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為了朋友
星期六一大早，楊蕊溪和羅偉等三人，便先後在何娟家門口的公交車站碰了頭，三人今日皆是一身休閑打扮。楊蕊溪今日紮了一個看上去顯得運動味十足的馬尾辮，羅偉和李飛二人見狀都閑的十分詫異。
“小溪，你這是準備調查呢，還是準備爬山啊？”羅偉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楊蕊溪白了他一眼正色道：“線索不可能隻會遺留在一個地方的，電視裏不都是這樣演的，難道你覺得光去娟兒家就可以找到線索了？穿著高跟鞋到處跑你覺得實際嗎？”
說罷她對二人使了個眼色道：“走吧！”
何娟的母親臉上依舊掛滿了滄桑和悲痛，看樣子她依然無法從痛失愛女的悲傷中走出來。當她打開門見到來著是楊蕊溪等人時，顯得有些詫異。
楊蕊溪先是對何娟的母親進行了問候，隨後便說自己等人因為實在懷念何娟，於是便想到何娟的房間裏坐坐，和她‘說說話’。
何娟的母親聞言臉上的悲痛又加重幾分，紅腫的眼眶裏再次閃爍起來，然而在她閃爍的目光中，卻透露出對眼前這幾個孩子的感激。
三人進到客廳之後，先到何娟的遺像前上了一柱清香，隨後便跟隨者何娟的母親來到了何娟的房間內。
此時何娟的房間裏，除了屋頂上那個依舊露著電線的窟窿之外，其餘的一切都已經收拾得十分整齊了。
楊瑞慈來到何娟的床鋪上坐下，輕輕的撫摸著床單和被子，腦海中不斷地閃過自己曾經在這裏借宿時，和何娟嬉戲打鬧的種種，一時間鼻子一酸，淚水差點沒滴落下來。
羅偉似乎看出了楊蕊溪的心事，急忙上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並遞上了一張紙巾。
正在這時，何娟的母親從外麵端著兩個木凳走了進來，將木凳放下後她又退了出去，用茶盤端著三杯冒著熱氣的水走了進來。
楊蕊溪接過水放下之後，見到羅偉對自己使了個眼色，雖然心裏對於自己等人懷疑的態度充滿了歉意，但是為了查清楚好友離奇死亡的真相，她隻好硬著頭皮拉住何娟母親的手道：“阿姨，我想再看看娟兒的東西可以嗎？”
何娟的母親心裏隻當是幾個好朋友對愛女的懷念，並沒有多想便含著淚點了點頭，隨後她雙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慈愛地輕輕拍了拍楊蕊溪的腦袋道：“謝謝你們，你們看吧，我去做事不打擾你們，有什麽事的話就叫我。”
楊蕊溪一時間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試想這樣一位慈愛的母親，怎麽可能狠下心來殺害自己的女兒呢？內心中深深的自責讓楊蕊溪忍不住落下淚來。
何娟的母親隻當是這位女兒生前的摯友太過思念女兒，而忍不住哭泣，於是便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如果她此刻能聽到楊蕊溪的心聲的話，一定會狠狠地給她幾耳光然後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攆出去！
何娟的母親離開以後把房門也給帶上了。
看著被緊緊關上的門，楊蕊溪突然撲倒在何娟的床上抽泣起來，並小聲地喃喃著“對不起”。李飛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們這樣做隻不過是為了查清楚小娟自殺的真相，相信如果她在天有靈的話也不會怪我們的。”
楊蕊溪抽泣了很久，才點了點頭起身道：“開始吧。”說罷，三人把裝何娟遺物的箱子從書桌下拉了出來，李飛查看書桌，羅偉翻看箱子，楊蕊溪則開始在何娟的屋子裏尋找的任何可能是‘線索’的東西。
“這個，是何娟的日記吧？”沒多久，羅偉手中拿著一本封麵印著一個卡通熊的帶鎖筆記本晃了晃。
楊蕊溪點了點頭隨後從羅偉手中拿過筆記本道：“這裏麵有娟兒的秘密，你們不可以看，所以還是我來檢查好了。”說罷她來到何娟的書桌前，打開書桌的抽屜從桌麵與抽屜間的橫梁的縫隙中拿出了鑰匙，將筆記本的鎖打開。
