場間兩人都緩緩爬了起來。
眉頭一皺，心想這兩人的恢複能力著實太過可怕，如若放任下去，早晚是大禍害……
“你恢複得挺快嘛。”楚天簫調侃道。
滅生冷冷說道：“彼此彼此。”
“共同進步。”楚天簫說道。
滅生公子沒有再理會他，閉目盤腿打坐，凝神調息。
楚天簫也不再多說，也學著滅生這副樣子打坐起來。
“客官，你還要再硬撐下去？”
說實話，打到現在，楚天簫的戰心已經疲憊到極點，盡管可以一次又一次恢複……但每一次恢複，滅神意的封印便減弱一分……
更何況，對方的死之劍還可以再來一次，但牽絆劍此時卻已經要崩碎一般……
再來一波，死的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