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友夏如桑

我用文字編織了一段沒有幸福的童話,童話中的王子曆劫三次死亡。第一次,愛他的人魚公主犧牲了自己的美貌,換取了他的生命;第二次,誤入童話的少年犧牲了自己的自由,換取了他的生命;第三次,王子忽然開朗,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了別人的生命。---夏如桑

“小童!!”狹長的鳳眸猛然睜開,入眼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裝修時尚的房間,三月想起此地已經是二十一世紀的家,失落的坐起。

睡衣的襯領在剛才睡夢裏不安扭動下劃開,露出頸脖下大片白皙的肌膚。肩背後簡單固定發絲的綢帶鬆鬆垮垮的落到了腰間發絲的末梢,大片青絲有的滑過衣領有的搭在肩膀上垂到胸前。

就著不修邊幅的模樣,三月穿著拖鞋走到碎花窗簾前素手拉開,明亮的光束通過窗戶穿透進來,照亮了整個昏黃的房間。

又是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民/國發生的一切仿佛還曆曆在目,那個喊著‘師傅’的小身影宛如就在他的身邊從未離開過。回到二十一世紀,每晚做著同一個夢,夢中的小童持槍對著自己的胸膛,笑的那麽天真,那麽的決然。小小的手指扣動扳機開出致命一槍的時候,他就嚇醒了。

今天的夢有些不一樣,不再是小童臨死前的一幕,他穿著身前自己為他買的那件白色的短衫,眉心多了一枚暗紅色的圖印,小手中繞著一圈一圈泛著幽光的鏈子,笑嗬嗬的對他說:

“師傅,小童現在在地府當差哦,平陽哥哥也在,等我們清理完民/國的怨靈,閻王準許我們去二十一世紀收魂呢,屆時,小童又可以見到師傅了。”

桃紅的唇瓣不自覺勾起優美的弧度,這是自小童那件事後,第一次放寬心露出真心的笑容,看情形,是他欠了閻王一次人情。

“小童托夢給你,也是讓你安心。三月,現在你是否已經能毫無顧忌的去執行下麵的使命。”身後,永遠不知道何時會冒出的玉瓶,泛著絢爛的紅光,浮現半空。

“這次是哪裏。”

“現代。”白玉的瓶子移動著身體飛到窗戶外,遙望著遠方的高樓大廈,想象著大廈背後喧鬧的城市中來來往往忙碌著生活的人,他們之中又多了一個破尋找的目標,還有一個愛上目標或目標愛上的人,在彼此愛情的甜蜜陷阱中走上分離。

這一次,玉瓶有些擔憂,由於小童的死,悲傷過度的三月放棄了阻止遺忘成為修的念頭,不,事實上三月還不知道遺忘在實習修,經過數天,遺忘實習的修為應該已滿,或許這一天,他已經成為了真正的修。

三月與遺忘,破與修,再相遇時,是情侶還是宿敵。

同一天的下午,X城某花園住房區二樓,一家看似很普通的住宅大廳,卻有著不一般的氣氛。

鋪滿四季花開牆紙的廳堂,紛紛揚揚的飄舞著粉紅色海棠花瓣,猶如置身野外花海,浪漫之中帶著一絲絲的清香。

繁花似錦的彩畫吊頂上,以紅線編織著各色吉祥圖案懸垂在四周,古樸而風情流轉。

以上原本是兩幅極美的畫麵,然而參合在一個居室,不倫不類。據某人說,這是為了增加喜慶才如此裝飾。

遺忘實在無法苟同紅線的品味,捏起一片海棠的花瓣,臉色古怪的轉向身旁一身性感吊帶裙的海棠,“你們太誇張了吧。”

海棠原是天界十二花仙之一,由於在人間提前了海棠花期受到天帝的責罰,以此來到人間成為修進行修煉。

“我覺得很好,我的花瓣雨加紅線編織的各種小動物,豐富有趣,生動又別致。”

難道神仙的品味都很異類嗎?遺忘無力去糾正什麽叫和諧了,再轉頭指著身前小推車上一層一層奢華的蛋糕,詢問著某粗枝大葉的人:“紅線,這蛋糕是怎麽回事。”

紅線無辜的眨了眨眼,“今天是你成為修的第一天,當然是給你慶生啊。”

硬朗的臉上**了會,皮笑肉不笑的盯著蛋糕上花色的四個糖字,“慶生為何變成了‘新婚快樂’,我這是要和誰新婚?”

