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首先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死靈大軍已經秘密渡過了天水河,現在正接近獅族的營地,而酋長帶領的獸人軍團隨時會與死靈大軍相遇……”我思索了下,撿重要的信息告訴達娜。

“什麽?死靈大軍已經渡過天水河了?這不是真得吧?”達娜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就是我們來這的原因,你如果實在不歡迎我們,那我們也就隻好選擇離開這裏了,而你們也隻能無助的等待酋長他們被死靈大軍擊潰的消息。”我不無誇張的解釋。

“那可怎麽辦?魚人,你先不要走,我去告訴長老,看他什麽意見?”達娜說著擠出人群,向營地奔去。

“長老?還有那個長老留下了?”帶著疑問,我坐了下來。

“淩風,你看情況怎麽樣?”狐媚兒望了眼海灘,小聲的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如今部落裏的首領都帶兵打仗去了,隻剩下一些母獸人看家,我很難說服她們,因為母獸人平時不接觸戰事,也不了解這些,所以……”我搖了下頭對狐媚兒說。

“你的意思是我要離開這裏了,可是那裏有我們狐族的容身之所。”狐媚兒看了眼海灘無助的說。

“唉,放心吧,我會盡力說服那個什麽長老的,我就不相信,憑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不了一個獸人。”我為自己打氣,也為了安慰狐媚兒說。

很快,海灘上有了波動,母獸人們自動的分列兩旁,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獸人在達娜的攙扶下晃悠悠的走到前麵,指著我大聲說:“魚人,你適才所說是真得嗎?”

“我想知道你是誰?為什麽我以前沒有見過你?”我疑惑的打量了下那個老獸人,謹慎的問道。

“哈哈,我曾經是部落的酋長,哼哼是我的孫子,現在你知道了吧,告訴我,那是不是真得?”老獸人急迫的解釋。

“是,我說的全是真的,如果您還想知道其他的事情,我會知無不言的。”我想了下,決定以他為突破口。

“那好,你,還有魔族的首領兩個人上岸。”老獸人指著我說。

我看了眼神情緊張的狐族戰士,又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狐媚兒,有些為難的衝老獸人喊:“這不太好吧,平心而論,我們不僅帶來了前線的消息,還有數萬生力軍,如果發生戰事,我們可以……”

“哈哈,年輕人,不要太緊張了,我們曾經上過魔族的當,這是我們保護自己的手段而已,請你見諒。”老獸人冷笑了下解釋。

“公主殿下,您覺得呢?”無奈下我問身邊的狐媚兒。

“告訴他,我答應他的要求,畢竟是我們先提出和談的,沒有誠意,如何打動他們?傳我的命令,其他船隻在此候命,沒有我的命令不得上岸。”狐媚兒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

“可是公主,那太危險了,如果獸人他們……”同船的狐族首領不放心的說。

“閉嘴,這是命令。”狐媚兒粗暴的打斷了首領的話。

“是。”首領見狐媚兒發火了,不敢再支吾。

“把船劃過去。”狐媚兒眼沒有人再提反對意見後,命令水手。

“慢著,沒必要這麽複雜。”我阻止了水手劃漿。

說完,我當著狐媚兒和狐族戰士的麵使用起魔法來,一道冰冷的氣息沿著我的手指的方向散向海麵,波動的水麵立即凍結成冰,並向岸邊延伸而去。

這個魔法雖然很簡單,但卻十分耗時,而且要消耗很多的魔法力,我的原意隻是想通過此種手段來鎮住獸人,讓他們老實一點,不成想連狐媚兒和她的手下一起鎮住了,她們呆呆的看著一條冰道慢慢鋪就上了沙灘,久久不能出聲。

原本以為這個魔法會消耗我的很多的體力和魔法力,便至到施展完這個魔法後,僅感到有些疲憊,讓我大為驚訝,心想:“若是照目前的形勢來看,我或許能打開空間袋也說不定,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靠‘生命之泉’的水完全複原過來,就不用再過以前那種看人眼色的日子了。”

