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久違的吻

夏末暗自搖頭。他真能沉得住氣!

童惜喝了好多酒。

“惜惜,別喝了,你已經醉了。蹠”

在她要拿另一瓶酒的時候,沈源攔住她。她醉意朦朧,躲開他的手,咯咯笑著,“我開心,今天我可是壽星,你不能管我……拗”

沈源歎氣,“你胃不好。”

“沒關係,我開心就行……”

她喃喃著,又繼續喝著。

沈源想勸,終究,又欲言又止。是自己的錯覺麽?為何……她覺得,她一點都不像是開心,反倒是……

止不住的悲傷。

最終……

她醉得快不省人事,所有人都紛紛散場。

沈源送童惜回酒店。

童惜搖搖晃晃,一步都走不穩。沈源摟著她的腰,將她扶上出租車。

報了地址,又脫下外套來,攏住童惜瘦小的身子。

“下次不準再喝這麽多了,知道麽?”

沈源心疼的叮囑。

“……”她醉得已經說不出話,隻含糊的點著腦袋。沈源看著那可愛的樣子,失笑。

從現在起,這女孩兒,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了……

像是做夢一樣。

“我會對你好的。”沈源感歎。小心翼翼的,在女孩頭頂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童惜全然不覺,隻眯眼醉眼朦朧的看著窗外。

“嗚——”

刺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一輛跑車,原本是飛快的速度,可中途,忽然放緩了速度,竟和他們乘的出租車並行起來。

司機開得快一點,對方也快一點。

司機踩刹車,對方也踩刹車。

“真是奇怪,誒,先生,旁邊開跑車的是你們朋友麽?怎麽一直跟著我們?”

出租車司機將他們那邊的車窗放下。

沈源側目去看。

深夜,男人開的是一輛敞篷跑車。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忽然側過目來,目光幽冷的和他對上。那眼神淩厲得似一把利劍。

那一眼,讓沈源心裏震懾了下。當下,便認出對方來。

“霍總?”

狐疑。

不明白他為何會跟著他們。

也許是剛好順路?

“什麽霍總?”

童惜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兩個字,才終於有了動靜。

微微掀開眼來,迷糊的問沈源。

“你看外麵開車的,是霍總沒錯吧?”

沈源悄然用下頷比了下那輛拉風的跑車,“我們要下去打聲招呼麽?”

童惜的目光,這才後知後覺的朝外麵投射過去。

那張冷峻的麵孔,撞入眼裏,她壓在膝蓋上的手,繃緊。

有片刻的清醒。

他怎麽會這兒?

是巧合,還是……

“霍總一直和我們並行,是不是找我們有事?我們下去打聲招呼吧!”

沈源說著,要叫司機停車。童惜心一緊,一把拉住他的手,“別,我們和他又不熟,不必打招呼。”

“真不用?”

“是,不用。”

童惜再次點頭,沒有再看外麵的男人,反倒是朝沈源縮了縮身子。

就在此刻,又是“嗚——”的一聲響,那輛跑車以飛快的速度超過出租車,頃刻間消失在前麵的另一條街上。

童惜緩緩閉上眼,眼睫抖得厲害。

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童惜推開車門,踉蹌著走下來。胃裏翻江倒海,不舒服到了極點。

沈源跟著下來,扶穩她,送她到樓上,叮囑了好幾句,最終才不放心的離開。

童惜靠著牆,獨身站在黑暗的長廊裏。手胡亂的在包裏摸著房卡,摸了許久,始終摸不到。

有些心煩氣躁。

為什麽連房卡都要欺負她!

她懊惱,又覺得深深的挫敗。

“連你都欺負我,我不要你了!”不知道和誰發脾氣,賭氣的將包直接扔在地上,捂著劇痛的胃,沿著牆壁緩緩蹲下身。

周身,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響。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人那般……

牆上,冷得刺骨。

那股寒涼,透過背脊,一直竄進她五髒六腑去。

她卻渾然不覺……

隻覺得胃裏絞痛。身體裏,每一處都痛起來……

不是說,一醉解千愁?不是說,隻要喝醉了,便會麻木。什麽痛都感覺不到了麽?

可是……

為什麽,胸口的悶疼卻越發的清晰?

黑暗裏,一雙目光沉沉的看著這一幕。

她的狼狽,她的頹然,她的孤單,盡數落在那雙眼裏。

男人的呼吸,加重。眉心間籠著一抹複雜之色。

這四年,將近五年的歲月裏,她都是這麽虐\待自己的?

彎身,將地上的包撿起來。隨便一摸,摸到房卡,又伸手將漸漸沒了聲音的她從地上拉起來。

地上那麽涼,她遲早要把自己凍壞!

