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把菜提到廚房的時候,媽媽就跟在我後麵進來了。
“既然客廳是他們倆的地盤,那我們母女倆就在廚房裏聊聊天吧。”媽媽笑吟吟地說。
“嗯嗯,我也好久沒有跟媽嘮家常了。”我一邊想著等下要怎麽搭配菜,給爸媽好好露兩手,讓他們嚐嚐我的廚藝,一邊跟媽媽說。
“蘇幕啊,真的很感謝你對洛寒的照顧。”爸爸感慨地說。
“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彌補之前我對洛寒的誤會和傷害了。看到你們現在這麽過的這麽幸福,我們老兩口也算是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了。”
“叔叔,你言重了。我和洛寒一起,都是她照顧我更多。洛寒也常跟我說起你和阿姨,她說她很幸福,因為她有這麽關心她的父母。”蘇幕突然正經起來。
“洛寒真的是個很善良體貼和孝順的女生,而洛寒身上這些閃光的品質都是因為叔叔阿姨教導有方啊。”
爸爸的眼角不禁濕潤了,他擦了擦眼角,點點頭。
“蘇幕你也是個孝順的孩子啊,願意陪洛寒過來看看我們這老兩口。你們一起也差不多兩年了,有結婚的打算嗎?”
蘇幕沒想到爸爸自己就先進入了主題。
“叔叔,其實今天我和洛寒過來也是想告訴你和阿姨這件事的。”
爸爸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穩穩地點點頭。示意蘇幕接著說下去。
“我們決定在下個月的15號舉辦婚禮。因為是昨天才下的決定,所以我媽也還在準備請帖這些事。叔叔你有什麽想法嗎?”
“這個婚禮準備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等一下吃飯的時候問問洛寒她媽吧。”
正說著,我就端著媽媽煮好的四神湯出來了。
“來來來,媽煮的四神湯。上座準備吃飯啦。”看到蘇幕和爸爸這麽聊得來,我懸著的心也終於徹底放下了。
“哎呀,沒想到小寒的廚藝這麽好,這個鹵肉我光是聞到味道就忍不住了。”媽媽一邊誇一邊端著我做的鹵肉從廚房出來了。
“當當當,這是最後兩道菜,幹菜花炒肉絲和紅燒排骨。”
“爸,媽,快嚐嚐我做的菜。”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們一家三口多久沒有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爸爸咬了一口鹵肉,不斷地點頭說:“很好吃啊。沒想到你的廚藝並不比你媽遜色啊。”
看的出來,爸爸很感動。也是,他們為我煮了二十多年的飯,今天才吃了我為他們煮的第一頓飯。
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做的菜都很合他們口味。
“對了,老婆子,洛寒他們把婚禮定在了下個月15號,你有什麽想要準備的嗎?”
我看了看蘇幕,沒想到蘇幕這麽快就跟爸爸說了。蘇幕還得意地笑了笑。
“你們要辦婚禮啦!”媽媽顯得既驚訝又激動。
“哎呀,這一下子我也頭腦一片空白啊。”媽媽激動地有些不知所措了。
“媽,不著急,等你有什麽想法了可以跟我說的。”我放下筷子握著媽媽那隻有些粗糙的手說。
“誒,好好。家裏啊,好久都沒有喜事了,這下子我也終於可以好好忙活忙活了。”媽媽就像個知道可以去遊樂園玩了的孩子一樣。
看到爸媽的反應,我和蘇幕都會心一笑。
等到我和蘇幕說要回去了的時候,媽媽有些不舍地拉著我的手說:“小寒啊,以後要和小蘇常來看看我和你爸啊。”
以前我不在家的時候,還有韓錦可以在家陪爸媽聊聊天,現在,爸媽隻剩我了。我不禁有點鼻酸了。
我反握著媽媽的雙手說:“會的,媽。你和爸爸要好好保重身體啊。你們想來看我了就打個電話給我,我會叫司機過來接你們的。”
“誒,好好好。”媽媽笑的跟個孩子一樣。
“開車注意安全啊。”爸爸站在門口對我們說了句。
“嗯,知道了。那爸,媽,我們先走啦。”
“叔叔阿姨再見。”
我坐在副駕駛裏,把車窗搖了下來,衝著爸媽揮了揮手。
“寶貝兒,你終於可以放心了吧。”
“嗯嗯。今天真的很開心。我覺得我們一家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不,比最初的我們更好了!”
