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成為代替品

隨著尖銳的金屬破空聲,眼前的阿刹邁被劈成了兩半,四濺的鮮血立時蒸發,變成一片血霧!

血色中,手持武士刀的是,一條拓麻!

玖蘭樞、架院曉、藍堂英、星煉統統站在一條身後。

耐夫拉我站起來,見我沒受傷,向後退了一步恭敬地衝玫蘭施禮。

我的眼裏現在隻有一條,看著英姿颯颯的他漂亮得收刀入鞘,走過來,淺淺的微笑著,淡金色的發絲下淺棕色的眸子裏滿是關切,“你沒事吧……小……殿下?”

你怎麽會來?這淡淡的熏草的香氣,天,不要靠我太近!我有想撲到他懷裏的衝動,好想,可是……我咬著嘴唇,沒說話。

玖蘭走過來,一條側身讓開,笑眯眯的對玖蘭說,“她沒受傷。”我看著玖蘭暗如永夜的雙眸,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他總讓我心生畏懼。

你們怎麽會來的?剛剛想出言詢問,玖蘭樞突然一巴掌打過來,“啪!”的一聲脆響,臉火辣辣的痛!周圍的人瞬間冰化,鴉雀無聲,靜得可怕。

我張口結舌地捂著臉,瞪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打……我?”

玖蘭的憤怒完全寫在雙眼裏,臉上卻一絲一毫也看不出來,那雙漆黑的看不到陽光的眸子,讓人看得心寒。

最可氣的是,他居然什麽也不說,轉身就走!

搞什麽呀!打完人就甩手就走?!

剛要追上去質問他,卻被一條一把拉住,這臂間的感覺……我的心一顫,眼前有些模糊,始終對他無法淡忘。

“讓大家擔心,是你不對喲”,他還像以前一樣有些調侃的豎起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至少應該說一聲吧。”

就為這個生氣?有沒有搞錯?好心替你著想的吧。再說,你們怎麽會知道消息的?不會是……

心念一轉,我充滿寒意的目光瞥向站在旁邊的一條,“你早知道,是不是?”他看著我,慢慢掛著標誌性的微笑,低低地說了句,“你沒事就好。”

你還……關心我嗎?那麽,就這麽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你真的甘心嗎?

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我還站在原地出神。

不過,剛剛在角落裏閃過的那個人影是什麽?該不會是……夜?

我猛得甩甩頭,想把腦袋裏那個恐怖的名字甩出去。

回到“月之寮”,在玖蘭門口看到早園琉佳項間滴著血,傷心地抓著架院曉的衣服垂淚。我站在角落裏看著,禁不住歎息。被拒絕了呢?樞,你的心隻會為優姬敞開。

麵無表情地站在玖蘭麵前等著“挨訓”。

他躺在長沙發上,沒看我,一頁頁翻著手上的東西,就那麽看著,翻著,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什麽嘛,就算是我不對,打都打了,發脾氣也得有個限度吧。

看他半天不理我,我徑直走到書架前。涉獵還挺廣泛,什麽類型的書都有。隨便挑了本書,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翻看。感覺上,他從紙縫中瞥了我一眼。

我倒要看看你手裏那不足十頁的紙,你能看多久,哼。從書上方偷眼看他,不得不承認,他很英俊,俊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黑亮的發絲下清朗如星的雙眸,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唇輕抿,純血種特有的氣息讓人覺得親切,就連眼底深深的悲傷都那麽吸引人,但他的態度實在是……

玖蘭,你的溫柔都給了優姬吧?優姬,那麽不設防的你,實在是笨得可以。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念,始終無法釋懷。在我的字典裏“溫柔”這個詞,等同於一條。

一想到一條拓麻,我的心就一陣揪痛,那種漫浸的溫柔已經無法觸及;那有意躲避的眼睛曾經愛憐地注視著我;輕薄的叫著我“殿下”的唇曾經溫柔地吻過;淡金色曾輕撫過麵頰的柔軟的頭發;冰冷散發著熏衣草香氣的懷抱……

真的很想你,拓麻,你的笑,你的懷抱……在如此“堅強”的外表下那個真實的與你相約的小雪,你還記得嗎?

