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與愛的使命 破可以吃嗎

“三月?!”

即使如此,男孩還是一眼認出男子的身份,隻是帶了些不確定的語氣。

這與他認識的三月,簡直判若兩人,不隻是他拒人與千裏之外的冰冷,還有他那一身不符合現代標準的服飾。一身裁剪修身的暗黑色長袍,在袖口、前襟、下擺,精致的刺繡著銀灰色的曼陀羅花紋,在燈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極其詭秘。

若說還有什麽是他比較眼熟的,隻有男子流蘇腰帶一側,掛著的色五瓣的花形香囊,這是三月無論到哪,身上始終都會帶著的飾品。

“你在拍古裝電視嗎,哈哈,化妝師太厲害了,差點把我都給糊弄了。”男孩反應敏捷的將這一切歸結為男子在拍戲,而不是什麽奇怪的靈異事件。

三月凝視了會男孩,薄紅輕抿的唇瓣微微動了下,“這個世界有一種珍稀物,珍貴又稱得上是極品,若能親眼看到它,在艱難重重的愛情路上,死也該無憾了。”

“沒聽說過。”這個跟他拍戲有關嗎?

“時間到了。”

猶如冬日寒冰的聲音,男子轉瞬變得死氣的眼眸,不由讓男孩心驚肉跳。

如果可以,男孩真希望這一切隻是噩夢。

男孩死了,靜靜的趴在,就像沒有衝到窗戶邊打開窗戶,也沒有見到三月一般。

倒水回來的男人端著水杯,喚了一聲又一聲,直到心底發顫,雙手發軟,水杯打碎,男人才接受了心愛的人離世的事實。

男人哭得肝腸寸斷,埋怨老天,為何在他們終於能夠廝守一生的時候,帶走了他的愛人。

可惜,他口中的老天並沒有眷顧他們,隻有窗戶外的男子,從他們相遇,相愛,幫助他們排除萬難,都不曾離開過。

一滴眼淚,從男人的眼下滑落,在即將滲透進的被單時,化成螢火般的小光點,輕輕的飛出了窗戶,乖巧的停留在三月承接的手掌中。

“男人不比女人,他們無法像女人一般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肆無忌憚的落下放棄的眼淚,那隻會讓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如女人來的堅強。越稀有越是珍貴,但是,不管男人意誌有多頑強,麵臨心愛的人失去的沉痛打擊,都會控製不住宣泄心中的悲傷,而納悲傷,就是至情至殤的眼淚,也鼠為最極品的珍稀物。”仿佛是回答未完的問題,三月看了眼房間中,依依不舍的鬼魂。

“就為了這一滴眼淚,我非死不可嗎?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他!”

三月當著沒有聽到鬼魂發出的悲戚聲,覆手化出一隻白玉瓶,瓶子的周身散發著紫色的光芒。他將另一隻手中的小光點,輕輕的放進瓶中,周身的紫光也隨著增加的一滴眼淚,逐漸消去。

鬼魂再笨也明白三月並非在拍戲,更不是普通的人,他憤怒的質問道:“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麽,怎麽能隨意掌控別人的生死。”

三月抬眼,嘴角劃下一抹冷豔的弧度,“破。”

“破?”那是什麽?

“去地府的時候幫我問候一聲閻王爺,他會告訴你什麽是破。”眼下任務完成,沒必要繼續留下多費唇色,於來時一樣,白光忽閃,人影消失。

場下,隻留下失去愛人悲痛的男人,與傻愣住的鬼魂。

破是什麽,是人世間人類極度厭惡的一種身份,尤其是對於那些披荊斬棘,終成眷屬,而恰巧不被祝福的那些同性情侶來說,破就是他們噩夢的存在。

走在依舊喧鬧的人行道,儼然換上白色棉質襯衫的三月,嘲諷著自己的身份。

其實,破的使命很可笑,終其一生,隻為了收集別人的眼淚,而他成為破的那一天開始,已無淚可流。

曾經的他也不過是凡人一名,有過暗戀的執著,也有過被人愛著的幸福,甚至是前一秒那對情人經曆的分離,也曾可笑的親身經曆了一番,不同的是,他愛上了取走他眼淚的破。

緊握手中的香囊,多年來看破人間分分合合的愛情,還是會為那一抹寂寞而傷心的背影,深深的刮痛。

到底是多久的事了,他記不清了,他們的孽緣,應該是從一件衣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