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6章 不解之謎
“二弟。(/ )”大街上，沉默已久的易森，遲疑了片刻，終於像是下定決心，輕聲喊道。
像是感覺到易辰的情緒變化，紫尾蜥蜴邁動的步子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爬動，易辰沒有回頭，朝著後方的易森擺了擺手，道：“想去，就去吧。已經很久沒回去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易森點點頭，但卻沒有付諸於行動，一直跟著易辰走了片刻，他才出聲：“你，你也不回去嗎？”
“那個人，你知道的，從小到大，他就沒有把我看在眼裏過，我回去做什麽？受他的氣麽？”易辰本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還是受到腦海深處的記憶影響，情緒略顯激動，“況且，我早已脫離易家，現在的易家，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
張了張口，易森忍不住想要把真相告訴二弟，可又怕二弟接受不了，臉色有些糾結，不知該怎麽決定。
紫尾蜥蜴突然停了下來，易辰轉頭看去，疑惑道：“怎麽了？”
“算了，他是當事人，有權力知道這件事。”這個秘密，已經在易森心裏埋藏了二十多年，這時候，他終於決定把真相解釋給易辰聽了。
“此地人多口雜，能不能先找個清靜的地方？”易森嚴肅地道。
易辰似乎也意識到易森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說，點點頭，對旁邊的嶽勝濤道：“替我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最好是沒有一個外人的地方。”
嶽勝濤點頭：“諾。”
隨後，嶽勝濤又將易辰的命令傳了下去，再次回到易辰身邊。
片刻後，士兵回來匯報，說是租下幾套四合院，隨時都可以過去。
沒有遲疑，易辰和易森立馬挑頭跟隨那士兵走去。
到了院子以後，屏退所有人，易辰才道：“大哥有什麽話要說。現在直說無妨。”
“你一直都很恨父親吧？”易森臉色複雜地看著易辰，問出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沒等易辰回答，他卻是幽幽歎道：“其實。如果換做你是父親，你也會這麽做，甚至，比他的做法更過分。他能隱忍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錯了。他從來都沒有錯，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這話，令易辰眉頭一皺。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嗬嗬，聽完這個故事，你就知道了。”易森裝作沒有看到易辰那陰沉下來的臉色，“希望你仔細聽，仔細想想，但是，這個事實於你而言，可能有些殘酷。答應我。在聽完我說的故事以後，別衝動！”他直視易辰，坦然、哀憐之色，一閃而沒。
易辰點頭：“我答應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相信，易森不會無故亂說。易森既然說出這麽一番話，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而這所謂的故事，也必然牽扯到一些他所不曾知曉的東西。
“二十五年前。易家一位翩翩公子與一個身份神秘的小姐在華都相遇，這位小姐談不上美若天仙，但也是清秀可人，也許是天意，兩人初一相遇，便互相傾心，幸福地走在了一起。”這是一段老掉牙的故事，但從易森口中說出來，他的語氣，卻是顯得有些傷感。
他繼續道：“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姐的身份，就算他們成親幾年，也沒人了解她的信息，隻知道，她必定來自於大富大貴之家，而且，遠不是易家這樣的小家族所能比擬的。”
說到這裏，他凝視著易辰，突然無奈地苦笑：“按理說，他們應該幸運地生活一輩子，而事實上，他們在最初幾年，生活的確是幸福美滿，羨煞旁人。”
易辰很清楚，易森口中的翩翩公子，應該就是他這具軀體的便宜老爹—易風，而那個神秘女子，除了他母親，還能是誰？
隨著易森緩緩述說，完整的故事，漸漸清晰起來：“他們朝夕相伴，互相發下誓言，廝守終生，見證今後每一次雲卷雲舒，見證每一次日出日落，他們也的確如誓言那般，甜蜜美滿，而那女子在第二年年初，誕下一子，易家公子為其取名為森，取之以‘欣欣向榮’之意。”
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易森，而接下來，就是故事的關鍵了。
說到這一段，易森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繼續說下去：“這個孩子天賦不錯，也很聰明，很受父母喜歡，也得爺爺憐愛，是家裏的小皇帝，生活中無憂無慮。但就在第七年，為了完成家族族長頒布的任務，獲得子爵爵位，易公子需要離開家族，加入軍隊，進行三年的曆練，撈足軍功。”