書上的字漸漸模糊,心底漸漸冰釋的傷痛有些明顯。玖蘭突然出聲,“難過的話,哭出來會比較好。”

你不會也能看透人心吧?那好像得上千年才可以喲。我不會哭的,至少不會在你麵前哭。

抬起頭,他墨色深遂的眼睛正看著我,我輕歎一下,“樞大人,打人打得那麽順手,您的氣也該消了吧?”特意在“大人”上加重語氣。

玖蘭在笑,像夜色中綻開的幽曇花,一點點在臉上暈染開來,盛開的笑容奪人魂魄。

我有目眩的感覺,他站起來,走到身邊,輕輕拿走我手裏的書,“說過了,不許叫我樞大人。”

他拉著我站起來,動作優雅輕柔,手被他舉到唇邊,輕吻,抬眼看著我微笑,“你真的很特別,瑪麗安。”

看著溫柔漸漸浸滿黝黑的雙眼,我不禁冷哼出聲。他對我的反應有些訝然。

“我是決定留在你身邊沒錯。但我不是優姬,拜托不要尋找代替品。”我微笑,輕輕把手抽出來,“你的溫柔我並不奢望。”

“我的目的你很清楚。你叔叔想得到的是你的身體,這一點,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昨天的事,隻是不想讓你現在就與元老院公開對抗。你打我這一個耳光,我會記著的。”,我冷冷地對他說,“還有,如果你隻是寂寞,不要找我。”

我看著他,目光交錯之間他垂下眼瞼,低低地說,“沒錯,你不是優姬”,自嘲地輕笑,“我也,不是拓麻。”

我轉身向外走,聽到一聲很低的,低到幾乎聽不清楚的“對不起。”我有些驚訝,回頭,他躺在那兒,一手支在額頭上,看不見眼睛,胸口有些起伏,給人的感覺很是落寞

心底有一絲不忍,對不起,這樣對你,但是,我不想成為你寂寞的填補品。我知道,心底的那個人始終是無法取代的。

打開門走出去,禁不住歎息出聲,一個人,真的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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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後,我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一點很是微妙的變化,他會有意無意地走在我身邊,有意無意地衝我淡笑。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兒像萊茵特,是個可以信賴的人。

“既然對方的劍已經出鞘,我們沒有理由不還擊”,萊茵特如是說。他派來的人馬上開始了行動。幾天後,陸續傳來了元老院支癸派的支持者陸續遇刺的消息,一時間人心惶惶。這種事,還會有很多,很多……

萊茵特讓人帶給我一張塔羅牌,那上麵是——騎士。

一條,對不起,已經拿起屠刀的我,沒有退路。

窗外的風輕撫著輕薄的紗簾,搖曳得像水波一樣清透。黃昏的美永遠都讓人感覺溫馨。

門外,玖蘭的感覺由遠而近,“瑪麗安,我可以進來嗎?”

你不是已經進來了?我看著他笑,“隨便坐。”

玖蘭坐到我對麵,忍不住問我,“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我合上手裏的報告,“純血種的王位上哪一個不是染血的?”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盯著他的眼睛,目光堅毅冰冷。

“沒想到,你們會做到這種程度。”玖蘭翹起腿,一手支著腮,歪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有時候非常手段還是必要的。倒是你,那個支癸,居然讓他留在夜間部,你就不怕火並?”我叼著筆,含糊不清地說,“說不定哪天,他就會撲上來,要你的身體……”

“不是還有你們這些騎士嗎?”玖蘭看著我笑,“你這麽為他著想,他知道嗎?”

我一楞,垂下眼簾,心裏有些慘淡。“你還不是一樣,有意無意地透露消息給他”,意識地玩著筆,抬起頭,微笑著看著玖蘭,“當飛蛾愛上燭火,義無反顧地撲上去,你說,燭火會不會知道?”

玖蘭看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一樣,“不要再以身犯險……”目光裏慢慢浮起些許溫情,很少的一點,“不然,他會殺了我。”

輕笑,“遵命,樞大人。”他瞪過來的一雙白眼球讓我覺得很好笑。

我心裏還是有一絲擔憂,事情進行的未免太順利了。太過順利的事情,難免旁生枝節。而且,支癸看我的眼神,總讓我感覺有什麽陰謀。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