“不要拉我……”

完全不清醒。她不知道是誰甚至不知道是什麽在擺弄她,隻閉著眼,皺眉,不耐煩的推搡。

明明是要將對方推開,結果,自己反倒是重心不穩,踉蹌著往後退,狼狽得差點崴到腳脖子摔倒。

“當心!”驚呼一聲,男人已經一步逼近。

結實的長臂,適時摟住了女人纖細的腰。手上稍一用力,她整個人便被往前跌,重重的撞進男人懷裏。

強烈得讓人呼吸急促的男性荷爾蒙,在酒精中劇烈發酵,童惜怔在那。

長廊的聲控燈,因為聲音,亮起。

雙目尚未適應這樣突如其來的亮光,她隻覺得刺痛無比。可不肯閉著,或者,根本不敢閉上。

隻執拗的,眼也不眨的盯著麵前的男人。

是夢……

是幻覺……

仿佛,隻要一閉眼,他便會消失在自己眼裏……

“……”霍天擎的目光亦是凝視她。深沉的,憐惜的,甚至,有一股深重的怨氣。

腦海裏,還是酒吧裏她和那個男人摟摟抱抱的甜蜜畫麵。現在想起,依然有種將他們倆撕了的衝動!

“進去再和你好好算賬!”冷哼一聲,重重的看她一眼,拿過房卡刷開門。

童惜暈眩不止。

望著他的背影,心下痙\攣的痛。

連夢裏,這種痛苦,都如此真實……

“你不準進我的房間……”她攔他,腳步不穩,卻搖晃的繞到他前麵,擋在門口。

燈光下,眸子漾著破碎的光,迷離的看著他。和他一樣,那雙含著醉意的眸子裏,也盡是怨氣,還有——倔強。

“我不準你進去……”她再次道。

霍天擎眉心一蹙,將她的包往房間裏一扔,那股淩人氣勢立顯。長腿侵略性的逼近一步,當下便壓迫得童惜喘不過氣。

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被他出手挑起下頷,“不準我進去,

準誰進去?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麽?”

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

從那繃緊的薄唇間吐出來,僵冷得像石頭。

童惜氣息不穩。

“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她迷蒙的眸子裏,透出絲絲縷縷的憂傷,“霍天擎,你離我遠一點吧……越遠越好……”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有些輕微的變了調。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將他徹底忘記;而他,也已經有了新的戀情;他就不該出現在她的房間門口。

霍天擎眉目越發的陰沉。

冷峻的臉,靠近她,“怕他知道我們倆以前的關係?”

是有意,說話間,薄唇惡劣的從她唇上擦過。

好似充滿誘\惑的罌粟,隻是如羽毛一樣擦過她的唇瓣,她的呼吸便變得急促起來,睫毛抖得厲害。

外麵的燈,又黑了。

裏麵的燈,還沒有亮起。

這樣黑沉沉的空間裏,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因為如此,輕輕的一個呼吸和心跳,都變得特別的清晰,根本就近在彼此的耳畔。

童惜心下悸動得厲害。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霍天擎沉沉的再開口。語氣裏,滿是嫉妒。

童惜覺得自己像被一股漩渦,拉著在不斷的沉淪。這種感覺,叫她害怕。別開臉去,避開他的唇和他的呼吸。

“你……離我遠一點……”醉得話都說不太清楚。伸手,要再推開他。

對方卻已經眼疾手快的將她纖細的手腕牢牢握進掌心。舉高,重重的壓在身後的牆上。

掌心灼熱的溫度,立刻滲進肌膚。在這樣的夜裏像是一股的岩漿,毫無預兆的鑽進童惜的肌膚,漫進她心尖兒。

她驚了下,男人高大的身軀逼近。

深重的目光盯著她,灼熱得像是要噴出火來。

她喘息著看著他,舔了下幹澀的唇,隻覺得雙腿虛軟,指尖都變得無力起來。

“童惜,別把我惹惱了!”這樣一來二去的靠近,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就是一記催\情藥。

哪怕什麽都不做,哪怕現在的她頭發淩亂、酒氣衝天,狼狽到了極點,他也還是被她誘\惑。

童惜琉璃般的眸子楚楚可憐的望著他,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放肆。又哪裏敢掙紮?

這個男人,就似一頭雄獅。

仿佛隨時會撲上來,將她撕碎,將她拆吃入腹。

“你……這麽晚來找我,到底……是想幹什麽?”好久,她終於重新找到自己的聲音。明明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斷斷續續,兩次才得以說完整。

他垂首,目光幽深。沉默了良久,突然幽幽的歎道:“想我麽?”

毫無預兆的一句話,讓童惜心下一抽,就像被一隻大掌無情的擰過。

還是如此……

這個男人,總有著高超的手段,永遠讓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上。

如何甘心?

她深吸口氣,穩住自己紊亂不堪的心跳,佯裝鎮定的輕笑,“……我為什麽要想你?”