“哈哈,我們家寶貝兒的笑容真是太美了。”
這一次我直麵蘇幕的挑逗,衝著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大的連牙齦都露出來了。
“等一下你嚇到我轉錯方向盤你就知道錯!”蘇幕仿佛受到了衝擊,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看到蘇幕這種表情,我不禁笑的有些失了形象。
回到蘇家後,我們跟越月說了下我爸媽的意思,越月叫我把我爸媽的電話告訴她,她也該跟她的親家好好聊聊了。
我便把我爸媽的手機告訴了越月,隨即我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和蘇幕已經安全到家了。
周末,蘇幕照常去了公司,而我在周末是沒有課程的,於是我決定自己在家裏試試自己的畫技。
越月看到我在後院裏寫生,她便坐在遮陽傘下靜靜地等我。
蘇家的後院有個小果園,裏麵的水果是用來做果醬和沙拉的。我看到有園丁在裏麵忙活,便起了想要寫生的心。
我也不知道我畫了多久,當我停筆的時候,我覺得脖子和腰都有酸痛感。
我放下手裏的調色盤和畫筆,打算去遮陽傘下喝杯水。結果我一轉身就看到了越月。
快走近越月時,我喊了句:“阿姨。”她笑著衝我點了點頭。
“在畫果園?”
“嗯嗯,是啊。其實準確的說是在畫果園裏的人。”
我喝著越月為我倒好的紅茶。
“畫完了?”
“嗯嗯,畫完了。都忙活了一個上午了。”
“上次你來不及問的問題是和蘇幕有關嗎?”越月仍然保持著她一貫的風雅。
我有點呆住了。被越月這句冷不丁地問話弄得有點不知怎麽回答。
“額,嗯嗯。”既然越月特地在這裏等我,那就是打算跟我說明白了。我也不打算再憋在心裏了。
“現在就我們兩個,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吧,我會告訴你的。”越月抿了口紅茶。
“阿姨,其實我對我認識蘇幕之前的那段故事都不了解,我也一直沒敢問。因為之前秦嫂對我提醒我說不要在蘇幕麵前提起他父親。”說完後我咽了咽口水。
雖然越月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我的話,她還是怔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風雅。
“的確,對於蘇幕這孩子來說,父親真的是他心裏的一個門檻,橫在那裏,看上去很容易跨過去,但是一不小心就會被絆倒。”
越月開始向我訴說橫在蘇幕心裏的那個檻。
蘇幕小的時候最崇拜的人就是他父親。他覺得父親那寬厚的肩膀,不僅可以承擔起整個蘇氏企業的重擔,還能承擔起他們那個家。他一直想擁有像父親那樣寬厚又有擔當的肩膀。
直到他十歲那年,這個他一直憧憬著的肩膀卻成為了一個難以揮去的陰霾。
蘇幕的父親在公司裏一直都是兢兢業業地工作。雖然他身為總裁,但是他卻是每天最早到公司裏打卡的那個。他對待下屬也是很親和,公司裏的職員也很喜歡和尊敬他。
也可能正因為蘇幕父親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一位女職員。那時的蘇幕的父親才三十二歲,正處於而立之年。再加上他俊朗的外表,受到其他異性的青睞也不奇怪。
那位女職員長得很清秀,工作也很勤力,可能為人比較低調和內斂,所以在公司裏並不出色。直到那天,她第一次成為最早到公司打卡的那個人。
因為那天,她見到了蘇幕的父親。她第一眼就淪陷在蘇幕父親的那雙深邃的眼睛裏。
即使後來她知道那時的他已經成家立業了,還有了一個七歲的兒子,她也還是無法將自己從他的世界裏抽離出來。她已經顧不上其他因素了,她隻知道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男人,這個心裏已經有了別的女人的男人。
或許是她心裏壓抑的太久了,所以她才會在感情這個突破口上,將自己的全部都豁了出去。
她知道蘇幕父親一直都是最早到公司上班的,於是她就每天都比蘇幕父親提前十分鍾到達公司,目的就是為了見他一麵。
畢竟像她這樣在公司裏毫不起眼的小職員,是很少有機會見到總裁的。
而蘇幕父親又是每天公司裏最晚下班的那個,那位女職員也就為了多看蘇幕父親一眼,也留到了最後。導致每天晚上都是十點多才一個人打車回公寓。
後來次數多了,蘇幕父親對這個女職員就有了印象,本來蘇幕父親就是一個毫無架子、對下屬親和的上司,對待這麽勤懇的女職員就更印象有加了。
有一天,蘇幕父親來公司的時候下起了大雨。他剛到公司門口,就看到那個女職員撐著把被風吹翻了的傘直向公司門口奔來。
他那雙深邃眼睛裏突然多了些心疼的關懷。他特地站在自動門外等她。還叫自己身邊的助手去買了套女裝給那位女職員換上。到了辦公室,還自己親自泡了杯熱咖啡遞給了那位女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