想罷,我剛想邁腳踏上冰麵,才發現船上的眾人正盯著冰道發愣,不禁得意萬分,輕輕的碰了下狐媚兒,提醒她該離開船了,狐媚兒這才清醒過來,白了我一眼,沒有理我伸出的手,輕輕躍到了冰上,率先走向沙灘,我隻好尷尬的笑了下從船舷上爬了過去,追向狐媚兒。

獸人們的表情如我想像的那樣沉重,尤其是看清了狐族的首領是狐媚兒後,她們更顯得謹慎了,看來狐媚兒的威名,在南部大陸是無人不識了。母獸人們默默的退後了少許,老獸人見勢打著哈哈迎了上來,衝我們說:“歡迎你們,希望我們的和談可以雙方獲利。”

“當然,我們就是為此而來的。”狐媚兒笑盈盈的答道。

“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容易接受,媚公主,希望你說的話能像你的美貌一樣,讓我們賞心悅目。”老獸人不冷不熱的回應狐媚兒。

“哈哈,老酋長,我們不要在某些不相幹的問題上浪費時間了,讓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或許我們能找到共同語言呢。”我橫插到老獸人與狐媚兒之間,對老獸人說。

“好,跟我來。”老獸人泛黃的眼睛爆起一團精光。

“這個老頭非常難對付,看來我要提醒狐媚兒小心才是。”在看到老獸人眼中的神光一閃既失後,我有些擔心起來。

狐媚兒全然放棄了防禦,緊跟在老獸人的身後,從閃開的通道穿過,向獸人的營地走去。沒辦法,我有些尷尬的衝達娜和一眾母獸人打了個招呼後,跟了上去。

營地內隻有了了幾個上了年紀的獸人執著武器來回走動著,見老獸人返回後圍了上來,卻被老獸人拒絕了,示意他們繼續自己的工作,然後他指著一頂殘破的帳篷對我們說:“就用魚人以前住過的帳篷做我們的談判的地方吧。”

老獸人這麽一說,更讓我不敢小瞧了,心裏泛起嘀咕來:“這個老家夥擺明了要用我來牽製狐媚兒,讓狐媚兒對我產生懷疑,擾亂她的心境,以此獲取最大的利益,看來這個老頭比阿裏默那個家夥還要精明,我想起來了,阿裏默是他的兒子,怪不的呢……”

狐媚兒好奇的打量著那頂帳篷,眼裏閃過疑惑的神色,看來她也對這頂‘特殊’的帳篷有印象,她沉吟了片刻對我說:“淩風,這真是你以前居住過的地方嗎?看來獸人對你並不好,就像他們俘虜的人類奴隸一樣。”

老獸人的話裏帶剌,我還能接受,可狐媚兒話讓我份外難受,這不明擺著讓我兩頭為難嗎,真有股想一走了之的念頭,可是看到狐媚兒消瘦的麵容,我心又軟了下來,隻好幹咳一聲算是回答了。

“哈哈,媚公主此言重了,魚人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對待他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樣,來,參觀一下吧。”老獸人笑著掀起簾子第一個鑽了進去。

狐媚兒在怒視了我一眼後,也矮身跟著鑽了進去,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外麵喝西北風,沒奈何心裏咒罵了老獸人他奶奶一句也鑽了進去。

進入帳篷後,那股子再習慣不過的臭魚皮的味道一下湧進了我的鼻子裏,讓我渾身舒坦,而狐媚兒明顯得不能適應這裏汙濁的空氣,皺著眉頭看了下帳內的擺設,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雖然簡陋了點,但做為被魔族欺壓的部落來講,一個外來人能住到這樣的帳內已經很不錯了。”老獸人擺出一付慈善模樣說。

“是嗎,看來全是我們的錯了?”狐媚兒冷哼了聲回應。

我有些生氣了,這是來和談的還是來商討改善我居住條件的?我使勁的咳嗽了聲,對老獸人說:“老酋長,看來現在部落裏是您掌權了,我們沒必要繞***,無論您怎麽耍花樣,到頭來還是要麵對現實的,據我所知,現在死靈大軍已經完全掌控了港口,近一半的船落入他們的手中,我估計不出數日,他們就會渡過天水河,對獅族發動全麵進攻了,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我們金誠合作,在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出擊,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