“不愧是小娟的閨蜜啊，我想就算是她的父母恐怕也不知道她把鑰匙藏在哪裏。”李飛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楊蕊溪聽到李飛這樣形容自己，臉上並未露出喜色，反而由於這句話，她覺得沒能夠在何娟臨死前及時發現她的異常，導致失去這樣一個好姐妹而深深的自責不已。
筆記本中急忙了何娟那秀麗字體，每一個字體都似一根根鋒利的鋼針一般，一次次的刺痛著楊蕊溪的心髒。
就在不久之前，這些秀麗的字體還每天都會出現在楊蕊溪的麵前。也是在不久之前，寫出這些秀麗自己的手，還會在自己放學過馬路的時候牽著自己。雖然同樣都是女孩子，但是這些字的主人，卻能給楊蕊溪一種似大姐姐一般的安全感和依賴感。如今不過幾天時間，這一切的一切都徹底的離開了自己。
楊蕊溪內心中此刻十分的討厭自己，恨自己為什麽當天居然沒有發現何娟的反常，更恨自己為什麽要因為急著看電視而匆匆掛了何娟的電話。
何娟的日記中，雖然記錄著過去的種種開心與不開心的事情，然而卻絲毫沒有提到任何關於她自殺的原因。相反地，不論是從何娟日記中所描述的種種，還是三人對何娟性格的了解，都根本無法將她和自殺這樣‘懦弱’的事情聯想到一起。
“就如我們所了解的娟兒一樣，日記中不論是對於未來的生活，還是對於自己，她都是充滿了正麵而堅定的信念的，單從日記來說，根本無法把她和自殺聯係到一起。”楊蕊溪一麵看著日記一麵強忍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一麵對羅偉等人解釋到。
李飛死盯著何娟日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才能促使想小娟這樣一個開朗性格的人突然地自殺呢？”
楊蕊溪將日記合上之後，搖了搖頭道：“看完了，根本沒有看到任何的可疑之處。”
羅偉這時擺出一個柯南似的思考姿勢沉思道：“會不會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又或者是…….”突然間他猛地談了個響指道：“我想到了，你們還記得何娟出事的那天，發生了什麽不尋常的事嗎？”
楊蕊溪皺著眉頭努力地回憶著道：“不尋常的事？我記得那天娟兒和我吵架了……”說到這兒她眼神中突然閃出異樣的光芒道：“對了，那天上課的時候娟兒不知為什麽突然很生氣地叫大家閉嘴，之後我詢問她情況，卻被她狠狠的罵了一頓！”
李飛點了點頭道：“沒錯，這或許就是一個突破口！小娟性格開朗，照理來說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亂發脾氣的，而且還是選在了上課的時候。”說罷他將目光看向楊蕊溪道：“小溪，在那之前你有沒有發現小娟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楊蕊溪右手食指抵著下巴，雙眼望著屋頂努力地回想著道：“沒有啊，頭一天放學之後，娟兒還和我一起去吃水果布丁來著，當時我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啊。”
李飛咬著左右拇指的指甲道：“這樣看來，小娟應該是在和你分開之後，到第二天來上學的這段時間裏遇到了什麽事，才導致她心情和情緒的極度不穩定。所以我們隻要知道她在這段時間內究竟遇到了什麽事的話，大概就能有一些線索了，隻是這個時間範圍似乎大了一些，不太好確定啊！”
“這樣啊，那不如我去問問阿姨吧，如果她表示娟兒回家之後心情就已經變的很糟糕的話，那麽就可以斷定她是在從和我分開之後，到回家的這段時間裏遇到了什麽問題。可是如果阿姨表示她到家的時候情緒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話，那就可以鎖定她應該是在回到家之後才遇到了問題。”楊蕊溪一臉凝重地說道。
見李飛和羅偉點了點頭之後，楊蕊溪在胸前握緊了右拳，似在給自己打氣一般輕呼了一聲“加油！”接著便打開門離開了何娟的房間。
楊蕊溪離開房間後，羅偉和李飛對視了一眼，慫了慫肩膀對李飛道：“你怎麽看？”
李飛搖了搖頭依舊咬著指甲道：“一旦能把小娟出問題的時間鎖定的話，或許我們就能有突破性的發現。”
羅偉點了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道：“趁小溪還沒回來，我們在繼續找找有沒有什麽新的線索。”
