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還能更倒黴一些嗎? 快來搶紅包

我到餐桌那裏叉了塊提拉米蘇,那個小助理就走了進來。

“滿心姐,我真羨慕你哦,福氣棒棒噠。可以天天對著陸一城這種高富帥男神。”小助理說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單手肘撐在桌麵上,手掌心兒托起小下巴。

我沒好氣地側頭看著她,“小妹,我是去工作的,不是天天對著他流口水。”

其實,說這話我也有些心虛,我沒少對陸一城發呆和流口水。

小助理用她那雙烏黑清亮的眼睛望著我,“唉,要我是你呀。不要工資也行。”

我直接給她翻白眼,“熊孩子,你不拿工資,吃西北風啊?”

“嗬嗬,反正我家也不差我那點工資收入。”小助理樂嗬嗬的笑。

“都別做白日夢了,快點吃,要開工啦。”外麵傳來葉曉華催促的聲音,她顯然已經把我倆的對話都聽去了。

“滿心姐,你家大boss還招生活秘書嗎?鍾點工也行噠

。”小助理不死心的問我。

葉曉華索性走進來,一陽指戳她額頭上,“回魂啦,還在墨跡!”

“小妹。留意我們公司的招聘廣告吧。”我對她擠擠眼睛。

“哎,你咋回事啊?還怕你家大boss不夠招蜂引蝶?”葉曉華厲了我一眼。

“你雜誌社的報道一出街,什麽蜂什麽蝶都會來的,不差這一個。”我涼涼的回瞟她。

這麽一瞟,餘光剛好掃到陸一城路過,我轉過臉喊他,“大boss,我有個好建議。”

陸一城蹙了蹙眉。轉身走過來,“說來聽聽。”

我幹笑了一下,“這次專訪一出街,您肯定會成為全國最響當當的鑽石王老五,不如就大大方方順道打個征婚廣告唄。”

陸一城微微眯眸看了看我,說,“唔,不失為一個好建議,曉華,你覺得呢。”

葉曉華先是飛快掃一掃我,才勾起笑容對陸一城說,“我當然是覺得好啦。”

“那就這樣定了。”陸一城淡然一點頭,轉身又走了出去。

小助理等他一走,便厥起嘴,“滿心姐,你這是存心要滅了我的希望。”

“本來你就沒有希望!走吧。快去幫攝影師做準備工作!”葉曉華打發小助理去幹活。

等人一走,她走過來輕輕一掐我的腰,在我耳邊質問,“你真的不幫自己留條路?竟然提醒他打征婚廣告?”

“沒有希望,才不會失望。”我冷冷回應。

“你夠狠,你厲害。”葉曉華對我豎豎大拇指,接著也走了。

唉,我叉起那塊提拉米蘇塞進嘴裏吃著,可又有誰知道我隻嚐到滿嘴苦澀呢?

短暫的午休過後

。大家回到書房去給陸一城補拍封麵照,我留在客廳裏看著酒店的工作人員搬走自助餐的餐具。

大半個小時後,攝影師扛著器械下來,到泳池邊再取景。

葉曉華和小助理並肩走下樓來,對我說,“滿心,去幫你家大boss再挑兩套衣服,要明亮休閑一點的。”

“好。”我應了聲,走上去,進了主臥室。

陸一城正坐在床沿邊,拿著手機看屏幕,我進去了他也沒抬頭。

我直接越過,走入衣帽間裏,挑了件白底黑波點的休閑襯衫配黑色緊身長褲,還一件粉藍暗條豎紋的休閑襯衫配白色休閑褲。

走出來,我將這兩套衣服掛在衣架子上,輕聲說,“大boss,我幫您換衣服。”

陸一城這才收起手機,木無表情地走到我跟前,我麻利地著手幫他解鈕扣,就算感覺到他盯著我頭頂,我也沒抬眼看他。

“林滿心,這次你給我這麽好的建議,怎麽不討獎金了?”他慢吞吞的問我。

“總是討要獎金也怪不意思的,偶爾免費贈送一個兩個是必須的。”我抿抿唇,算是笑了笑。

“你這麽有想法,還這麽大方,弄得我想不發你獎金也不行。”他如是說。

“哦,既然您一定要獎勵我的,就大手筆一點,這個月給我雙倍工資吧。”我一揚小臉,對他笑開。

他突然擰了擰濃眉,大手伸向我的臉。

我條件反射地睜大了眼睛,他要幹嘛?弄得我的心都漏拍了一下!

