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威姐很快就恢複了冷靜,輕輕的一推我,道:“去吧,動作輕點,不要讓他們發現你!”
這個時候,我也沒時間去考慮威姐剛才眼神中的含意了。點了點頭,我俯下身,就悄悄走向了下坡的另一邊。
大槐樹後麵,那個男人還在運鍬挖土。徐婉華坐在離槐樹大約五六米遠的一塊石頭上,衛婕馨就站在她的麵前,似乎在問她什麽話。我輕手輕腳的來到了靠近徐婉華這邊的下坡處,動作緩慢,盡量不發出什麽聲音。憑借著密集的樹木掩蓋身形,一點一點的向下爬去。
不知道衛婕馨說到了什麽,我忽然看到她仰天大笑了三聲,徐婉華卻憤然而起,雙拳緊握,高聲的罵了衛婕馨一句什麽。
我猜想衛婕馨大約是告訴徐婉華我已經死了吧,要不然,一貫鎮定淡然的徐婉華是不會這麽憤怒的。接著,我又看到衛婕馨突然揮手就給了徐婉華一記巴掌。啪的一聲後,徐婉華跌跌撞撞退後了幾步,捂著臉,一下子就蹲了下來。
趁這會兒工夫,我又悄悄爬下了幾步。躲在一棵樹後,看到徐婉華忽然撿起了一塊石頭,奮力擲向了衛婕馨。
但衛婕馨反應極快,身體一側,石頭已經擦身而過,接著她飛步向前,抬腳一踢,徐婉華哪裏是她的對手,蓬的一聲,身體就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了。
隻是徐婉華雖然遭到了衛婕馨的毆打,這一摔之下,反而離我更近了一些。而且,衛婕馨果然如威姐所料,並沒有在這時候開槍殺人。踢倒徐婉華後,她看也不看,轉身就走向了大槐樹的方向。
我看到,這時候威姐也已經悄悄下了坡,就藏在一棵樹的後麵。她的動作更輕盈,更不容易被衛婕馨發覺。她的手裏拿著匕首,眼睛盯著不遠處的衛婕馨。蓄勢待發,準備突然襲擊。
看到威姐的樣子,我知道她就要發動攻擊了。便也馬上做好了準備,隻等她那邊戰鬥一起,就撲出去帶著徐婉華逃走。
大槐樹下,衛婕馨走過去正大聲叫那個男人動作快點,我這邊的徐婉華也正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空氣似乎開始凝結了,我閉住了呼吸,微微蹲下身體,就等那一刻到來時,突然的爆發出我全身的力量!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砰的槍響。樹林中,嘩啦啦驚起了無數的飛鳥。坡下麵的衛婕馨霍然一驚,猛地一個轉身就看向了槍聲傳來的方向。
接著,我看到躲在樹後的威姐閃電般的撲了下去,一個縱身,淩空如鳥般的向衛婕馨展開撲擊。
我也猛地撲出去了,一邊跳躍著從樹林中竄出,一邊大叫:“徐大姐,快跑!”
徐婉華剛剛站起了身子,猛然看到了我,似乎一下子驚呆了,竟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我而沒有任何反應。
我急了,正要再次要提醒她趕緊跑。但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那邊衛婕馨似乎被威姐擊中了什麽地方,身體飛跌出來,在地上滾了兩滾,披頭散發的又一躍而起。這時,她似乎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了,想也沒想,轉身抬手,手裏的手槍已經瞄向了我這裏的徐婉華。
徐婉華沒有發覺,她隻是驚喜萬狀的看著我,叫道:“小俞,你還活著?”
刹那間,一股熱血至我的心頭湧起。我狂吼一聲:“趴下,危險!”同時,我的身體已經淩空撲向了徐婉華。
“撲”一響,我聽到了手槍在消音器之下發出的發射聲。同時,我已經撲到了徐婉華的身上,拚命的把她按了下來。子彈呼嘯而至,我的左肩背後猛然一麻,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灼痛。
我暗叫一聲糟糕,中彈了!接著,身體仿佛失去了控製,沉重的壓著徐婉華,和她一起撲倒在地上。
耳中聽到,我身下的徐婉華尖叫一聲:“小俞!”
那邊,也傳來了威姐淒厲的怒吼:“衛婕馨,我殺了你!”
我已經不能動了,但腦筋還是清醒的。遠處,似乎正在激烈的槍戰,砰砰的手槍射擊聲不斷的傳了過來。我知道,我們的人已經趕到了,正在采木場那邊營救蔣姍姍。
衛婕馨也沒有機會向我和徐婉華開第二槍了,因為我聽到,威姐正瘋狂的對她展開攻擊。我被徐婉華緊緊的抱在了懷裏,聽到她正痛哭失聲的叫著我的名字:“小俞!雨傘!你怎麽樣了?你不要嚇我!”
