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複仇的精靈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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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利爾淋漓著一身的雨水,一手夾著艾索爾,一手夾著夜星從外邊走了進來,在他後邊,是抱著利刀的伯利克——這位王子即使恢複了曾經俊美的人類外表,但他身為怪物時的巨大怪力與皮糙肉厚的能力卻並沒有消失,這也算是詛咒解除之後的小小安慰了!

即使外邊的雨甚至大到能夠讓一個正常人類窒息,但這群人還是堅持每天出去鍛煉,並且一直鍛煉到除了烏利爾與伯利克兩個怪物還能站著之外,其他人都趴下的程度。當然某些人的特殊時期是可以休息的,而這某些人往往並不包括烏利爾與伯利克的……

之所以如此拚命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雨季之中,所有的生物都如同他們一樣躲藏在自己的洞穴中躲避大雨,在這漫長的半年裏,他們會將上個半年所有儲存的食物吃光,甚至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會吃掉自己部族中的老弱傷員,但就是如此每年仍舊有很多部落在雨季之後永遠的消失。

這不得不說,伯利克與利刀兩個人的運氣很好了,在沒有碰見烏利爾他們之前的雨季他們那小小的團體能夠活到現在!這是因為,一般在雨季來臨之前的一段時間,正好是大規模狩獵進食的季節,沿海的生物也是如此,每次岩龜狩獵都能夠弄到足夠多的食物,然後他們朝山洞裏一呆,把岩龜朝洞口一堵。這個行動緩慢的大家夥,用來當門板實在是在好不過了。

而如今,有了精靈種植的食物再加上偶爾狩獵的所得,這位可以說救了他們性命的岩龜已經不需要那麽繁忙了,所以利刀索性將石頭放到了海裏,讓他自由自在的過日子。

但是並不是說度過了雨季就能安全活下去了!

冬眠醒來的饑餓的熊是最危險的,這一大點同樣適用於度過了惡魔島雨季的生物們!

隻要是能夠活動的活物,彼此攻擊,彼此殺戮,彼此……吞食!

而那些不能活動的……早已經進入了昔日同胞,甚至是父母兄弟的肚子了。

麵對一群饑餓的野獸,眾人的家,顯然是一塊體大的肥肉,那個時候不單那些流放的生物會來攻擊他們,就是在島上生活的昆蟲也會成群結隊的來襲,更何況那些攻擊者的身後說不定還有些推波助瀾的生物……

所以,烏利爾很自然的帶著一群人出去鍛煉,讓他們隨時保持著戰鬥狀態。

藤屋的房頂上是一朵巨大的燈籠花,這種能夠天然發光的花朵,是所有精靈的房屋中天然的照明設施,入睡的時候隻要精靈的一個招呼,花朵就會用巨大的葉片遮蓋住自己,房屋也就自然的暗了下來。一邊的一排櫃子狀的物品實際上是一段特別催生的粗大的龍血藤,藤條上刻印著幾個火係法陣,由於龍血藤的強悍魔抗熱抗,所以烏利爾甚至不用做任何隔熱處理,那裏就是最好的灶台,現在上麵放著一個椰子樣的容器,裏邊的深褐色的水咕咕的滾動著。本來應該是床的位置卻出現了一個由藤蔓圍成的水池,池子裏清澈的水正蒸騰著熱氣,而且這池子的大小,正好是床的大小。

“趕快喝口熱薑湯,把濕衣服脫了就進浴池!我已經放好熱水了!伯利克,利刀,你們屋裏我也弄好了!”夜歌吃力的拉著一根繩子,繩子下邊是個放了五個杯子的托盤。

花精的翅膀很脆弱,所以夜歌隻好呆在家裏打理家務。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兩個房間的浴缸裏,跑進了五隻雄性生物,而夜歌繼續扇動著翅膀忙忙碌碌。

“夜歌?”烏利爾依著浴缸朝夜歌招手。

“什麽?”夜歌飛了過來,但是離著他們遠遠的,水蒸氣沾到翅膀上可不是什麽高興的事情。

“這個……”烏利爾甩甩手上的水,從戒指裏拿出了一個小包裹。

夜歌接過包裹,從裏邊拿出了……嗯……兩套黑色的小衣服……做工還很不錯……

“你做的?”夜歌眼睛瞪的有點大。

“嗯。”烏利爾閉上眼睛點頭,不過很快又睜開了眼,夜星正拿著他的一隻手仔細的看,“怎麽了?”

