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那個女孩,注定了一場劫難。
趙小年,她終於知道了徐加口中心裏念著寶貝的那個人的名字。
仔細看,趙小年和照片上的變化其實不大,隻是氣質改變了太多,也或者是她的故意遺忘,以至於她沒有在最初認出這個人,以至於給了她和徐加再次相遇的機會。
新房裝修,趙小年推開門的那一刹那,徐加的懵然讓羅文娟驚醒,能讓徐加驚慌失措的,一生隻有一人,他一定又以為自己在做夢了吧,他一直在做夢。
如果不是站在情敵的立場,羅文娟一定會喜歡趙小年這個人的,溫柔卻涼薄,雍容淡然卻又任性固執,快30的女人了卻還依然帶著自己的堅持,如果羅文娟是男的,也會飛蛾撲火吧。
新房是趙小年一人完成的,徐加說那裏風水不好,要另選一套。羅文娟笑著再次選址,她曾去過那個房子,和徐加那個禁閉的QQ空間裏形容的一樣,這樣的地方,風水確實好不到哪去,她要真住進去,定是三天兩頭生病心情抑鬱的。
羅文娟本不是個狠毒的女人,也不是非要斤斤計較一個趙小年的存在。
隻是,趙小年真的,很礙眼。
新居的裝修依然是趙小年在跟進。徐加那些日子總會很晚很晚回來。
新居小區外,徐加和趙小年有段距離地站著,明明兩人之間還隔了那麽遠,明明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互動,羅文娟看到的卻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整體。
趙小年坐車離開,徐加卻依然站在那。
羅文娟上去的時候,徐加一個人窩在沙發裏,玻璃桌上有一個空盤子,兩個勺子。
徐加雙手環抱著自己。
徐加說,寶貝。
孩子意外來臨,羅文娟都有種感覺,好像她並非不是受眷顧的。
久違了的溫柔,不是說徐加不溫柔,是沒有那種帶著深情的溫柔。徐加說,如果男孩就叫延年,如果女孩就叫悅年。
徐延年,徐悅年。這個孩子注定了無緣人世。
喬遷之喜那天,羅文娟真的很挫敗。
徐加記得趙小年的喜好,徐加偶爾看呆的眼神,那麽一個自控力強大的人居然會在她麵前都忘了收斂,這不是她認識的徐加。
羅文娟故意拿了冰牛奶給趙小年,卻在宴席結束後觸摸到一個猶帶暖意的杯麵,水槽裏躺著另一個帶著霧氣的牛奶杯。
也許是衝動,也許是嫉妒,也許是這些年積壓的得不多等價感情的疲憊。
孩子沒了,和趙小年吃過飯之後。
趙小年真的是個惡魔,因為她,羅文娟犧牲了兩條小生命,她用第一個孩子留住了徐加的離去,用第二個孩子困住了徐加無法宣泄的情感。
趙小年真的是個惡魔,招惹不得,卻嫉妒噬人。有一種想要看她無能為力的邪惡心情,想要她摘下冷靜麵貌,想要她變得卑微人人喊打,想要她惶恐失措,想要看看這樣的她是否還有人眷戀......
結果沒有她所想的那麽壞,但也不錯。
隻是她卻沒有認清趙小年惡魔的本質。
那一天,她的生日,她的婚禮,她父親的政治生涯,她的家她的一切,毀滅殆盡。
徐加和趙小年的照片躺在地上,明晃晃地諷刺著她,那一刻她動搖了甚至有些後悔,值不值得?
真的很諷刺,三年前,她幫徐加撐起他的家,三年後,徐加在她身邊,陪她度過她幾近絕望的日子......
徐加說,我們回鄉下吧。
羅文娟最後一次看到趙小年,她正走進超市。在超市門口想著這近一年來的是是非非,這一年竟比他三十三年來的日子更漫長。
趙小年依舊是趙小年,骨子裏的涼薄才會讓她如此平靜麵對人生的起起伏伏吧。羅文娟對趙小年說,你敢不敢賭一次未來?
真的很不甘心,就這麽放你和程展蜜月人生去。
所以她賭,趙小年必輸無疑,除非程展不夠愛她。
徐加焦急地喚著羅文娟的名字,羅文娟已能理智麵對,徐加的焦急不為她。
收拾行李的時候,從記事本中掉落幾張大頭照,徐加的錢包就放在桌麵上,本來放著大頭照的地方放了一張卡,抽出卡,羅文娟依然看到了那種熟悉的笑臉。
終於,羅文娟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