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看了小艾一眼，十分不讚同地說：“你怎麽又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艾姨知道又得訓你。”
“你不說她不就不知道了嘛。”
他們兩人相聊甚歡，完全無視身後許子鑒那憤怒的目光。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趙雨晴看到自己寶貝女兒挨了打，立刻飛一般地跑了過來，指著小艾破口大罵：“你們是強盜嗎？強闖別人的宴會，還打人？還有天理王法嗎？我要報警，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們！”
葉羽這才把小艾撥到身後，自己麵對沈家人和趙雨晴的怒火，淡定從容中還帶著幾分傲慢。
“十分歡迎報警，也十分歡迎起訴。正好，一個多月前沈醉小姐無故摔進皇家滑雪場的陷阱的事，我們也正在徹查。正好，一起起訴。”
沈耀華隻覺得這半生的臉麵都在今天的宴會上丟盡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沈醉。
當初，他為什麽沒有掐死她！
如果沒有她，就不會有今天局麵。
沈耀華整個心髒都氣地發疼，但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沈醉帶回沈家處罰。
他鐵青著臉看著葉羽：“沈醉是我沈家的人，皇家雪場的事今天晚上的事，都是我們沈家的家務事。還請你們不要插手。”
“家務事？”
葉羽一聲冷笑，“不是吧？剛剛你們不是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嗎？我們老板剛剛也說了，養了沈小姐這些年的費用列個明細，我們買單。”
“嗬！養大的費用有錢可算，但生養的恩情她要怎麽還？”
“就這麽還嘍！”
小愛上前一步，懷抱著雙臂一臉戲謔地看著沈月說道，“沈大小姐參加小提琴比賽時禮服被人動了手腳，咱們就在她的禮服上也動動手腳；有人說沈大小姐偷了她的機器人設計圖，咱們就起訴她偷沈大小姐的設計圖；有人說沈大小姐推她下陷阱，那咱們就真的推她下陷阱……啊，呸，違法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做，咱們就起訴她。是吧？葉羽哥哥！”
“小愛，除了打架，其他的事還是我來吧。”
葉羽把小愛推回身後，輕咳一聲，看向沈月，突然十分讚同小愛的話，“沒錯，我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好了。沈家還有什麽要不得的恩德需要我們沈大小姐報嗎？我們統計一下。”
小愛和葉羽，一唱一喝相聲似的，把大家都逗樂了。
這算什麽恩德，這不是在說之前沈耀華控訴的沈醉種種都是汙蔑麽？
這兩人，還真是有意思！
沈耀華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怒道：“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她要怎麽還？”
“身體發膚受於父母，要怎麽還，還得是父母商議過後再定奪。既然沈夫人已經過世，沈總不如也去死一死，與先夫人商議好了，回頭托夢告訴我。”
分明每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男人的聲音冰冷至極，全然沒有一絲笑意。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下寒戰。
他說死一死，是認真的。
沈耀華氣地整個人都抖了：“你是什麽人，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我是什麽人？你不配知道。”
男人低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語調平靜的不見喜怒，卻仿佛帶著某種實質性的壓迫感，令人毛骨悚然，“至於讓你死的資格麽……葉羽！”
“是，少爺！”
葉羽毛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背誦著一段內容，“三年前，熠星發娛樂某女星從十二樓墜亡，彼時熠星娛樂以她女星抑鬱跳樓結束。但事實上，女星並沒無任何抑鬱症病發始。熠星娛樂所發出的抑鬱症診斷證書係假冒……”
“你胡說什麽！”
沈耀華臉色刷白，歇斯底裏地吼著，“你胡說八道，我要告你，誹謗！”
葉羽看著他失態的樣子，眼底全是鄙夷：“歡迎起訴，隻要你想死！”
夜展行早就料到沈耀華會有這樣的反應，他冷笑一聲，今天不把他弄死，已經全然看在他生出那樣一個女兒的份上。
他垂眸看她，她挽起的長發此時已經有些淩亂。他皺了皺眉，想都沒想，抬手拔下了束在她腦後的發簪。
轉眼間長發垂落，一頭大、波浪披散而下，還帶些許墜落的靈動。
沈醉沒想到他突然來這一出，抬眸看他，一時訝然。
“怎麽了？”
“頭皮散著好看。”
男人看著她，眉目如星，透著一股子少年氣。
沈醉心一軟，心跳又快了些。
她有些不自在地閃了閃眸子，借著順頭發的動作故意偏開了頭，不敢再與他對視。
她修長的脖頸因偏頭而露出一戴白玉般的頸骨線，優美的仿佛一件高級藝術品，燈光下籠罩著醉人的光澤。
夜展行喉嚨微緊，情到深入眸色漸濃。
他忽然開口：“葉羽。”
他明明叫葉羽，可是目光卻緊緊地鎖在她臉上，炙熱地仿佛帶著實質的溫度，讓她根本不敢轉頭。
“是！”葉羽轉身應答。
“你留在這裏，處理幹淨。小艾留下。”
“是。”
夜展行握住了沈醉的手，低聲道：“我們走。”
沈醉本來就是要走的，因為沈耀華叫住她所以留了步，現在能走，她求之不得。
攔住所有眾人視線的保鏢突然轉身，往門外走去。
沈月還捂著臉，卻還努力看向沈醉離去的方向。她想看看地下廣場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又胖又醜的暴發戶。
可是她看到的卻是一個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高大挺拔，隻一個背影就已然貴意凜然。
看起來不像是暴發戶！
沈月的心猛地一揪。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麽要幾次三番護著沈醉。
許子鑒也從保鏢群的縫隙中看到了那個高大的背影和沈醉窈窕的背影相得益彰。
他們並沒有相擁離開，可是那並肩而行的背影卻看起來分外般配。
就在這時，沈醉突然轉頭看向男人，好像在跟他說什麽。扭頭之際長發甩開，露出側臉優美的弧線和生動的笑容。
不苟言笑的沈醉竟然會有這樣靈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