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暑假的全國聯賽,讓球隊的氣氛更加灼熱了,赤木對隊員們管束的愈加嚴格,隊員們自己也都加倍努力練習,三井也不例外,這讓我每天倒是悠閑了一些,既不用操心他在哪裏,也不用擔心是否又會受傷。
赤木剛憲為了球隊能順利參加比賽,放下身段哀求老師,才為這幾個問題少年取得了補考的機會。我找來三井,本打算好好替他在考前輔導一番,他卻紅著臉有些別扭的跑掉了。然後和隊員們一起熬夜接受赤木凶巴巴的輔導。
離全國大賽還有十天的時間,學校也已經放假了,由於球隊要去靜岡縣做為期一星期的聯合訓練,我便決定趁此回東京一趟。
三井幫我收拾著行李,把大部分衣服裙子都拿出來了,隻隨便塞了幾件小體恤,幾本書和一些帶給家人的小禮物。我納悶的說:“你這是幹嘛?我穿什麽呀?”
“這幾件就夠了,我又不在,你能穿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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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院子裏有徐徐涼風,三井抱著我靠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搖晃著。
“我打全國聯賽你可要及時趕回來啊,別留在東京玩的都忘記了。”三井的頭和我靠著,一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說道。
“東京都快被我拋棄了,這一年都沒回去幾天,你還說呢。”我笑著用手指彈了下他的額頭。
“我就是怕你回東京,就被家人關起來,禁止出門。”
“關我幹嘛呀,我又不是犯人。”
“唉,上次你跑了,健一給我打電話,說人幫我找到了,給我送回川崎,如果下次再有這種情況,鬧這麽大,不管是誰的錯,就把你轉回東京。”三井擺出很委屈的樣子說
。
我眼睛一轉,笑的賊兮兮的:“看來有哥哥還是不錯的嘛,可以替我撐腰,哈哈,看你以後再欺負我!”
“你別做夢了,有前車之鑒,下次不會讓你跑掉,關起門來解決,誰也發現不了。”
“你為了欺負我,還真是挺費心啊。”我在生氣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這是我的愛好。”三井笑的很得意。轉而又說:“仁美,假如啊,有一天,我倆真的被分開了,你說怎麽辦?”
“那呀,私奔吧。”我手中玩著一棵小草,漫不經心的說道。
“好,說話算數。”三井回答的鏗鏘有力。
我驚訝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幹嘛呀還當真了。”
“電影裏都這麽演,真有這事的話,也算沒白活。哈哈。”
我哭笑不得:“你還是多想想你的聯賽吧,還有十天了,你還這麽輕鬆。”
“有什麽好緊張的,我天生就是為了籃球而生。”
“對,對,你是天才,你們整個球隊全是天才。”我點點頭,擺出一副正經模樣去笑話他。
提到籃球,三井又振奮了,呱呱呱說了一大堆球隊的趣事,樂的我前仰後合。尤其是櫻木花道的事跡,這家夥被三井一描述,就成了一活寶門外漢。
真想變成一個男生,也加入他們的隊伍,一起在夏天的賽場上揮舞汗水,生活如此快意簡單。
八月的第一天,驕陽似火,我帶著從未出過遠門的梨乃到了廣島,梨乃對什麽都好奇,所以直到晚上,我倆才找到了湘北隊下榻的酒店,三井事先幫我預定了房間。
梨乃每次見到三井都三井哥長,三井哥短,讓三井很是受用,私下跟我說,梨乃和我,健一兩人差別真大,好像我和健一才是親兄妹一樣,是凶殘兄妹組。
“明天和哪個隊比賽呀?準備好了嗎?”
