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秦秋一樂,他分明從朱森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懼意。
“其實,朱森說的倒也不算錯。”王德這時也開口說話了,從他的語氣中似乎也可以聽出對那個人濃濃的不滿。“他叫,秦封侯。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嗬,名字起的倒是挺大氣。不過說起來和你還是本家。”
王德頓了一下繼續說。“你說咱們都是做這一行的,誰也別看不起誰。但他就是這樣,對著我們似乎他骨子裏都是高貴的。整天擺著一副撲克臉,對誰都愛搭補理的,冷漠的過分,包括對王主管也一樣,更別說咱們幾個了。別說,還真有不少人喜歡這樣的。每天都有很多客人點名指定要找他。”
“不過••••••”一旁的朱森接口對秦秋說道。“你也知道,幹咱們這個,每個月的底薪其實隻是小錢。主要賺錢的還是跟客人的那點事,以及給客人推銷酒水。在這裏,你陪客人的時候,客人每買一瓶酒,俱樂部都會給你那瓶酒百分之三的提成。至於,讓客人點多貴的酒,這就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讓客人舍得給你花錢了。”
“哦••••••”秦秋點了點頭示意明白。至於剛才朱森說的客人會把公關帶出去,他倒是沒明白怎麽回事,見朱森要繼續說下去也沒好意思打斷他。
“但是這個秦封侯。他隻拿底薪以及客人買酒提成的錢。他有個規矩,從不跟客人上床,就相當於古代的那些女子賣藝不賣身一樣,哈哈。但就算如此,他每個月能拿的錢也比咱們兄弟幾個要多的多。誰讓人家客人多,還都舍得給他花錢呢。每次都點高檔酒,還一點就是幾瓶。”王德說起這話的時候不由又些酸味,不過隨即哈哈大笑。“不過,秦秋你這種類型的最近似乎也很吃香哦。”
“嗬嗬,嗬嗬。”秦秋隻有訕笑兩聲。接著站起來說道。“我去跟他打個招呼。”
“還是別去了。”朱森皺眉說道。“小心碰一鼻子灰。你說十句他都不一定說一句。而且他這個人脾氣不好,不小心講錯哪句話他都會打人。連王主管都被他打過。”
“沒關係。”秦秋摸了摸鼻子,越來越有興趣,朝著那個人走了過去。
秦秋慢慢的走進那個人,隨著距離越來越緊,也漸漸能看的清楚他的樣子。麵目長的倒是挺俊俏,唇紅齒白,高挺的鼻梁,就如現在當紅的偶像明星一樣。和秦秋倒是不相上下。不過,略長的頭發顯的有些淩亂,麵色又些蒼白,眼神空洞,似乎看破了紅塵一般。
隻見他正低著頭,右手放在膝蓋上,食指與中指夾著一個快要到盡頭的煙蒂,一口煙正緩緩從口中噴了出來。
感覺到身前站了一個人,秦封侯慢慢抬頭看去。見是剛剛被王主管帶進來的秦秋,不禁微微一愣,倒也沒什麽情緒變化,開口吐出了兩個字。“有事?”
“沒什麽事。”秦秋和煦的笑著。“認識一下,我叫秦秋。”
“秦封侯。”聲音低沉,秦封侯似乎不肯再多說一個字,也不再理會秦秋。將右手已經燒完的煙蒂仍在地上,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煙盒就想再點一根,卻發現煙盒中已經空空如也,而地上的煙頭已經一小堆了。
白靈芝?這煙秦秋知道,三塊錢一包,裏麵卷的是超劣質的煙草。秦秋不禁有些奇怪,按照剛才朱森說的,這秦封侯每個月的工資那麽多,應該有不少錢才對,怎麽還會抽這種煙。
秦封侯把空煙盒揉成一團仍到角落的垃圾桶內,接著輕輕歎息一聲,似乎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人煙癮還真大。秦秋看著地上成堆的煙頭,心中暗道。隨手掏出自己的紅塔山遞到對方麵前。“抽我的吧。”
秦封侯再次抬頭看向秦秋,再次愣了一下。這個人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略微猶豫了一會後,秦封侯還是伸手從秦秋遞過來的煙盒中抽出了一根,並給自己點燃。最終含糊不清的說道。“明天我會還給你。”
“好的。”秦秋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隻會還你三根白靈芝。”
“哦?怎麽說?”秦秋奇怪的問道。
“我不買那麽貴的煙。三根白靈芝的價錢應該能抵一根紅塔山。”
“好。”秦秋點了點頭,開心的笑著。
“裝什麽大瓣蒜啊。每個月拿那麽多的錢,還沒錢抽煙?裝B。”隻聽見一道輕微的聲音傳了過來,轉頭看去,是朱森坐在沙發上一臉不屑的自言自語。雖然聲音很輕,但是房間中也很安靜。所以這句話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秦秋和秦封侯的耳朵中。
秦秋微微皺了下眉頭。卻隻見秦封侯已經起身徑直走了過去。
隻見秦封侯走到朱森麵前站定,從上向下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朱森。而坐在朱森旁邊的王德和瓶子二人看向秦封侯似乎很是忌憚,連坐在沙發上的屁股也不著痕跡的向外挪了挪,離朱森跟遠了點,怕惹禍上身。
朱森也沒有想到自己輕聲嘀咕的一句話竟然會被秦封侯聽到。此刻被秦封侯冷冷的目光盯著,有些坐如針氈的感覺,仿佛自己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被抽空了一樣,連呼吸都變的困難。
朱森突然抬頭看向秦封侯,色厲內茬的瞪著秦封侯大聲吼道。“你想怎麽樣!”