“我今天才知道,你還會做衣服,你什麽時候做的?我們都沒發現。”

烏利爾很疑惑的挑了挑眉,扭頭指指扔在浴缸外的衣服。

“現在你們身上穿的,不都是我做的,有什麽好奇的。做衣服用不了多長時間,有個空就好了,大概是你們都沒注意吧。”

“那……那是你做的?!”看著衣服,眾人一臉的無法致信。

“要不然是誰?”烏利爾無所謂。

“我以為是你隨身帶著的換洗衣物。”艾索爾

“我仍然是精靈時,你們倆的身材可是比我要魁梧的。”

精靈的服裝彈性不是比較好嗎?你變身後衣服都不會破。

“我以為是依芙娜做的。”夜星

“你看依芙娜的哪條腿能拿針線?”

可是她能夠自己吐絲啊,誰知道她的嘴裏會不會有那麽一根針一樣的舌頭……

“烏利爾……多謝……”夜歌抱著衣服,雖然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禮物”,而是必須品,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一種甜蜜和溫暖在胸口膨脹,“嗯……我去試衣服了。”

帶著藍色的花粉亮點,花精飛得有點飄~~

“不過還是難以想象,烏利爾竟然會拿著針線……嗯?艾索爾,幹什麽?”夜星一副作惡夢的表情,在他對麵的艾索爾忽然擠到了他旁邊,扶著池壁朝外探。

水太熱了,熏的艾索爾臉頰紅紅的,他把自己隨便扔著的衣服一件件拉了過來,那衣服都是濕漉漉的,因為不好脫,甚至有的地方都撕爛了,看著像破布一樣的幾件衣服,艾索爾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心疼。

“以前都穿壞那麽多了,不用心疼了。”夜星拍拍他的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過去是因為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不能不注意了……”

“……”這個……好像……也是這麽一說,畢竟是他親手做的嗎……

不過,就在夜星也加入整理破布行列的時候,地板上忽然豎起了幾根藤蔓,這些藤蔓勾住破布輕輕一卷,然後一縮,在它們重新恢複成地板的同時,破布也消失不見了。

“烏利爾,你幹什麽呢?”夜星怒,心說我剛剛找到點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就這麽讓你給弄沒了!

“依芙娜的絲對於植物來說是很好的養分,所以,精靈們的衣服破爛了或者不喜歡了大都是讓自己的房子吞掉的。隻要是成為精靈房屋的植物都有這麽一個習性,所以你們以後不要把衣服扔在地上太久,會被房子吃掉的。”熱水讓烏利爾有些昏昏欲睡,他閉著眼睛回答。

“……”

“……”

夜星和艾索爾滿臉黑線,突然感覺這個“活”房子,好像有那麽點詭異!

夜歌這個時候換好了衣服飛了出來,看著兩人的表情不由得有點奇怪。

“滿合身的,烏利爾的手藝很好!”艾索爾看著夜歌身上的小衣服感歎,為了方便夜歌的翅膀,衣服的背後是用幾條細小的帶子係住的,細細的帶子繞到正麵扣住,無論是帶子還是細小的扣子都用銀色的絲線繡著有精靈特色的花紋,褲子上也有著同樣的花紋。

烏利爾知道夜歌出來也睜開了眼,上下打量了兩眼,烏利爾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破壞氣氛的話。

“內褲舒服嗎?會不會有僵硬的感覺?”

夜星和艾索爾險些滑進水裏,夜星的腦袋上已經開始冒蒸汽了!