他的大手卻在中途減慢了速度,最終捏了捏我的臉頰,“林滿心,你很可愛,”

嗄,可愛?我眼睛一顫,他後半截子話追加了上來,“像個孩子一樣。”

我瞪著他,呼吸為之一窒,他真的這麽想?我隻是像個可愛的孩子?在他眼裏不像個女人?

他鬆開了我的臉頰,大手落到我的肩上,“林滿心,我結婚之後----”

“您結婚之後就不需要生活秘書了,是嗎?”我小小聲打斷他

他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滑動了一個來回。

隻是這樣一個小動作,我像是聽到了他宣判的聲音。

當然了,家有嬌妻,還要什麽生活秘書呢?

“那之後,您把我安排到設計室吧,做設計師助理也好,文員也好。”我澀澀說道,一顆心已跌到微塵裏去。

“再說吧。”他的表情忽然就回複了往常的冷漠,收回大手,垂眸催促道,“快幫我換衣服,弄好專訪我要出去一趟。”

我深吸一口氣,暫時甩開滿腔鬱悶,快速幫他換上那套白底黑波點的衣服。

陸一城下去拍照了,我沒跟去,到床邊沿他剛剛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來,學他那樣,雙手肘支著腿兒,將臉埋在手掌心裏,欲哭無淚……

熬完了專訪,我隨葉曉華他們的商務車離開別墅,車子還沒駛出小區的大牌坊,我就看見陸一城駕著一輛敞篷保時捷飛快越過我們的車子,往右手邊分岔路拐過彎去。

我這是第一次見他親自駕車……而右手邊的方向,不正是市一院所處的方償位嗎?

“我剛才是不是眼花啊,好像看見陸一城駕著敞篷車拐那邊去了。”葉曉華小聲跟我說。

“沒錯,是他。”我肯定了她沒眼花。

“……等下我還是陪你去布匹市場吧。”葉曉華看了看我的臉色,忽然改變了趕回雜誌社趕稿的行程。

“你傻了,工作要緊,我不用你陪。”我一口拒絕。

“你肯定有事,你臉上都掛著憂傷兩個字了。”葉曉華用指甲來戳我。

“什麽憂傷?”小助理的聲音在我們耳邊響起

我和葉曉華霍地回過頭,小助理的那顆腦袋不知何時已湊到我們兩人的後腦勺之間!

“去去!小孩子不要偷聽大家說話!”葉曉華反手一罩她的麵門,將她推回後排座裏。

“什麽大人啊,你們倆才比我大兩歲好伐?”小助理不服氣地嘮叨。

“好了,我在前麵下車,”我對葉曉華挑挑眉,然後揚聲對司機師傅說,“師傅,前麵路口麻煩停下。”

“好咧。”司機應了一聲,嫻熟地轉動方向盤,商務車輕輕刹停在路口。

“大家辛苦了哈,我在這裏下了,拜。”我向車廂裏的人交待一聲,揚揚手就走下了車。

葉曉華的臉往車窗上貼著看著我,我朝她揚了揚手,目送商務車駛離,沒了影蹤,才攥緊了裝有小飾品樣板的黑色大塑料袋,站在路邊攔截了一輛的士車,往布匹市場那邊趕過去。

雖然是周六,布匹市場附近的道路仍然擁堵,的士車以無法開進去為由催我下車,我唯有徒步走入中心地帶。

“嗡嗡!”手機在包包裏震動。

我一邊忙著從包裏掏手機出來,一邊小心避讓過往逆行的行人和摩托車、電動車等等交通工具。

瞅一瞅屏幕,竟然是陸一城,我想不接的可最終還是接了,“喂?”

“你在哪裏?方便回去別墅一趟嗎?”他問我。

我眉頭一皺,剛想說很不方便,突然身後一陣摩托車引擎聲傳來,一隻大手閃電般奪走了我的手機!然後一加油門,摩托車朝前飛竄!

