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受刺激兩次

從聖良那裏出來,我轉身就去找羅蘭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我,太過份了!

一般情況下羅蘭佐都會在店堂裏充當酒保,所以我先直奔店堂。店堂裏並沒有羅蘭佐的影子。

“羅蘭佐呢?”我語氣手硬地質問店員。

店員垂目回答:“羅蘭佐大人好像在房間裏。”

我轉身直奔羅蘭佐的房間。剛走到門前,就感覺到了一種異樣的氣息。輕輕推開門,陰鬱的氣息直直撞向麵門,讓我的牙齒本能地伸出唇外——這是血族渴血的味道。

在沒有開燈的房間,常人所見的黑暗中,我暗紅色的眼睛分明看見羅蘭佐失神地跌坐在地板上,幾片血液錠劑散落在他手邊。

“羅蘭佐,你怎麽了?”我輕輕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來。

羅蘭佐抬起頭,頭發散亂地貼在額前,同樣暗紅色的眸子裏充滿了渴望。他喘著氣,“我……”他突然抓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拉進他懷裏。他的唇就在我脖頸邊上,牙齒碰觸到我的肌膚。“小雪,我想……要你的……血。”

“你叫我……什麽?小雪?”我驀得一驚,驟然有些心跳過速。(我胸腔裏那顆脆弱的人類心髒啊。)

“你在學校裏,是叫小雪吧?”羅蘭佐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的氣息撲在臉頰上。餘光裏他的眼睛也越來越紅,通紅的野獸般的眼神讓我有些吃驚的感覺。

原來,你是餓了。

“向純血種索求血液,可是大罪。”我靠近他,一隻手扶上他的背,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長發。“怎麽弄成這樣?”

“所以,我想要……小雪……你的血……”在我的默許下,他不再說話,牙齒戳進肌膚,強烈的鈍痛感讓我“哼”了一聲。羅蘭佐沒有理會,大口大口地吮吸著。我能聽到,聽到血從動脈的破口噴湧進他的嘴裏的聲音。還有,清晰的吞咽聲。

他的吞咽聲就清晰地響在耳邊,每一聲都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心跳驟然加速,不由自主地喘息起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

這是?血腥味兒,啊,我的胃……

“夠了,羅蘭佐……”我那顆人類的心髒已經跳得不能再快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在極度幸福中死去”。我用力推開羅蘭佐,他戀戀不舍地鬆開了嘴。

羅蘭佐抬起頭,嘴角還掛著血絲。他望著我的眼睛裏寫滿了歉疚,“對不起,瑪麗安,我……”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血族吸血,也不是第一次被吸血,但羅蘭佐此時的表情卻讓我覺得有些心痛。

“羅蘭佐……”聖良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轉頭看,卻撞上聖良含淚的雙眼。下一秒,她幾乎是撲到羅蘭佐懷裏的。“對不起,羅蘭佐……我好抱歉。”

“該抱歉的是我,你為了我……”

“噓……”。聖良把手指放在羅蘭佐唇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聖良懷孕,所以你一直就沒吸過她的血?”我突然明白了羅蘭佐今天異常的表現,“你這樣多久了?”

“三個月。血液錠劑我喝不下去。” 他們相擁著注視著,交換著深情的目光。

那是當然的,作為一個經過“初擁”,從人類轉變過來的血族,一旦嚐過鮮血的味道,對血液錠劑會有排斥反應。自從羅蘭佐和聖良在一起後,聖良就一直是他的血液供應者 —— 豢養者。

“那聖良你……”

聖良轉身看我,微笑著。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有這麽美的笑容。“我準備接受‘初擁’了。”她轉過頭含情脈脈地看著羅蘭佐,“我要和跟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知趣得退了出去。脖頸的傷口愈合得很快,消失了痕跡。

天已經很黑了。我走在路上,腦子裏還想著羅蘭佐和聖良的事情。血族和人類,原本不容於世的愛情,會因為有人願意接受“初擁”而改變嗎?

一個男人擦身而過,這感覺分明是……血族?我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剛走了幾步,迎麵而來的那個男人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呢?我走過他身邊,心裏還在想。

等等,是他……夜刈十牙!吸血……呸呸呸……他要獵殺血族?

我轉身跟了上去,隻見夜刈十牙突然拐進一個小巷子。我縱身躍上屋頂,跟蹤著他的痕跡。走了很遠,周圍逐漸偏僻起來,人類的氣息越來越少。我有些詫異,到這麽偏的地方來執行獵殺任務嗎?

夜刈十牙停住腳步。我也趕緊在附近的樹上停了下來,張開結界觀察著。剛才與我擦身而過的那個血族的氣息就在附近。

“沒想到,你居然敢跟到這裏。”暗影裏陰沉的聲音來自血族。

“躲到哪裏都沒有用,吸血鬼!“夜刈十牙的聲音裏充滿了厭惡。

這麽恨血族嗎?我站在樹上靜靜地看著,突然另一個血族的氣息出現在附近。我循著感覺望過去,那個是……一條拓麻?!他在這裏幹什麽?

“夜刈先生,我想這裏有可能會有些誤會。”隻見一條拓麻優雅地走出黑暗,表情平靜,溫柔地笑著。月影下的他有著令人驚心的英俊。

我看著這表情,他真的是血族嗎?這麽溫柔的表情,讓我想起剛剛聖良看著羅蘭佐的表情。

“一條少爺?”

噢?看來這個被追蹤的是一條家的人了。

“夜刈先生,可不可以放他一馬?”一條拓麻的表情依然溫柔,淡色的頭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著。

你跟他講條件?根據我瑪麗安對他的了解,結果隻有一個。果然……

夜刈十牙舉起了槍,“我不管你是不是什麽元老院什麽人的孫子,你要是敢搗亂,我就一起殺。吸血鬼,殺一個少一個!”

槍聲劃破夜的寂靜。

我楞楞地看著地上那隨風而起的灰燼,心裏一片冰涼。

一條拓麻看著夜刈十牙的表情,我會記到世界未日。那雙溫柔的眼睛裏泛著暗暗的深紅色,臉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撲過去的,可是他卻站在那裏,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條拓麻,你……

我的人類心髒,啊,我捂著胸口,在樹上蜷縮成一團。看來這個純血“泡騰片”還真是不得不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希望月槐不要失望才好,原作裏有一條的描寫太少了,唉。小雪隻想盡想像之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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