“哦,真得是這樣嗎?哈哈,年輕人,你太自信了,在戰場上瞬息萬變,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你真的認為我們可以做到這一點嗎?”老獸人不慌不忙的問道。

“哼,你的懷疑是有道理的,不過竟然是瞬息萬變什麽事都有可能,當然也會出現如他所料的那樣了,是不是,難道你想放棄這樣一個機會?”狐媚兒冷冷的反駁老獸人的話。

“這個……哈哈,這種可能隻是也許而已,不如我們談一些實際的吧……”老獸人在我和狐媚輪番攻擊下,有些失措了,隻好以退為進。

“不,這個可能完全可以實現,隻要我們可以拋棄彼此之間的成見。”我打斷了老獸人的話說。

我的話讓老獸人為之一震,眼裏閃過奪目的光茫,沉吟了片刻後,他凝視望著我慢慢說道:“我需要的不是語言上的保證,而是實際行動,你能讓我相信你們嗎?有可能我們趕到前線時,已是孤軍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這麽自信嗎?”

我搖了下頭說:“不能,那是戰爭,如果沒有危險,那裏有成功後的慶幸,如果沒有困難,又怎麽能體味到戰勝後的喜悅?老酋長,您說呢?”

我在那個‘老’字上,加重了語氣,以老獸人的閱曆應該能聽懂我的意思,他已經太老了,不適應目前局勢,雖然他的經驗可以讓他明白很多事情,但無法改變現狀。

老獸人完全聽明白了我的話,他苦笑了下說:“不滿你們說,如今部落裏已經空了,隻剩下老弱病殘和孤兒寡母,我不是不想早一點解決戰事,讓戰士們回來,可是我拿什麽去拚?再說了,媚公主,就算你們確實與其他魔族反臉了,要與我們合作,我們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弄不好失敗了,你們可以拍拍屁股坐船走了,剩下我們怎麽辦?”

老獸人的意思再明了不過了,一是無可用之兵,二是害怕狐媚兒耍花樣,這也確實為難他的,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再無回旋之地,任何困難都要想辦法克服,我與狐媚兒對視了眼後說:“兵力問題上,媚公主可以幫助解決,至於其他方麵,就要看你敢不敢賭了。”

“對,現在形勢緊急,如果得不到你們的幫助,我們也隻能冒險離開這裏,返回故土了。”狐媚兒緊跟著追加了一句。

“哈哈,這可真是個難題啊,如果卡爾達在這裏就好了,讓我考慮一下吧,明天這個時候我會給你們答複的”老獸人站起身來,語氣略顯沉重的說。

老獸人下了逐客令,我們也沒辦法,隻好也跟著站起身,與狐媚兒對視了一眼後,由狐媚兒對老獸人說:“那好,我們就海上靜候佳音了。”

在返回船上時,狐媚兒一直悶悶不樂,眉頭時而緊皺,時而展開,可能是因為談判不順利的緣故吧,我也不好問她,默默的跟在她身邊,整個談判中,我們沒有提到船的事,更沒有以船來要挾老獸人,因為那是狐媚兒最後的砝碼了,隻有在最需要的時候,她才會決定是否用船來做交換條件。

在旗艦上,狐媚兒簡單的將整個經過向首領們介紹了下,然後就沉默不語了,害得一眾狐族首領不知所措,隻好瞪著眼睛看著我,讓我發言,我隻好悻悻的站起來對他們說:“這件事我們已經盡了力,如果獸人們再不識相,就活該被滅族了,隻要能再熬過三個月,我們就可以出海捕魚,或是上陸捕獵,等有充裕的食物後,想上那裏都行,是不是各位?”

