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靈魂都肮髒的人
出租車司機幾次詢問她要不要去醫院,她都拒絕了。她認為自己還沒有脆弱到如此的不堪一擊,這點皮外傷不算什麽!
她會逃離現場,不全是因為周時貝對她發起的攻擊,穿著製服的韓康是那樣的紮眼,而且是他阻止了周時貝對她的攻擊。
再也無法冷靜,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慌亂,他不是為雜誌社畫漫畫的,他是警察,原來他是警察!
難怪總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可他為什麽要隱瞞身份呢?算了,不管他是為雜誌社畫漫畫的,還是警察,都與自己無關不是嗎,我與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知道他是警察不是更好嗎,那我也不必再庸人自擾,再心存什麽幻想了。或許在他的眼裏,自己不過是個破敗不堪的狼狽的女人!
他代表的是正義,是美好,而自己代表的卻是醜陋與邪惡,在他那身製服麵前,自己更顯得更加卑微下賤!
一個從身體到靈魂都肮髒的人,注定與一切美好的事物是無緣的。
兩天以後,鄭如蘭感到頭部的不適稍稍好些了,然而痛苦的陰影卻始終籠罩著她,不肯給她片刻的安寧。
她收到了周時貝寄來的包裹,就算裏麵是炸藥她決定也要打開一看究竟。
打開包裹後,熟悉的字跡再次跳入眼瞼,是周良輝的日記厚厚的兩本日記。她一直很佩服周良輝寫得一手好字,所以不管以什麽形式出現,隻要是他寫的,她都能認的出。
二零零X年十二月七日晴。
今天是女兒的生日,跟女兒約好了下午去學校接她回家。
遠遠的,看到站在學校門口的身影,那件薄棉外套,是我去香港的時候親自給她挑選的,沒想到她會在生日的這天穿上這件衣服。
高興的上前將她攔在懷裏,卻發現那不是女兒!
一樣的體形,一樣的馬尾,一樣的衣服,從後麵看分明就是女兒。其實女兒那天沒有紮馬尾,細看她的體形比女兒要消瘦一些,是自己一時疏忽了!
她是女兒經常提到的那位勇敢的女同學,很難想象,這樣一位瘦弱的女生是怎樣幫女兒提重重的行李箱的,是怎樣幫女兒趕走那幾個準備欺負女兒的強勢的女生的!
鄭如蘭,這個名字早已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女兒喜歡的人,即使不見麵,內心也會對她有些好感,這應該就是愛屋及烏吧!
今天的見麵雖然有些尷尬,卻也有驚喜,清氣如蘭用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過分,那種感覺跟當初遇到時琪珍的時候是不一樣的,不止是心動,還有一種興奮,發自內心的興奮!……
時光回到了六年前,那時候鄭如蘭踏入大學才剛三個月。她能進入大學是很不容易的,說起她的大學,還要從她的童年開始說起。
她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忌日,父親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她,便把她放在了爺爺和奶奶家裏。她是喝羊奶長大的,家裏沒有多餘的錢供她喝奶粉,幸好爺爺養的羊給她提供了足夠的營養。
八歲上小學的時候,父親把她接回了家。在農村,晚上一年學是很正常的。臨走時奶奶給了她一包糖果,為的是讓她拿去跟繼母和弟弟搞好關係。
當時繼母到她家已經兩年了,又給家裏添了一個小弟弟,加上之前她帶過來的一個弟弟,鄭如蘭一下有了兩個弟弟。
其實繼母肯接她回來,是為了讓她幫忙幹活的,她的父親為了多賺些錢,去城裏打工了,繼母要帶孩子,還要照顧地裏的活兒,一個人根本是無法完成的。
年幼的她早已懂事,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一些活兒都是她幫忙幹的。雖然她年齡小,可幹起活來還是很麻利的,比不上大人有力氣,也能幫上不少的忙,這點繼母還是很滿意的。
別的同學放學後成群結隊的在外麵玩,而她卻在幫繼母做飯、洗衣服,但隻要看到幾個月大的可愛的小弟弟,她就一點怨言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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