“啊...”紅線抬頭望著天花板,很努力的回想著買蛋糕的經過,“那個蛋糕店有點忙,現成的就這麽一個了,我怕時間來不及,直接買了個......”

海棠打圓場,“嗬嗬,吃到嘴裏不都一樣嗎,遺忘,你就不要計較那些了。”

慶不慶祝遺忘都不在意,隻不過這會場,這蛋糕,太坑爹了。慶幸的是其他修都在外修煉,沒有一起參合進來,否則他真不敢想象那群跟紅線一樣品味的神仙,會將此弄成什麽樣。

遺忘感慨萬千,實在沒看出這些以前專門以破為敵的修,竟然是如此的沒品,太打擊人了。

叮咚---

“紅線,你今天還請了誰過來嗎?”海棠朝發出門鈴的房門看去。

“可能是送外賣的,你們等一會。”

紅線走到玄關悉悉索索的打開房門,門口傳來了一些說話的聲音,遺忘和海棠在大廳等了會,屋門外的人顯然不等紅線的同意直接衝了進來。

“紅線,你到底是怎麽了,難得我今天來你家一趟,你就這樣把我打發走,起碼也讓我喝口水再走啊。”

走進來的男生一身清爽的抹茶綠短袖,個頭與紅線差不多,瘦而不弱,皮膚很白,相貌清秀。

“今天有點不方便。”垮了整張臉的紅線,怎麽也沒想到上門的是自己的同學。

“有什麽不方便---”

男生很不客氣的走到大廳,眼光一瞥,隨即愣住,這...滿室飛舞的花瓣是怎麽一回事,拍偶像劇嗎?懸掛下來的各種編織動物又是怎麽一回事,中國結展覽嗎?眼前還有一對帥哥美女,情侶嗎男的坐在沙發上,女的站在一邊無所事事的玩著胸前卷曲的長發,完全沒有情侶的親昵狀,身前卻擺放著一隻顯眼的婚慶大蛋糕。

你奶奶的,如此詭異的畫麵,一定是他打開方式有問題。

要說這個貿然闖進來的男生,不得不介紹紅線在凡間的身份。雖說他是掌管姻緣的後起之秀,再大的神仙落入凡間也是要找個適當的凡人身份作為掩飾。紅線依照外貌的年齡,混了一張凡人身份證,進了一所大學,現在的他就是白容大學的大二學生。

“嗬嗬,這是我同學,夏如桑。如桑,那是我...我表哥遺忘,表姐海棠。今天是我表哥生日。”紅線一邊抹汗,一邊牽強的介紹著屋中的人。

表哥表姐?什麽時候出現的,尼瑪,他以前過來都沒看到紅線家有第二個人出現。夏如桑攤開手掌,神情詭異的接住一片飛舞的花瓣,“你確定這是生日會?而不是亂入了神馬。”

“啊,哈...嗬嗬...”紅線眯著雙眼,笑的比哭還難看,“你也不是第一次認識我了,我這人就是喜歡做一些很另類,很奇怪的事。”

夏如桑由上而下的打量紅線,不長不短的馬尾辮,正是女生最普通的束發式樣,如今出現在一個男生身上不是說他夏如桑有歧視,小說漫畫中留長發的男生很多,但那畢竟隻是虛幻的,現實中出現這麽一個留馬尾的的確很另類,好在紅線的專業是學藝術,混了點藝術家的氣息。再看身上,那是一件很正常的T恤,偏偏下沿故意連串著一條一條的紅線。

臥槽,想給名字找存在感也不用如此設計吧。在心裏吐槽了一番確實品味很差的紅線後,夏如桑問:“你家刮得什麽風,花瓣都能吹得這麽有次序。”

好冷的話。

“我們在房頂上裝了一些特殊裝置,你看,這些花瓣很快就停了。”紅線背手一揮,大廳中忙碌著飄舞的花瓣應聲而落。

“蛋糕---”

