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說過的秘密

第二天,張輝一直不和嚴冬說話,盡量躲著嚴冬不和嚴冬照麵,訓練的時候也盡量離嚴冬遠些。他怕兩人眼光對在一起,因為昨天的事讓他覺得兩個人眼光遇到一塊時很尷尬。嚴冬知道張輝在生自己的氣,悄悄地觀察著張輝。間操休息的時候,嚴冬邀請張輝到操場邊溜達溜達有話要對張輝講,張輝同意了。他想知道嚴冬要和他說些什麽,想知道嚴冬為什麽要對自己這樣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嚴冬這樣做冬到底處於什麽目的,這裏邊一定有原因和故事,張輝默默跟著嚴冬身後走著。

內蒙古的四月天,還很寒冷,冷風嗖嗖地刮著,兩個坐人在操場邊,都感到了寒意,沉默了好一會都沒說話。

天很藍天,藍的像大海,不含一點雜質,這是內蒙古特有的天氣。天很高,顯得操場很空曠,遠遠地看去隻有兩個小綠點在操場邊。

還是嚴冬打破了沉默:“昨天事實在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

張輝抬頭望著藍天,並沒有搭理嚴冬,眼裏閃著淚花,想起昨天的事他還感覺到委屈,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嚴冬張了張嘴,咽了口唾沫,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張輝依然沒有搭理嚴冬,他不想理他,也懶的理他,更不想聽他說道歉的話,他隻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大概在我十歲左右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我永遠難忘而又痛苦的故事,那個場麵我永遠不能忘記,他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們村人口不多,也很貧窮,半大孩子也不是很多,和我年齡相差不多的男孩子也隻有六七個吧,而我們這幫孩子的頭,是一個比我大五歲的男孩子叫嚴和平,他是我的一個遠方親戚。實際在農村一個村子裏的人,大部分都是親戚,隻是遠近罷了,很少有外來戶。

小時候我們這一幫小男孩都挺淘氣的,上房、揭瓦、掏鳥、捉老鼠、逗狗、爬樹、摸魚無所不幹,我也是其中一員,那時候的我也很活躍和淘氣。我從老媽嘴裏知道當時大人們對我們當時的評價:狗都嫌!

嚴和平是這幫孩子的頭,我們都叫他和平哥。和平哥長的一表人才,可以說長的非常好看,真的很好看,用多美好的詞形容他都不過分。你長的像極了我的和平哥,你像和平哥的翻版。”

“我和他長的像?”張輝瞪大眼睛看著嚴冬。

“是,所以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讓我驚呆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像的人。和平哥學習好,人聰明,什麽都知道,知識非常豐富,我們這幫孩子都很崇拜他,都圍著他轉。

那年秋天,我們一幫孩子在和平哥的帶領下到水庫邊玩耍,那是我們那個村子唯一有水的地方,這個水庫離村子很遠,有十幾公裏,所以沒有防護措施,農村也沒有那種安全意識。

和平哥會幾下狗刨,其他幾個孩子都和我差不多,年齡小都不會遊泳,也不敢往深水裏去,我們幾個不會水的孩子經常坐在水庫邊看和平哥遊泳。而這時的和平哥也會很自豪地在水淺的地方顯示自己的本事,我們會一邊拍手叫好,一邊欣賞和平哥的表演。

我們幾個孩子看了一會兒和平哥遊泳,到淺水的地方玩打水仗,打了一會水仗又分別去玩別的。我沿著岸邊走著,想看一看水裏有沒有魚撈兩條來玩。我看到好像有小魚在蹦,高興地向夥伴們喊到:這裏有小魚,快來撈吧。我蹲下身子用手去夠,突然身子向前傾,怎麽也控製不了自己身體的平衡,一頭裁到水裏。

‘有人掉水裏了,有人掉水裏了,快救人啊。’小夥伴們焦急地大聲呼喚著。我在水裏拚命掙紮著,可是我不會遊泳,很快開始往下沉,之後我便失去了知覺。後來我才知道是和平哥聽到小夥伴們的喊聲,趕緊往出事地跑來,二話沒說一頭紮到水裏去救我,本來和平哥也不太會遊泳,又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當他用盡全身力氣把我推到岸邊,小夥伴把我拉上來時,和平哥已經沒有一點力氣,最後小夥伴們眼看著和平哥沉到水裏。當孩子們跑到村裏叫來大人時,和平哥已經不知道了去向,人們整整撈了一個下午才把他的屍體打撈上來,人早已沒了氣。就這樣,為了救我,和平哥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看到和平哥的母親像瘋了一樣撲在和平哥屍體上嚎啕大哭,哭的死去活來,那場景極其傷悲。而和平哥的父親坐在屍體旁邊一句話都沒有,默默地看著和平哥的屍體,不停地抽著旱煙,那神態更讓人揪心。和平哥是他們家唯一的男孩,是家裏將來的頂梁柱,他下麵有三個妹妹,那時候國家已經開始實行計劃生育,而且要求很嚴厲,和平哥的離去讓他們下半輩子很傷心,一直活在思念和傷心之中,他們也沒再要小孩子。在農村人們封建意識很深,沒有男孩子是要受別人欺負的,也會讓人瞧不起的。

