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麵下的那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我所站立的冰塊被海水頂了起來,拋向高高的空中,在萬千白色的冰塊和藍色的海水之間,我看到的是無盡的黑色……
“嗚……”
雷鳴般的轟鳴聲像針一樣折磨著我的耳膜,讓我難以忍受,可是我還未從突如其來的慌亂中清醒過來,一股如洪流般的水柱硬生生的撞開了腳下的冰塊,向我席卷而來,我連想都沒想,本能的催動體內的水係魔法能量全力向身下的水柱攻去。
冰冷的氣息螺旋的方式向下**而去,海水在瞬間凝結成冰,沉重的冰柱在被海水送到最高點後,狠狠的插向海麵,延續的水係魔法能量貼著冰柱的表麵快速的向大海滲去,海麵再次被冰所覆蓋。
澎湃的海麵上除了碎裂的冰塊和翻滾的海水外,多了一個黑色巨大的怪物,它龐大的身軀浮在水麵上,可以承載近千的人的船隻在它的麵前,就像一隻玩具,在怪物頭頂上還有陣陣水汽噴湧而出,可是這一切都不足以讓我恐懼,在那個怪物的背上,竟然還坐著一個赤**上身的半人半魚的妖豔美女,她才是讓我心驚的源泉,適才失蹤的狐媚兒正平躺在她的腳下,一動不動。
“海妖?”我站在冰柱上,沉聲問道。
“不,我是美人魚。”怪物溫柔一笑,回答。
“哼,我管你是海妖,還是美人魚?她是否還活著?”我平靜了下來,冷冷的問。
“她?當然,死了的話,血就不新鮮了,哈哈……”海妖向我拋了媚眼,浪笑起來。
“閉嘴,海妖,你到底想幹什麽?”我怒喝一聲,打斷了海妖的話。
海妖聞聲止住了笑聲,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伏下身,用她長滿了尖利指甲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狐媚兒臉頰,低聲說道:“她是你的女人嗎?”
“你管的太多了,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傷害她,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我握緊了手裏的刀,冷冷發出警告。
“威脅?哈哈,好久沒有這麽開心了,竟然有人敢威脅我,嘿嘿,那我真要試試了……”海妖微笑著,露出了她嘴裏的尖牙。
我習慣性的眯起了眼睛,緊緊的盯著海妖的一舉一動,心裏十分的明白,海妖這是在借狐媚兒來牽製我,以她可以控製身下那巨大的海怪能力來說,不難發現我才是她真正的敵人,可是對她的目的,我卻根本沒有頭緒,心裏暗想:“以她掌控大海的能力,我要對付她,實非易事,而且還要提防她對狐媚兒下毒手,更是難上加難,怎麽辦才好呢?”
在我思考的瞬間,海妖已經將狐媚兒提起,張開嘴就向她的喉嚨咬去,我怎能眼看著狐媚兒命喪黃泉,而沒有行動呢?心中一急,全力催動體內的火係魔法能量,與手中的‘火雲’刀身上的力量合而為一,龐大的火係力量如噴湧的火山一般爆發了出來,我感覺整個身體都沐浴在火海中,炙熱,滾燙的烈焰向外席卷而去,腳下的冰柱再也承受不住來自頂端的壓力,如沙雕一般塌了下來,我順著冰柱前傾的勢子,借力向海妖騰去,手裏的刀則斬向她身上的巨大的海怪。
“慢著。”海妖突然衝我大喊一聲。
如果狐媚兒不在她的手中,我勢必會趁此機會集中全力一擊而中,可是我不能不顧忌狐媚兒的死活,聞言之下,隻好偏轉刀鋒,斬向另一個方向,一輪無比巨大的火痕脫離了刀身落向海麵。
隨著一聲沉悶的爆炸聲,整個海麵在停滯了片刻後,突然猛得往下一沉,而後掀起了濤天巨浪……
腳下的洶湧的波濤,根本無立足之地,想要故技重施將海麵凍住,可是一來能量消耗過度,二來海麵起伏過大,不力於魔法能量的滲透,更重要的是我怕隱匿在旁的海妖偷襲,隻好咬了咬牙,一頭紮進海水裏,隨波逐流。
當爆炸的餘波逝去,海麵由震蕩不休逐漸恢複平靜時,視線裏除了湛藍的海水,飛鳥,浮雲外,已經看不到海怪的身影了,就更不用說狐媚兒了,心裏一陣煩躁,恨自己無能沒有把狐媚兒救下來,暗想:“我太莽撞了,沒考慮周全就出手,這下全完了,狐媚兒沒救下不說,現在連敵人的蹤跡也沒了,這可怎麽辦?***,這全是那個海妖惹得禍,你要是真得敢傷害狐媚兒,我發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將你碎已屍萬段的……”