“你要是喜歡吃蛋糕,我們一起吃。”不給某人繼續猜疑的機會,紅線拉著夏如桑坐在一邊,撇頭凶狠狠的瞪了一眼看好戲的遺忘和海棠。

夏如桑很聰明,即使紅線有意隱瞞著什麽,他也不會輕易相信了那些虛妄的解釋,但是,再聰明的人也有弱點。

夏如桑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寫作,其中不乏腐女們喜歡的耽美小說。不過最近的他靈感枯竭,打算放棄那種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文,改投真人真實事跡。平常就將大量的時間花在每一位認識的同學身邊,悉心聆聽他們有辛酸有甜蜜的愛情經曆。

當他們四人坐下來吃蛋糕的時候,紅線有意無意的提到了遺忘過往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時,成功的轉移了夏如桑的注意,他雙眼發亮一屁股扭到遺忘的旁邊,腦袋裏哪裏還想著之前奇怪的現象,興致勃勃隻管詢問著遺忘的戀愛史。

紅線這一招擺明是故意報複之前遺忘不幫他解圍的仇,料想遺忘不會真的將他與三月在古代的事告訴凡人,現在換他一臉看戲的樣子嚐著蛋糕,眯著笑眼看著對麵黑衣的男子。

“你相信穿越嗎?”遺忘移開蛋糕,他不是喜歡吃甜食的人,“我愛上了一個來自古代的人。”

“啊?”

“他叫何三月。”

“誒?”

對麵的紅線嘴角抽了抽,他還真敢說啊。旁邊的海棠掩嘴輕笑,遺忘即使說了,也不會有凡人相信吧。

夏如桑一副無力吐槽的樣子,“你穿越了?你愛上了一個古人叫何三月?”天方夜譚嗎?

遺忘一改認真回憶的模樣,笑著說,“隻是一個夢而已,一個根本不會實現的夢。”

沒有聽出遺忘的弦外之音,夏如桑這才點頭,原來是一個穿越的夢而已,奶奶的,差點把他也給忽悠了。

指針指向五點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麽事的夏如桑,抽出一張茶幾上的麵紙,邊擦著手上的奶油,邊起身:“時間不早了,今天我那有人要過來,先走了!”匆匆告別紅線他們,十萬火急的衝出了房間。

“真難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麽慌張的離開。”紅線說著風涼話,很好奇他家來了什麽厲害的人。

遺忘一臉凝重的目送完離去的夏如桑,垂目投向攤開的右掌,掌心冒出一團的綠光。“我們又有的忙了。”

“這是什麽?”紅線與海棠皆沒有看懂。

遺忘解釋:“世間會出現破,全是玉瓶使然。每一次的使命,玉瓶皆會以瓶光告知契約的破進行下一步。”收回掌心忽然出現的光團,語氣中多了複雜,他看向紅線,“瓶光的綠色代表目標人物,就在附近。”

曾經的遺忘是破,擁有了修的能力後,過去破的能力也成為了一種反射區,其中最大收益就是勘破了玉瓶的瓶光,現在的他就算不用等破出現,也能提前找到破尋找的目標。

“是如桑?”剛才在這的凡人隻有如桑,紅線調頭追了出去。夏如桑不隻是他的同學,也是他的朋友,身為修的他,豈能眼睜睜的看著朋友陷入破的圈套,毀了自己的人生。

過了五分鍾,紅線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海棠問:“這麽快,不會失敗了?”

紅線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遺忘的對麵,“我出去後就感到了破的氣息,他一定在找這次使命的目標。”

“來的這麽快。”海棠尋思後,芙蓉臉色大變,轉身斥責身邊的人,“你怎麽沒把如桑一起帶回來,你是存心讓破找到他嗎。”

“如果是其他的破,我肯定寸步不離的在他旁邊。至所以沒有出手,我聞到了空中飄來的花香味。”紅線看了一眼不回話的遺忘,“這時節的梔子花已落,香味猶在,這個破不應該我出麵阻止。”

無須再說明,這一次尋找夏如桑的破,就是三月。

遺忘稍稍仰起頭,俊容上布滿了愁雲,“終要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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