那樣的場麵讓我一輩子無法忘記,從此我心靈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這件事給我心裏留下了很深很深的陰影。我哭了好長一段時間,我一想起這件事看到那個場景就想落淚,我經常對著天空發呆。我知道是我讓和平哥失去了年輕的生命,我覺得一生都對不起和平哥。我經常呆呆地看著周圍與和平哥大小差不多的男孩子,特別是長的帥氣的男孩。總想看一看是不是我的和平哥,總覺得他還沒有死,他不應該就這麽離開了我,好好的人怎麽說走就走呢,我想不通。這樣的情景一直持續了好多年,因為我不相信這是真實的。由於我經常看那些好看的男孩子與和平哥長的什麽地方像,與和平哥有什麽區別,什麽地方不如我和平哥好看,慢慢的我喜歡上了偷看好看的男孩,甚至喜歡上了好看的男孩子,但並沒有產生任何想法。由於年齡小,承受能力差,沒人給做心裏輔導,慢慢變的孤僻少言,我從未和任何人說過心裏的想法。因為對這件讓我一生背負了罪惡感,由此變的心地特別善良。

我經常到和平哥墳墓前去看望他,由於和平哥的爺爺奶奶父母都活著,他的墳墓位置在他家祖墳最下角,離祖墳有一些距離,因為,中間要為他爺爺奶奶、父母留出位置。和平哥屬於未成年人,墳墓很小,很孤單,他的父母一直有意給他配一個未成年女孩葬在一起(農村講迷信,如果男孩子沒結婚過世,要找一個未結婚女孩葬在一起,這樣才好轉世),一直沒有找到。每次看望和平哥,我都會哭的死去活來,這樣的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沒和任何人說起。

由於這件對我人生影響極大,我的學習也一落千丈,雖然我努力過,掙紮過,想擺脫這樣的束縛,但這件事已經植入我骨髓無法改變,由於這件事對我的影響,讓我最終沒有考上學校。

也許是緣份,老天讓我遇到了你,這個長的有幾分與平哥相像的男人。因為和平哥在我心裏早已定格,他是我心中的神。看到你第一眼就讓我驚呆了,這個人太像和平哥了,這是天意吧,也許老天給了我這個補償的機會,給了我一個贖罪的機會。當時我見你第一麵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要用一生好好來保護你,要為你付出一切,彌補對和平哥的一生的愧疚,才能讓我心靈上有所好受。”

聽完嚴冬的陳述,張輝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雖然你的故事很淒慘,你小時候也由此受過打擊,我很同情你,但這些都與我無關。你不能用這樣方式來對待我吧?如果你和平哥活著你也這樣對待他嗎?況且我不是你的和平哥,更不是你的玩物。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你知道你對我的傷害多大啊,我總有一種被人強奸的感覺。而且是被一個男人強奸,這叫什麽事啊,想起來就惡心。”

嚴冬底著頭不吱聲,突然嚴冬跪在地上說:“你打我罵我吧,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控製好自己,是我的不對。我沒想到昨天舉動對你心靈傷害這麽大,你想怎麽處罰我都行。”

“算了,你也為我付出了,被人家打成那個樣子,你還護著我,讓我也挺感動的。我昨天之所以沒有反抗,沒有報告班長,也是覺得你為我付出那麽多對你的報答,過後心裏很矛盾,很難受,很不舒服。覺得你通過昨天的被挨打舉動利用了我,我的處男沒想到獻給了你。”

“你怎麽想都不為過,我都不會說什麽,但我絕對沒有利用你的意思。說到班長我叫你出來正是想和你說一說班長的事。”

“班長?班長怎麽了?難道他也會像你一樣嗎?”

“你說對了,估計班長晚上會讓你捂被窩,到時候讓我來替你。如果班長指定就讓你捂被窩,而且捂完被窩後不讓你走,你千萬別反抗啊,否則會有你好果子吃的,班長的懲罰可是出了名的,得罪了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昨天為什麽讓你去洗衣服,就是為了讓你躲過這一劫,沒想到卻發生那樣不應該發生的事。我看啊,這一劫早晚都會發生的,隻因來早或來遲的區別。”

“我不明白你說什麽,為什麽班長要讓我焐被窩,還不讓走,這是什麽道理,難道班長對我有什麽看法,他想要把我怎麽樣。”

“這裏有一個秘密,讓我來慢慢和你說。”

“秘密?”

“對,秘密。”

“什麽秘密?”張輝將信將疑地看成著嚴冬,等著他把秘密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