“啊!”我尖叫一聲,整個人被慣力一帶,沒能穩住身形,竟原地轉了半個圈,撲倒在地!

雙手先著地,自己都覺得掌心與粗糙的地麵摩擦得厲害,接著雙膝也觸地,頓時,火辣辣的疼刺激著我!

我猛一抬頭,看著那輛摩托車左穿右插很快淹沒在車流裏

路上的人隻是冷冷地看看我,又匆匆趕路,有幾個稍停下腳步的也是看兩眼就走了,沒有誰向我伸出手或者問我需要幫助嗎。

我爬起來,卻看見我那隻黑色大塑料袋飛到了狹窄的道路中央,早被過往的車輛輾壓。

抬起微顫的手活動一下,還好,筋骨沒事隻是些擦傷,膝蓋擦去一片皮,滲著血。

我伸手攔住過往的車,快快去撿了黑塑料袋回到路邊。

這是什麽事啊?我林滿心還能更倒黴一些嗎?

我噙著眼淚打開袋子檢查樣板。

不用說,全被碾壞了!唉!死的心都有了!

我隻得很沮喪的走到一間賣報亭去打電話給小作坊的老板,將情況告訴人家請求他再寬限一周時間給我。

老板什麽話都沒說,冷冷的收了線。

我拎著話筒,千百匹草泥馬在心底呼嘯而過!

想了想,決定還是再打個電話給陸一城,剛剛正跟他通話呢。

撥通後,我淡聲說,“大boss,我是林滿心。”

“你怎樣了?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被搶了手機?”他一疊連聲的追問我。

我無聲的笑了笑,就因為您!好端端的打什麽電話?!

可我不能說呀,忍下翻湧的情緒,低聲說,“是的。( 好看的小說”

“……你現在在哪裏?說個地標!”他急聲喝過來。

“不用了,您不用來,我打車回家就好。”我可不想讓他看見這副狼狽樣!

“少廢話!快說!”他拔高聲量,用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來喝斥我

我連忙左右看看,說了路口那棟大廈名給他聽。

他高聲吩咐,“站在那別動!二十分鍾後到!”說完,掛線。

扣上話筒,我的眼眶狠狠的疼了,付了錢之後,龜速慢走回路口。

陸一城說二十分鍾後才到,我不想呆呆傻傻的以這個鬼樣子站在那裏讓路人圍觀!

可是怎麽慢走,那樣短的距離也隻磨去了十分鍾,我站到花基旁低下頭檢視自己。

今天我穿了無袖白襯衫,腰係一條格子短裙,衣裙隻沾了點灰塵,但總算是無損啦,可就是兩條筆直的腿兒膝蓋部位非常礙眼的像印了兩個紅泥印!

該死的!我要不找找附近哪有藥店或者便利店,買止血貼來遮遮醜?

正當我左張西望那些臨街店鋪之際,“吱----”一聲非常刺耳的刹車聲在路邊響起。

我聽到聲音,猛一回眸,就見到那輛敞篷保時捷跑車停在那裏,下一秒,陸一城朝我喊,“林滿心!”

我本想立馬不顧一切跑向他,可我神使鬼差的站定在原地不定。

陸一城極速解掉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地,大步流星來到我跟前。

我臉色尷尬的紅了紅,“大boss。”

他上下掃量我,往膝蓋的部位盯了幾眼,眉頭擰得死緊地一把扯過我的手察看。

“一點小擦傷。”我訕訕匯報。

他再抬眸的時候,我看到眼眸裏跳動著兩束火苗,他冷冷地挑起一邊唇皮,“你來這裏幹什麽?不知道這裏治安亂嗎?林滿心,我說你可愛的像個小孩子,你果然就像個小孩子啊?連保護自己都不會?”

我被他劈頭蓋腦地罵得垂下眼睛,掩去不斷上湧的淚意。

忽然,他扯著我就走向那輛跑車,我一驚,另一隻手抓著他的手腕往反方向用力扯,嘴裏輕嚷,“大boss,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您不用管我的

。”

他站定,巋然不動,死死盯著我,沉聲說道,“林滿心,快跟我去醫院清洗創口!”