“啪!”一道虛幻的腿影甩出,應聲重重的砸在朱森的頭上。緊接著又是連續幾個重重的鞭腿砸在朱森脖子的位置。那朱森竟然連一句痛呼也沒來的及發出就昏厥倒在了地上。
出腿速度好快,力量也很強。秦秋不禁有些驚訝的心中暗道。落一葉而知秋,秦封侯的身手似乎已經和那些經過專業訓練的王牌特種軍人有的一憑了。算是很難得的好身手。
雖然朱森已經昏了過去,但是秦封侯顯然沒有就這樣放過他的打算,嘴中叼著的煙還不忘記抽上兩口,衝著躺在地上的朱森就是一陣猛踹,一腳重似一腳,全都狠狠的落在了朱森的身上各個位置。冷漠而有些空洞的眼神仿佛正在拿腳踹人的不是自己一樣,而出腳卻越來越重,地上的朱森竟然已經生生的被痛醒了過來,哇的一聲更是從嘴中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在一旁的王德與瓶子眼中的忌憚已經轉化為了懼怕。全然不顧朱森看向自己求救的目光,使勁將身子往沙發裏縮了縮,連為朱森開口求一下情的勇氣也沒有。
冷靜的瘋子!可怕。這是浮現在秦秋心中對秦封侯的評價。
就在這時,王主管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目瞪口呆,隨即臉色發青的衝著秦封侯大喝道。“秦封侯你怎麽又打人。住手,快點住手你聽到沒有。”
而一旁的秦封侯對王主管的怒喝置若罔聞,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仍然不緊不慢的一腳一腳重重的朝朱森的身上踩著。
“哢嚓。”隻聽一聲脆響。朱森的右臂被秦封侯給踩斷了。
“啊!”朱森一聲慘烈的痛呼。再次昏了過去。
“你,你••••••”王主管臉色發青,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上前一步,生怕秦封侯將目標對準自己。隻能不斷地說著。
秦秋微微皺了下眉頭,走了過去輕聲說道。“這樣會出人命的。”
秦封侯依然像是沒聽見一樣。不過這次變踩為踢,目標是朱森的右腳。
秦秋再次皺眉。隨即右腿抬起,一道更加虛幻更加快速的腿影甩了出去。重重的與秦封侯的腿撞在了一起。
“嗯。”秦封侯一聲悶哼,身子輕微搖晃了兩下。而秦秋卻是衝著秦封侯點了點頭,說道。“真出事了會很麻煩。”接著便對著海癱坐在一旁的王德兩人說道。“德哥,趕快把他送到醫院去吧。別耽誤了。”
“哦••••••好,好。”被剛才那一幕刺激的陷入呆滯狀態的兩人清醒了過來,趕忙答應,接著便將癱瘓在地上已經麵目全非的朱森抬了出去。
秦封侯站在一旁隻是靜靜地看著秦秋,看到王德二人將朱森抬了出去也沒阻止。接著便一轉身,又走回房間角落的沙發上坐下。
“咳,咳。小秦啊,你這次做的不錯。”王主管裝作親熱的拍了拍秦秋的肩膀,不過看著秦秋的眼神卻有些奇怪。
“嗬嗬。”秦秋幹笑了兩聲,倒也沒怎麽理會王主管。坐在沙發上摸摸了自己的腿,娘的,還真有點疼。
王主管走到秦封侯的麵前,看到秦封侯手中的煙蒂已經燒完,便掏出自己的煙遞了上去。不過秦封侯並沒有理會王主管遞過來的煙,依然像是沒看到他一樣,隻靜靜注視著自己的右腿。
“嗬嗬。”王主管摸了摸鼻子,似乎對於這樣的情況已經習慣,接著抽出一根煙來給自己點上,苦笑著開口說道。“朱森又怎麽惹到你了?好,好,我知道你不會說的。對了,今天小姐會到俱樂部來招待客人,一會可能會來找你。我過來通知你一聲。”
“哦。”秦封侯從鼻子裏發出一個聲音,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主再次管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便想向外走去。這個秦封侯,對誰都沒給過好臉色,連對小姐也不例外。真不明白小姐為什麽還這麽看重他。
可王主管剛剛走到門口,隨即又轉身走了回來。像想起來什麽似的,一臉奇怪的看著秦封侯問道。“剛才••••••你為什麽會聽秦秋的?以你的性子,他阻止了你,你應該會打回去吧。”
聞言,秦封侯抬頭看了一樣秦秋,接著又繼續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右腿。拿手指輕輕碰了一下,頓時,刺骨一般的疼痛傳來,秦封侯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右腿的痛楚使秦封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再次抬頭看向秦秋,令人驚奇的卻是眼中似乎有著一絲讚賞,開口輕聲說道。“我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