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176低徐邪魅的笑,好幾天沒在一起,你想的人不應該是我?

她不是沒想過,如果和洪兆南離了婚,可不可以嫁給四爺。

溫佩玲對她假心假意,可是嶽文山是真心對她好的,嶽月能感覺的到。

那天,四爺又約幾個朋友來沁園春喝茶,中途接來了深深,嶽月表麵恭維著,但心裏很受打擊。

那晚回到家,心情很不好,洪兆南不在家,她便不吃不喝,隻在餐廳裏喝酒。

當晚喝的有些醉,回臥房躺下,半夜洪兆南回來,拽她起來,要她幫他口,她一時沒控製住情緒,對洪兆南大喊大叫,並且咒罵深深是個表子蠹。

她朝洪兆南吼:“你那麽喜歡表子,為什麽不娶她,反而娶我?如果不是你禍害我,我早就嫁給嶽名傅了!”

那晚真是個噩夢,嶽月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當時的畫麵髹。

洪兆南笑的直點頭,可是臉色竟然一度青一度白,幾乎沒給她任何自保的時間,一腳就將她踹在地上,對她拳打腳踢。

打了半個小時有餘,她已快昏死過去,耳畔隻朦朦朧朧傳來洪兆南給外麵那些表子打電話的聲音,喊人家“寶貝”,一度在她房間裏麵,和外麵那些表子調情。

打完電話,洪兆南進衣帽間,10分鍾沒出來,嶽月躺在地板上,臉上全是血,完全不能動,稍稍一動,就能疼的撕心裂肺。

等他出來,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走到床邊,拿了手機,看也沒看她,當時已經下半夜2點多鍾,但他又出門了。

她耳朵朦朦朧朧聽到樓下有車開出去,後來家裏的老傭人張姐衝進來,看到她躺在地板上,滿臉都是血,嚇的目瞪口呆,衝下樓,就拿座機打120。

嶽月這輩子有許多事情沒有做成,但她心裏一直沒忘一個信念,就是有一天,要親手報複洪兆南。

要像他曾經打她的那樣,悉數還給他。

她無數次的幻想洪兆南倒在血泊中,她高高在上的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用腳上的靴子踩他的臉,用尖利的鞋頭狠狠的往他肚子上踢!

“噢!”

嶽月苦歎後趴在梳妝台上,閉上眼睛,將眼底的潮意慢慢逼回去。

她坐了一會兒,等情緒平息後,起身,走出屋子,沿著抄手回廊,去了嶽文山的屋。

……

嶽文山正在睡覺,溫佩玲這兩天去了四爺那邊,這邊隻有下人照顧,平時不到吃藥時間,是沒人來這邊的。

嶽月跨進門檻,慢慢挪到床邊,屋子裏的藥味很嗆人,她皺了眉。

拉著一張椅子坐下後,嶽文山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見她,雖病入膏肓的躺在床上,但始終對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

她父親不疼她,自她記事以來,父親和母親經常吵架,後來父母離異,有一日,嶽文山到家裏來。

那還是九幾年,嶽文山有車有司機有移動電話,給母親和她帶了許多好東西,她第一次見嶽文山,很膽怯,躲在房間裏麵不敢出來,後來將門悄悄打開一條縫,看見嶽文山和母親擁抱在一起,母親哭了。

那晚,嶽文山留在了家中,和母親睡一張床,夜裏,她聽見母親和嶽文山的喘息,還有床板吱吱呀呀,不過幾歲的她,用被子蒙住頭,一夜沒敢再掀開被子。

此後,嶽文山經常來這邊,跟她母親睡一張床,每次一到夜裏,都會出現那種聲音,她心裏留下了很難忘的印象。

後來母親去世,嶽文山把她接到了嶽家,她改名,從張月變成嶽月。

溫佩玲上下審視她,但她有父有母,一切有跡可循,戶口檔案都能查到,溫佩玲才收留了她,將她養在嶽家,直到她嫁給洪兆南。

當年和母親維持好幾年不正當關係的男人,現在已經走入風燭殘年,很快就會燈枯油盡。

嶽月握住嶽文山的手,輕聲問起:“爸,今天感覺怎麽樣?”

嶽文山笑著點點頭,一字一字慢慢講:“你的手,怎麽這樣涼?”