就在我悶著頭發著毒誓時,海麵上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歌聲,心裏先是一驚,後是一喜,知道那是海妖發出的聲音,無論她是出於何種企圖,這無疑是暴露了她的位置,我了望下海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開始向歌聲傳來的方向遊去。
歌聲,淒美,哀婉,遠遠的傳來,神秘中平添了幾分惆悵,讓人聽了有種心傷的感覺,好像是在向世間申訴著歌者內心中的不滿,聽著,聽著,我想起了自己撲朔迷離的身世,喚起了我內心深處,對生活的無奈,對命運的反抗,對愛情的執著……
“追隨,追隨,我要追隨著歌聲而去……”我的心漸漸的在歌聲中迷失了方向,機械劃水的動作也停滯了下來。
當一切都進入沉寂後,我身下的海洋的深處,由藍轉黑,平靜的海水在一股看不到的力量的帶動下向外緩緩泄去,不知何時,歌聲停止了,而我也從海水中升了起來。
“嗬嗬,就算你再厲害,也逃不過我的致命梵音,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永遠也不能……”
遲鈍的耳際仿佛聽到了海妖深切痛恨的聲音,接著疼痛的感覺如絲般扯著我的神經,就是這輕微的痛,讓我迷失的思緒漸漸的醒了過來,一向謹慎的我,沒有因此而放鬆了警惕,繼續伏在冰涼的‘物體’表麵上,靜靜的聽可以聽到得一切的動靜。
“……哈哈,你們這些生活在陸地上的生靈,竟然為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物品,而殘殺海洋生物,真是該死,我要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死去的亡靈……”
海妖不知何意的話語讓我摸不著頭腦,當下,隻好暗中積蓄力量,準備伺機而動,好一擊斃敵。
“不要,你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殺他,他是無辜的。”
身邊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了狐媚兒哭訴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有些焦燥,可是卻讓我緊繃的心不由得鬆駛了下來。
“哼,你也逃不過海神的懲罰,我會將你帶回‘海神之島’,讓海神來決定你的命運。”海妖怒氣衝衝大聲喝道。
我還未從兩者的對話中聽出一二三來,背上的衣襟一緊,就被人用力的提了起來,我連忙裝做渾身無力般徹底放鬆身體,如一團爛泥般,‘任人魚肉’。
“不,他不是魔族,更不是死靈生物,他與你根本沒有任何仇怨,你放過他吧。”狐媚兒繼續哀求不已。
在聽到狐媚兒的苦苦哀求後,我心痛不已,這個與我有著感情糾葛的女人,在我麵臨危險時,完全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掙紮。
“哼,那又怎麽樣?凡是艦上有魔族標示的船上的人全都的死。”海妖冰冷的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殺機。
隨著海妖的聲音落地,我被翻轉了過來,一隻冷冰冰的手掌捏住了我的喉嚨。
“不……”狐媚兒輕呼了一聲。
“閃開,再羅嗦連你殺了。”海妖不耐煩的喝道。
接著一聲沉悶的倒地聲傳來,想是狐媚兒被海妖推倒了,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眼睛猛得一睜,抬起左手抓住了海妖捏著我喉嚨的手,用力一扭,海妖在受痛下自然而然的鬆開了手,在她從驚慌中醒悟過來時,我的右手早已探到她的頸下,用力捏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你……你沒有被歌聲迷住?”海妖艱難的問。
“哼,你以為就你會使用手段嗎?狐媚兒,你沒事吧?”我右手微一使勁,打斷了海妖的話,轉而詢問伏在地上的狐媚兒。
