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22我等了你20年,你又能等我多久?
“不行!”溫佩玲惱怒的攥著拳頭:“她那樣囂張,毫不留情麵給我們彼此,我就沒必要再去幫襯她,這件事你不準插手,聽見沒有?”
四爺溫潤的勾著唇,五官英俊爾雅,對溫佩玲的話言聽計從:“好好,全聽媽的,媽說怎樣,就怎樣,好麽?”
溫佩玲眼眸一濕,邁步便走到四爺身邊,將他寬厚的身子擁抱了起來,感慨萬千的說道:“兒子啊,你爸傷我傷的深,我已是不指望什麽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你。蠹”
四爺便也擁抱住媽,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含笑說道:“兒子永遠都不會離開媽的。”
深深靜悄悄的站在旁邊,目睹這樣的場景,她心裏又何曾不為之動容?
於是輕輕露出了笑容。
“媽,我帶深深回家了,您早些休息,別去操心。”
嶽月入了院,家裏又要不得太平,溫佩玲不得不再搬回老宅來住。
她送四爺與深深出去的時候,還說:“趕明兒,我讓司機去你那邊把行李拿回來,所以今晚兒,你讓佟媽把我行李收拾收拾。髹”
夜幕下,四爺牽著深深已到車邊,老太太在後麵叮囑,兩位年輕人便同時轉身,深深點頭,四爺笑了一下。
……
深深發現,這是回嶽公館的路。
於是,她轉臉朝四爺看去。
今晚回到老宅,四爺就放司機下班了,現在他親自開車,載她回家。
但實際上,四爺是個很不喜歡開車的人。
而且他今晚的情緒壓抑到了極點,別人不知,深深不會不知。
“四爺?”
他仍舊左手搭著車窗,夾著煙,右手輕輕扶著方向盤,眼神一瞬不瞬的目視前方,眉色沉重。
聽她喚他,也隻是淡淡應了一聲,卻無任何肢體語言。
深深便更加佐證了內心的想法。
於是她將身子側了側,靠近他後,她小心翼翼詢問:“出了事對吧?那你能告訴我出了什麽事麽?”
駕駛位窗外的夜空猶如浩瀚星海,暴雨停歇後,天空泛著青碧色,慢慢的,天黑下來,出現棋布的星星,俏皮的眨著眼睛。
一串霓虹從眼前飛逝,讓四爺半邊臉頰猶如雕刻。
他終於勾唇淺笑,徐徐望向她,滿目都是柔情:“左不過還是嶽月和洪兆南的煩心事,夠折騰人的,四爺腦子都快要爆炸了!”
深深凝視著四爺灰色的眼底,完全笑不出來,臉龐上的肌肉越來越僵硬。
“四爺,你不要講笑話了,一點都不好笑,好麽?”
於是他唇角翹起的弧度硬邦邦的,眼神瞬間黯然了下去。
“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為了表達決心,也為了讓他知道,一切還有一個她,盡管她隻是個無能的婦人,但她是他堅強的後盾,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與他一起麵對,所以她將溫暖的小手放在了四爺的腿上,輕輕拍了拍。
他心情很不好,轉臉就看向窗外。
那根燃燒在指端的煙,從上車後就基本沒怎麽抽過,他隻是太不習慣沒有煙的生活,於是哪怕是思考、煩心、或者是憂愁,也都要點上一根。
現在,他將煙拋了。
等他轉回臉,麵目表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目不斜視的看著擋風玻璃,兩手緊緊扶住方向盤,側臉輪廓十分僵硬。
“深深。”
她便更貼近他,湊向他,很用力的回答他:“嗯!我在!”
他點點頭,但還是不看她,語氣顯得那般僵硬、沒有靈魂:“你能等我多久?”
深深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懵了:“……,哎?”
他皺起了眉,突然朝她看了一眼,眼睛那般陰森森的,叫她害怕:“我不是問你麽,你能等我多久?”
甚至他還想要咆哮的吼出:“我等了你20年,你又能等我多久?”
可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體內燃燒的憤怒的火,究竟從何處而來。
深深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他為何會控製不住脾氣,衝她發了火。
“你為什麽要讓我等你?”
她感覺到出了大事,她把身體完全側向他,皺著眉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側臉輪廓:“你說呀!”
“小東西!”他突然衝她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著急了吧?”
