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局局長叫做黃楊偉,和黃誌是同鄉,也算是舊相識。那時候黃誌剛剛退伍回到東澤,憑自己的一身本事和氣魄在北城占據了一隅之地,成為了一個小組織的頭目。
不過雖然是同鄉,但兩人並不熟悉,平日裏並沒有什麽往來。說起來也就是湊巧碰到會點頭打個招呼的關係而已。甚至在黃楊偉的心裏,根本就看不起這個退伍回來混了黑道的同鄉。
在他想來,自己是政府公務員,還是個局長,雖然隻是城管局。但怎麽也要比那個刀口舔血,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黑道混混強上不少吧。所以黃楊偉就算是見到了黃誌,也是不冷不熱的點點頭,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依照黃誌的脾氣,沒揍他一頓就算是好的,更不用說厚著臉皮去和他來往了。
直到後來,幾個月之內銀漓會成為了東澤黑道當之無愧的霸主,而黃誌也一躍成為了銀漓會的幾個掌舵人之一。黃楊偉這才想起了自己的這個同鄉。
銀漓會的堂主,可是要比自己這小小的城管局局長強多了。黃楊偉心裏很明白這一個道理。所以便時不時的找機會與黃誌走動,幾乎是隔三差五的就提著禮物去拜訪黃誌一次。
黃誌倒是對這個黃楊偉沒什麽好感,但畢竟人同鄉,而且以前雖說不熟但也沒什麽仇隙,別人來拜訪也總不能把人趕出去。不過,沒什麽好臉色就是了。
“哎呀,黃老大哎,你這是幹什麽。”黃楊偉跑到了黃誌的身邊,苦著一張臉對黃誌小聲說道。“給老哥一個麵子,別把事情鬧大了。”
“給你麵子?”黃誌看了黃楊偉一眼輕笑道,隨即朝自己旁邊的秦秋指去。“嗬嗬,這個你要問我們家太子。”
“太,太子?!”黃楊偉頓時震驚了,結結巴巴的重複了一遍,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心中已經將執法隊的那幾個人問候到了八輩祖宗。
黃楊偉看了看旁邊那個麵帶微笑的青年,身穿一套休閑服,個子挺拔,臉龐俊秀,笑起來的時候兩隻眼睛會不由自主的眯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實在沒有辦法和統治整個東澤市黑道的太子聯係起來。
也許大人物都是這樣的吧。黃楊偉十分清楚太子這兩個字的份量,莫說是他,就是警察局局長來了都未必敢對這太子怎麽樣。而且話又說回來,銀漓會在市委市政府的關係可不弱。
不止如此,黃楊偉還聽說秦秋與李延年的關係很熟稔。李延年這個人倒是沒什麽太出眾的本事,但是,他可是市委書記的兒子。
市委書記是什麽人?聽說最近這段時間跑到燕京中央黨校進修去了,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他就要更進一步,成為省級的領導。
和李家的關係打好了,恐怕銀漓會日後在省內的發展都會一帆風順。跟不用替一個小小的東澤警察局了。
“太子,嗬嗬,您好,我是黃楊偉。”黃楊偉的上身不由自主的彎了一下,伸出手來熱情的對秦秋說道,對於自己屬下這幾人的事竟然決口不提,隻是向秦秋問好。臉上的笑容是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我問你,今天上午你們這裏是不是來了一個叫張長恩的人?”秦秋並沒有與黃楊偉握手,而是淡淡的開口問道。
“張長恩?”黃楊偉不由愣了愣神,隨即疑惑道。“我們這裏沒有叫張長恩的人啊。”
“太子,上午是有一個叫張長恩的來過。”這時,一直在旁邊跪著的那個門衛突然急忙開口,想要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將功贖罪。“是一個賣餛飩的,上午過來要拿回自己的攤子。剛過來的時候看起來怒氣衝衝的,一直大吵大鬧。”
“那他現在在哪?”秦秋眼神一凝,冷聲問道。
“被隊長他帶到辦公室去了。”門衛被秦秋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急忙開口說道。還不忘偷偷看了城管隊長一眼。城管隊長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秦秋俯視著那城管隊長,冷聲說道。“帶我去你的辦公室!”