眉頭皺了皺，易辰道：“三年期間，他可曾回來過？”
易森沉默半晌，搖頭：“不曾。”
“轟”一股恐怖的威壓，不受控製地爆發開來，將院子裏所有事物，都震得瑟瑟發抖，易森更是被逼得連連倒退，嘴角溢出一抹血液，但他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易辰為何會這般失態？以至於靈魂之力都差點徹底失控？
“你沒猜錯，在易公子離開的第二年年底，易夫人竟然懷孕了！”易森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雙手也是抱著頭，拚命地揉著長發，“是的，她懷孕了！易公子接近兩年時間在外未歸，但她卻懷孕了！”
“她肚子裏那個孩子，就是我吧？”易辰聲音沙啞的問道。
沒有說話，易森隻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不知何時，易辰眼睛裏已經充滿了血絲，眼角也是流出一行清淚：“後來呢？”他的聲音越加的沙啞，沙啞得可怕，就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
被易辰的聲音嚇了一跳，但易森還是道：“得知這個消息，易公子不顧一切，回到了易家，他質問易夫人為什麽要背叛他，他悲痛欲絕，想要親手掐死那個孩子。但，易夫人阻止了他。沒想到，易夫人的實力，竟然比族長還厲害，整個易家，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易公子心死，冷漠地寫下一紙休書。”易森同樣是臉色有些猙獰，麵部扭曲，看起來十分嚇人，“易夫人痛哭不已，最後，一掌了卻餘生，在臨死前，她說，她沒有做過對不起易公子的事，這個孩子，她也不知道為何會誕生在她肚子裏。她臨死托孤，希望易公子別殺這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沒有做過對不起易公子的事，不知道為何誕生在她肚子裏…”隻要不是傻子，都決不會相信這句話。
“所以，所以我根本就不是易家之人，對吧？”易辰的喉結顫了顫，擠出一句話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永遠是我弟弟！我愛母親，所以，無論母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相信她！”易森認真地看著易辰，眼中全是坦然與兄弟情義，“我也愛父親，因為父親這些年，雖然沒有肩負起責任，但也將你養育成人。”
“我沒有資格責怪他，從來都沒有資格。這一切，其實，誰也怪不著，如果一定要怪，隻能怪天意，隻能怪這該死的天意。”即便從來不信天，易辰現在也忍不住認為，這是否是來自上天的詛咒？
他雙眼無神，漆黑的夜裏，本就萎靡不振的他，顯得更加失落、寂寥。
他心中的痛苦，又有誰能明白？
他不是易辰，也是易辰，他是三千年前的宗師，也是三千年後的紈絝少爺，他是融合了兩世記憶的易辰，盡管以三千年前的靈魂記憶為主導，但這一世的記憶卻也不可抹除，深入腦海深處，深入識海深處，深入靈魂深處，印在骨髓裏，刻在心上。
“那麽，我的父親，又是誰？難道，我的母親，真的水性楊花？”如果這是一個事實，那麽易辰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但現在看來，這似乎本就是事實真相。
也不知是易辰的錯覺，還是真的有人在他耳邊輕語：“唉，你母親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她也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你的出生，隻能說是一個意外，你是世界上最特殊的人，因為，你隻有母親，沒有父親。”
這句話，模模糊糊，隱隱約約，若有若無，像是錯覺，又像是真實存在過，連易辰自己，都搞不懂。
但這句話，無疑給易辰注入了一股新的動力，他雙眼猛然睜開，婆娑淚眼很快便被一片堅定所取代，他輕聲道：“他能夠不殺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這麽多年來，還把我養大，這份恩，我會報答的。”
至於他的身份，他自然會去調查清楚，現在沒有頭緒，不代表以後沒有頭緒，現在查不出來，是因為他實力還不夠強，當他踏入到那神秘而玄奧的境界以後，或許，掐指一算，便可以算出前世今生也猶未可知。
連重生這樣的詭異事情都經曆過，易辰還有什麽不敢想？
“二弟，原諒父親吧，他愛母親，但這份愛，太深沉了！”易森站起身來，朝著易辰伸出一隻手。
半蹲在地上的易辰，伸出右手，緩緩搭在易森手上，被易森緩緩拉起。
兩兄弟對視一眼，許久，才恢複了一絲絲往日的笑容，眼中卻是多了一分真誠與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