狐媚兒望著我的迷茫的臉上漸漸有了表情,眼裏淚光湧動,當即掙紮著站了起來,不顧一切的撲到我身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到狐媚兒隻是驚嚇過度,我緊張的心才稍微平靜了點,長籲了一口氣後,打量了下麵色蒼白海妖,冷冷的說:“海妖,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何仇怨,但是你已然傷害了我的朋友,我要你付出代價。”
“哼,你殺好了,你們這些殘忍的陸地生物,總是對我們妄加殺戮,海神會為我報仇的。”海妖眼中閃過嘲弄的神色,不屑的說。
“竟然你這麽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我被激怒了,起了殺機。
“不要,淩風,不能殺她。”狐媚兒止住了抽泣,低聲對我說。
“為什麽?”我有些不理解的問。
“我們逃不過的。”狐媚兒小聲解釋。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雖然殺海妖隻是舉手之勞而已,可這畢竟是大海,現在另外兩隻船又蹤跡全無,我們憑什麽到達最近的陸地,憑什麽抵擋海妖同伴的追殺,明白這點後,我鬆開了掐住了海妖脖頸的手,任由她驚恐的退向遠處。
就在海妖退去的同時,腳下那不知名的海怪卻突然向下一沉,海水立即翻滾著向我們湧來,就在我想使用魔法時,對麵的海妖搶先製止了怪物的舉動。
“停止,不要沉下去。”海妖用她的尾部輕輕拍打著怪物,低喝。
龐大的海怪對海妖的話言聽計從,立即停了下來。
在海怪再次平穩下來後,海妖問道:“你為什麽不殺我?”
“海妖,我不想與你們為敵,更不想激怒你嘴裏的什麽‘海神’,我們隻想離開這裏而已,明白嗎?”我淡淡的解釋。
海妖聞言,眼裏閃過疑惑的神色,沉吟了片刻後說:“雖然你有不殺我的理由,但你的解釋並不能讓我信服,所以我是不會因你放過我一次,而放棄戰鬥的,來吧,讓我們做個了斷。”
海妖的話讓我大惑不解,心裏暗想:“我們什麽時候開罪這些海洋生物了,難道是獸人捕捉海裏的魚激怒了她們?不可能,那隻是些低級的魚類而已,聽她的意思,好像是她的同類被人殺了,而那批家夥乘的船與我們的一樣,媽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要當這個冤大頭呢……”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當下問道:“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猜你們是受到了不知身份的敵人的進攻,可是很明顯,你們找錯了報複的對象,我們則成了代罪的羔羊……”
“這不是誤會,你們的船是一樣的,在行凶之後揚長而去……”海妖有些激動的打斷了我的話。
“行凶?不,不,在此之前,我們根本沒有遇到過你們。”我無奈的分辨。
“哼,就算不是你們幹的,可是他們是你們的同類,你們理應為此負責。”海妖大聲斥責。
我有些惱怒了,這莫須有的罪名硬往我頭上加,不是想整死我嗎?我冷笑了下說:“夠了,我不需要為沒有做過的事負責,如果你再繼續糾纏下去,我會讓你後悔這麽做的。”
“哼,我們已經後悔過了,沒有及時為死難的兄弟姐妹報仇,別再羅嗦了,來吧。”海妖態度冷漠,說著舉起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短戟。
“竟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打消了和談的念頭,抽出了背上的‘火雲’。
刀身上,炙熱的火焰不住的跳躍著,顯示著它無盡的魔力與殺機,對麵的海妖,早已見過了‘火雲’威力,此時再次目睹‘火雲’的火焰,眼裏閃過了恐懼的神情,遲疑起來。
就在我與海妖對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數起鯨鳴聲,從對麵海妖臉上一現即失的喜色,我知道她的後援來了,當下我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她,心裏則打起鼓來:“不好,這樣下去很不利,不如再將她擒住,然後以她要挾他們。”
可是我的想法被身後的狐媚兒看了出來,她先是輕輕的掐了下我的腰,然後才小聲的說:“別妄動,如果讓他們看見你捉住了她,不是我們的事,也成了我們的事了。”