“不舒服嗎?我畢竟第一次做那麽小的東西,你把內褲脫下來告訴我什麽地方難受。那裏要是磨傷了會很疼。”

烏利爾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實話,如果是一個裁縫或者是一個賣男士內褲的這麽說話,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有什麽“不好”的聯想,事實上按照烏利爾和夜歌的體形對比,現階段,烏利爾是沒什麽好做的了,但是,不自覺的夜星和艾索爾就是開始全身發熱,臉上發燙,腦海裏出現了了古怪的畫麵……

而夜歌,他已經被烏利爾“強大的氣勢”震撼的飛到桌子後邊躲起來了!

“烏利爾……我和艾索爾的內褲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忽然,夜星感覺自己的嘴巴不受控製的說了一句話。

“當然。”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你怎麽沒問我們合不合適?”再次不受控製的說了一句話。夜星看見艾索爾已經把自己的腦袋埋進水裏去了,有時候真的很不明白,真刀真槍上床的時候這2位大哥可是比他要“厲害”的多!現在竟然想起來害羞了?

難道是這就是所謂的床下是淑女,床上是蕩婦的男人的最愛?!啊~~~我到底在想什麽啊???

夜星開始失控!

“對你們的SIZE我比對自己的還要清楚,幹什麽還要問?”烏利爾的雙手下意識的在胸前比了一個前摸後XX的動作,結果——

一缸熱水裏新鮮出爐了兩隻大紅煮蝦,另外一隻小紅醉蝦鼻血狂噴的壯烈犧牲在了桌後……

熱水澡之後,夜星和艾索爾麵對著烏利爾拿出來的兩套包括了裏裏外外所有套件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麽穿的有些磨蹭?

直到烏利爾穿好了衣服,看著這二位的表演,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這個就叫脫衣秀嗎?”才嚇得他們加快了速度。

但是,就在艾索爾剛穿上了褲子,夜星的外衣隻套上了一隻袖子的時候,一陣劇烈的震動從腳下傳來,而且這震動在瞬間加劇!

“地震!”夜星和艾索爾下意識的就要朝外跑,卻被烏利爾的一尾巴攔了回來。

“誰都別動!藤屋絕對比外邊要安全!伯利克!利刀!你們倆也不要出去!!”

一直掛在牆上織布的依芙娜瞬間進入了烏利爾的身體,而他則以最快的速度把夜歌抓出來塞進了懷裏,分別抱住夜星和艾索爾,巨大的四翼伸展開來,從外表看去,完全就是一顆巨大的羽毛組成的圓球。

一群人,劇烈的顛簸之後,他們在一次猛烈的撞擊中失去了意識!

烏利爾醒來的時候,首先看見的是掛著鍾乳石的高聳的岩壁,他的身體有一半仍舊浸在一條地下河裏,夜星和艾索爾都不見了,隻有被他放進懷裏仍舊昏迷的夜歌在他身邊。

烏利爾努力的回想著那次撞擊,如果是大地裂開他們從地麵跌下去,撞擊不會如此劇烈,他們撞上的不止是下層的地麵,還有……

魔法護罩!

“什麽人?!”烏利爾手中猛然出現的彎刀朝著他背後幽深的黑暗揮出了一道黑色的刀光。

“呲~~”的一聲,刀光擊碎了什麽,但又是幾聲“呲!呲!”,一個透明的身影冒了出來。

“嗬嗬嗬……真實個性急的小家夥……”來人有著青灰色的麵皮,血紅色的眼珠,他的身上穿著一件不知道用什麽動物的雪白皮革製成的法師長袍,說實話,皮質的法師袍給人的感覺異常詭異。

“我叫山德魯,如你所見,是一位巫妖,我已經在這裏居住了一千五百年。”

一千五百年?比精靈所記錄的曆史還要久遠,也就是說他比那個魔法失敗的倒黴空間法師發現這裏還要早。

“在我還是個小巫妖的時候,曾經無意中得到了一卷殘破的地圖,那上麵記錄著一件神魔時代魔法物品的位置,正好,那個時候我正被仇人追殺,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那東西的珍貴,隻是很欣喜於這個島嶼的隱秘,因此,我根據那地圖我找到了這裏。在那之前,我……”