他的聲音裏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咬咬唇,輕輕鬆開了他的手腕,他這才拉著我來到副駕座的車門邊,拉開了將我塞進去,還俯下身幫我係安全感。

我窒住呼吸,閉了閉眼睛,無奈地偏過頭去。

他幫我係好之後,關上車快步繞去駕駛座邁上去,升起頂篷開了冷氣,啟動車子滑進道路的車水馬龍裏。

車廂內,安靜得滲人。

微僵的氣氛裏,我剛剛立心拒絕他的那份勇敢在消失。

為什麽?為什麽總要在我快要死心的時候,他又做出關心我的舉動來呢?

可我還能再厚顏無恥一點嗎?他這種關心也隻是關心,是上司對下屬的關心,而且他由始至終,發乎情止乎禮!

……葉曉華說得沒錯,我一談戀愛就很投入,自己一邊倒的對對方好,完全不會去想,對方是不是跟自己也是一樣的心思……

這種壞習慣,改了吧,求你了,林滿心!

“在想什麽?”陸一城啞聲問道。

我盯著前方路況,沒轉過臉看他,淺聲說,“在想我怎麽這樣倒黴。”

“……”他好像對我的回答感到很無語,隔了一陣子才再問,“你還沒回答我,你去那裏幹什麽?”

“去賣飾品設計圖。”我如實作答。

反正做他生活秘書也不會久了,我不必再隱瞞。

“林滿心,你就這麽缺錢?”他側頭睨著我。

“缺,缺死了,家裏窮,還要攢嫁妝

。”我苦笑。

陸一城薄唇緊緊抿著,俊顏冷峻如雕像,“說說家裏的情況。”

“一言難盡,大boss,所謂長貧難顧,您還是不要問了,我也不想說。”我淡然說道,轉開臉看向窗外。

我雖然窮,可是不想將家裏的事逢人就撂給人家聽,我有我的底線和尊嚴。

用句惡俗的話來說,我隻窮得剩下骨氣了,哈!

也許是我拒絕得夠徹底,陸一城不再說話了,很快,保時捷拐過一個路口,駛進市一院的大停車坪上,停下。

呼呼,又是市一院,我張望下四周,搜掠一下有沒有我媽的身影路過,因為我實在不想讓我媽看到這個樣子。

和陸一城一起下了車,收費員笑著走過來,“陸總,您這麽快又來了?”

我一怔,原來他剛剛真的來了這裏!

陸一城但笑不語地給了停車費,領著我就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他不會是要帶我去vip病房吧?我盯著他後腦勺尋思。

可他走進一樓就向當值醫生辦公室走去,我默默跟上。

敲了敲一室的門,裏麵傳來沙啞的男聲,“進來。”

我看看門上掛著的當值醫生照片和名字,一張有棱有角約摸三十歲的男性臉龐,廖宇軒。

陸一城擰開了門進去,卻見我不動,便說,“進來吧。”

我點了點頭,踏進辦公室裏,一見就看到廖宇軒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他跟照片上的樣子沒差啦。

“怎麽把人帶來這了?門診在那邊。”廖宇軒毫不客氣地擺手,明顯想打發陸一城和我。

“快幫她清洗一下創口,沒準要縫線。”陸一城皺著眉支使他。

“這點小事都要煩我,交你這種朋友一點好處都沒有

。”廖宇軒一邊埋怨,一邊又不得不站起身來。

“美女,坐這來,給我看看傷口。”他指了指靠牆邊那張推床,示意我。

我一言不發越過陸一城,坐到床上,將黑塑料袋放到一旁。

廖宇軒戴上手套,推了工具車過來,坐到木凳上,從口袋裏掏了一支手電筒,開了照在我膝蓋上和手上,然後搖頭,“嘖嘖,就一點擦傷嘛,還勞我這種大國手煩心勞神!”

“你這庸醫,還不快動手!”陸一城輕斥他。

“行了!”廖宇軒不耐煩的回應一句,抬眸看了看我,挑挑眉,問道,“一城,她就是最佳妻選?”

我蹙了蹙眉,心想,這庸醫說的比做的還多,還好意思自稱大國手?!真不知道陸一城幹嘛要帶我來這,直接去門診那裏清洗一下早包紮好走人了,還需要聽他費那麽多口水嗎?