兩人繼續在房間裏尋找著任何可能是線索的東西，然而在這個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間內，凡是他們能想到的地方全都尋找過了，就連平日裏電視和漫畫中可能出現線索的那些隱秘的地方他們也全都檢查了一遍，然而結果卻絲毫不盡人意。
也不知道尋找了多久，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失落的搖了搖頭，隨後兩人幹脆麵對麵坐下，開始小聲的討論起任何可能出現的可能性。
正當兩人討論開始沒多久時，楊蕊溪從新回到屋裏，臉上不隻是開心還是難過地看著兩人苦苦笑了一下。
“有線索？”心領神會的羅偉不等楊蕊溪坐下便立刻問了一句。
楊蕊溪點了點將自己從何娟母親口中探聽到的情況詳細的說明了一下。李飛聽完之後臉上神色複雜地道：“照這樣說來，小娟的情緒在很大可能上，是因為她爸的話而受到了影響。”
楊蕊溪這時候接過話題解釋道：“這樣的情況之前也有發生過，但是娟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啊，為什麽偏偏這一次卻出現了如此異常的情況？”
羅偉搖了搖頭：“話不能這麽說，人的情緒是最難以琢磨的東西，或許這一次何娟爸爸的話說的比以往重了一些，所以才導致她一時想不開鑽牛角尖呢？”
楊蕊溪眼神堅定地搖了搖頭，以她對何娟的了解，她絕不相信隻因為何娟父親的一句話，便能夠使一向樂觀、開朗的何娟想不通而鑽牛角尖。
三人討論了很久，卻始終無法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正在這時，客廳內傳來了一個似乎在什麽地方聽過的中年男子的聲音。三人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先是相互對視一樣，隨後便將目光齊刷刷地注視到了緊閉的房門。
很快房門被打開了，刑偵隊中隊長張李超和楊蕊溪等人先是一愣，隨後相互一臉驚愕的注視著對方。
片刻之後，最先回過神來的張李超臉上雖然並未表現出異常，但眼神中卻透露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疑惑對三人道：“你們過來悼念何娟？”
羅偉點了點頭算是回答，而楊蕊溪則一臉疑惑地反問道：“警官，那你又來做什麽？”
張李超敷衍地一笑道：“有些事情沒弄清楚，所以再過來確認一下。”說罷他的眼神便轉向了何娟的書桌。
李飛這時起身道：“既然警官要調查，那我們便先走吧，免得妨礙到他。”說罷便率先起身準備離開。
當三人走到門口時，卻被張李超叫住：“你們三個是何娟最好的朋友吧？”見楊蕊溪點而來點頭後，他便帶著一絲早知道結果一般的語氣問道：“那你們知不知道何娟是否有一本白色的筆記本？”
見羅偉和李飛同時搖頭後，他眼神中閃出一絲淡淡的失落和自嘲，然而卻在這個時候聽到楊蕊溪很堅定地道：“沒有，娟兒的筆記本向來都是我和她一起去買的，我根本就沒見她買過白色的筆記本，而且她根本不喜歡白色的，就算是她自己一個人去買，也根本不會買白色的。”
張李超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藏的驚訝，片刻之後他又道：“會不會是她自己買了之後沒有告訴過你呢？”
楊蕊溪搖了搖頭：“不會的，我們在幫娟兒整理遺物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什麽有本白色的筆記本啊，至少我沒發現。”說到這她又轉過頭看著羅偉和李飛問了一句：“你們有看到嗎？”
兩人皺了眉想了一會先後搖了搖頭。
見張李超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楊蕊溪便對張李超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張李超點了點頭，目光確早已凝聚在了何娟的書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