嶽月笑,輕描淡寫的回答:“不礙事的,爸。”

溫佩玲不在家,整個嶽家就像沒了主心骨,屋外的走廊,半個小時沒一個人影路過。

嶽月俯低身,將嶽文山的手貼到自己冰涼的臉頰上,徐徐說道:“爸,洪兆南說,如果我們家願意將深深嫁給他弟弟,他就同意和我離婚。”

嶽文山聽後皺起了眉,兩隻褐黃的眼睛過於急躁的看著嶽月,喘著氣說道:“深深怎麽能嫁給他弟弟呢?深深和名傅在一起了呀!”

嶽月整張臉蒼白下去,頓了頓,反問:“深深和四爺在一起了?”

可能事關他兒子,嶽文山備顯焦躁,想起身,卻隻能翹點頭,使不出力:“你公公怎麽說?”

嶽月搖頭,她不知道,這些事,其實都不重要,因為洪兆南根本不會在意誰的意見。

“爸爸,你能幫幫我嗎?我想離開他,這一次,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如果我再回去,下一次,我怕爸爸隻能給我收屍了。”

洪兆南打嶽月,嶽文山當然知道,但她哭著向他開口,求他,這還是第一次。

嶽文山心痛若死的看著嶽月,渾濁的眼睛有淚:“你想爸爸怎麽幫你?你說。”

“讓深深嫁給洪兆熙。”

嶽文山閉上眼睛,露出了一個悲痛欲絕的表情,老邁的手緊緊揪住身下床單,哽咽的渾身顫抖不止。

“爸爸。”嶽月撲在嶽文山身上,嚎啕大哭。

“月月。”

一聲心酸至極的呼喚,道盡了他心中的淒苦哀絕。

麵前的女人是他女兒,他愛過她的母親,比愛溫佩玲超出許多許多,如今她母親早逝,她不知道自己其實是他的女兒,嫁給了一個生性殘暴的男人,遭受非人的虐待,溫佩玲卻還不想替她做主,哪怕搬回這個家她也給了點顏色,讓他女兒受盡委屈。

“爸爸,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再回洪兆南身邊,他會把我打死。”

嶽文山的手背上全是嶽月的淚,當父親的心如刀絞,淌著眼淚對嶽月說:“可是,爸爸不能把深深嫁給洪兆熙啊……,我兒子喜歡她,我希望我兒子娶她。”

“爸爸。”嶽月趴在床邊,失聲痛哭。

“月月。”嶽文山蒼老的手輕輕撫摸嶽月的頭,慢慢喘平呼吸,講道:“爸爸給你一份財產,你離開江城,好不好?”

嶽月淚流滿麵的抬起臉,搖頭道:“沒用的,除非洪兆南願意放過我,否則,我去哪兒,他都會把我抓回來。”

“這都是我造的孽!”嶽文山大慟,失聲悲嚎:“我造的孽啊!孩子,你把你公公叫來,這件事,我找他出麵,我一定會讓你離婚!”

……

嶽月走出嶽文山的屋,站在抄手回廊上發呆,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雨,廊下種的竹子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和嶽文山的一番交談,耗盡了所有心力,她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不如就回去,被洪兆南打死,但臨死前,也要拖著他一起。

廊上沒人,下雨的天,風吹起來很涼,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線衫,下麵一條杏色的過膝一步裙,腿上一條rou色絲襪。

站在起風的廊上,有些發抖。

不時,吹吹風,被冷意叫醒了理智,回頭往屋裏看,屋裏沒任何動靜,不知道嶽文山是不是還在為她的事情流眼淚。

嶽月沿著抄手回廊,回了自己的屋,從屋裏拿了煙出來,靠在廊前柱子上抽。

下著小雨的上午,空氣清幽,家很靜,一度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有雨水和竹子相互碰撞。

嶽月手指又細又長,兩指夾著女士香煙,姿態當然很美,平時勤於練習瑜伽,身子骨柔,此刻懶散的靠在柱子上,一麵欣賞著雨景,一麵抽煙,很像一幅美麗的風景畫。

抽完這支煙,她轉身回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給洪兆南的父親撥打電話。

等那端人接聽,嶽月講:“爸,您下午有空嗎?我爸想和你見一麵。”

那端人傳來低徐邪魅的笑聲:“見他做什麽?好幾天沒在一起,你想的人不應該是我?”

聽到洪兆南的聲音突然響起,嶽月渾身打了個冷顫,正準備將通話掛斷,那端人又低低徐徐笑道:“家裏有瓶好酒,我一直沒喝,就是等著你病好,全都喂給你喝,下午要不要過來?”

縱然她恨到想殺了他,但始終心有餘悸,不敢對他再說一句逾距的話。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通話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