“可我們不是要去營救失陷獅營王和兄弟們嗎……”一個首領在我說完後,疑惑的問。

可是他還沒說完就狐媚兒打斷,狐媚兒陰沉著臉盯著說話的那個首領,眼裏閃過殺機,嚇得首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低聲求饒:“公主,對不起,我該死。”

“營救?哼,原來狐族上下瞞著我另有目的,這個問題一定要問個清楚,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我臉上不動聲色,可心裏卻活動起來。

“哼,起來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你們也別耗在這了,都回去吧。”狐媚兒目光流轉了下,匆匆結束了會議。

說完狐媚兒就想溜掉,被我橫身擋住了她的去路,前進的狐媚兒差點撞在我身上,伸手在我胸前一撐,站穩了身體,玉臉一紅低聲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我要去休息了。”

“狐媚兒,你不要玩火,我可以幫你奪船,也可以幫你救你的父親,可是要營救兩萬狐族士兵,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為我想要知道水晶封印的地點的話,因為這個我就可以放棄與你的合作。”我態度極為冷淡的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一下子呆住了,無法接受我冷漠的語氣,臉色越來越蒼白,緊咬著的嘴唇滲出了血絲,慢慢的退開去,淚光閃動,神情木然的對我說:“哼,除了那個封印外,你還想要什麽?如果你想知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它就在中部最大的峽穀中,洞口用一塊巨大的青石封住了,你自己去找吧,我不在需要你的幫助了。”

狐媚兒說完,又一次哭著從我身邊經過,她激烈的言辭讓我僵在當場,心裏真是喜憂參半,喜得是終於獲知了水晶封印的所在,憂的是與狐媚兒的關係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苦笑了下,自我解嘲的說:“唉,自已找就自己找,就算找遍了整個峽穀也要找到它,不對,被稱為最大的峽穀就有數條,到底是哪條呀……”

在發覺又上了狐媚兒的當後,已經晚了,真是欲哭無淚,有心找狐媚兒詢問清楚,可是關係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怎麽好意思上門打擾人家?沒奈何隻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內,生沒由來的悶氣去了。

次日,狐媚兒像往常一樣很早就出來巡視船隻,聽取首領們的報告,從她冰冷的臉上看不出受過嚴重傷害的樣子,讓我懸著心落了下來,隻是礙於麵子,誰也不好意思先開口說話,倒是狐臭這個小子沒事老是湊過來問東問西的,氣得我一通臭罵,讓他滾蛋了。

下午時分,苦候了一天終於等來了消息,有哨兵來報,稱獸人發出邀請,讓我們上岸一敘,一得到消息,我就屁顛屁顛的跑來見狐媚兒。

一見麵狐媚兒的嫩臉上先是閃過一絲紅潮,接著冷漠的對我說了一句:“哼,我還以為你走了呢,怎麽還賴在這裏?”

“嘿嘿,我不想錯過有戴珠寶的骷髏怪的消息,所以沒走。”我訕訕的回答。

“撲哧……”狐媚兒緊繃著的臉鬆懈下來,低罵了聲:“守財奴。”

說完狐媚兒沒等我回話就快步走了出去,我嘿嘿傻笑了幾聲,默默的跟在狐媚兒的身後,心裏盤算著如何跟她重新談筆生意,生意的內容就是在原有的合同中加上兩萬狐族的士兵,不是我轉了性,想豁出命去隻為搏紅顏一笑,而是在下午無聊的時候,我一個試驗了下看能不能打開空間袋,結果讓我欣慰的是,雖然目前還不能成功,但已經差不多了,假以時日,我一定會成功的,那時我有‘生命之泉’的幫助,恢複了往昔的體力,魔法力,那我還有何可怕?就算麵對千軍萬馬,我也有信心能逃之遙遙。

還是老獸人接待了我們,可是今天的他與昨日大不相同,他就像一朵樂開了花的蔫黃瓜,每個皺紋裏都蘊含著笑意,讓我和狐媚兒拿不定主意,不知他是愁瘋了,還是想開了。

老獸人從我們的眼裏看出來了玄機,他樂嗬嗬的對我們說:“哈哈,今天請媚公主與魚人來,就是為了我們合作的事宜,上午,我剛得到消息,黑臉,達魯正率領一萬獸人勇士,星夜往這裏趕來,所以,我們有必要認真坐下來商談下我們的合作,請吧。”

老獸人的話,讓我和狐媚兒吃驚不已,雖然這不至於是一個壞消息,可這突然而來的變遷,說不定預示著前方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