“你再囉嗦,當心我廢了你。”陸一城又罵他,但是語氣卻柔緩了些。

“行了,我動手了,美女,等下疼了別怪我,怪陸一城吧,要不打打他還你疼。”廖宇軒說著沒營養的話,手真的伸向工具車,開始給我清洗創口。

在我清洗包紮的時候,陸一城坐到了廖宇軒對麵的辦公桌後,掏出手機來看……

十來分鍾,廖宇軒包紮好我的傷口之後,脫了手套扔進紙字簍裏,“你們快滾吧,我要睡會,剛做完一台八個小時的大手術,累死了!”

陸一城抬起頭對我說,“你先出去,我跟他有話說。”

我微微點頭,帶了自己的東西一拐一拐的走出去,順手想帶上門,但那門不知道是不是門鎖壞了還是怎麽回事,竟自動又輕輕開了一絲縫。

“那個美女是個堅忍不拔的人物,剛剛清洗傷品的時候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廖宇軒的聲音從門縫裏飄出。

哼,在我背後說我?我幹脆倚在門邊偷聽。

“……美國那邊已經做好充分準備,我帶著玉苓一到那邊就可以進行會診,現在我再問你,玉苓的身體情況適合長途飛行嗎?你能一起跟著過去嗎?”陸一城認真嚴肅地問廖宇軒

“她的身體情況還好,我也可以跟著你們去,因為我這兩天都為了你們連著做手術了,陸大總裁,這些話大可以在電話裏問我啊,不必非要跑來當麵問!”廖宇軒沒好氣的罵他,完了打了個大哈欠。

我聽了,怔一怔,陸一城說的出差原來是帶唐玉苓去美國進行大型會診!

“這也許是我和她最後的機會了,我能不重視嗎?”陸一城悶聲說。

“拜托,別說最後兩個字好不好?我最近玻璃心,聽不得這種話,好了快走吧,我快要昏倒了,頂不住了。”廖宇軒加緊趕人。

我聽到這,趕緊的輕手輕腳走離幾米遠站著等,果然幾秒後,陸一城就走了出來。

“我們走。”陸一城對我說。

我由得他在前麵走,我跟在他身後半步之遙,一直到停車坪那裏,他拿遙控車鑰出來一按,揚揚下巴,“上車。”

“謝謝大boss,我直接從這裏坐車回家就可以了。”我對他躬了躬身,轉身就走。

“林滿心!”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卻沒有追趕的腳步聲。

我放心地停下腳步,可是還沒來得及轉身,他已經重新開口,“從明天開始,放你一周的假。”

“帶薪水的假期嗎?”我沒有回頭,卻問得仔細。

“……帶薪。”陸一城鄭重其事地丟給我兩個字。

“謝謝,我走了。”我說完了,盡量腳步加快的往大門口走去。

直到走出大門的鐵閘口,我都沒見他駕著保時捷開出來。

我忍不住沿著圍牆外圍偷偷走近過去,透過磚鐵圍欄的間隙看到他已經坐到了駕駛座裏,可他紋絲不動的瞪著車頭玻璃,似乎在想著事情

不要管了,快走吧,我催促自己。

“你在這裏看什麽?”突然,我身後傳來我媽的聲音,把我活活嚇一大跳!

我定定神,轉過半邊身子,擠出大大的笑容喊,“媽,你怎會在這裏?”

“我問你呢,怎會在這裏曬著大太陽?幹嘛不進去?”我媽瞪著我。

我用黑色塑料袋遮住膝蓋,手兒盡量的彎曲起來,“我路過而已,好像看到個熟人就多瞄兩眼。”

我媽狐疑的掃視我,目光一下子盯著我纏著白紗布的手,伸手過來一把揪起我的手腕查看,“我的天啊!你在哪裏受的傷?!”

我的手一被揪起,膝蓋的傷就掩不住了,我媽的眼睛更瞪得大,指著我,“快說,你都幹嘛去了,弄得這麽傷?!”

