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看著他們兩人打鬧,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而另一旁的景心著她的眸子裏卻帶著點點的欣賞。果然是冰雪聰明的女子。

“景教授,您的頸椎現在好些了嗎?”

景心溫和一笑,“好多了,之前真是抱歉。”

他說的是之前那次飯局上,ciao為了治他的頸椎病特意去學了針灸,但沒有實驗人,不敢直接在他身上落針,剛好就碰到了為了替許氏拉投資自動獻出脖頸做實驗的沈醉。

“不,是我應該抱歉……”

話音未落,宴會廳門口傳來一陣低低的喧嘩。

大家聞聲望了過去。

入口處進來一對璧人。

男人一身藍色西裝,身材挺拔,容貌俊朗,女人則一身斜肩禮服長裙,妝容精致,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恬淡的笑容。

是許子鑒和沈月。

沈醉淡淡的收回了視線,眼底閃過一抹淡淡地諷刺。

景心的視線也在沈月的身上停留幾秒,然後眉心微微了起來。

沈月從一進門,就看到了沈醉。

尤其是看到她今晚的一身裝扮,心中更是一陣得意。

就應該是這樣,她就該永遠這樣黯淡下去,永遠被她的光芒掩蓋。

但許子鑒卻在看到沈醉的時候,神色一僵。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沈醉自己拿了一杯果汁,站在宴會廳外麵的露台上吹著晚風。

許子鑒走過去,就看見那道窈窕的身影倚欄而立,發絲飛揚,自然散開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醉。”

沈醉轉身,見是許子鑒眸光皺了起來。

許子鑒站在她的麵前,緊緊盯著她,莫名有種好久不見的感覺。

自從他們分開以來,他們就很少說話了。

“你怎麽會來這裏?”

沈醉眉目淡然,一身長裙讓她看起來柔軟嬌、媚,可是眸光冷下來時自成強大的氣場。

她的臉上是濃烈的冷漠和疏離,“我去哪需要跟你交待?”

聽到沈醉張口便是刺,許子鑒抿了抿唇,看著露台的微風吹起沈醉的發絲,眼前有些恍惚。

“校慶會的事,我替沈月向你道歉。不過她說是真的擔心你所以才打電話給你爸爸。”

沈醉冷冷地看著她,眼底的厭惡一點都不掩飾:“你道歉我就要原諒?我背了四年黑鍋說算就算了?你以為你是誰?”

“這事,應該跟沈月沒有關係……”

許子鑒的神情布滿了糾結,說出來的話,連他都覺得氣短。可是他不想跟沈醉當仇人。

“是沒關係。我挨了一巴掌是跟她沒關係,畢竟沈耀華他們不是沈月叫來的。嗬……”

沈醉頓了頓,勾唇笑了笑,“可不巧,所有我受的傷,被潑髒水,總有她在場,總與她無關。應該隻有我這個毒婦自作自受才是你們覺得該有的下場吧。”

她的口氣淡漠至極,毫無波瀾,但是停在許子鑒的耳朵裏,卻充滿了諷刺之意。

“沈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從沒說過你是毒婦……”

沈醉笑著搖頭,“是嗎?我可不隻一次從你的嘴聽到這個詞。毒婦,惡毒,狹隘。嗬!你的沈月總是那麽好,那麽完美。我總是那樣惡毒,見不得她好。不過也好,撕破了臉而已。我說過,從今天以後,我們再見是路人。你幫她,就是仇。”

她說完,不顧許子鑒難看恍惚的臉色,拿著酒杯轉身就要走。

“哦對了……”

沈醉突然頓住,轉頭看著許子鑒,笑道:

“這次帶了沈月過來是想讓她幫許氏拉攏景氏嗎?景氏這筆投資當年也是我拉的,現在我覺得SQ如果得到了景氏的大力支持,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許子鑒心中猛然一沉,陡然扣住了沈醉的手腕,沉聲道:

“所以今天你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是想將景氏的投資拉到SQ?”

“不然呢?”

“沈醉!”許子鑒皺眉,幾近陌生的看著她,低吼出聲,“你明明知道景氏對這許氏有多重要!”

沈醉說著,用力將他的手甩開,冰冷淡漠地看著他:“跟我有什麽關係?”

沈醉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景家這個聚會主要是老爺子審度當今各界人物,也是為自家小輩交友把關。

所以宴會正式開始,景老爺子拄著拐杖,被攙扶著走到主位上坐下。

雖然已是高齡,但是一身凜然正氣卻是越發濃重。

之後便是客人紛紛入座,觀看表演。

第一個曲目就是京劇《紅燈記》。在場眾多年輕人,欣賞不來戲劇,一個個坐在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卻也不敢造次。

沈月坐在前排,臉上全是不耐,但也不敢離開。不經易轉頭,卻恰好前排不遠處的沈醉,旁邊還有蘭琪和歐子寅。

她眼底閃過幾分嘲諷。如果沒有蘭琪,沈醉哪來的機會認識歐子寅這些豪門公子。

就在這時,景燁和夜展行齊齊出現。兩人紛紛座在沈醉身邊。

沈醉右邊蘭琪,左邊是景心,景燁直接坐到了景心左邊的空位上,兩個人相視一笑,景心貼在他的耳邊不知道低聲說著什麽,景燁那俊美的容顏上難掩寵溺的笑意,景心自然地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口,隨後想起來什麽趕緊朝著老爺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見老爺子看得入迷,鬆了一口氣,然後重新坐正了身體,繼續看戲。

坐在沈醉右手邊的蘭琪看到夜展行過來,抬頭看了他一眼,抓了一把瓜子,屁股往右邊挪了一個位置,自然而然地將位置讓了出來。

夜展行很自然地彎身坐在沈醉的右手邊。

而此時蘭琪直起身跟旁邊的歐子寅說話,擋了沈月的視線,沈月才不得不收回視線,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紅燈記》是景老爺子經曆過的時代,老爺子看的極為入迷。

沈醉看到先烈的故事,也不由眼眶微紅。

夜展行湊過來,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漫山花開前必然有陰暗天。以後,你看到的都是明媚的天光。”

沈醉心底微訝,隨後心頭一暖。

這個男人竟然這樣輕易就窺見了她的內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