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定定地看著許子鑒,但她又好像不在看許子鑒。像是透過眼前的人在看過往時光裏的另一個人。
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訂婚四年的未婚夫,就這樣理直氣壯地在她麵前維護另一個女人,完全沒有想過要顧及她的健康和情緒。
失望、了然,最後變成唇角勾起的一抹嘲諷,和一句輕描淡寫的“許子鑒,我們分手吧。”
清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和決絕,許子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沈醉冷眼看著他臉上的驚訝,諷刺的笑了笑:“別露出這種表情。你跟沈月早就在一起了吧?是不是還糾結要怎麽跟我提分手?我現在如了你的願,讓你們光明正大在一起。怎麽?不願意?還是偷、腥的感覺更好?不過可惜,我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會。”
許子鑒定定地看了沈醉許久,最後終於在與沈醉的對視中敗下陣來。
他垂下頭,重重呼出一口氣後自嘲一笑:“沈醉,你永遠都這樣。強勢,冷漠,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你說的對,分手對我們都好。否則,我真的無法理直氣壯地維護沈月。以後,我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你,不要再欺負沈月了。她真的很好,也很脆弱。”
沈醉垂在**的手猛地握緊,她低頭輕笑,眼淚無法控製地滴在雪白的床單上,可是她的聲音依舊淡漠清凜。
“這是承認自己出軌了?”
她此刻的內心,卻心如刀絞,痛得無以複加。
原來許子鑒身為她男朋友的四年裏是那樣看不慣她,那樣為另一個女人心疼痛苦。
“沈醉……”
許子鑒看著她這樣子,又有些後悔自己把話說重了。有些愧疚地伸手想去替她擦淚。
“別碰我!”
沈醉一抬手狠狠地拍開他的手。兩手相接,發出的並不是電光火石的愛意,而是清脆的拍打聲。
兩人的皮膚都灼熱刺痛。
沈醉抹去眼角的淚緩慢地抬起頭,眼底滿是自嘲、絕望和決然。
她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但她明白什麽是忠誠。她十八歲跟許子鑒訂婚至今,沒有跟異性多講一句話,更不會孤身與異性結伴同行。
她不知道什麽愛情,可她也有笨拙的學著在情、人節為他做巧克力,生日時為他準備禮物。
兩家都不是缺錢的家庭,她總是親自動手,做一些買不到的手工,刻上自己的logo。
而她所做的一切,在對方眼裏一文不值。
就像她拙劣地捧出自己的心髒,奉上自己的心意,而對方卻以“冷漠、強勢、惡毒”為由,將她的心摔在了地上。
這是許子鑒第一次在沈醉的臉上看到“疼痛”的模樣。那如冰雪蓮花般搖搖欲墜的堅強讓他的心髒重重一顫,連胸腔都跟著震顫。沈醉,竟然有這樣“脆弱”的時候。
許子鑒艱難地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沈醉……”
沈醉看著他臉上的糾結和痛苦,冷笑:“裝什麽可憐?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回頭,會原諒你?我不是垃圾回收站,別人用過的東西,我不回收!滾!”
麵對沈醉前所未有的刻薄,許子鑒震驚之餘還是有些愧疚。
能讓一個如此驕傲的女人失了涵養,說到底是他的錯。
他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對不起,我……”
沈醉快速打斷他:“滾!”
許子鑒抬頭看她,“是我對不起你,請你不要遷怒沈月……”
沈醉抬頭看他,麵無表情:“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