“被人搶了手機啦。”我厥著嘴抽回手,又怕她擔心就說,“一點擦傷,沒啥大事。”

“你真是不讓我省心啊。”我媽滿臉的心疼。

“我沒事,太陽太毒了,您還是回去吧,我也要回家去帶滿山,把他丟給王阿姨都一整天了。”我拍拍我媽的手臂,哄著她。

說完,我就瞄到陸一城駕著保時捷駛出大鐵閘口,他顯然是看到我和我媽站在這裏,他頻頻看著我們倆。

“我走了,您快進去。”我快快對我媽揮揮手,直走向前,與他背道。

“滿心,傷口別沾水。”我媽揚聲叮囑我。

我背著她,擺擺手示意我聽到了,可我沒有回頭,不想連帶著看到陸一城。

坐公交回到家。

一進門,王清新見到我的模樣,又是一輪的驚問。

我也不怕糗,直接說了布匹市場的那一幕,王清新再三要我回房躺著休息,說滿山她來帶,煮飯什麽的都她來做,不讓我沾水

她就是我的第二個媽媽,我忍不住抱抱她,淚盈滿眶,她拍了幾下我後背,“你們這些孩子呀,沒福氣沒生在有錢人的家裏,怪可憐的,身為父母沒給你們帶來幸福,難道會連關心都做不到嗎?唉~~”

一席話,說得彼此心酸酸的。

我回到自己房間,林滿山跟進來,闃黑的眼眸望著我。

“寶貝兒子,媽媽不能抱你了。”我苦笑。

他走過來,壓低聲音說,“媽咪,我嗬你傷口一下,你就不會疼了。”說著,他捧起我一雙手掌,很認真的嗬著。

“乖了,真是一嗬就不疼了。”我噙著淚對他說。

我覺得自己真的虧欠他很多,這孩子被我教的,連喊媽咪都得看過環境才敢喊!

“媽咪,你又要哭了。”他仰起臉兒瞅著我。

“沒有,我不會哭,就是眼睛有點不舒服。”我揉揉眼睛,然後吸吸鼻子說,“兒子,明天我們找房子搬出去住好嗎?我們倆單獨住,你就可以喊我媽咪了。”

“好啊!”林滿山當場雀躍。

造孽啊!我看著他,下定決心盡快找地兒搬走!

這一夜,葉曉華忙得沒辦法回來睡。

第二天上午,我就領著林滿山去小區附近的房地產連鎖店轉悠看房。

一廳一居室真不好找,連大點的單間我也認了。

終於在下午找到另一棟樓的單間,我們馬上回家去跟王清新商量。狀反狀劃。

正說著搬走的事,葉曉華回家來了,她死活不讓我們這麽快搬走。

想想我這傷還得養幾天,還有,沒準一周後陸一城就帶著個活蹦亂跳的唐玉苓回國來,那我就會失業了。

還是圖後再議吧,搬家這事又壓了下來

白賺了一周的假期,可是因為有傷在身,我做不了手工飾品,隻能天天帶著林滿山小盆友去逛公園或者爬山,實行親子樂。

……說是一周,其實連上星期六日,足有八天時間,但眨眼就過了。

新一期星滿天雜誌出街的日子,也正是我上班的日子。

陸一城有沒有如期回來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想去管這個事,我隻管周一準點6:30之前抵達別墅,去敲響他的主臥室門,“咯咯!”

我靜等幾秒,門鎖開啟聲響起、打開,陸一城略顯蒼白的俊臉出現我眼前。

“大boss,早安,”我如常打招呼。

“早。”薄唇蒼白地抿緊,他的聲音有點低啞道。

我想,難道是因為他連夜趕飛機回來所致?

“我淩晨才回來,今天不早泳了,讓我多睡一會兒,你自個兒看著辦事吧。”他低聲吩咐道。

“好的。”我應了他,隨他身後走進室內。

陸一城走回去床邊,重新躺倒床裏,闔上眼睛。

我輕輕走進衣帽間,開始著手整理一周未曾料理過的服飾……

到八點半,我仍聽不到臥室有動靜,便走出去看看,陸一城仍在沉睡。

“大boss,起來了。”我喊他。

他沒有動,臉色依然蒼白得不正常,我皺了眉頭,忍不住上前去摸一摸他的額頭。

結果,感覺到有些燙手,還有,我摸到了一手冷汗!

他,發燒了,雖然溫度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