我感到,我全身的力氣,正隨著槍傷處的流血,一點一點消失不見。徐婉華嚇得手足無措,隻會抱著我的身體哭泣。
我知道,現在我們還沒有安全。這裏除了衛婕馨,還有一個敵人。拚起最後一絲力氣,我虛弱的道:“徐……徐大姐,快跑,我們的人……已經來了……”
徐婉華哭道:“小俞,你怎麽那麽傻呀?大姐我都老了,你還這麽年輕,幹嘛要替我擋子彈啊?”
不知為什麽,我到現在也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也許,在威姐第一時間撲出去攻擊時,就已經把他料理了吧?我是趴在徐婉華懷裏的,隻能聽到威姐和衛婕馨互相激烈搏鬥的聲音。衛婕馨始終沒有開第二槍,我猜,以威姐的本領,當然會首先把衛婕馨的手槍打掉。那麽,似乎徐婉華真的不必逃跑了。衛婕馨的格鬥技再厲害,也絕不可能厲害得過威姐。
那邊采木場的槍聲已經停止了,似乎戰鬥已經結束。不知道,蔣姍姍有沒有成功營救出來。不管怎樣,我可以鬆口氣了。
背上,真他媽疼!原來被子彈擊中,感覺是這樣的。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耳中隻能隱隱約約聽到徐婉華對我的呼喊。我的靈魂,仿佛已經出竅,飄飄蕩蕩的,橫跨大陸,飛躍大海,去往了大洋彼岸。
那裏,有我的三個愛人。她們的笑臉,一一在我的眼前浮現。甜美歡快的聲音,都在叫著我:“雨傘,雨傘哥!”
我笑了,慢慢的伸出手,想去撫摸她們的笑臉。
“雨傘哥,你快點來呀,我等著你呢!”
“雨傘,我在這裏好寂寞,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啊?”
“小俞,我和妹妹們商量過了,大家都同意永遠和你在一起。你來吧,我們在這裏,盼望著你!”
我的手舉在空中,幸福的笑著,喃喃的道:“姐,可然,可人,我…來了……”
在我最幸福的時候,我失去了知覺。等到我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麻痹,動也不能動。睜開眼,模模糊糊的,看到四周一片白色,有一個白衣天使,正在我的身邊雙手高舉。
我心裏想:這裏,是天堂麽?原來我還是個好人,死了可以進入天堂。
接著,我聽到了徐婉華的聲音:“護士小姐,醫生不是說他沒事了麽?怎麽到現在還不醒來?”
一個陌生的聲音笑道:“女士你別著急,傷者的麻藥藥效還沒過去,等過了,他自然就會醒的。”
“是嗎?真的嗎?那麻藥藥效什麽時候會過去?他的臉蒼白的可怕,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嗬嗬,他的傷並不重,隻不過失血過多,有點虛弱而已。看你這麽緊張,他是你兒子嗎?”
“不……不是,他……是我女婿。”
我的視覺,漸漸清晰了。這才看清,這裏似乎是個病房。我身邊的這位,倒真是個白衣天使,也叫護士。眼珠移動一下,我又看到了徐婉華,她就站在護士的身邊,神情焦急,不斷的在問我的情況。
看到了護士和徐婉華,我終於明白過來我還沒死。嗬嗬,老子的命還真大。上次被火燒成了那樣沒死,現在被子彈擊中,居然也能活了下來。難道上天知道我還有夢想沒有實現,留著我這條命,好去繼續追求幸福?
接著,我又明白了,既然我能躺在醫院裏,徐婉華也在,就說明我們都已經安全脫險了。隻是不知道,衛婕馨有沒有抓起來,或者幹脆已經被威姐殺死。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我活著,徐婉華沒事,就是最好的結局。這樣一來,我就不必無法去麵對我那三個愛人了。
“夫……夫人,快看,俞先生……醒來了!”
這是威姐的聲音,她似乎就在我身體的另一側。但我的頭不能動,所以看不見她。我看到徐婉華身體一顫,馬上走過來看向了我。還沒說話,淚水已經滾滾而出。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哽咽著道:“小俞……”
我微微一笑,艱難的開口道:“徐大姐,您……您還好嗎?”
徐婉華雖然忍不住的哭泣,但眼神中,充滿了無比的喜悅之情。哽咽了半天,終於低聲道:“你這人,自己的命不是命是吧?要是……要是你就這樣死了,我……我怎麽去向我女兒交代啊?”
我笑道:“我……我這不沒死嘛,徐大姐,我命很大的。上次被火燒得這麽嚴重都沒死,區區一顆子……子彈,怎麽能要了我的命?嗬嗬!”
徐婉華氣道:“你還笑?我都差點被你嚇死了!早知道,這次行動就不應該讓你參加。萬一你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我哪還有臉去見我的女兒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