“嗯,豐玉高中,並不是很了解,聽說很強,反正我們會盡力,總不會第一場就淘汰的。”
“當然不會!湘北今年有你們幾個,是很強大的。”
八月二號,湘北隊參加全國聯賽第一天。
我帶著梨乃到達了體育館,體育館並未坐滿人,豐玉高中的旗幟和加油條幅掛在了各個醒目的地方,湘北是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並無名氣,沒有什麽人關注也是情理之中的。
“姐姐,你看,三井哥出來啦。”梨乃比我更像個球迷:“姐,那個11號叫什麽,太帥了。”
我心中歎了一口氣,連梨乃都會覺得流川楓帥,看來流川楓確實是少女殺手級別的帥哥,轉念竊喜,三井外形也不輸給流川,而且沒有那些可惡的後援團,是我一個人的,比流川楓強多了,賺到了。
比賽一開場就進入激烈的爭鬥。
“哈哈,姐姐,那個紅頭發的很搞笑啊。”櫻木被換下場的時候,梨乃樂不可支。
在湘北隊追上豐玉高中的得分後,豐玉的人開始耍陰暗的手段,推拉撞湘北的球員阻止得分。一次衝撞中,阿南將流川眼睛撞傷,流川不得不被換下進行包紮。
湘北隊陷入了困境,無法突破這種尷尬的狀況,上半場結束時,大家都十分疲憊,三井在上半場幾乎沒有發揮作用。看到豐玉的隊員們洋洋得意的麵孔,我真想將可樂瓶砸到他們頭上。
“姐,湘北隊看起來不行呀,要是第一場就輸了怎麽辦呢。”
“不會的,湘北隊一定會贏的。”
“恩,就當是為了三井哥,湘北隊會贏的。”
湘北隊開始拚命的挽回得分,分數一點一點的被追回,場上兩隊針鋒相對,三井狀態很好,進了幾個三分球。最後當流川楓閉上兩隻眼睛罰球,球正中籃筐中心的時候,場上沸騰了,湘北隊的名字開始進入了大家的視線。
湘北越打越猛,最後,以91:87的成績贏得了首場比賽。豐玉隊被淘汰。
短暫的雀躍過後,湘北隊陷入了更大的壓力和恐懼之中,下一場,他們將要挑戰的是衛冕冠軍山王工業,日本高中籃球界的頂點。
整個晚上,除了無知者無畏的的櫻木花道,其他湘北隊的隊員們都惴惴不安,我陪著三井散步,希望能緩解他內心的壓力和緊張,可是他卻依然心不在焉,話也不多說幾句。
我突然用力的拍拍他,大聲的說:“咳,山王工業有什麽,不過是在你們獲得冠軍的道路上,將你們磨練的更強大的工具而已。能夠輕易獲得勝利和冠軍,又有什麽可驕傲的呢。你們對手有多強大,才證明你們有多強大。你應該興奮,為了這不可知的結果而興奮。你也許不夠了解對手,但是你了解籃球,了解你的三分球。”
“仁美,我行嗎?”三井看著自己伸出的手,張開五指,仿佛有個籃球被握在掌心。他那猶豫的神情說明他還不夠自信。在和翔陽爭奪出線權的比賽中,雖然湘北獲得了勝利,但某種程度上打擊了他的自信,讓他總認為國中時期的自己是最優秀的,浪費了兩年的時間,再也無法超越國中時候的巔峰狀態。這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在哪裏丟失的東西,一定要在那個地方才能找回。
我握緊他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這是你的夢想,你一定要完成它,相信自己,相信你的隊友,明天贏的,隻會是湘北。”
體育館內的溫度火熱,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是來看山王工業的。
山王工業出場的時候,全場都在歡呼,一個衛冕冠軍,一個初次參賽不知名的球隊,勝負看來似乎毫無懸念。
可是湘北高中的問題少年球員們,似乎也沒有那麽好應付,大家昨夜的緊張不安在這一刻似乎瞬間被拋棄,隻剩奪得勝利的渴望。
“啊,第三個三分球進了,三井哥真厲害!”梨乃驚呼。在被對方打到手腕,三井的三分球依然穩穩的落入籃筐之中,場上開始議論紛紛,那個出色的投籃手是誰。我心裏暗暗的笑了,三井今天的狀態非常好,出手果斷,投球絲毫不拖泥帶水,這是對自己的三分球有著極度的自信才會有的狀態。
不到兩分鍾,三井又一次流暢的傳球,助攻赤木灌籃成功,場上沸騰了。三井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對於前兩年的悔恨過於強烈,以至於時時懷疑自己現在的能力,在記憶裏美化過去,現在,麵對強大的對手,激發了身體的潛能,他早已完全超越了過去。
席上觀眾也重新審視了一番這匹出出爐的新秀隊,不知道是否是今次賽季上的黑馬?