狐媚兒的話提醒了我,確實如此,擒下對麵的海妖,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是如果他們對她的性命‘不屑一顧’的話,豈不是激怒了他們,那樣的話,我與他們之間再無回旋之地了,當下,我隱忍不發,靜靜的等候。
對麵的海妖顯然沒有嘴上說的那樣英勇,她見我沒有動靜,也樂得等下去。
數條巨大的鯨魚鳴叫著由遠而近,轉眼間就衝到了近處,將我們團團圍在中間,在浮出水麵的鯨魚身上,無一例外的坐著一個半裸的海妖。
“阿娜,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違抗海神大人的命令,來攻擊人類?”一個看上去有點上年紀的海妖打量了下我們,問道。
“母親,是他們,他們與殺害我們兄弟姐妹坐的是一樣的船。”對麵的海妖支吾著回答。
“閉嘴,你還想狡辯,他們是人類,不是邪惡的死靈生物,你這樣做會受到海神大人的懲罰的。”阿娜的母親冷冰冰的說。
“我……我……隻想報仇而已……”阿娜被她母親說得低下了頭。
聽到這,我已然明白,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天知道乘船離開的死靈軍團對海妖做過什麽事,惹惱了她們,對我們痛下殺手,當下我冷冷的打斷了她們的對話說:“好了,我不想聽你們家庭內的爭吵,也不想過問你們的事,既然這是一個誤會,你們應該為所做的事負責。”
“對不起,人類朋友,對於阿娜所做的一切,我向你們道歉,我們正在追捕逃走的死靈生物,它們帶走了我們族中的聖物,所以才會冒犯了你們。”阿娜的母親神情冷漠的解釋。
“聖物?那是什麽?”我謹慎的問。
“采自海洋中最深的海底裏的神石。”阿娜小聲的解釋。
“阿娜,你太放肆了,哼,對,就是它,死靈生物從我們的島上將它搶走了,我們要把它奪回來。”阿娜的母親訓斥了一句後,解釋。
“神石?哼,充其量也隻不過是些石頭而已,死靈軍團搶它們幹什麽?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與我有何幹,我犯得著費神嗎?”我邊聽,心裏邊思索著,然後衝阿娜的母親說:“很遺憾你們丟了重要的事物,可是我們的船在您女兒不經意的破壞了,這可怎麽辦?”
“這個……”阿娜的母親被我問住了。
“哼,隻是壞了一艘而已,還有兩艘跑了。”阿娜低聲嘟嚷。
“夠了,阿娜,禍是你惹出來的,就讓你把他們找回來,現在就去。”阿娜的母親命令道。
“哦,去就去,有什麽了不起的。”阿娜聽了無奈的嘟嚷了一句,翻身躍進水中不見了。
“人類朋友,我們沒有船可以賠給你們,要怎樣才補償你們呢?”阿娜的母親看著阿娜逝向遠方後,口氣緩和了點說。
“竟然你們這麽有誠意,那就賠一百萬個金幣吧。”我想了下習慣性的伸出手指,搓了下,示意要錢。
“不行,船上的戰士全都遇難……”身後的狐媚兒有些急了,不顧傷痛的搶到我身前衝阿娜的母親說。
“對於那些死去水手,我也無能為力,畢竟那不是一場純粹意義上的誤會,至於金幣嗎,我們會給你的,阿妮,你去海底看下有沒有沉船。”阿娜的母親看了一眼狐媚兒,冷漠的解釋,然後扭頭吩咐。
一個海妖當即答應了一聲,連同浮在海麵的上的鯨魚一起消失了。
阿娜母親的解釋,還有她冰冷的表情,讓狐媚兒很不甘,可是又沒有什麽辦法,現在她們人多勢眾,與她們來硬得,吃虧還是自己,當下,狐媚兒無奈的退了回來。
我與海妖也沒什麽共同語言,見事情也有了著落,就不再理會她們,收刀後查看狐媚兒左臂上的傷,好在傷隻是皮肉傷而已,沒有什麽大礙,打開空間袋取出一瓶‘生命之泉’的泉水,輕輕的倒在狐媚兒的傷口上……
“生命之泉?”阿娜母親平靜的臉上變色了。
“對,想不到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物,也知道‘生命之泉’的名聲。”我點了下頭說。
阿娜母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說道:“可否給我們一點泉水?我們有許多同伴在與死靈軍團作戰時受了傷,急需要治療,可以嗎?”
“治療?這個沒問題,十萬個金幣一瓶。”我一聽鬱悶的心情,一下子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