“這個``````”城管隊長的身體不由自主一陣顫抖,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娘的,墨跡什麽。”黃楊偉急了,今天出現這麽大的場麵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叫張長恩的人,現在這城管隊長竟然還支支吾吾的,要是真把太子惹怒了,那大家就得一塊玩完。
媽的,等這次事過了之後我就停你的職。黃楊偉心中對城管隊長的怒氣越來越大,臉上卻堆起笑容對秦秋說道。“太子,我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我帶您過去。”
秦秋點了點頭,然後對黃誌說道。“叫人都散了吧,這麽多人堵在這影響不好。”
黃誌點點頭,叫身後黑壓壓的一群小弟都該幹嘛幹嘛去。然後和幾個副堂主一起跟在秦秋的身後向城管局的辦公樓走去。張舍拽著那城管隊長的衣領跟在最後。
城管隊長的辦公室就在一樓,黃楊偉在前麵帶路,剛剛進入一樓大廳然後拐個彎,在樓梯的拐角處便是了。
“太子,就是這裏。”黃楊偉對秦秋笑道,然後推開了房門。
秦秋剛剛進入那辦公室,在門口身形便頓了下來。
隻見房間內的窗台邊,張長恩滿臉是血的靠坐在牆壁上,抬著的右手按在自己的額頭,整個人全身上下隻要露在外麵的地方似乎都有著傷痕。此刻微微眯著眼睛,似乎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秦秋馬上兩步走到了張長恩的身邊,將他扶了起來。開口著急問道。“張老哥,你沒事吧?”
張長恩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鮮血已經將眼前染的血紅一片,模糊的看到了秦秋,不由開口問道。“兄弟,你怎麽在這裏?嗬嗬,我沒事。那幫王八蛋打不死我。”
秦秋麵色一凝,房間中的氣氛似乎也瞬間凝結了下來,隻見他眼神如散發著寒氣的冰箭一般,也不轉頭,隻是朝身後緩緩的開口問道。“這是誰幹的?”
聲音中幾乎不夾帶任何的情緒,但就是這才似乎才可以聽出其中隱藏的怒火。身後的幾人頓時皆是感到喉嚨裏塞了一團棉花,被這無盡的氣勢壓的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隻要微微出聲,就會迎接秦秋的滔天怒火一般。
“這是誰幹的!”秦秋再次出聲問了一遍,其他幾人頓時感覺周圍的溫度好像都降了下來。明明現在是炎熱的夏季,卻仿佛是身處寒冬臘月。
“我,我不知道啊,”黃楊偉看到黃誌幾人都在看著自己,不由額頭冒出了一層汗珠,急忙開口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個隊長呢?”秦秋向後麵轉頭看去。
“在這呢,太子。”張舍狠狠的將城管隊長向前一推,城管隊長一個趔趄摔倒在了秦秋的麵前。
隻見城管隊長倒在秦秋麵前並沒有站起,而是直接跪在地上,不住向秦秋磕著響頭,口中驚慌哭喊道。“太子,我不知道他和您還有關係,如果知道的話,打死我我也不敢動手啊。您饒了我吧,您饒了我吧。”
“除了你,還有誰動手了?”秦秋看著城管隊長淡淡問道。
“他們,他們幾個都動手了。”城管隊長急忙伸手向門外指去,那一群身穿製服的城管頓時麵如死灰。
“都進來。”秦秋淡淡的說道。
門外的幾人臉色蒼白,嘴唇在不住的顫抖。被身後銀漓會的幾個副堂主用力一推,和城管隊長一眼直接摔了進來。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不敢說話。
“老弟,你``````”張長恩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前的秦秋,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和秦秋第一次見麵時就見到秦秋開的那輛法拉利,所以便知道秦秋應該是很有錢的一個人。但是,在他的猜測中,秦秋頂多是一個富二代或者事業有成的年輕人而已。
他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秦秋竟然可以讓城管局的人嚇成這副樣子。在他的印象裏,城管局再怎麽說也算是公務員。怎麽可能會有人在城管局的辦公樓中如此囂張。
“張老哥,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你放心吧。”秦秋轉頭對張長恩笑了一下,然後冷冷的看著那群城管,口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跪下。”
撲通幾聲,那群城管全都跪在了秦秋的麵前,沒有一個人敢有一絲的猶豫。但是秦秋卻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指身後的張長恩,出聲道。“不是向我跪,是向他。”
於是,張長恩滿臉是血的坐在地板上,背靠著牆壁,而麵前則跪滿了一群人。隻見張長恩手足無措的看著麵前的幾個城管,然後抬了抬頭,有些擔心的出聲說道。“老弟,就不用跪了吧。別因為我把事情鬧大了。”
“沒事。”秦秋微微一笑,回答了一聲。然後再次對著那群人道。“自己掌嘴,我要聽見響聲。不準停下來,直到張老哥滿意為止。”
“啪!啪!啪``````”一陣陣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在辦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