巫妖滔滔不絕的說著,雖然烏利爾並沒有跟他說一個字,無論他來意如何,感覺的出來,巫妖已經很久沒有一個說話與傾吐的對象了。

“我的人在你手上?”顯然,烏利爾對他的往事不感興趣,更不是一個熱心聽取別人心事的人,他很幹脆的打斷了巫妖的話。

“啊……精靈不是應該很有禮貌的嗎?我……”

烏利爾轉身就走。

“你的情人難道都不要了嗎?”巫妖大喊著,他總算知道了,他麵對的並不是一個懂禮貌的“正常”精靈。

“證明。”烏利爾轉身。

這次巫妖很幹脆,雖然他的嘴裏仍舊在碎碎念著。

另外一個魔法投影出現在了牆上,投影中,夜星和艾索爾背靠背站著,在他們四周,無數壯年男子大小的巨大蝙蝠不要命的朝著他們攻擊著,他們的身上充滿了鮮血,不知道是蝙蝠的還是他們自己的。

“魔法投影可以假造。”烏利爾搖頭,麵無表情,而且看他動作完全是一副“如果你不給我確切的證據,你現在就離開!”的樣子。

“不要想我讓你和他們見麵,那結果隻能是我把你們都殺掉,或者你把他們救走!”

烏利爾第二次轉身就走。

“如果你走了!那你隻能找到他們的屍體!”巫妖的投影大叫著。

烏利爾沒回頭,仍舊朝著他自己認定的方向走去,那是地下河的上遊,他漂來的方向。

“烏利爾……你不回去嗎?”在他和巫妖商量條件時,夜歌已經醒了,他抓著烏利爾的領口虛弱的問著。

“不回去。”

“那你不怕他們出事?”

“你知道被綁架的肉票有多少可能成功活下來嗎?”

“……不知道……”

“不到一成,大部分的撕票,都是在家人付出贖金之後。至於綁架之後立刻殺掉肉票,在肉票死亡的情況下索要贖金的情況也並不少見。活下來的肉票被犯人釋放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被解救或者自己逃生的。所以,和綁架者談條件,和自己親手殺掉被綁架的親人沒什麽不同。”

“可是……他要是知道什麽都得不到,不是更會殺掉他們嗎?給了他想要的,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啊呀!你……”

烏利爾從戒指裏拿出一塊幹燥的精靈綢,唰唰幾下把夜歌脫的光溜溜的,用綢子把光PP的夜歌裹好後塞回了自己的胸口。

“就是因為大多數人都像你這麽想綁架者才越來越多,如果他們知道綁架後什麽都得不到,還會幹這行嗎?”

“我這種想法才是正常反應吧?”臉紅紅的花精小聲嘟囔著。

“事實上,我碰見過一次,被綁架者是某個富豪的敗家子少爺。綁匪勒索的時候,他老爸朝著電話大喊:‘你把那個混球宰了吧!老子再生一個!’”

“後來呢?”

“後來……那位父親喊過之後也有點後悔,但是綁匪卻一直沒再打來電話。就在老父親傷心欲絕的時候,那位敗家子已經被放回來了。”

“…………”夜歌鬱悶,“烏利爾,你不會是存著一樣的心思吧?要知道,那隻是特別事件。”

“當然不會,不過那個巫妖有求於我,經過剛剛的事情和我與你的談話,他會知道,夜星與艾索爾確實對我很重要,但是想要用他們要挾我一切聽他的吩咐,卻絕對是妄想。”

“嗯?”什麽是“我與你的談話”?

“精靈都是像你這麽聰明和老練嗎?”

在他們的眼前,巫妖的投影再次出現!

“看上麵。”烏利爾並沒有搭理巫妖,而是拿出了一根火把,同時點了點夜歌的頭。

夜歌抬頭,他能看見一道巨大的裂縫,或者那裏曾經有著一道巨大的裂縫,現在已經被無數的植物更西堵塞。

“那就是我們掉下來的地方,而這裏……”烏利爾伸出手,摸索著什麽,“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有著一層護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