兩個人靠得很近,鼻尖幾乎都要對上鼻尖。

她卻不再躲避,而是抬起頭來,迎視。迷離的眸子,漾著潮潤的水光,又染著無盡風情。

她真的長大了……

連一記眼神,都變得迷人、勾魂。

若說以前的她,隻是一朵小小的花骨朵,那麽,現在的她……

便是一朵迎著雨露燦爛綻放的桃花。

眼底投射出來的萬種風情,叫他身心都不得安寧。

“童童,記得我警告過你,這麽看著一個男人,會很危險麽?”

心,‘砰砰——’亂跳。完全失了心率。

她被壓在牆上的每一根手指

,都繃緊了。小嘴卻倔強的道:“對不起,你以前的話,我都忘了……不過,我知道我男朋友喜歡我這麽看他……”

被踩到底線,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忍無可忍。

粗蠻的將她一把抱起,狠狠壓在床上。

“那麽,今晚就讓我重新告訴你,這眼神到底有多危險!”

他似一頭野狼。

喘息的說著,一手已經拔下自己脖子上的領帶,隨手一扔。

繼而,不給她任何喘息的空間,粗暴的扼住她的下頷,俯身,照著她粉嫩的紅唇吻下去。

吻得又狠又重。

甚至是粗蠻的啃咬。

四年了……

他苦苦壓抑了四年,近乎自殘的不敢靠近她,甚至不敢探尋哪怕一點點她的消息,怕到最後又是一場淪為悲劇的逼迫;

這四年,他活在水深火熱裏,每一天都過得暗無天\日,可是,這小丫頭的生活,卻依舊多姿多彩,五彩繽紛。

連男人都不缺!

叫他如何不嫉妒?又如何甘心?

他覺得,在這場感情裏,他慘敗!是,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敗在她手上,從未贏過。

誰先愛上,誰先輸!自古如此!

由啃,漸漸的,變成吻。

霸道的敲開她的唇舌,急切的想要霸占她。可是,身下的她卻變得毫無動靜……

沒有回應,也沒有掙紮……

吻著吻著,她的唇,越發的冰涼……

吻著吻著,她的呼吸,也越發的虛弱……

意識到不對勁,霍天擎立刻從她唇上退開。

“童惜?”擔心的低喚一聲,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回答她的卻隻有輕得像羽毛一樣的呼吸。

心一緊,幾乎是立刻起身,胡亂的在牆上摸著。摸到床頭的燈,‘啪——’一聲暗下,當即整個房間的燈亮起來。

隻見偌大的床上,她捂著胃,蜷縮成一團。額上滲出一層層冷汗,小臉蒼白得有些駭人。

看著這樣的童惜,霍天擎心裏忽然劃過絲絲悲涼。

心裏,蔓延的,全是疼惜……

這樣子楚楚可憐的她,一個人,在陌生的異鄉他國,獨自經曆過幾次?

不敢想。

“是胃痛麽?”俯身,趴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迷迷糊糊的,點頭。

“我上次讓人拿過來的胃藥還有麽?”

童惜很想問,上次?什麽上次?他什麽時候給自己拿過胃藥?

但是,所有的問題,都被痛苦取代。

霍天擎已經翻找。一個個抽屜被抽開,最終在找到他買的那盒胃藥。

再一看,偌大的抽屜裏塞了滿滿的藥。

除了胃藥,還有感冒藥,退燒藥,跌打損傷藥等等……

而每一盒藥,都是已經拆開封的。

這也就是說……

每一種病,她都禁受過——在他不在的這四年裏……

心尖,隱隱作痛他真是該死,才會真正放任她在國外流浪整整四年!

倒了水,小心翼翼的將她從床上扶起來,讓她將藥服下。

放下水,卻無法將她放開。靠著床頭,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怕她凍著,拆開被子,團團裹住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

胃痛,明顯減輕許多。

她閉上眼,漸漸睡了過去。

小臉,埋在他胸口的位置,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寧。

霍天擎深目凝著她良久。最終,親了親她的發頂,輕聲呢喃:“小東西,生日快樂……”

吳餘森從未欺騙莫晚的助理。

就在昨天,他還在國外。今天,特殊日子,臨時飛來了香港。

因為有個香港的朋友需要心理醫生,所以他自然而然推薦了夏末,於是,今晚的聚會,她也在。

他,有意安排在pandora,沒想到,見到卻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摟在一起的畫麵。

想到那些,霍天擎凝視童惜的目光幽深了些。

翻出手機來,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喂,餘森,是我。對,幫我通知莫晚,明天一早7點,我要見她!”

放任了她四年,如今……

她要開始回到他身邊了。既然那根刺已經拔不出來,那就重新澆灌,讓她重新開出花來……

今天更新完畢!星期三,也就是後天繼續加更。╭(╯3╰)╮

...??