“別鬧了好不?”她歪著頭,幾乎要湊到他臉上了:“我知道出了事,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為什麽要讓我等你?你要倒黴了麽?”
雖然心情是真的很差勁,但她在他身邊,卻能鬼使神差的讓他忐忑煩亂的心忽然安定。
他忍不住轉臉衝她挑眉一笑,裝成苦澀:“對啊,四爺要倒黴了,四爺可能要去坐牢了,你會等我麽?”
深深一度懵了,屏住了呼吸,臉色煞白:“別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笑啊!”
他便心下都是痛,都是酸楚,都是無奈,但麵上還得維持一份輕鬆愉悅的表情:“好了,不逗你了。”
深深卻不覺得他在逗她。
他剛才的表情,是那樣……,真實。
是那樣真實。
“四爺,你到底出了什麽事啊!?”
她便急了,兩隻眼睛突然之間就紅了。
四爺真是不忍心去看,於是又是轉臉,麵朝窗外。
一方麵逃開深深的眼睛,一方麵讓自己冷靜冷靜。
都這個歲數了,居然也有遇事這般衝動的時候。
他以為他是不在意的,在任何事情麵前都能做到坦然,現在看來,不過是他後知後覺。
一旦有家庭,一旦深愛自己的家庭,一切不利因素都會成為困擾。
從老宅回公館,以疾馳飛奔的速度來算,隻需要20分鍾路程。
短短20分鍾,或許能吃一餐簡單的飯,洗一次簡單的澡,或者躺在床上從新聞開始直到昏昏欲睡……
可就是如此短暫、在人生命中可以忽略不算的20分鍾,他想了太多太多……
他甚至根本就不相信深深會等他,他甚至想到深深重新認識一個好男人,然後成家生子,他的心就如萬箭刺穿一般疼痛。
愛情的不穩定性有太多太多,深深沒有給他牢靠的安全感,如果深深知道此刻他腦子裏正在想象的畫麵,會心痛,會覺得不值。
……
兩人突然回到公館,已吃過晚餐,坐在沙發上,一麵看電視,一麵打毛線的佟媽媽吃驚極了。
她把線團放進竹簍中,就套上拖鞋,跑到玄關,彎腰打開鞋櫃門,將已經收起來的兩雙拖鞋拿出來。
四爺麵上看不出任何不妥來,唯一看的見的隻有他眉宇間的疲態。
“佟媽,幫老太太的行李收拾一下,明兒個她會派司機來取。”
佟媽媽頓了頓,偏頭看向深深。
深深換好拖鞋,麵色不是太好,仰頭看著四爺,問道:“四爺,我能跟你聊聊嗎?”
他將臉抹開,下巴處隱隱冒出青色的胡茬,聲音怪異的竟然滿是戲謔:“我很忙。”
“不會耽誤你——”
沒成想,她話沒說完,四爺已經拎著車鑰匙,頭都不回的朝樓梯走去了。
佟媽媽湊在她耳邊就問:“吵架了?”
深深心很痛,很著急,提著包大步追他而去。
她橫衝直撞的跑上樓梯,踏上他那一層樓梯,狠狠的扯了一下他的胳臂。
他便慣性的朝她轉過身來,表情十分凝重,雙眼如深淵般深不見底。
“你到底鬧哪樣啊!?”
她急火攻心,他卻因她的話露出了一絲哂笑,雙手插袋,眯著眼睛俯視著她:“先前問你,能等我多久,你回答不了,不是麽?既然這樣,還有什麽好說的?”
深深的臉,被氣火漲的通紅。
她張大嘴巴,狠狠動了動,又非常難受的抿住了唇。
“嗬……”
她吃驚至極的迅速抬起頭,簡直不敢相信,這樣淩厲而充滿嘲諷意味的口氣,竟是從四爺嘴裏發出來的。
可是他俯視她的眼神果真很輕蔑,含著玩味。
見他冷冷瞥她一眼就想走,深深氣極,氣到快要吐血,便什麽也沒想,扯住他胳臂把他扯轉回身,握起拳頭,衝著他的鼻梁骨就狠狠的砸了上去!
四爺瘦長的俊臉往後狠狠一仰,而後狠狠一猙獰,捂住鼻子抽/搐的吸了一口氣。
深深握緊拳頭放回身邊,牽著頸子仰頭對他說:“是男人就幹脆點!我問你什麽你回答我什麽!別惹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