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劍器近 上
四師兄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
平日裏他幾乎足不出戶，在他的小鐵匠鋪裏不知鼓弄了多少機關法寶出來，還在凡塵混了個‘魯大師’的稱號。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沒人知道四師兄的戰鬥力如何，隻因他從沒自己動手過。
水夢涵深深看著麵前這個人畜無害的精瘦打鐵漢子，看著他露出那種憨憨的笑容。
她感到了威脅。
由於方才和寧霖雲的那一戰，現在小無極宮門人也沒有覺得眼前這個水夢涵有多麽麻煩，一股腦兒地給四師兄加油。
“四師兄，用你的千機劍好好發飆一次。”
“四師兄，你千萬不要向仙流兄學習……”
“四師兄……下手輕……哎，我還是什麽都別說了吧。”
聽著師弟師妹們的話，古笙依舊是那副憨憨的模樣，然後他拔出了一柄純銀白色的長劍。
正是六界絕劍譜上排名第九的千機劍。
千機，內含千變。
水夢涵自然不敢小覷，握緊了噬魂笛。
古笙出其意料地沒有上來就開打，相反，他很是恭敬地抱拳禮道：“多指教……點……到為止。”
一旁的蘇羽飛立刻叫起來：“不行啊四師兄，你怎麽也得給她點教訓！你看你師侄都傷成這樣了！”
古笙一眼瞥向倒在蘇羽飛懷裏的翩躚，但見她麵色蒼白，嘴角滲血，雪白衣襟更是被鮮血染紅一片。
這樣的傷勢……或許會影響她後來的修行。
古笙歎了口氣，當日楚天簫把翩躚交給他，畢竟也是相處了一陣日子。
自覺這個師侄雖然有些調皮，話有些多，但心地還算善良，平日裏沒事就來幫把手什麽的……
眼下見她傷成這樣，還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四師伯沒有看緊她，讓她跑了出來？
心念至此，古笙的眸子變得十分複雜，他本性木訥，要他去興師問罪實在是太難為他。
“人，是本宮傷的。”水夢涵冷冷說道，“本宮自會給個交代。但今日，你們小無極宮門人，都必須乖乖和本宮回神界一趟。”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在場的小無極宮門人中除了陸仙流之外都是群情激奮。
小無極宮門人，也是你說抓就抓的嗎？
古笙眉頭微微皺起，旋即歎了口氣，看來真的得打架了。
千機劍，禦劍開道。
水夢涵冷笑，她自然最是清楚小無極宮門人的作戰方式，上來的這一手禦劍術自然在她預料之中。
正要揮袖擊斷再從破綻中反擊，卻不料千機劍近在咫尺之時，突然間一變。
千機，變化！
劍身錯開，劍柄縮回，隻在短短一刹那，千機劍便成了一條帶著狼牙的長鞭。
銀白色的晃晃長鞭直接甩到水夢涵的嬌嫩小臉上。
純銀打造的長鞭無論甩在誰臉上都是十分難受，更何況是水夢涵這種嬌滴滴的美人？當下這一鞭子甩在她臉上，頓時紅起了一條鞭痕。
火辣辣的痛感自臉上傳來，水夢涵眸子中迸射出非常可怕的怒火。
她真的生氣了！
女人一旦生氣，後果都會很嚴重。
但是古笙真的是不知道這些，他隻是想，你傷了我家師侄，又敢大言不慚，教訓你一下怎麽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打女孩子家臉會有什麽後果。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水夢涵在一瞬之間握住了長鞭，然後狠狠把它朝古笙甩去。
咦？這個數據不對啊。
古笙剛才可是看過了老酒鬼和她的戰鬥，自以為水夢涵不可能快到這個地步，而且從長鞭被甩回來的軌跡來看，這一擊的力道也根本就不對啊。
別人或許得不出這些結論，但他可以。
因為他是機關術一絕的魯大師，他對於任何東西都習慣於把它弄成數字。
他還有個別名，叫數據狂魔。
眼下千機鞭朝自己撲來，古笙頓時因為先前的數據吃了虧，好在和它心有靈犀，總算是在最後一刻把它給重新穩住。
千機再度變形。
這一次變為一個銀白色飛環被古笙拿在手心，然後再度向著水夢涵一拋。
水夢涵自然不會再上當，連忙禦起噬魂笛擋在身前，和那飛環重重撞擊到了一起。
誰知短短一刹那，飛環便立即從四麵八方射出一些尖利的小型銀針，水夢涵無奈之下衣袖狂卷，似霓裳羽舞硜硜和銀針碰撞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千機再度變化。
飛環上端，突然長出了一個斧頭。
水夢涵心裏一寒，就見那個斧頭嗖地一聲脫離了千機本尊，朝著水夢涵撲來。
銀白色的晃晃斧頭……水夢涵卻依舊用衣袖卷住，運勁一甩。
柔雲袖意！
斧頭自半空中被甩向古笙，古笙卻是不慌不忙，心念一動，千機便再度變形。
飛環嗖嗖飛來，卡住斧頭，然後嗖嗖兩聲迅速完成了變化。
柳葉小飛刀！
嗖嗖嗖——
千機竟然拆成了無數柄小飛刀朝水夢涵撲去，但水夢涵以柔雲袖意，根本不懼怕任何遠程武器……當然，除了寧霖雲的酒水。
小飛刀根本不能突破水夢涵的防護，古笙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奇怪的袖意，自是不知道這是師母的絕學。
但他在下一刻就做出了判斷：根據兩次試探，遠程武器不適合。
所以他隻在一瞬之間便命令千機再度組合。
千萬飛刀合體，再度變形，這次變為大號斬馬刀。
刀鋒凜冽，還是直撲水夢涵。
水夢涵真是在心裏為古笙這種單調隻知前撲的打鬥方式無奈，這千機的確變化無窮，但你這個千機的主人可真是太單調無味了……
你見過打架一直都拿武器往對方身上扔的麽？
不過心裏這般想著，水夢涵依舊沒有絲毫怠慢，很快她便將噬魂喚到手心，然後纖纖玉手靈巧一動。
噬魂笛勾上了古笙的千機大刀。
然後刷刷在半空掄了兩圈，又再度被水夢涵拋下。
古笙再度控製住了千機，然後變形。
千機化為一把巨型鐵胎弓。
周遭的小無極宮門人深深歎了口氣。
四師兄終於要用這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