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見水夢涵
對於翩躚這種剛剛混進去沒過多久就能用八卦手段探聽出重要機密的金牌小密探來說，楚天簫這個路癡要是沒有她就是個渣渣。
一路上一直都被這個小師叔嫌棄，翩躚頭一次發揮正經作用，走在前頭帶路那是各種揚眉吐氣，哼哼起小歌來。
楚天簫雖然覺得這小妮子又開始發作，但此刻身在敵營，見到水夢涵之前自己還是低調點的好。
本來以為一路上定然會有不少天香閣的弟子阻撓，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翩躚帶著他一路向東走，穿過了許多亭榭樓閣，卻沒有見到任何人。
“纖纖，這到底是怎麽了？天香閣怎麽都沒人了？”
“哦，”翩躚一拍腦袋，“我忘了說了，閣主要見你，叫其他人都退遠點。”
“小夢要見我為什麽輪到你來帶路？”
翩躚說道：“本來是小雅姐姐要來的，但是我怕她對你不利，所以就用一包瓜子收買了她。”
楚天簫暗暗歎息，心想小夢你一世英名怎麽就養了這麽個吃貨……
沒過多久，楚天簫便和翩躚來到了一處亭榭，和路上經過的所有亭榭大抵相同。
藍天白雲，紅木橋水。遠遠可以看到一雙纖纖玉手正輕輕在湖麵灑些什麽，湖麵上幾隻紅鯉魚紛紛冒泡搶著，激起一片片漣漪。
楚天簫知道那是誰，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一陣踱步聲自然引起了亭榭中那人的注意，但見她揮揮手示意身旁的小雅離去。
小雅似乎有些不情願，但也不敢違背這人的旨意，低下頭便是從亭榭另外一條路上離去。
楚天簫走近了些，那人也將身子收回，靜靜看著他。
雖然在那個心魔陣中，楚天簫見到過水夢涵三年後的樣子，然而如今親眼再見，依舊是微微錯愕。
她看了一會兒楚天簫，突是轉頭，令人隻能看見她烏黑秀發如瀑布般落地。
她繼續喂食那些金魚，神情不會被任何人看到卻十分專注。
或許是那份專注更增添了她的美貌，楚天簫覺得眼前看到的不再是一個憑欄喂魚的女子，而是一襲幽夢。
眼前的女子太過柔美，也太過柔情，宛如一場幻夢般竟給人一種煙籠寒水月籠沙的朦朧之感。
仿佛在下一刻，她便會離開凡塵，回歸高高九天之上。
那份自然而成的高貴氣質，宛如君王駕臨一般的威嚴與震懾自然而發。
她就在那裏，然而楚天簫卻覺得和她隔著十萬八千裏。
這是他第一次在心裏有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他既是希望早點和那人說說話，問問到底她想要將九師兄怎樣？然而他卻又不忍心打破這一副夢幻般的畫麵。
昔日的少女，如今長成了名符其實的大美人，周身的氣質已經完全養成，足可讓太多人為她粉身碎骨不計代價。
楚天簫自然不會被這副女子喂魚的圖景迷住，然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依舊是會審美。
日子已經偏向中午，日光投下將她的美影拖開，楚天簫更覺那些陽光照在她身上更給她增添一份夢幻。
所有一切……是不是都是不真實的？世上又怎麽可能會有如此美的人？
當水夢涵真正再度轉過身，用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美眸看著他時，他竟然微微臉紅心跳起來。
水夢涵看著他有些臉紅的麵色，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歡笑，周遭的魚兒頓時叫得更凶，打了起來。
隻是為了更近角度地看看水夢涵。
她自然知道這些年已經有人把她稱作‘六界第一美人’，但她對那些評判標準毫不在意。
她隻在意那個從前根本不認為她有多漂亮的人，評判出的結果。
或許是出於那種爭強好勝的心理，或許是出於更為深層的某些原因，她現在心裏微微有些甜膩。
看樣子，這副模樣終究還是見得了人的呢。
水夢涵自然不知道她這個念頭會讓多少人自卑感歎。
她還在靜靜看著楚天簫。
她的眸子很純，很美，楚天簫很不心甘情願地承認了這一點。
“咳咳。”翩躚實在是看不下去楚天簫這種欲說還休的猶豫樣子，搖頭咳嗽了兩聲，“小師叔，你來這裏是看風景的嗎？”
她刻意將風景兩個字咬得很重，微微透露出一種不屑之感。
本來以為小師叔一路上那麽不愛搭理女人，一定是患有女性綜合恐懼症，然而現在看來……這閣主有這麽漂亮嗎？
想著就細細打量了起水夢涵來。
楚天簫和水夢涵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這麽個小妮子在。
“三年不見，”水夢涵輕抬玉手，放在樓榭之外，頓時引來無數魚兒爭相冒泡跳躍，“想不到你……豔福不淺？”
楚天簫聽出這話看似風輕雲淡，實則暗藏殺機，心想小夢你這是幹什麽？
“她是我……”
“她是你的誰與本宮何幹？”水夢涵徑直打斷道，“本宮關心的是，你來我天香閣，究竟所為何事？”
“闖我大陣，傷我閣中姐妹……你該當何罪？”
這一上來就是逼問罪行，說得十分盛氣臨人，如果換做其他人對楚天簫這麽說，或許他會十分生氣直接拔劍相向。
然而麵前的是水夢涵，她救過他的命，況且他知道她有驕傲的資本。
隻是在自己師侄麵前被一個女人喝道，那太丟本了！楚天簫沒有直說緣故，隻是說道：“我來做什麽你還不知道？”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抓了我家九師兄我能不來麽？識相的快把人給放了。
然而水夢涵聽了他這話，竟是眉頭一皺，旋即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我自然知道……”
楚天簫說道：“知道你還不……”
“你是來見我的……”
楚天簫頓時說不下去了。他心想時隔三年，你長是長漂亮了，可……也更加自戀了。
是，你是很美，估計要為你拋頭顱灑熱血上刀山下火海的人是不在少數了，但那跟我什麽關係？
那是他們，你以為我和他們一樣白癡啊？
正在不斷腹誹著水夢涵，卻聽她繼續說道：“可是我現在不想再見你了……你走吧。”
這話說的，怎麽就像是那些貴族女子甩那些窮小子的話呢？你是不是太過自戀了一點啊小夢！
楚天簫按住心頭火氣，搖搖頭說道：“要我走沒問題，把我九師兄交出來我即刻就走。”
水夢涵微微一愣，站起身來說道：“什麽九師兄？你自家師兄和本宮有什麽關係？”
楚天簫見她不但自戀，而且無賴，頓時火起：“小夢你睜著眼睛說瞎話！我九師兄現在一定落在你天香閣手裏！是不是，翩躚？”
“翩躚？”
叫了兩聲卻毫無回應，楚天簫錯愕地一瞥頭，就見翩躚睜大眼睛看著水夢涵，目光中滿是癡呆。
傻傻地笑了笑，喃喃道：“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