下半場開賽,山王工業在不到三分鍾內,將比分拉開到十四分分,巨大的壓力向湘北襲來,麵對山王銅牆鐵壁的防守和迅猛的進攻,湘北陷入了困窘的狀態。一直無法突破這種狀態。
“快想辦法啊。”我心中暗暗的焦急。“要加油啊,三井。”
湘北請求暫停,再度調整了戰略,回到場上,卻絲毫沒有起色,還有十五分鍾的時候,比分被拉大到二十分,湘北危險!
我將頭埋到雙手中,不敢再看,周圍的歡呼聲似乎都是湘北的墓誌銘,湘北隊被一座山壓著,陷入了苦戰,和上半場的高調比起來,湘北一下子從山頂跌倒了穀底。
三井看起來十分疲憊,他是得分後衛,同時兼顧防守和進攻得分,體力消耗巨大,麵對強敵的嚴密防守,三分球的絕技也無法發揮。
“不要急,你會找到一個方式的。”我默默的念道,祈禱著。
觀眾席所有的歡呼都是獻給山王,似乎他們已經奪得了勝利一般。湘北的場外的候補隊員們沉默的站著,麵帶悲哀的看著麵前的一切。
除了一個人,生龍活虎的櫻木花道,在場外等待的焦急不安的櫻木花道,就像一個躍躍欲試的虎崽。這個隻打了四個月籃球的櫻木花道,總是能在危急關頭帶來一些奇跡。櫻木被換上場後,跳上裁判桌,大聲的對觀眾席喊道:“我要親手打敗山王隊。”不出所料,被赤木又暴打了,全場觀眾都在噓他。
這個門外漢櫻木卻迅速的投籃得分,為湘北爭得了下半場的首個進球得分。湘北為這一線希望振奮了。
三井體力消耗過大,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已經跑不動,我捏緊了雙手,心糾結在了一起,他在努力支撐著自己,他不想放棄這等待了兩年的機會,不想放棄自己的夢想。
他似乎隨時可以倒下,可是在宮城傳球給他,他卻毫不猶豫的投籃,似乎那是他身體的本能,投中了!湘北隊再得三分!
赤木再一次傳球,三井再次接球投籃,又中了!湘北隊和山王隊的比分被縮小到了二十分以內。場外隊員們振奮了。
球隊集中將球傳給了三井,又一次,三分球得分!三井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跑動,僅僅憑著身體的本能和練了百萬次的投籃技術,他甚至不用睜眼看,就能投中。
他的三分球,是無人能及的完美。
三井眼見站都站不穩了,力撐著自己再一次投籃,球落在籃筐上,沒中!我激動的站起來,櫻木奪過籃板球突破重圍,在摔倒前將球拚命遞給了三井,三井接過球迅速投籃,三分球得分!看著筋疲力盡的三井卻還在頑強的拚命著,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比分被節節追回,比賽再次掀起了波瀾。勝利的希望又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心中。每個人都無法平靜,梨乃激動的又跳又喊,還剩短短的幾分鍾,卻顯得那麽漫長。
離結束不到一分鍾的時候,三井再次投籃得分,對方防守犯規,追加罰球,他在極度艱難和體力嚴重透支的情況下一人獨得四分,我雙手緊緊的捏住前麵的椅背,死死的盯著三井的一舉一動
還剩49秒,三井罰球得分,湘北75:76山王,勝負已然難分。候補隊員和教練全部站了起來,山王的教練開始大吼,場上所有的觀眾都站了起來,我和梨乃激動的跑到觀眾席前方的欄杆前,激動的盯著最後的賽況。加油啊!一定要加油啊!
當大屏幕的記分牌顯示時間為0分0秒的時候,湘北隊最後一個球落入籃筐中,在全場的沉默中,裁判吹響口哨的瞬間,記分牌將湘北的分數更改為79:78,比賽結束。湘北隊奇跡般的贏得了勝利。體育館內爆發了巨大的轟動聲,梨乃在一邊又跳又喊,湘北隊的隊員們全部擁抱到了一起,歡呼這得來不易的勝利。
此刻,我心中充滿了驕傲,為了我心中最優秀最完美的投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